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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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同往-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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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哪来那闲功夫吵架!”蚊子说的话让我顿时焦躁起来,唐果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她肯定有事瞒着我。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等着唐果。最近她回家越来越晚,五点下班的人,平时六点就差不多到家了,现在都快十点了还不见人影。我心里急得很,给她挂了个电话,就听到门口传来她的铃声。我打开门,她正在掏钥匙。
“你去哪里了?”我仔细看了她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今天公司事多。”她走进屋里把包放好,端起我倒的水就喝。
“你公司最近事都多!”我一屁股坐下,顺便打开电视机。她在一边换衣服。“唐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听了我这话她顿了顿,我就知道她有事瞒着我。
“有什么不能给我说的?”我接着说,把电视关了。 
“能有什么事?没事。”她淡淡道。
“你不说是吧?” “我都说没事了!”她突然就朝我吼一声,吓我一跳。“别没事找事做!
“ 我被她震得是话都说不出一句,你不愿意说我还就不问了,我他妈懒得自作多情!我横她一眼,走进卧室,一脚就把门给踢关上。没过一会儿她也跟着进来,动作轻巧,安安静静的就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床,我没班,想看看她一天都做些什么了,就悄悄跟着她。 她没有去上班,而是去了大学的附属幼儿园对面的快餐店,点了一杯咖啡就安安静静的坐着。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的全是些可爱的孩子,瞬间我就明白了她这段时间变化的真正原因。
她应该还记恨着我踢掉她孩子的事,也还惦记着她的孩子。都三十二岁的人了,能不想要个孩子吗?我冲过去拽着她时她显然被吓了一跳,咖啡洒了一地。
回到家时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她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看我,就盯着地板。 
“你恨我对不对?”我站在她面前,心里堵得慌。
“那都过去了。“她语气平静。
“你是爱石亚东的对不对?” 她不说话。 “说话啊!”
“你闹够了没?”她抬头看着我,眼眶红红的。
“我问你点事你就说我闹,那我是不是得什么都不知道才叫不闹?”我顿了顿,看着她。“你跑去幼儿园干嘛?准备拐卖儿童?“ 
“不关你的事。”她倒了杯水,然后喝了两口。
“不关我的事?好!不关我的事!我他妈以后再也不问了!你要死要活随便你!”我真是白替她担心了,可我总不能说出哎呀其实我是担心你啦,你别这样说嘛,我他妈说不出这么矫情的话。说完我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在大街上走来走去,活像个疯婆子。 
回到家后唐果已经不在了,她也许是回她妈家,也许回我不知道的地方,最近她奇怪得很,我也不想再管她的事。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唐果回来了,头发换了个颜色,其他都没什么变化。她进门时我正在收拾餐具,我看了她一眼,她把包包放在沙发上,坐在一边看我收拾东西。
洗碗的时候她走到我后面,环腰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头发长了。“她摸摸我的头,小声说。我没说话,继续洗碗。 
“王小柔,我爱你。”
啊,我爱你,我们认识这几年她第一次说出这句话,我也等了好久才等来这句话。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情绪,眼泪哗哗就流了出来,我握住她的手,扭头就开始吻她。我也爱你唐果。
唐果的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我亲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舌头纠缠在一起。她小声的喘息着,松开手开始给我脱衣服。她的吻太霸道,总是带着啃,在我的锁骨周围来回啃咬,亲吻我的胸部,抚摸着我的臀部。我双手支撑在厨台上,喘息着看着她为我口,云里雾里的感觉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唐果变得越来越像一片云,我抓也抓不住。
唐果给我请了假,说我重病不能去上班,其实我好得,她也好得很,在我看来。她把门锁了,和我在家不是做爱就是看书看电视,我觉得这种时候我就应该好好出门赚钱,给唐果说了她也不听,问她她公司那边怎么办她也不说,就让我好好呆在家。我不想和她吵,就随她,难得她表现得如此爱我,我也应该偷着乐才对。
三天后我正常去上班,同事一个劲的问我还好不,我说还行,正在慢慢恢复健康。
唐果的生日是九月三号,要给她送什么这件事可让我死了不少脑细胞。最后我决定花个大价钱,买条项链送给她,给她惊喜惊喜。 
那天晚上我早早就下班回家等她,把饭蛋糕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喜滋滋的盼望她回来,蚊子还画了一幅特抽象的抽象画,准备送给唐果。
大概十点也不见唐果回来,蚊子让我给她挂个电话,我说挂了电话惊喜不就没了嘛,蚊子打着哈欠点点头,然后我们继续等。 
没过一会儿就接到唐果给我的电话,心里头高兴得要命。 
“小柔,你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她语气气淡淡。
我看了看蚊子,蚊子也看着我。
“干嘛?”我问。“先回家先回家!”
