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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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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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黑天鹅公主极尽展现诱惑之姿,同时在不经意之间,流淌着失意怨恨。
王子爱意浓浓地注目着黑天鹅,观众皆知,他不过是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就像那一夜,她与他在众人的瞩目下翩翩起舞,他搂着她的腰,眼神却迷离飘向某一处。
就像此时此刻,我在台上倾心演唱着对你的爱恋,你却在楼上歪着身子,面朝西边。

琴琴一直以为自己是那头顶皇冠的白天鹅,却在某一日对着湖水独影自怜时惊觉,她一身黑羽,赤目凛凛。

……

唐皞果决地断了与赵家的经济往来,父亲显然是支持这一决定的,否则不会挑唆同一派系的诸家撤资。
琴琴费尽苦心架起的桥梁,就这么说坍塌就坍塌了。

D市维持了十几年的和平局面,就在忽然某一天被打破了。
赵氏集团一时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父亲说如果赵氏顶不过未来一个月,就要倾塌。

听说与赵氏相斗的亦是虎龙之驱,手段惨烈,大有你死我活之势。父亲闲心寥寥,坐看龙虎相斗,巴不得两败俱伤,从此赵氏短期内一蹶不振,大唐方可独享渔翁之利。
到那时,赵氏疲塌,潘达败落,D市便是大唐称霸了。

琴琴只是年轻演员,暂可演些男欢女爱,还顾不得龙虎相争这么深奥的人生戏码。
她不在乎谁家地位高些说话分量重些,褪掉明星的光环,琴琴也只是个要人疼爱的女孩子,她只在乎她心上人要不要紧她。
可这么小愿望,眼下都这样难。

……

那天,不知怎的赵樊被揪了小辫子,到云街那种地方捞粉条,被记者拍到,上了无数家报纸。
她扫了两眼,默默上了楼。回到房间里关起门,偷偷哭了一夜。

不是伤心,是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琴琴从小是明星,明星怎会嫉妒一个凡人。
可是她如今就好嫉妒她,嫉妒的双眼红肿,面目可憎。

她忽的开始怀疑起身为一个公主的爱情价值来。她多么愿意拿头上的皇冠与她交换,换他神情款款的眼眸,换他在云街当着D市人民的面为她捞粉条。

赵樊,我等你那么久,可你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我不甘心。

……

随着剧团回到D市那天,他来接她。又是豪车又是花,还特特地引了大群记者来造势。
她坐在车里看他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双颊消瘦。
她忽的好心疼。却装作无事地笑问:“蒲泽不给你饭吃呀,瘦成这样。”

他恹恹的咬着牙,嘴抿成一根线,过了许久才从鼻腔冷哼一声。

他们吵架了?分手了?
她止不住开心。

他什么也没说,把她送回去转身掉头,走时下了车窗对她说,等演出结束,他就要正式公开和蒲泽的恋情了。

她心辣辣的,面不改色地笑说:“这样哦,那在D市人民心中,我还能做几日老板你的绯闻女友呢!”

第四幕

《天鹅湖》有三个结局不一样的版本。
一是,王子灭了恶魔和他女儿,白天鹅恢复人形,俩人相亲相爱白首到老。
二是,王子未识得骗局,白天鹅伤心绝望投湖自尽,王子悲愤交加郁郁而终。
三是,王子灭了恶魔和他女儿,却因受骗未能解了白天鹅的法术,俩人投湖自尽后,一干天鹅受益,魔法解除,通通变回了人身。

Maurise的剧目向来是皆大欢喜。
极尽运用了舞台的特点,将科技和布景融合得十分协调。尤其是这戏的高/潮;闪电若白光刺目,天雷轰鸣由近及远。伴着激昂的音乐,俊逸的王子一袭白衣,手握弓箭与恶梦相搏。

公主衣衫单薄,白羽纷飞,被王子护在身后。
琴琴心伤欲绝地站在台上,眼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时而闪电划过众人的脸,细细碎碎的银色慢慢散散铺开来一片。她知观众在等着什么,不过是等个美好的结局。

她忽而忍不住苍凉地笑,笑这关乎于王子与公主的美妙梦境,没做过公主的人,哪里知道公主的身不由己。
这一刻,
台下,浮光掠影。
台上,浮生若梦。

恶魔飞翔在空中,展开黑色的羽翼。
王子英勇不屈,举起短箭对着恶魔的心脏射去——恶魔从空中坠落,黑色的羽毛漫天飞扬,铺了满满一个舞台。
他滚在地上,抽搐挣扎,最后一刻,挥着黑色的翅膀指向西边,僵直了身体顿了几秒,轰然倒地。

哐当!
雕金的望远镜重重坠落在地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潘澜吓得扭头看——
蒲泽神魂不在,双目发直,一脸惨白。

黑色面具下的那双眼!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几秒。冷厉有如冰川极地、寒冬深处,那阴寒之中的火苗,无论是他披裹着乞丐服还是黑羽毛,她一眼就认得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哦……不给花花就罢工哦……
那谁……回来了哦……
给不给花花??!!!!!




