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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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园-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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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灼灼地盯着她,她双腿僵硬一步不能移。问不下去了,她躲开他的眼:“那天谢谢你救我。你走得匆忙,我都没来得及……”
“就是这样感谢?”
“还要怎样?”
他朝她走近,慢慢地俯在她耳畔:“Sherry,下次执行任务要记得带一样东西。”
“什么?”
“套子。”说完快速后退两步,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笑。

她恼怒,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条件反射抽出枪,手一抽,她就旋转着进了他怀里,枪直直顶上他的下颚。
“不高兴?我为了你多跑了几条街,还爬到这里来,你二话不说就拿枪指着我,嗯?”
他贴的那么近,呼出的气瞬间将她融化。她喏喏着,张口不能言。
“告诉我,你明明查得到我,却为什么从来不找我,想要的难道就只是我的衣服?”
内心深处的秘密被人一点一点窥探,这种毫无征兆又是期望已久的靠近令她慌乱如麻:“我……”
“还是说,这就是你的做事风格?……Sherry…你究竟想要什么……告诉我……”
他的眸子是宇宙的黑洞,深深地看到她的心里,越来越近,双唇若有若无地摩擦着她,他撩人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将她的神智分尸瓦解再焚烧摧毁。她哪里见过这般神态的Matthew,那双眼已然吸走了她的魂魄,心糜烂黏软成一团:“那衣服……”
“不要衣服,我要你现在谢我。”他魅惑的声音从空中降落,仿佛魔鬼两扇黑色羽翼严丝合缝将她包裹,绑架了她残存的一点理智。
转眼间双唇就被他封住。

深藏和压抑了许久的爱恋顺势迸发,她双手抱着他的脸,回应得急切而热烈,她忘掉了自己是个正在执行任务的警察,枪支啪啦落地都不曾听见。

被他拥住吻得天旋地转,他带电的手指嚣张放肆地侵略她的每一寸疆土,手过之处电光火星四下乱溅,还未出战就败得一塌糊涂。恍然间被他压在柱子上,墙壁的凉意让她稍有清醒,自己的双腿何时缠上他的身躯,全身被剥得精光,不远处的隔壁楼的灯光投射过来,将她映得一片雪白。
意识涣散间用仅存的一丁点神智扭头一看,天!那不是ICPO的值班办公室吗!全玻璃的墙面,同事门在里头来回走动,她甚至可以看见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不,不要在这里!”她惊呼出声。
他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反将她压得更紧,火热的吻四处的落下焚透身心:“还是,你喜欢更刺激的?在露台上?嗯?”
“那边……是办公室!他们会看见!”
“那就让他们嫉妒我。”
“别在这里……Matthew……求你……”
“不要来求我。”
说完轻轻一挺,她仰头长长吟一声,理智烟消云散。

神枪手亦不如他的精准,猛烈地勾撩出她最深处的颤栗。像烈火燎原,身体深处藏匿已久的欲望汹涌泛滥,横冲猛撞中一波又一波将她淹没。那夜的风张扬而狂野,将她逸出的声声高吟低哼瞬时吹散。她原本就无法自拔的□在晚风里越陷越深……



那夜的抓捕行动自然以失败告罄。明明各就各位封锁了所有路口,可还是让人逃掉了。所在的团队因连续失利失去了年终考核的机会,她却不以为意,因为从此她便货真价实地联系上了他,终于牵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只是那夜过后,他又变回原先冷冰冰的模样。他一直没有女朋友这个确切的消息让她长年孜孜不倦去挖掘他的世界,曾经心理学课程拿全班第一名的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对罪犯的心理特征亦能把握得十分精确,可是不知为什么,偏偏唯独看不透他。
她总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得知一些关于他的皮毛,大多是些琐碎的麻烦,有时看不过眼也亲自出面悄悄帮他收拾烂摊子。可他的讯息即便查询得到也总是有头无尾无法掌控,每次她刚要怀疑上他,再一看他又事不关己远在天边了。

对于他的淡漠她表现得极力想融入他的生活,为此甚至曾擅自做主去医院探望过他的母亲。她在天南地北的工作缝隙坚持不懈地约他,因此也认识了他身边亲近的一些人,比如他美国的表弟唐皞,一个周身美女环绕的帅小伙。
有一回唐皞无意透露讯息说他俩在喝酒,她即刻请了假飞去了美国。当她到达时他却因故前往南非去了。唐皞那时刚毕业,甩着半长的发开着一辆恩佐来机场接她。一路上他无赖地劝说她,某人如此不解风情她身为警察理所应当审时度势,干脆放弃那头野兽转投他的怀抱。她耻笑他是sunny boy,哪里晓得幽暗冷冽的曼妙。唐皞不屑,指着自己裤裆得意:“我肯定比他强。”她瞬然想起那个大风的夜晚,在地狱辗转而后升入天堂的快乐。

他的深情就好像那夜的风,残暴狠戾地刮过,心狠手辣地掳走她的心,转眼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单留给她一个空空的躯壳。即使是后来最主动的一次,也不过是在某次她生日的时候没有只言片语地给她寄来一瓶西班牙的雪莉酒——“Sherry”,跟她的名字一样。

