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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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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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放心吧。”耳边是个温柔的声音。蒲泽泪流满面地扭头,目光却见身后几米远站着的那人,定定地望着她,面色黯然,眼里全是心伤。

作者有话要说:昨日第五次看医生。诊断是幽门螺旋杆菌阳性,慢性胃炎导致肠胃功能紊乱。
病了。真的病了。




、喃啵87

“没事了,放心吧。”耳边是个温柔的声音。蒲泽泪流满面地扭头,目光却见身后几米远站着的那人,定定地望着她,面色黯然,眼里全是心伤。

蕙妍的眼睛在这两个人脸上来回扫了两三次,苦笑了一声,悄悄走开了。
蒲泽看着那人,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空气冷漠尴尬,她闻见他身上的香,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别过脸不去看他。

“呵。”他冷笑,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仰着上身,两条长腿打开一些角度,肆无忌惮地伸直了,占去半个走廊的宽,将她困在中间。
“不要告诉我,你对我的逃避全是因为他。”他咬着牙凉凉地蹦出这句话。
“何蒲泽,你给了我一个巨大的震撼,你究竟是有多贪心,还是为了他你什么都肯做。
呵,你要来做特工却不能全身心投入,我该夸你还是骂你好呢。”

他缓缓地说,声音越来越黯,越来越没了力气,整个身子像是被人抽空了,找不着五脏六腑。

蒲泽脸上的泪痕微干,沉默地看着他。他强大的气场如同一只笼子,将她牢牢锁在原地,他眼里的悲凉像是扩散的毒气,侵入到她躯体里,于是她也随着他的轻声细语渐渐悲哀起来。

“这么危险的事他也愿意,真是有勇有谋舍得牺牲。你们是几时就做好了计划,从那天晚上把我的元青花打碎开始?”他说到这里,胸口上一阵的痛,如果她真是这种身份,那么晟睿着实是高手,竟然能够摸得透他的心,找了个让他步步沉溺无法自拔的女人来。可他心里隐隐相信她不是,他一贯冷静的头脑,当下却混乱得一锅粥。他的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露弱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沉不住气,嘴里非得说些什么,这种或怨恨或试探的语气,是想竭力撕开一点她掩饰的太过完美的面具,或许撕掉的是她真正的皮,那么他才能好过一些。

蒲泽抿着唇与他对视,心中拔凉。
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个做戏的,虚情假意。在他的意识里,她就是麦晟睿得以达到目的的一枚棋子,这样利益至上的评判方式,直接地面对面说出来,叫她一时难以接受他的冷酷。
也不是,他的手段那么残酷,这点心思,恐怕已是良善。

“何蒲泽,你知不知道惹怒我的后果?”他轻轻的问她。
蒲泽顿时毛骨悚然。
他轻声笑了笑,指着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只要我动动手指头,他明天就会被推进太平间。”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看他。
“他是你兄弟。”她说。
“是。没错。”他点头。
原来你知道我的底细。

“所以我们明算账不是?一笔一笔算清楚。”

蒲泽原本积了好多话要跟他说,可眼下发现没有说的必要,她抽了抽鼻子,抬起脚跨过他的腿,径直往前走。
赵樊用了最后一点茫然混乱去激她,本以为她能表露一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一点点的生气,一点点就好,不要让他痛入骨髓。
可她竟是默默听完他的话,不做任何辩驳,甚至没有任何心慌或悲伤,如同默认了他的话,无力辩驳,只好转身走开了。

赵樊颓然,眼睁睁看着她纤弱的背影,想伸出手抓住她,却没有一丁点力气。

为什么?蒲泽……为什么会是你……
如此残酷,伤我于无形。

特护病房里,她非亲非故,进不去。
隔着玻璃窗,麦晟睿面无血色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脖子上卡着个仪器,将他的头固定着。他双目紧闭,无欢无喜无悲无痛,平和得好似死了一样。床头旁边的心电监护仪,闪烁着高高低低杂乱不堪的曲线,波度渐缓,仿佛下一秒就会“嘀——”的一声,变做一根直线。

蒲泽从来没有过的心慌,比逃亡那一晚树下数着数字等待他出现,还要慌上千百倍。
只要他活过来,好好的活着,哪怕他不爱她,欺骗她,戏耍她,玩弄她,怎么都好。哪怕他喜欢Sherry,那就喜欢她好了,喜欢谁都好,只要睁开眼睛,不要这样,安静的令人恐慌绝望。

威廉靠在椅子上闭眼休憩,赵枫就坐在窗边边,一动不动看着他儿子的脸。
蒲泽不明白其中的纠葛,只觉得他一下子像是憔悴了好几岁,原本乌黑的头发一夜之间双鬓擦白。脸上的心痛和懊恼,从心肺蔓延至毛发的末梢,散播在空气里,穿透厚厚的玻璃和混凝土的墙,飘到走廊外头去。

