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床上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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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床上是非多-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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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她信他。她信。

虽然他脾气不大好,性情有点恶劣,自傲自大又重欲恋色,可是她知道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磊落男子,不屑用谎言赢得女人的心。

他从不需要,是因为这世上不会有女人抵抗得了他的爱宠与温柔,包括她在内。只是——

「痴心,原来,我也会怕……」她低低叹了一声,落寞地将脸庞埋在屈起的膝上。

原来她也是寻常女子,也会旁徨心慌,乱絮无依……

「小主,您千万别胡思乱想,王爷心里真的只有你,他不会辜负你的。」痴心这话自己越劝越没有底气。

身为王府的家生子,看多了王爷历年来游历花丛间的种种「战绩」,虽然从不曾见过王爷对其他女人这麽上心过,可男人就是男人,尤其有权有钱的男人,兼又是天之骄子,若是喜新厌旧也属平常。

她越想越是心疼自家小主,眼眶都红了起来。

「傻瓜。」苗倦倦瞥见她泪汪汪的表情,反倒振作起了精神,露出了一朵笑。「我不过是好些天没见着他,自己心乱了。我知道,王爷说了不会负我,他答应过了就会做到的。我信他。」

「对对对,小主您这麽想就对了。」痴心吸吸鼻子,重重点头。「咱们要对王爷有信心。不如奴婢明天再出去打听打听消息吧?」

「不用了,德郡王还在,王爷定是很忙。」她的目光恢复了清明之色,轻快地道:「我帮不上他的忙,怎麽还能给他添乱呢?」

「可是……」

「睡啦睡啦。」她假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说不定会像过去一样,她睡着以後,他就「回家」了。

 

第九章

第二天,苗倦倦很早就醒了。

她怔怔看着枕边那个空空的位置,伸手过去碰触到的是一手的冰冷,终於确定他昨夜还是没有回来。

心口像是空空的……她打了个寒颤,随即猛然摇了摇头。

「笨蛋,他就是在忙呀,你怎麽就揪着不放呢?」

为免自己又再度陷入惶惶不安的疑心病里,苗倦倦决定重拾兴趣——钓鱼。

这几日他都没到小纨院,後院其他那些夫人该幸灾乐祸,觉得她失宠了吧?

这麽想也好,起码敌意就不会那麽深,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一走出小纨院就被罩麻袋拖去暗巷毒打一顿。

清晨的湖畔,波光粼粼,和风宜人。

她坐在椅子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钓竿,对着静静的湖面,好几日夜里未能安眠的她,终於止不住昏昏欲睡了。

「钓鱼?」一个甜甜的女声响起。

「吓!」她猛然吓醒过来,手里钓竿险些一滑。

「哎呀!吵着你了?」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清灵甜美、粉嫩嫩若小仙子的姑娘,有一刹地失神。「呃,咳,没有……你是?」

「你这儿隐密,借我躲躲好不?」小仙子对她笑得似糖若蜜,吐了吐舌。

她看到恍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哦,嗯,好呀。你在躲谁?」

话声甫落,一个熟悉的低沉含笑嗓音已然由远至近而来:「妍妍太调皮了,叫本王好找,等会儿非好好收拾你不可!」

啪地一声,苗倦倦手中的钓竿终於落地。

踏着晨光而来的高大身影,伟岸、俊美,仿若天神,不是狄亲王玄怀月还有谁?

「王爷,你好烦哪,昨晚都缠人家那麽久,今天还不放过,妍妍都没力气逃了您还不放,坏蛋!」身旁的小仙子面儿红若榴花,瞥见她在场,不禁又羞又急又恼地频频跺脚。「而且还有别人在呢!」

玄怀月没有说话,他怔怔地看着僵坐在椅上的纤瘦身影,心下涌现了罕见的狼狈、尴尬和一丝慌乱。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震惊的神色还残留在眸底,可是下一瞬间又消失无踪,只有淡淡的空白平静。

不知怎的,这样平静的她,更教他心慌意乱了。

「咳!」为掩饰那突如其来的不安和隐隐刺痛感,他清了清喉咙,露出慵懒迷人的笑,却显得僵硬。「倦倦也在啊。」

倦倦……卿卿……妍妍……

原来,都是一样的。

苗倦倦闭上了眼,只觉眼前一阵白光乱窜,冰冷的指尖紧紧握着,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颤抖、尖叫,碎成千千万万片。

「王爷,这位姊姊是谁呀?」小仙子好奇地问,声音清脆如银铃,又带着一丝娇憨的醋意。「王爷?」

「呃,她——咳咳!」他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是倦倦。也是你……後院的姊妹。」

「噢。」小仙子轻咬下唇,眼圈儿红了,可怜兮兮。

「妍妍,其实……」玄怀月破天荒感到手足无措,也不知是因新欢,还是为旧爱。「你们是不同的。」

「奴婢见过王爷。」一个平静无波的嗓音终於响起,个中没有喜怒,只有情绪流干了的淡然空寂。

他心一痛,脸上微微变色,浓眉皱起。「倦倦,你听本王说——」

「好。」她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奴婢听您说。」

玄怀月反倒愣住了,呼吸僵窒,心里的忐忑恐慌失措更深,那种直直下坠的失控感令他没来由地惊慌、恼怒了起来。

他并没有对不起她。他慌什麽?怕什麽?又凭什麽在她面前要心虚?

