《公主微臣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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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跪安-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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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望天色,时候不早,宋裴含笑俯身:“那在下告退了,到时候一定会准时赴宴。”

宋裴已经恢复他人前这幅一脸正经的脸,花解语对他这样快的变脸速度也可以是称得上是很了解了,是以不动声色回了宋裴一个欠身礼。

等到花解语抬起头来吩咐侍女回宫的时候,发现宋裴留给她的,只不过是一个背影了。

锦绣身影穿花拂柳,一路来到宫外,回去府上的时候经过百里离府邸,宋裴那一刻竟有冲动,直接进去将事情解决。

但左右思忖,自己刚从宫里出来,如此一来显得太过情急明显,只得按捺。

他只见过花解语三次而已,但仅仅三面,他已经发现这表面孱弱的公主背后与众不同。

兴许以后该过去宫里走动才是。

花解语一心操劳在百里离身上,今生她若再重蹈覆辙,想要翻身恐怕比登天还难。

奈何宋裴走后,消息一直没有传回来,花解语甚至几度担心宋裴言而无信,没有帮自己办事。

情急时,她也考虑过去找傅颜帮忙,但那日贵妃宫里一见后,花解语到底对傅颜生了戒备的心思,一连五日都没有过去瞧他,远远的纵然御花园里相遇也擦肩而过假装并不相识。

傅颜一向的淡薄的性格,花解语不来找他,他倒是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从来没有主动出现过花解语的生活中。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也都是花解语在主动寻找傅颜帮忙,对方从未要花解语反过来做什么,报答什么。

也正是因为傅颜这深沉的心思,不比宋裴想要什么直言相告,反而是一味的付出,令人捉摸不透,花解语越发朝宋裴身边靠拢。

但偏偏,宋裴那日见过花解语之后,便再没了音信。

花解语在宫中暗暗着急,想尽办法让莺儿出去打听消息,奈何宋裴的动向没有带来,反而是宋裴的父亲传言要办寿宴。

宋阁老在朝中已经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次举办七十大寿,怕是要宴请百官,连皇上都要赏脸祝寿。

按说像花解语这样的身份,本没有什么机会前去参与,但这是她再见宋裴的唯一机会,无奈之下只得咬牙去请贵妃的意思。

水氏这么多年在宫中不声不响,却稳坐贵妃的位置,说没有一点势力是假的,但花解语的身份毕竟尴尬,说是公主,偏偏没有什么地位,至今还住在宛若冷宫的朝霞宫中,若说身份是普通的小主,之前传言马上恢复天玑公主的身份。

水氏面露为难之色,直到花解语称这次出宫,可能关乎长公主等事,水氏这才勉强答应。

“那……我便与太子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太子?”

花解语微愕,太子虽然身在东宫,看似位高权重,实际却一直是傅颜在背后掌控。

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未必的太子先知道,但傅颜绝对能一手了解。

这事若是经过太子,那必然是又欠傅颜一个人情。

既然事情注定落在傅颜身上,自己何必兜圈子,再搭上贵妃这边。

犹豫片刻花解语含笑:“倘若这等小事也要麻烦太子的话,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那你的意思是?”

“贵妃的心意解语心领了,解语回去还是自己想想办法。”

“你在宫中还有什么其他认识的人吗?”水氏好奇,但转念又了然一笑。

宫中或者的谁没有点背后势力,这次的事也是考验花解语值不值得合作。

倘若连想参加丞相寿诞都要自己帮忙,花解语纵然再聪明,恐怕也要慎重考虑了。

水氏转眸的时候,花解语已经将她心思看的通透,知道自己纠缠下去无意,只得起身告辞。

丞相寿诞眼见就是三天后,花解语没有什么再矜持下去的时间,出了水氏的宫殿,直奔湖心亭。

那是她唯一能找到傅颜的地方,旁的什么太傅殿,东宫书斋,都不是她以公主身份去能的。

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花解语一路心心念念考虑如何和傅颜开口,结果人到了锁心殿,才发现大殿空荡荡没有个人影。

偌大锁心殿莫说是傅颜,连个照应的宫人都不存在,一瞬间花解语有些心冷。

殿内并无人影,但却洁净纤尘不染,花解语转悠一圈,原是打算回到寝宫再想办法,不料视线被墙上一副海上日出图吸引。

日出东方,霞光万丈,连下面的海面都染成了灿烂的金黄色,耀眼夺目。

整幅画大概只有蓝与金两种颜色,偏偏壮阔不已。

旁人的墙上都是挂一些高山流水图,这个傅颜倒是奇怪,竟是海上日出。

这锁心殿自己之前来过两次,不过因为急着和傅颜说话的原因,并没有仔细打量过。

花解语站在画前出神,思量片刻,见大殿难得清幽,干脆矮身坐到椅子上,试着等傅颜一晚。

如果连续三天他都不回这锁心殿,那自己当真要错过丞相寿宴了。

但现在自己除却在这死等,竟没有第二个办法。

花解语为自己的无力而叹息一声,坐到椅子上,一手支撑额头,干脆小歇。

华灯初上时傅颜从东宫回来,还没有进大殿便知道有人来,推门而望,正见花解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青丝如瀑流泻,安静而清美的模样。