再后来,她调离原本的前线工作岗位,在无数个夜里听着Mariah Carey的《Without You》;抱着那只泰迪熊丢魂落魄地流泪不止,疯狂地想要他,抓心挠肺地想要见到他。只可惜,岁月就像白开水一样的流逝,他从此很难再联系得上。这场彻底无头无尾的情爱,果真就是,谁当真谁受伤。

……

然而,在唐皞找到她的时候,她蔫了的生命又重新开始蠢蠢欲动。那么点似有似无的信号告诉她,在他的生命里她是个重要的角色,至少在他落魄的时候他急切需要的是她。

……

他近来一定过得很不安稳,胸膛上的疤痕显然是刀割,从结痂的样子看大概是两个月前受的伤。揪着心里的疼抚上那道疤痕,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抓住。
他瞬地开了眼:“Sherry;别这样。”口气淡而薄凉。
抽开手赌气捶他:“刚才怎么不说这个话!现在想过河拆桥?屁都没有。”
他勾了勾嘴角转移话题:“不用为了我们冷落了你朋友。”
“噢!不用管我,你们想怎样都行,当我不存在!”一侧座位上的Jackson立刻扭头过来回应。Sherry一记眼神杀过来,他立即起身换了个远远的位置。

蒲泽本来闭着眼,假装不去知道前面正演播着的久别重逢以及款款情深,身边来了动静,睁眼见Jackson在一侧坐了下来。真不愧是顶级设计师,这种时候也打扮得精致无比,里三层外三层,耳环戒指项链应有尽有。他坐好之后理了理自己的仪表,对她耸耸肩表示方才打扰了前方男女很无奈。蒲泽侧头出去,只瞅见麦晟睿的一小点脑袋,紧挨着的椅子上挂着Sherry的胳膊。他们果然是坐在一起的。
飞机上这么多空位子,他们偏偏坐在一起。
他好像是说过他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看Sherry对他很亲昵,刚一见面就又搂又亲,再喜欢着别人又这样对他,那麦晟睿真的好可怜。

她缩回脑袋,余光瞥见一旁的Jackson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也耸耸肩表示你我都一样。
Jackson抹了抹他的小胡子,笑得神秘而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信守诺言的八十一如约炖H~~~~~~
这点斯文的浅薄的蜻蜓点水的意思JJ应该承受得了吧~~~~~
捂脸!要花花!!!!!!!!!




、喃啵31

没有想过,时隔不到三个月,又再次降落在温哥华的土地上。
路宽广悠长,路灯茫然地从眼前闪逝,偶有车辆闪着擦身而过。灌入鼻腔的空气是陌生味道,干净到陌生。
送走了Jackson中途下车加油时,她见她的手攀爬在他的背。

“好了,待会分别送你们回去我就完成任务了。”Sherry走来,随手将一头浓墨的卷发高高扎起。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不仅没有一丝疲惫,反而神采奕奕:“何小姐住哪里?”
蒲泽客气一笑:“呵,我自己打个车走就可以了,你送他回去吧。谢谢你Sherry。”
女警官扑闪着浓密的睫毛,褐黑的眸子掩都掩不住的甜蜜:“我的本分。那……再见?”

“你去哪里。”
刚走没多远,身后传来冷然的声音。她顿住,回过脸笑笑。
去哪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他站在两米之外,脸上的线条酷厉,目光似刀,直插入心。蒲泽猛然鼻子一酸:“你回家去吧。不用管我。”
他沉默,眼里的狠煞的光一直咬着她不放,僵持了一会儿,他几不可闻叹了口气,上前欲牵过她的手:“住我那里,嗯?”
她轻轻挣脱,远处车上Sherry的目光一直像探照灯一样射过来:“不必了,太叨扰。”
转身就走。

“何蒲泽,你要去哪里。”他一步上来堵死她的路,口吻中不自觉地带了怒气。
她不看他:“去我该去的地方。”

……
“麦晟睿你干嘛堵着我!”
他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温度又冷了三分,连带着语气一齐降下来:“我很累,跟我回去。”
“那你就赶紧回去好了。”
他要上前牵她,她连退两步,踩着石块晃了两晃。Sherry见状,开了车门下来。

他余光瞥见,捏了捏拳,口头上做了妥协:“我屋子有很多房间,你想住哪一间都可以,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商量,嗯?先跟我回去。”
她丝毫不领情,板着脸变本加厉地回绝,甚至还冷笑了一下:“你有多少个房间关我什么事。”
麦晟睿打打杀杀折腾了两天,乱了计划负了伤,早就又疲又乏,从上飞机开始她就躲他躲得远远的,十一个小时一句话也不说,眼下好不容易回到温哥华,大半夜的路边她竟然还耍起脾气来。
“别闹!回去。”他完全地阴下脸命她。
谁知她仰起脸,冷冷一笑:“麦先生,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你自己的家……爱、回、不、回!”又朝那边招手高呼:“Sherry!来!送Matthew回家去!”