、喃啵65

哐当!
雕金的望远镜重重坠落在地板上,发出好大的声响。
潘澜吓得扭头看——
蒲泽双目发直,一脸惨白。

黑色面具下的那双眼!直直地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几秒。冷厉有如冰川极地、寒冬深处,那阴寒之中的火苗,无论是他披裹着乞丐服还是黑羽毛,她一眼就认得出。

潘澜警觉地扭脸向舞台看过去,深红色的幕缓缓降落,掌声经久不息。

“蒲蒲?!”急冲冲的声音。
赵樊推开包间的门,神色担忧地冲进来。

潘澜瞥一眼元神出窍未归的某人:“手滑,望远镜砸到脚了。”

赵樊一把拨开桌子,俯下/身去扯脱她的鞋,将她的脚捧在手里,打着手机去照。蒲泽大窘,猛地一缩。

“别动!让我看看!”他冷得怒斥,脚被他握得紧紧的。

嘶。
她被他手上的劲捏得疼,连连抽气。赵樊却以为伤的重了,眯起眼低下头去细看。

唐皞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么个场面。赵樊跪在地上抓着蒲泽的脚,一副要啃上去的姿态。隔空撩了他一整夜的女朋友,漫不经心的勾着望远镜的带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男女,见他进来,连个笑容也没有。

唐皞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赵樊听见动静,回头淡淡的瞥了一眼,慢慢帮她把鞋子穿上。

看她没什么大碍,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想起自己方才的紧张失态,站起身极不自然的板起脸。

“待会结束后在这里等我。”他看她一眼,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一直站在外头的张依叁往里头看了两眼,暗叹一口气,转身迈步跟上。

蒲泽别过脸对着舞台,心里搅成一团。

“蒲泽,待会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唐皞在背后插着裤袋歪在门边开口说。
潘澜听闻,嗖的站起来往外走:“待会估计你得排队了。不如现在有什么说出来吧。我给你们挪位子。”

唐皞赶忙一把揽着她,笑嘻嘻的贴上去:“寿星请上座。”趁机在她脸上偷个香,这半边小脸瞅了一晚上了,难受得他浑身起毛。

潘澜一把打飞他摁在她腰上的爪子,冷笑:“哟,你家的破事就不怕我一个外人窃听了去?!”
唐皞心里一跳,索性两只手搂过她圈着,俊眉上挑:“哪个混蛋说我家澜澜是外人的?!”
潘澜被反咬一口,抬手掐上他的腰,瞪着大大的眼睛咬牙切齿:“说谁是混蛋呢?!”
唐皞立马变乖,低声下气:“我是我是!我最混蛋!”凑过嘴去又香一口。

……

歌剧还有最后一幕,静谧幽蓝的湖畔,变回人形的公主依偎在王子怀里,深情凝望,互表衷肠。歌曲缱绻甜腻,湖面轻轻荡漾爱的波纹。

蒲泽再无心看戏,怔怔出神。

潘澜使了个眼色给唐皞,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压着嗓子说:“蒲泽。是不是回来时候Sherry跟你说过些什么,你别信她!我哥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蒲泽摆过脸,茫茫地看着他。
唐皞被这空洞而迷茫的眼神噎住。
“喂喂,我说蒲泽,你别这样看我,你知道我这小心脏经不起美女凝望。”
旁边忽的伸过来一只手,在他腿上拧了一百八十度:“说重点!”

唐皞刚要转回正题,却听蒲泽凉凉地说了一句:“她说他们‘那个’了,难道没有吗。”
唐皞大小国外长大,谈起这种男女欢爱的事情何时用过这么委婉矫情的形容,他听她似乎在问话,语气却十分笃定。他向来又是个诚实的孩子,迎着她一眨不眨的眼,自然而然点头:“呃,是‘那个’过。不过就一次。”

蒲泽嘴角微微抽了抽。
潘澜白了他一眼,暗暗摇了摇头。

唐皞刚要解释为何只有一次,又听她问:“他们是在清醒状态下‘那个’的吗?”
“清醒啊!呃蒲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话没说完,蒲泽别过脸去:“他们是怎样子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语气淡而薄凉,遥遥拒他千里之外。

唐皞在家里悉心准备已久的发言稿,眼下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急得直挠头:“蒲泽,什么这个那个在当时的境况下只是无关紧要的……”

蒲泽两道冷冰冰的眼光刷的掠过来,刀子一样片在他的俊俏脸蛋上,他吓得身子后仰。
“耗子,你去问问澜澜,如果是你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能当什么事没有,那我也可以。”
唐皞闻言去看潘澜,见她斜着眼机关枪似的上下扫射他。他心里大叫苦哦,怎么沦落这么个境地!那头野兽真是烦人!倒霉!
“耗子,你不用替他说话,我知道了。”蒲泽勉强挤出个笑。
唐皞扬眉:“嗯?你知道了什么?”

