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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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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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泽咬着牙直挺挺的立着,去掰他的手。他抱得甚是紧,她怎么也抠不掉。

“赵樊,你放开我,我身上脏。”
“不放。多脏都不放。”他的声音在耳朵边嗡嗡地响,呼出的热气扑腾在她脸上。
蒲泽叹口气:“既然你不希望我知道你的具体生活,又何必让我进入你的世界呢。”
赵樊抬起脸,语气极是委屈:“我没有不希望啊,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蒲泽转过身:“赵樊,我不想当金丝雀。你干嘛要关着我。”她说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清澈的眼眸里有着一种固执的倔强。这倔强碰撞着赵樊隐匿在骨子里那深刻的强势,绽出星星点点的火光。
他无奈的笑了两声,软着声音回答:“我不是要关着你,蒲蒲。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危险。就像今晚上一样,因为我而给你带来的灾难,会让我时时刻刻都不安。”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惹了什么麻烦。”她仰着脸,理直气壮的。
“蒲蒲,‘麻烦’…这个东西,你不去惹他,他自己也会来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还叫麻烦吗。“他按耐着疲乏,一句一句地回答她。
“那……可以报警的呀。”

赵樊微微笑,将她揽得近一点,语气再和软一些:“警察也不是万能的。作为无辜的市民,首先要做的就是自我保护和自我防范。生意做得这么大,难免会有矛盾和斗争,既然预料到一些有可能会出现的麻烦,我们尽可能的避免它们的发生,这样不比遇难时候期待警察救援要好得多吗?“他抬起受伤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蒲泽抿嘴,心中的防线开始松动,纠结了一会问道:“那你会告诉我你的麻烦吗?”
赵樊笑:“当然。”
“想知道什么你都会告诉我?”蒲泽斜睨他,扬着声调问。
“一定如实禀报。”
“不准骗我。”
“骗你被雷劈。”
“……”她咬着唇,脸色缓和了。

赵樊察言观色,知道哄的差不多了,再添了一把柴火:“宝贝累不累?我好累,手很痛。”抖了抖包扎的左手。
蒲泽懊恼,从他受伤到现在,她一句问候都没有,实在过意不去,嗯了两声,干干地问:“你…伤得怎样。”
赵樊作出一副可怜样:“医生说过两天等刀口干净了再看……”
这话说得可大可小,蒲泽听着却以为是很严重的伤势,心突突的蹦:“啊啊……哪里来的刀?”
“半夜闯进来的,带着刀。打不过我跑了,你还在睡觉呢。没事,就是被割了一刀,你看,都包扎好了。没事的啊,宝贝。”他摸摸她的脸。
他越发说没事,蒲泽越觉得事态严重,面色凝重。

赵樊细细观察她的神色,趁势打劫:“打打杀杀经常有的事,我没事的,别担心。倒是你独来独往,让我不放心。你说你要是被人劫走了,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该怎么办?”他盯着她的眼,一直看到她心里去:“宝贝,生意场上最近比较乱,这段时间我怕自己不能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先搬过来,等过些时候再回去,好不好?”
说完,又把受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蒲泽迟疑了一会儿,回想了一晚上的惊险,看了一眼不远处立定待命的张依叁,长长地叹口气:“唔……过些日子我可是要回去的。”
赵樊一把将她摁进怀里:“好。等过了这一阵,你想怎么都行。”
清晨的空气有着寂静的冷,吸入赵樊的肺里,却燃成一团火焰。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捏捏她的脸,转身牵着她往屋里去。
张依叁松了一口气。还是老大厉害啊……转身挥开角落各处偷窥的佣人,跟着他俩进了屋。

……

唐家接潘澜的车没把她送回潘宅,而是送到了城西一片别墅区。
车子刚在一栋红瓦黄墙的别墅前停下来,立刻有人上来打开车门,恭恭敬敬请潘小姐进屋。
潘澜下车,将周围环视一圈,开口问:“唐皞呢?”
一个随从上前回话:“少爷马上就到,请潘小姐先进屋。”
潘澜信步走进屋子里,简单打量了一下装修,对着一干佣人说:“你们不用瞎忙,我在楼上休息,有事再叫你们。待会你们少爷来了就说我睡下了,让他回家睡觉吧。”说完踩着轻盈的步子上了楼。
等着发话的佣人左右相觑,齐齐望着那玲珑夺目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楼道,才转身各干各的四处散了。





、喃啵54

珍珠巷西侧最尽头那家店,潘澜翘着腿,百无聊赖的划着手机,韩静趴在桌上一粒一粒数着腰果仁,数到三的倍数就往嘴里丢一粒。
咯吱门开了,风铃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声响起。蒲泽背着挎包大步子走进来,在中间的藤椅沙发上四仰八叉坐下。