麦晟睿火冒三丈,眼看那边一脸狐疑的Sherry果真朝他们一步一步走过来,咬牙切齿怒道:“何蒲泽!你搞清楚自己状况!你想带着一堆假证件四处乱飞吗!”
“哟!海关都没查出来,国际刑警也查不出来,你们温哥华大马路上的警察还能火眼金睛把我抓起来?!”她伶牙俐齿见招拆招的给他顶了回去。
他脑子又沉又胀几欲爆裂,侧过身子挡住Sherry越来越近的身影,戳着她的脑门压低嗓子吼:“那是你暂时命大!她一旦发觉立刻就能把你捆起来送到监狱去!”
她一巴掌打落他的手,紧绷全身怒目相对:“那就请麦先生趁早跟着她离开,免得殃及池鱼!”瞪他一眼:“我现在是何!葡!萄!!”

“怎么?Matthew?”
“没事,他邀请我……跟你们……明天午饭,我很累,拒绝了。你们快走吧!有机会再见!!”她微微笑地回应。
Sherry迎上她清湛的眼搭配冷淡的笑容,心中恍恍——一路上都没发现,她竟有种很特别的美,即使笑着也是拒人千里。刹那抬头去看Matthew,神情漠然,辨不出情绪。
他转身就走,她抛下一句“再会”匆匆追上。

第一次的争吵以分别落幕。
他斜身仰在副驾缓缓经过,扶着额,一眼也不瞧她。高处摇摇欲坠的黄叶发出细簌声响,蒲泽孤零零立在温哥华暗夜的街头,揣在口袋的手冰凉凉,数着新漆的斑马线,怅然若失。

……
汽车在一连串的绿灯里飞过无数个街口,身畔的男人双眼紧闭,不言不语。恍若又嗅到他幽暗沉寂背后的火热辛辣,他的眉眼,鼻梁,薄唇,浅疤……脖子,手臂,背肌,胸腹……无一处不叫人沉迷,指腹渴望触压其上。
熬过多少个黑夜终于又迎来独处的机会,珍贵得令人要落泪。头一次这般,在漫长的时间里看他安睡的容颜,如此真实地存在感使她决定将他所有的罪恶通通原谅。树影纷乱路灯回退,她忽然感激她职业的训练,几年来将她的身心气质打造得与他如此相匹配,敏锐深刻,世故灵活。若她自然而然将他征服,世界又算得什么。
……

赵枫敲敲碟子边缘:“怎么还不见人下来?都几点了。老黎——”
管家老黎上前,端起茶壶给他续了茶,才恭恭敬敬回话:“少爷昨晚睡得迟,眼下还没醒呢。”
赵枫夹一撮豆荚给蕙妍,皱眉不悦:“这小子晚上不睡觉搞什么?”
老黎迟疑了一下,获取了女主人的恩准信号,斟词酌句:“少爷昨晚上,对月小酌。”说完似乎记起昨夜是大年初一,并没有月亮。想要改口,赵枫却已不耐烦,放下碗筷举起餐巾抹了抹嘴,径直往楼上去了。

赵樊刚从梦里的纠缠中醒来,望着天花板念着蒲泽,正想起床换条裤子,就见他爹从外间进来,赶忙一翻身被褥一包。

“爸……你吵醒我了……”他皱着脸滚在被子里先发制人。
“少赖我,你自己早醒了。”赵枫一眼识破他,呵呵一笑,不留情面揭发:“起来了!你妈妈在底下等你吃饭。”
赵樊揉着蓬乱的发,进出两难,只好装作昏昏沉沉,死赖在床上。赵枫扫了一眼他的房间,桌面一只酒瓶,他嗤笑:“我还当你是压力过大即将被打垮了,这样的关头,只喝一瓶,不错!”
赵樊从被窝里伸出两只眼:“爸你这是什么推论。我得喝一箱才能表达我的烦闷啊?!再说,你怎么判定我喝这瓶之前没喝别的。”
赵枫微笑,双手插在裤袋站在他床前俯视他:“我儿子没有那么差的自控力。”
床上的人听了,扭着身子翻个白眼:“嚯嚯嚯哈哈哈!你儿子多厉害!三头六臂七十二变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臭小子!”
赵枫摸摸下巴嘿嘿地笑,突然上前朝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起床!别让你妈妈等你。胜负是常事,斗不过就认输!”说完拎起空酒瓶出去,关门前忽又转身:“你跟唐锦年的女儿……”
赵樊翻身坐起,揉着头发嚎叫。

……
“大过年的他在楼上叫什么惨烈做什么?”蕙妍见赵枫下楼来,起身给他添一碗汤。
赵枫坐下:“没什么,你儿子恋爱了。”侧过脸亲亲他老婆:“他梦见人家了。”

“不喝汤了,喝点酒吧。”

……

Sherry吞下一口雪莉,这酒轻快甜美,度数不高,可酒量甚好的她每次一喝就醉。
一醉就依稀看见车里他的雕塑般侧脸,一醉就见他双瞳黯黑,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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