你若是出事,叫我此生再如何偿还弥补,叫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

赵枫从来没有这样懊悔,他对儿子之间竞争的放任,本想催速他们成长,变得比他更强大。却忘记了,当他们比他强的时候,便会脱离了他的掌控,无法避免惨剧的发生。

走廊长而肃静。他隔着空气望着她,她隔着玻璃望着他。

冤孽啊。蕙妍暗叹。难怪双方到后来斗得毫无理智,麦晟睿不惜以本伤人,原来,斗争的目标转移了。
“过去坐一会吧。”

蒲泽偏头,见赵太太和善地招呼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人,微微点头跟她过去。

“我是赵樊的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年轻的小姑娘一样娇软。
蒲泽忙做应答。

原来她是赵樊的妈妈。生得这样好看,像是三十几岁的轻熟女,浑身上下一股子诱人的魅力。
“蒲泽,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很抱歉。”
她竟然对她表达歉意!

蒲泽簌的抬起头,摆了摆头,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合适。
“你放心,这两个孩子只是胡闹,他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她仿佛能读懂她的焦虑,又给她吃了一记定心丸。却不去埋怨她给她儿子戴的绿帽子,叫蒲泽当下更是无地自容惭愧不已。
“你们都是小孩子,这次闹得动静有些大呀,把老爷子都惊动了。”她抿着嘴笑,好像在与她聊着家长里短,这么大的斗争,在她眼里不过就是小孩子家家吃饱饭足吵个嘴打个架。
“你知道这两个家伙都在闹什么吗?”
蒲泽摇头,有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摇头。

蕙妍瞥了一眼走廊尽头那个落寞的人,叹了口气:“他们在抢一个花瓶。”
“男孩子就是好斗,抢个玩具什么的很正常。”
是了,蒲泽突然想起赵樊跟她说过的什么唐朝花瓶,原来麦晟睿也知道。可这花瓶不知埋在海底哪一处,寻找它那是工程浩大,没有雄厚的财力怎么行?那也是说,麦晟睿并不只是一般财力,至少也是能够与赵樊相抗衡的。
他……不坦诚。

蒲泽眼里一暗,转念又想,不坦诚就不坦诚了吧,只要好好的,哪怕他是穷光蛋呢。
蕙妍将她脸上的变化仔仔细细收进眼里,微微一笑,说:“蒲泽,男人呢要是纯粹争抢一个物件,一般都是在理智状态下的,如果没有,那就意味着掺杂了别的因素。”
她闲聊着,一点点剖析给她知道。
蒲泽垂着头,好一会儿才听她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花瓶。”

蕙妍心满意足,这小姑娘虽然看着反应有些慢,但到底是通透的。尽管这种通透给蕙妍以似曾相识的心酸,可她不得不去承认,他们同时会爱上她,是顺理成章的。她好似看见生命的轮回,一代复一代,皆跌倒在同一处地方。
……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麦晟睿被赵樊扣住了,生死不明。赵樊出手如闪电,在那边乱作一团尚不知东南西北的时候,一夜之间就把他的势力肢解得四分五裂,将海上的势力范围画大了一个圈,又兼有海防等因素,上头压了十年的能源工程顺顺当当批了。香港桓远巨资注入赵氏,原本被麦晟睿打得跛了一条腿的赵氏一夜之间安上了假肢外带一根拐杖。又牵手警方,控制住了唐家以及一干盟友,封锁了他国内所有相关账户,说来就是这样,擎天柱带领的汽车人与威震天统领的霸天虎热血一战,打得昏天暗地,伤亡惨重。眼看着就要挂了,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上帝偏了偏脑袋,汽车人翻了个身,赢了。
赵樊用外婆家给的红包买了自家的股份,彻底坐稳了赵氏的椅子。赵氏的改朝换代,在外人来看进行的再自然流畅不过,只有少少的人才知道,那搅得D市天塌地陷的龙虎之争,是一场玄武门之变。

麦晟睿被抢救过来,又因一系列并发症两次送进手术室。
蒲泽完全在赵樊的监控之下,不得与外界联系,每日送她与威廉到医院,一坐就是一整天,晚上再送回赵宅,同住一个屋檐下。赵氏里凡有些耳目的人都在传说,这女孩是多么的幸运,每日与赵老爷子同进同出,已然是未来的赵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现代版的宫廷斗争~~二子夺嫡,樊樊成王麦麦败寇。事实说明,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喃啵88

病床上的人日渐消瘦,睡得毫无知觉。
威廉在医院呆了一上午,看看时间,站起来准备回家吃午饭,小睡一会下午再过来。赵樊在走廊上打电话,看见爷爷站起身要走的意思,挂了电话走进来。
“回去吗?”他扭头问蒲泽。蒲泽站起来说:“不了,我在医院吃就好。”