台下哗哗的掌声响起,从楼下蔓延到楼上来。空中砰砰几声礼炮,无数彩色的纸片空中打着旋儿飘落。演员齐齐聚在舞台向观众致谢,演出大获成功,全场激动非常。
唐皞见状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人护着父亲他们先离开。挂掉电话时,赵樊已经推开包间门站在门口。

唐皞暗叫不妙,脑子飞转着想拖延时间。
潘澜瞟他一眼,笑说:“赵总麾下的大明星果然是非一般出色,真给华人长脸。哎!我买了花,咱们一起到后台去追星怎样?”
赵樊不好推脱,看了看蒲泽的脸色,点头说:“走吧。”

赵樊和蒲泽并列走在前面,俩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唐皞揽着潘澜跟在后头,不时咬着耳朵嘀嘀咕咕。



琴琴正坐在女主角的专用化妆间喝水,演王子的当红小生倚着她的化妆台手舞足蹈说着什么。她从镜子里见这两男两女双双对对走进来,站起身招呼。

那金发的王子见状,上前抱了抱她,又在她额上亲了亲,识趣地朝四人点点头出去了。
“哟呵,那小子不回去换衣服跑来这里发什么情。”唐皞嘴碎。
潘澜上前把花给她:“恭喜!真精彩!”
琴琴放下杯子,双手接过,笑得柔美:“哇!好漂亮哦!澜澜谢谢你!”又拖过蒲泽的手:“蒲泽,谢谢你来看我演出!我好开心!”
她还没换下公主华贵的礼裙,满头是汗,皇冠上还有掉落的五彩的晶亮纸碎末,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蒲泽盯着她头顶那些五彩的光,叹道:“琴琴你好美。”

琴琴笑嘻嘻的,回脸啐了唐皞一下:“我俩在说着刚才第四幕的事呢!你们知道吗?要命,原来不是那样演的。魔鬼和王子原本要打上一阵,然后,我还得受点伤。谁知我们那演魔鬼的演员发什么神经,掉下来滚两下子就自己死了。不得已早早拉了帷幕。刚才出来时候我们剧院经理还在发火,说找不着那演员了……”

蒲泽忙问:“你们扮演魔鬼的是谁?”
“唔!就是那个曾经在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演罗密欧的米坤呀,高高大大的。虽然不年轻了不过人还蛮帅的。哦,他可是是个酒鬼。真是的,不知道他今晚上抽什么风……八成喝多了……”
琴琴叽叽喳喳说的兴奋,蒲泽却再没听得进去。

当下几人聊得热烈,有说有笑,蒲泽第一次进剧院后台,好奇得很,上下左右的看,看完了化妆间,又走到走廊上去看看别的演员在做什么。
外头倒安静,偶尔才有人上楼下楼。
忽瞥见远远的角落的地毯上,一角黑色的羽翼。她刹那心跳滚滚,如同灵魂被召唤,慢慢的一步一步朝那边走去。

赵樊觉察她的不对劲,站起来朝她走过去。
“蒲蒲?在看什么?”他牵过她的手。
蒲泽惊得回魂。
他顺着她的眼神往前看,走廊上空空荡荡,连个碎纸片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不由的说,琴琴果然是明星命……吸人目光引发谈论~~~~~




、喃啵66

有来电,赵樊问候了两句,接着的时间里只见他皱着眉,只听不语,目光不时从她脸上飘过去。不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蒲泽被他堵在走廊里,明明想往最里头的房间走,却心虚着往外头拐。

赵樊一面收好手机一面伸手拦着她。
“蒲蒲……”

又有来电。

赵樊捏着手机压着声,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头是张依叁,用简短的词句汇报着什么。他沉思了几秒,左右看了看,牵起她的手径直往最里头的化妆间走去。

蒲泽的心擂鼓般咚咚作响,眼看就要跳出胸膛,毫无反抗的由着他拽着往前走。

赵樊推她进去,反手关了门,靠在门上言简意赅吩咐了些事。

化妆间凌乱堆着些演出服,衣柜半掩着门,一个人没有。蒲泽环视一周,脑子嗡嗡作响,莫非刚才那地板上的黑色羽翼是幻觉?
她飞快地转着脑子回忆,冷不丁地对上赵樊若有所思的眼,连忙移开目光,飘向一边。

唐皞和潘澜早走了,琴琴在对着镜子摘皇冠,看见他俩进来,温柔地招手:“蒲泽,来帮我一下。”
蒲泽不敢看赵樊的脸,垂着头上前去帮公主卸妆。

手机又响了。
琴琴对着镜子笑:“都十一点了你还这么忙!”
赵樊侧过身接了电话,站了一会儿,敲敲门:“蒲蒲,我在后边停车场等你。”
蒲泽头也不抬“哦”了一声。赵樊抿了抿唇,扭脸朝琴琴微微点了点头,又转回来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蒲泽小心翼翼把皇冠从琴琴的头上取下来,轻手轻脚放在化妆台上。抬眼见琴琴在镜子里看她。
“蒲泽。”她支起右手撑着脑袋:“赵樊真的很辛苦,你别跟他怄气了好不好。你看他都瘦了……”
蒲泽心里头别扭极了,这个境况是点头说好呢还是不说好?

琴琴看她一脸窝气的模样,叹口气又接着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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