“下来,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就把电话话了。
“怎么了柔姐?”
“蚊子你看家,我下去一趟。记得步骤啊!”我披上外套就往下楼。
唐果真的在楼下,坐在之前石亚东开过的吉普车里。
我坐进副驾坐,看了看她。 “去哪里?” 她没说话就把车子启动,敢情是要给我个惊喜啊,我在心里一边疑惑一边欣喜着。
我们穿过城区接着上了高速公路。
“去哪里?”我紧张了,随着越来越快的车速。
“一个好地方。”她淡淡道,也不看我,继续开。
“你慢点开不行吗?!”我双手抓住座椅,生怕发生点什么。
“王小柔,你爱我吗?”我靠,这时候问这个干嘛?我撇了她一眼,“爱吗?”
她又加了码,我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停车!停车!我要下车!”我知道她要做什么,她要带我去天堂。
她继续开,死死抓住方向盘。“你爱我吗?说啊!!!” 
“爱!!!我爱!!!”我哭着喊出这句话,在车冲出围栏的前一秒,我撇了她一眼,她满脸的眼泪,嘴角微微上翘。
作者有话要说:


、我死了没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去世多年的外公。梦里面他撑着一支小船,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站在岸边冲他大喊:“外公外公,你要去哪里啊?带上我啊!”
外公也不停下,冲我喊,“小柔要好好学习,外公这就不带你去了,回家去吧!”
学习?我不是都已经毕业工作了吗?外公这记性,我失望着掉头往家的方向走。
刚睁开眼就看到蚊子那张放大的脸。“医生医生!我柔姐醒了!”这分贝!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没错,是医院。
“柔姐!你可把我急死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还在回想之前我和唐果的事,对,她的生日,我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她也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带我去天堂。
见我不说话,蚊子有些急了,“柔姐,你可别吓我啊!你难道和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失忆了?”
我被他吵得有些不耐烦,“你丫就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吵死人了!”
“哎哟柔姐,你可说话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三天了!”
“三天?!我靠,你也不叫我!”我突然想起唐果的情况。“你唐姐呢?”
蚊子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低着头小声说:“唐姐她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不都是在一辆车上吗?
我听了这话就觉得它是个天大的谎话,死死的盯着蚊子,敢情像是他杀的唐果。没过一会儿实在忍不住心头那酸劲,眼泪哗啦啦就掉下来。
“柔姐,你没事吧?”
我不说话,静静的流着泪。
“她老早就想死了,只是我他妈太傻,没看出来!”我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蚊子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她那么机灵的人会那么反常我就应该看出些什么来的,可是我什么不去想,什么都不去追究!”
“柔姐!”蚊子坐到我身边,抓着我的手,也跟着哭起来。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身边重要的人去世的那种伤痛,对于别人的死我总是看得很淡,觉得那很正常,没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所以每次看到因为失去亲人而痛苦不堪的人,我就不能理解。我妈就说我没良心,绝情得很,我现在才明白,我有良心,只是那事得发生在我身上。
我一直不明白唐果为什么要死,我们都已经在一起了,都他妈在一起了,她没有了石亚东,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这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在家里有说有笑的,怎么就走了?怎么就这样走了?
蚊子通知的洋洋,这厮到我这里时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
“瞧你这死样!”他眼眶红红的,坐在我旁边。“不通知你爹妈?”
“怎么能通知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我这不还没有死嘛!”我接过他递给我的苹果,咬了一口。
“还有哪里疼?”