傅颜反手将殿门阖上,暗自庆幸没有叫太子跟来,否则撞见花解语在这,恐生事端。

趴在桌子上的人听见脚步梦,朦胧醒来,一双水眸不复白日清明戒备模样,竟有两分难得恬淡。

傅颜抿唇:“公主在这里睡的可好?”

听见对方类似挪揄的清冷声线,花解语这才反应过来,面前人不是幻觉。

顿时坐直身子,想要站起身来。

偏偏她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下午,双腿麻木,无奈重新跌坐回椅子。

傅颜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笑意更浓:“公主是在这里等在下?在下失礼,竟然您等了一下午。”

花解语诧异他连时间都说的如此准,却没有什么心思诧异。

“我有事与你说。”

“想必是关于丞相寿宴一事吧。”

“你如何得知?”

“恕在下多言,公主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不,太傅也不必解释,不论什么理由……这是我见宋裴的最后机会,我还是要去。”

“如果有性命之忧呢?”

花解语一愣。

“犹豫了?”那清远的眸底竟闪过一丝笑意。

花解语被傅颜的神色激怒,忍疼站起身来:“倘若有性命之忧,想必会有太傅护我。”

傅颜垂眸,不置可否。

“你到底答不答应?”花解语情急上前一步:“我也知道太傅帮了我很多次,太傅有事也可吩咐,花解语定当全力以赴。”

“公主,许诺这种事,您还是慎重些为好。”

傅颜转身去为花解语沏茶,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即便是傅颜回来,这大殿也没有什么伺候他的人,一切琐碎小事,都是亲力亲为。

片刻后,鲜嫩的毛尖被沏好,溢着清香送到花解语面前。

“有些恩情,欠的多了久了,在先担心公主偿还不起。”

“莫不是要我性命?”忖了村,决绝道:“只要你能帮我达到我的目的,即便是要我的性命也无妨。”

这话倒令傅颜展露出一丝诧异来:“不知是何事令公主决意如此。”

“我的事太傅无须过问,就像之前,太傅受伤我没有过问一样。”

“公主这便是在要挟我了?既然如此,也罢。”

傅颜叹息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拖着茶杯饮了一口毛尖,杯中氤氲的水气模糊了他清隽的眉眼与神色。

片刻后,茶杯被重新放回桌面时,他像是已经做了决断。

“公主回去吧,三日后,自会有人去接你。”

“那便多谢太傅了。”

花解语起身朝殿外而去,谁料人影刚到门口时,忽听傅颜叹息一声。

“公主要知道,我与公主并没有什么旧日恩情,是以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益交换,你欠我越多,将来还的越多。”

花解语微微侧脸:“无妨。”

为了报仇,她连姓名都豁出去,何况是区区交易人情。

夜色深浓,花解语离开不多时,一道黑衣人影便从窗口窜进了锁心殿。

椅子上雪白人影慢悠悠叹息一声:“阿厌,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走门?”却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

黑衣人自顾自走到空闲的另一边椅子上坐下:“你真打算这么做?”

“又偷听?”

“我来的比她早,不应该是偷听。”

傅颜食指微微敲打在桌面:“我原本计划里没有她,但却是她一次次自己送上门来的。”

“说的好像人姑娘主动亲近似得,我记得人前两天主动躲着你,这才五日光景,你便坐不住,放出了丞相寿诞的消息,逼她来见你。”

“阿厌,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她不也急着见宋裴吗?”

“你总是一副假好人的嘴脸,就怕不人姑娘哪天发现,背离你?”

傅颜浅笑,第一次沉默。

阿厌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主动朝傅颜倾身:“如何?被我说中了?你该不会对人有意吧?”

第62章 花魁之美

“童谣如何了?”