他微眯双眼,目光深沉地盯着苗倦倦,对小仙子仍是柔声道:「妍妍,你先回去娇妍院。」

「嗯,那妍妍等爷哦!」小仙子乖巧地走了,临去前不忘抛给苗倦倦一个似笑非笑的胜利眼光。

清风停了,四周静谧无声,静得仿佛听得见落叶的声音。

才刚入夏,原来叶子就开始凋落了吗?

苗倦倦涩涩地低垂眸光,掩住那逐渐走向绝望的悲伤。

「本王没有负你。」玄怀月走近她跟前,伸手抬起她的脸迎视自己,低沉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未察觉的轻颤。「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心尖上的那个人,本王也会最宠你。但这不代表你会是本王身边唯一的女人,你该明白,我是王,我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以前她明白,後来糊里糊涂就变得不明白了,可是现在……她终於又明白了。

苗倦倦唇畔勾起一抹细微的苦笑,整个人却疲倦欲死。

她终於知道,为何他口口声声说的都是「最宠」了,因为他爱宠的,想要的,过去有很多,未来还会更多。

是啊,他没有负她……

是她,负了她自己。

「妍妍是德郡王的爱女,她待本王有情,本王不能委屈她。况且你也早知道这後院里百花盛开,本王本并没有骗你什麽。可本王一直是将你放在心上,你对本王也是最特别的,知道吗?」他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解释,屏息以待她的回答。

「……知道?」她麻木地点了点头。

玄怀月见状心下一紧,有股无法言喻的剧烈恐慌感紧紧攫住胸口,痛得他有一刹无法呼吸。

「好卿卿,本王知道这几日冷落你了,本王保证今晚一定去看你。」他眸光炽热迫切地盯着她。「我说到做到。卿卿要等着我,嗯?」

「嗯。」她依顺地再点了点头。

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越来越心慌,越来越不安。

像是一眨眼或是一不注意,她就会像影子般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了。

「听见了?哪儿都不准去!」冲动之下,他猛然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一颗心在胸膛狂乱的跳着。「等着我!」

「好。」她闭上眼,面色苍白如纸。

自然,当天晚上他没有来。

自然,有其他女子迫不及待到她面前散布消息,等着看她心痛、羞愧、妒恨、绝望。

听说妍妍郡主午後打猎时摔落马了,王爷心急如焚,大吼大叫着要御医快来……妍妍郡主昏迷不醒,王爷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移……

苗倦倦自始至终默然无言。

「你们、你们乱讲!统统都在乱讲!」痴心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大骂。

「哼,王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就只有你们小纨院还在自欺欺人。」柳无双清丽的脸上满是扭曲丑陋的得意,哈哈笑道:「贱人,你以为自己跟我们有什麽两样?不过都是王爷玩罢便丢的玩物罢了,只是你比我们更低贱,我们好歹受宠了半年以上,又是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可你有什麽?王爷不过宠幸你三个月就教你癫狂得忘了自己是谁,我呸!现在知道摔惨了吧?」

「王爷才不是那样,王爷只是、只是——」心疼地望着身畔一动也不动的苗倦倦,痴心不由哽咽住了。

「醒醒吧,别以为自己在王爷心里有什麽地位,如果他真待你另眼相看的话,又怎麽会让汤嬷嬷在你承欢後送避孕汤来给你?」柳无双满眼怨毒痛快地盯着她,「知道我为什麽晓得吗?因为在王爷心里,你和我们一样,统统不配拥有他的子嗣!」

是避孕汤?不是……不是补药吗?