“你们怎么选了这家店?它原先是个酒馆呀,叫‘树梢’的。怎么改叫‘树墩’了。”她刚想说她认得这里老板,忽的想起了那个人,就不再说下去了。
韩静把腰果仁嚼的咔咔响,大惊小怪嚷嚷:“是酒馆没错啊,只是我们没喝酒啊嘛!树梢哪有树墩结实,树墩不仅仅能让过路的野兔一头撞死,还能当凳子坐。”吧唧了一下,继续说:“嚯嚯,被包养的感觉真不错嘛~~”
潘澜闻言,将目光掉向窗外,路对面的银杏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豪华宾士,阳光掉落在车的顶棚,金子一样的闪耀。她哼笑:“赵樊的司机怎么跟他一样的毛病,磨磨蹭蹭的,我看D市交通还算及格呀,居然能迟到四十分钟。”

服务生过来,给蒲泽倒了杯柠檬水。蒲泽灌了一口,吐一口长长的气:“我被曾老太抓到院办教育了一个小时……”
曾老太五十多岁即将退休,是D大语言学院教务处主任,行事传统刻板,在女生教育上,以身作则将语言学院女学生的学风调教得十分三从四德。因此和名声远扬的D大艺术学院一起被列为D大两大极端,当然是以女生贞操幸存数额荣誉登榜的。

韩静开怀大笑,激情四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喂喂,快给描述描述!!”
蒲泽疲倦不堪的仰着头,双手揉着太阳穴:“苦口婆心地教导呗,列举残酷的事实呗,以身传教呗,什么‘有钱男人都是玩玩的’……什么‘女孩子要把眼光放远一点,不要为了一时的虚荣毁了大好青春’……噢,她还列数了赵樊多年来在D大传过绯闻的女生名单,全是院花校花级别的呢……”她想起那一串光彩熠熠的名字,无力地闭上眼。
潘澜划着手机不以为然笑两声:“你们曾老太记性真好,要不就是找你谈话前打了草稿还背了三次。”
韩静喝口奶茶漱漱口:“没办法,谁让蒲蒲毁了咱们院的清白声誉呢,千不该万不该啊。蒲蒲,你干脆在毕业前转院算了。我有一朋友,学原子能的,她们院巴不得出名,肯定接收你。”
“谁要我啊,我连实习报告都没有呢,四月就要答辩了。”
“我也没啊。”韩静撇嘴。
“可是你找到工作了呀……”

潘澜关了手机,拣一粒腰果仁吃:“蒲头,这几天有什么收获?”
蒲泽烦躁地立起身,拿起潘澜的奶茶杯灌了一大口,舔了舔嘴唇:“一无所获!没有一个公司肯要我!好烦。”
“不可能!肯定是招聘的人心里不健康——女的嫉妒你,男的取向有问题。”韩静拍桌,大下结论。
“一个都没有?是要回去等通知吧。”潘澜道。
“等什么通知呀,当场就被拒绝了……哎,我长得很像祸害吗,为什么他们见了我避之不及呢?”
韩静一本正经先点头后摆头,潘澜斜眼看过来:“你都去面试哪几家了?说我听听。”

“等着!”蒲泽转身,从挎包里掏出一张纸,潘澜一把扯过来,摊在桌上。韩静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看,上边密密麻麻列着她从人才网上找到的相关求职单位,打了叉的,是她已经应聘过并且被拒绝的。
潘澜从蒲泽包里翻出一支笔,在纸上一一做了记号,抬起脸平静地说:“除掉这些已经拒绝你的热门职位,剩下的画了星号的,是我家底下即将倒闭的小公司,不用去。画桃心的,是唐家或是他同一派系的,人家肯定不要你,不用去。划横线删掉的,是赵氏旗下或者同一派系的,赵樊既然不想要你出来,肯定背后打了招呼,你更不用去了。喏,还剩一个——禧福轩。”她的笔头在纸上敲敲。

蒲泽悚得合不上嘴,韩静抽过纸上上下下地看一轮,摇头叹:“悲剧了蒲蒲,豪门果然恩怨多。不过天公待你不薄,还留了个禧福轩。听起来像个中式包点店,你将就将就吧……”说完,她忽地挺直腰背:“禧福轩?!不是个古玩店吗?它们也招文秘?!”
潘澜转着笔思索了一会儿:“没错,是个古玩店,开了好些年了。我听我爸说起过,当时开门营业时,各家都去打听,不知道什么来头,也没见过老板。生意做得一般,后来就没什么人注意它了。这么些年来蛐蛐街的大大小小的古玩店倒了好几家,它倒是能撑下来,看来也不简单。”她顿了顿,忽而粲齿笑,眉目生光:“优胜劣汰是天注定,这禧福轩,你改天可以去试一试噢。”
蒲泽抓住潘澜的手腕:“我下午就去!你们陪我!”
“行啊,反正我没事,毛,你呢?”
韩静哼哼两声:“蒲蒲请客吃午饭我就去。”
“成交!说得饿了呢,吃什么?”她左右相问。
三人沉默,突然异口同声:“霹雳锅!”