阿厌摇头坐回椅子:“罢了,是我想多了,童姑娘很好,不过最近似乎想要见你,一直在和夫人斗,想要出走。”

“派人照顾好她。”

“嗯。”说着伸手去拿花解语用过的杯子饮茶,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下:“她用过的。”

神色淡然,眼底波澜无惊。

阿厌脸上露出微妙伸手:“怎么?莫非你……”

“如果你不嫌弃,请便。”

又漫不经心缩回手去,转眸眺望半开的窗外树影。

阿厌嘀咕两声,到底将杯子放回原处。

另一边花解语回到自己宫殿后,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

脑海反复回荡都是傅颜那几句话,关于性命之忧,关于日后的人情。

她也不想再仪仗这样心机深沉的人,但偏偏已经被掌握其中。

三日后丞相寿宴,花解语原本还以为傅颜是派人低调将自己接出宫去,混在皇亲队伍里。

谁料,竟是堂而皇之一顶软轿,跟在皇后贵妃之后,带着天玑公主的头衔。

对此花解语百思不得其解。

丞相身为当朝重臣,一场七十大寿寿宴办的隆重几乎空前绝后,朝中但凡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皆要出席,甚至圣上本人都到场饮酒一盏。

寿宴上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花解语远远便看到了宋裴的锦衣身影,奈何周围人太多,她难以下手。

酒过三巡后场中不论朝臣还是宫妇,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舌灿生花笑里藏刀攀谈着。

花解语不喜欢这些虚伪客套,远远缩在角落自斟自饮。只等着再过一时半刻,到了时候佯装身子不适告辞离去,再去悄悄找宋裴。

一众宫妇与花解语心照不宣,她们亦看不上她无规无矩模样,远远避着。于是花树下只剩下她自己,远远看着喧嚣,醉眼朦胧一副与世隔绝模样。

“咦?太傅你看那不是花解语公主?”

傅颜也是一副巧遇的模样:“似乎是吧。”

有人不怀好意玩笑,便端着酒杯来到百里离身边。

“人家可在角落中等着你呢,百里兄还不回去?”

正在行酒令的王族贵胄里有人眼尖看见形单影只的花解语,一句玩笑话提点了百里离,后者却没有什么搭话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

百里离这反应有些奇怪,傅颜侧脸看向百里离,思忖片刻又看向花解语。

后者正手托香腮失神望着这边,眼神放空,小脸大概是因为喝了果酒的原因,有些红可人。

“傅某不胜酒力,失陪。”

傅颜含笑退出人群,负手走到花解语身边时,她望着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桌上酒盏。

“累了?”

抬手将花解语拨倒的酒盏摆正,傅颜矮身坐到花解语身边:“见过宋裴了吗?”

“见过了。”花解语朝宋裴方向扬了扬下巴:“可那有什么用呢?又说不上话。”

傅颜抿唇浅笑:“回宫的时候与我说一声,我送你。”

“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将我光明正大塞进皇家队伍中?”

大概是因为饮酒的缘故,花解语看起来比平时以亲近许多。

她歪着头看他,烟波流转,绯色天然。

傅颜伸手动作自然为她挽起一缕碎发与耳后:“公主醉了。”

花解语侧脸看看傅颜近前的手指:“应该是太傅醉了才是。”

“兴许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究竟如何将我塞进队伍中的?”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负责传一句话给皇上,毕竟解语公主是即将下嫁百里公子的人,在宴上见一见,有益感情。”

花解语勾唇,不知为何眼底有些苍凉。

“好计谋。”

“公主过奖了。”

花解语捏起酒盏,见闲来无事,还要再饮一杯,却被傅颜伸手拦了一下。

“公主,不能再喝了,醉酒亦失礼。”

“不是有太傅在么?”

今天的花解语有些不一样,傅颜不动声色打量一眼花解语手边空掉的酒壶,神色了然。

看来自己还是来晚了,劝说她又如何?人已醉,多说无益。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傅颜正打算起身离开时,花解语蓦然伸手扯了一下他衣袖:“据我观测,刚刚你在孙公子那边行酒令时,宴上有至少四位小姐对你芳心暗许。”

“公主说笑了。”

“傅颜你长得这么英俊,又善于心计……”

“公主是在称赞臣?”

“算是吧。”她打了个打个小酒嗝,俏脸红晕一片:“太傅但毕竟满身谋略才气,离开太子,必然比现在飞得更高更远……我时常想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傅颜今生只辅佐太子。”

“给我个理由。”她不由掰了手指数给他看:“太子为人虽然和善不错,但……”

一根冰凉的手指抵在她唇角上,阻止了她继续胡言乱语,祸从口出。

“公主,你还是吃果子吧。”

再让她说下去,恐怕祸事牵连的不是她一人。

傅颜现在有些后悔,今天计划此举。

或许他就不该将她带过来。

这下可好,醉成这样,自己半步都离不开。

“为什么不让我说?难道你真的另有图谋?”

花解语扯住傅颜衣袖,压低了声音:“你是个大佞臣,老奸巨猾的,我总觉得你的野心不在此。”

她说话是一本正经,倒是令傅颜多多少少有些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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