这个消息彻底击垮了苗倦倦所有的意志,她身子晃了晃,死命地抓住门柱才勉强稳住了瘫软无力的双腿。

「小主!」痴心惊慌地扶住了她。

「你……你骗人……那不是避孕汤……」她喃喃,浑身颤抖如筛。

「紫草,黄柏,零陵香……苦得死人的汤药,你敢说你没有喝?」柳无双笑了。「不信我,你大可以去问汤嬷嬷。否则随便去请个大夫来诊脉,看看你是不是曾服了避孕汤……你敢吗?」

「我——我——」苗倦倦告诉自己绝不能信她的话,可内心深处却无比清楚地明白,她说的都是真的。

难怪她承宠这麽频繁却小日子月月如期而至,难怪这後院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身孕。

原来,她们都不可以拥有他的孩子。

倦倦,原来连你也不配有他的孩子。

「你胡说!才不是这样的!你、你竟敢信口雌黄、污蔑王爷!」痴心慌乱地扶着苗倦倦,激动地对着柳无双大喊。

「痴心,」她低低道:「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小主……」痴心哭了。

柳无双紧紧盯着眼前仿佛瞬间老了十数岁的纤弱背影,再也忍不住畅然尖笑了起来。

「苗倦倦,你也有今日,哈哈哈哈哈……」

回到寝房後,痴心忧心忡忡地守在苗倦倦身边,欲言又止。

「小主……」

「我没事。」她躺在床上,拥被闭上了眼,疲惫地道:「别担心,我只是想睡一下。」

「小主,十八夫人是存心气你的,她的话根本不能相信。」痴心急了。

「我知道。」长长睫毛掩住了她泛着青紫的眼窝,唇色淡得近乎雪白。「你去吧。」

痴心心下焦灼惶急万分,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一直守在主子床边,再三确定她真的沉沉睡去之後,终究忍不住大步往外奔去。

不行,她得去跟王爷禀报这一切。

痴心边抹泪边拔腿狂奔,气喘吁吁地来到玄怀月居住的主宅策天府,对着外头煞气腾腾的带刀护卫求道:「奴婢是小纨院侍婢痴心,有急事求见王爷。」

「王爷不在!」护卫虎眉一皱。「那请问护卫大哥,王爷在何处?」

「大胆,王爷的行踪岂是你一个小小侍婢可打探得?」护卫杀气陡起。

痴心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道:「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禀告王爷,是关於小纨院苗小主的,若是耽误了,护卫大哥你能负责任吗?」

「哼!」护卫连理都懒得搭理她。「我劝你在惊动王爷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找王爷——」

护卫大怒,唰地拔出了长刀。

正在危急时分,一个清雅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慢。」

瑟瑟颤抖的痴心一抬眼,顿时大喜过望,急道:「何大人!求求您,奴婢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找王爷——」

「王爷在娇妍院,和德郡王同守在妍郡主榻边。」何自载悠哉地摇着扇子,闲闲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同情。「小痴心呀,你该知道王府规矩,还有王爷的脾气,切莫踰矩了。」

「可是苗小主她——」

「死了?」扇子顿停。

「当然不是!」她气愤叫道。

「那病了?」何自载暗吁了一口气,笑容可掬地再问。

她迟疑了一下。「应该也不是,但是小主看起来很伤心,可是又很平静,平静得很可怕……总之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小主久了就习惯了。」何自载笑了笑。「她该明白,王爷从来就不只属於一个女人。」

「你们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了。」痴心忧急攻心,一时失去理智冲口而出。

何自载睑色一沉,冷冷地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痴心一个瑟缩,泪水顿时落了下来。

「哎哎,我不过就这麽一说,你、你怎麽就哭了?」何自载尴尬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快别哭了。」

「奴婢懂了。」痴心泪如雨下,神情幽幽。「原来小主以前都是对的,只可恨痴心不懂,还推波助澜当了帮凶,这才害了小主……」

「你这是什麽意思?」何自载目光敏锐的盯着她,「小丫头,你可别添乱!」

「你们什麽都不懂。」痴心眼底尽是心灰,低声道:「你们男人是不会懂的,活该你们这一生永远得不到女人的真心。」

「喂!你这话也太阴损了——喂喂?你要去哪里?我话还没说完——」

痴心的身影已迅速消失在眼前。

何自载哑然,心下没来由掠过了种不祥的预感。

夫妇之好,终身不离床榻周旋,是故颠鸾倒凤者,不分日夜也。

——〈狄亲王语录〉

深夜,一个高大身影静静走进小纨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寝室外间那个小丫头伏在花几上,睡得并不安稳,好似在梦里也泪汪汪。

玄怀月蓦地心一突。

那……她呢?

他抬指淩空轻弹,点了小丫鬟颈上的昏穴,随即大步迈入寝室里,蓦地愣住了。

苗倦倦没有睡,她默默地坐在床榻上,神情清冷平静,像是正等待着他。

「卿卿?」他有些艰涩地开口,柔声道:「不是身子不适吗?怎麽还未睡?」

「王爷。」她神色很平和,恍似什麽都没发生过,声音却透着隐约苍凉。「倦倦想问您一句话。」

「夜里寒,万一着凉了怎麽办?有什麽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他心很乱,下意识想阻止她问出什麽他无法回答的话来,俊脸掠过一抹失常的忐忑,急急上前就将她拥入怀里。

她身体一僵,他同时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疏离,心下那股不安感又涌了上来,下意识将她拥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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