……

赵樊丢下手里的文件,掰过台上的钟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了。掏出手机在快捷键上划了两下,戳了戳那个“木头宝贝”。
蒲泽三人吃得正爽,辣得哼哧哼哧流鼻涕,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赵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四天没见过他了。

“喂~?”蒲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伴着吸鼻涕的声音。
赵樊灵敏的竖起耳朵:“感冒了宝贝?”
“没有没有,吃火锅呢!”她回答得又快又响亮,听得赵樊心里一阵舒畅。
“没良心的,吃饭也不记得叫我,在哪吃呢?”他柔着声问。
蒲泽又抽了抽鼻子,韩静贴心地递过来一张餐巾纸,顺便夹走了蒲泽碗里的肉。
“你出差回来了??我们在霹雳锅,你要过来吃吗?”

霹雳锅是D市极为著名的草根火锅店,以辣死你不偿命为口号风风火火经营了数十年,蒲泽潘澜韩静从初中时代起就是这家火锅店的忠实粉丝,不论春夏秋冬、岁月更替,三人苦苦追随。
赵樊听见那通俗到市井的名字,不自觉的皱起眉:“吃他们家的东西,小心今晚上拉肚子拉到你痛哭流涕。”
“不会的!我这草民的脾胃结实得很,不像你这么金贵。”蒲泽吃得欢畅,口无遮拦。潘澜韩静听见最后一句,通通竖起大拇指。潘澜又对着电话做了个逼视的动作。
大约是电话那头实在开心,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窃笑声也随着电波传了过来,赵樊叠腿坐在椅子里,糟糕了几日的心情也跟着好得像窗外浅蓝的天。
“下午做什么?要不过来陪陪我?”
蒲泽刚要如实作答,潘澜耳疾手快拍了她一下子,她抖了一抖,咳了一声:“唔唔,我们下午还有活动呢。”
赵樊在这头听着,随手扯开领带:“那晚上跟我吃饭吧,我过去接你。”

蒲泽捂着电话对另外两人说:“他今晚找我吃饭!”
韩静伸长脖子:“见者有份!见者有份!!哎!我们可是亲友团!!”说完看向潘澜。潘澜耸肩,专注吃一片藕。
赵樊听见有个女孩子叫嚷,笑了笑:“晚上请你的朋友一起吃饭好不好?六点半我去接你们。”
“他改主意了,要请你们吃饭!”蒲泽按着话筒小声说。韩静两眼冒金光,看!嗓门大就是有好处!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潘澜又耸肩,表示没意见。
“好呀。”蒲泽笑着答应。
那一声美滋滋的“好呀”弯弯绕绕钻进他的耳朵里,赵樊低低地笑出声,又关切地嘱咐了几句,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起身拿了外套,下楼觅食去。

Lilly周游列国回来后,一直没见过赵樊。她幕后的boss挽着外套气宇轩昂地走进她的咖啡馆,整间小屋的灯光顿时亮了好几度。她抿嘴点头,停下手里的工作走过去招呼。
赵樊坐在吧台旁边的位置,点了一份肉酱意面,是这咖啡馆经营的三大主食之一。Lilly照例给他端来一杯黑咖啡,笑嘻嘻的在他对面坐下来。
“笑什么?!”赵樊嗅了嗅香味,抬头问。
Lilly右手握着左手,斟酌了一下,说:“听说你家祖坟被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好开心~~~~~~~~~




、喃啵55

赵樊半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他呛了一下,极有风度地咽下去,缓了一会方开口说道:“这个事情也要来问我,你也太不专业了。”
Lilly掩嘴笑:“我也是听道上的人闲言碎语才知道的,本来想去求证,喏,正巧你来了,我就不用自己查了。”
赵樊扫了一眼咖啡馆里寥寥几个顾客,慢悠悠地回答:“这年头想要低调点都这么难。”

Lilly第N次在心底赞叹,这个男人果然是罕见的美男,连喝口咖啡被呛着了都如此赏心悦目。她摩挲着藤椅上突出来的一截藤边,思绪悠悠转转,回想起来在某个人的家里见到的一张赵枫年轻时候的照片。那张照片背景是海湾,一共五个人,各人的头发在海风中翻飞。照片所有者那时还是眉开眼笑的少年,眼眸里还没有如今睿智的光,半高的个子倚在赵枫胳膊旁。

赵枫穿着白色衬衫,高而随意的挽着袖子,双手撑着栏杆,面容冷峻,意气风发。那张旁人看起来大约平常的泛黄旧照片,捏在她Lilly手里就仿若捏着书的末页,只消一眼,就看到了结局。她不由得感慨遗传学的精妙,叫嚣在血脉中的悍劲以及透过皮囊呈现出来的风度翩翩,在他儿子身上简直一脉相承,深沉不露,内蕴刚强,只是又各有不同——时而外温内冷,时而外冷内温。

“你瘦了。”赵樊打断她的思绪。
Lilly点头:“我老了。”
“想退休了?”赵樊勾勾嘴角,摊开身子:“晚节不保哦,不想打一场翻身仗?”
Lilly垂眸,叹气:“累。力不从心。”
赵樊一手撑在椅臂,歪着身玩味的看她。他知道追踪黄小强不单是个脑力活加体力活,可追踪不成反而气馁辞职,确实有些让他小小的惊讶。
Lilly被他看得全身发毛,赶紧转移话题:“你的左手怎么了?”
他转动手腕:“小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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