自从麦晟睿出车祸之后,他们之间的说话少得可怜,赵樊向来沉稳的性子,在她面前却三番五次的发作,可她总是沉默。虽说如此,可赵樊每天都守着她,连公司也不去了,所有的公务都送到医院来,接二连三地在走廊电话。晚上到点了就把她送到赵宅休息。
可毕竟那不是她的家,他们的关系又混乱不堪,能少在那里呆一分钟就尽可能少一分。赵樊不懂她的心思,只觉得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钟头都待在病床旁,心中酸怒交加,极想出言冷嘲热讽几句。偏偏爷爷在,他多少有些忌惮,沉着脸送爷爷离开。

蒲泽看他俩走远了,松一口气。随手捡起一本杂志翻看。这些都是赵樊买来的,各式各样的,美容服饰汽车旅行美食健康一应俱全,摆在沙发边的茶几上。
她手里的是一本旅游杂志,正好在宣传加拿大的雪山和瀑布,蒲泽心中空落落,看着杂志上大幅的照片出神。护士小姐敲门送餐进来,午餐晚餐都是赵宅的厨子做好了送过来的,三荤三素一碗汤一碗米饭,色香味俱全,蒲泽没什么胃口,捏着筷子,这碟菜里挑挑,那碟翻翻,半个小时过去了,饭菜没吃几口。
她夹起一块蜜汁叉烧,想起第一次去温哥华,小强在黄记里请他和Lilly吃了一碟这个东西,肉切得薄薄的,看着白吃进嘴里却滋味丰富。赵家的厨子却是把它切成一块一块的,立方体,蘸着酱汁,滋味全显在外头了。
她凑近鼻子闻了闻,果然甜香。又将那块叉烧,翻来覆去地看。

“是叉烧吗?”
床上的人突然开口了,声音黯哑。蒲泽吓了一跳,筷子一抖叉烧掉在地板上。忙站起来。
“啧啧,浪费。”床上那人斜眼瞟了瞟地板上的肉,脸上甚是可惜的表情。

蒲泽一听他醒过来,开口说话了,眼眶立刻红了。两步走过来要去按床头的铃叫护士。他一把捏住她伸过来的手,捏得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让医生来看看。”她皱着眉。
麦晟睿将她的手攒在手心里,认认真真看了好久才松开。蒲泽按捺着乱跳的心,抬手按了按床头的铃。
不过一会儿,呼啦进来一群年轻护士,拥着三个主治医生,给他做检查。蒲泽闪退到门口。又过了十来分钟,老爷子和赵枫都来了。

麦晟睿看见他俩走进来,面无表情,目光混沌。威廉高兴得面闪红光,凑上前仔仔细细看了看他的情况,又问了医生诸多问题,三位主治医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应答。
“这是哪里?”病人突然问:“你们都是什么人?”
口气不善。

威廉愣住了,与赵枫相视一看,疑虑地看向医生。
“观察几天,没有问题了就转到住院部去休养。现在看来手术效果比较不错,小伙子身体好,恢复得比较快,但是目前还是观察期,很容易发生情绪不稳定的状况,或者是短暂的失忆现象,呃,这种情况是存在的……暂时,家属尽可能不要去刺激他。”医生小心措辞交代。
蒲泽心焦:失忆?他……不记得我了?

正想着,赵樊推门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人,麦晟睿坐在床上冷漠地看着他。赵枫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下情况。赵樊一听,挑了挑眉,眯着眼在麦晟睿脸上扫了几遍。
果真失忆?连爷爷都不记得了。
天助我也。

“他这情况要多久才好?”赵枫问话。医生听他口气威严,赶忙认真回答:“我们有过这样的病人,大多在休养之后就自己恢复了,也有需要帮助回忆,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威廉听了,走过去拍拍麦晟睿的手背:“晟睿,我是你的爷爷。”

麦晟睿淡淡了他一眼:“哦。爷爷。”威廉很高兴,又拍了拍他,侧一些身子,指着赵枫说:“孩子,他是你爸爸。”
麦晟睿拧起眉,上下打量赵枫,突然开口:“哦,爸。”

赵枫听见他喊他爸爸,浑身一震,鼻子猛地酸起来,两步上前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看他,嘴角抽搐,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点头。
麦晟睿将目光移到赵樊身上:“你是谁?”
赵枫与威廉对视,威廉和蔼地说:“你的亲兄弟。”

赵樊一直冷眼看他,心下虽疑虑,但更多是欢喜。如果真的失忆,他会忘掉很多人,包括何蒲泽。
果然,他又问:“她是谁?”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地看向她。蒲泽心顿时沉了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应答。
“我女朋友。”赵樊朗声回答,边说着边走到蒲泽身边,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床边带。

“哦……”
麦晟睿一副明了的神色,目光却不离她的脸,直勾勾地看她。
“这妞我喜欢。”说完邪痞地勾了勾嘴角,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地凝视她。赵樊不悦,手上的劲加重,把蒲泽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喂,你把人家勒得太紧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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