我嘿嘿笑了一下,指了指心的位置。洋洋没说话,把头扭在一边,我知道他在哭,又死要面子怕被我看到。我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他,其实也是在安慰我自己,眼泪也跟着洋洋的哭声流了出来。
在医院花费太大,我觉得我已经好得差不多,决定回家住。洋洋给单位请了假,和我一道回家照顾我。
一进家门我就觉得受不了,感觉她还在里面,看到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洋洋知道我在想什么,第二天就拉着蚊子一起打扫卫生,唐果用的都给扔了,就留下我的。不过谁都知道,这样只不过是表面活而已。
九月末我给石亚东挂了个电话,问他唐果下葬的地方,我听得出他的不高兴,不过他也没发作,最后还是给我说了。
我坐在唐果的墓碑前,心就像被针扎了千百下。之前就觉得欠石亚东一条命,现在还真是还上了,还真他妈还上了。我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她的照片,本来想给她说些什么的,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坐了半天我把自己的衣服撩开,露出我纹在腰部的纹身。
“你看到没?这是给你纹的,我他妈都准备追随你一辈子了,又不嫌你老,你怎么就想着走呢?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带着我一起走了?瞧我命多大,死都死不了,可能是我怕死,所以才一直死不去。你那天问我爱不爱你,我爱你,当然爱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德性,死要面子的,我爱你啊,我他妈真爱你。”说完这话我就哭了,刚开始是无声的哭,后来越哭越起劲,索性就放开声音大声哭,也不知道哭到几点,带着疲惫和无力回到我和唐果的家,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我不知道唐果在死前那段时间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等着死亡,不过现在我知道我在用什么心态看着她的死亡,悲伤痛苦不带声音。
十月初我把工作辞掉,把房子退了,把一些有用的东西打包好了往家里寄,用不着的要么送给蚊子,要么就扔了。
“柔姐,你要回老家了?”蚊子这厮很舍不得我,一脸的难过。
“暂时不回,不过我始终会回去的。”我一边整理我的背包一边说。
“你还来广州吗?”
“不知道呢,来了准来看你。”我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有空来我家,请你吃火锅。”
“柔姐你可别把我忘了。”
“我有那么绝情吗?”
“说不准呢!”
蚊子逃了一天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我送到火车站,见他那死样我心里堵得慌,就让他赶紧滚回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这里离天堂很近

我把手机关机,买了张去敦煌的票。
在火车上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唐果的事,可是哪能不想呢?除非没了这脑袋。我一直不知道被悲伤包围是什么感受,这次深刻体会到了,立即就由跑龙套的变成了苦情的女主角,周围人的欢笑我都觉得特刺耳,妈的没看见我正难过着吗?
到兰州时来了几个学生,都挺热闹,拉着我和他们斗地主,玩了一会儿我就有爬回我的上铺,安安静静的躺着。
到达敦煌那家青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之前和唐果住过的那个房间已经住满了,我暂时先住别的房间,让老板一有位置就通知我。在那里待到第三天老板才告诉我空出来了,我屁颠屁颠就搬进去,生怕又有人来和我抢。
装修过了,以前那张共用的大桌子不见了,床头的灯也变了样。我把行李收拾好,把门锁上,点着一支烟,抽两口,呆呆的坐着。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多么戏剧性的事,还被我赶上了。回想起当年的唐果,整个就一背包客的形象,被晒黑的皮肤,紧身的背心,脏兮兮的大背包,看着我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我站到窗户边,边抽烟边哭,哭得跟个孙子似的。
第二天我就离开敦煌,去西藏。
在西藏的一家小酒吧找了份兼职,做个酒吧侍应。没事就和其他服务员聊天,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打发着我一天天的日子。
十二月对西藏来说并不是个好季节,天气冷不说,人民收入还低。我在的那家酒吧老板是个四川人,听到我是重庆的还比较激动,也亏得我是他邻居他才在这个赚不了钱的季节收留了我。
酒吧本来有五个服务员的,不过淡季老板就开了两个人,我倒是没有见过他们,是之后阿赖给我说的。阿赖是个藏族小伙,皮肤黑黑的,在青海西宁学藏医,汉语说得不好,和他交流比较费劲,不过这厮是个老实人,憨厚得很,拿的提成都分给大伙,我在心里一个劲的说他笨,嘴上又说他实在是老实得罪过。
拉萨是个小城,没有繁华,只有不断的冷清。游客来来往往,最终都是要离去的,就像我一样,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我想以后我对拉萨的回忆,也许最深刻的还是在八角街的我待过的酒吧里。
在拉萨待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过得平静得很,大多数时间我都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不用上班时我就在这城里到处走,看看这看看那的。
大学旅行时在青海认识了一对年轻的夫妻,女的叫陈莉莉,男的叫刘权,兰州人,夫妻两人在拉萨开了家花店,卖的都是从广州那边进来的盆景。找了好几家店才找到他们,起初两人还一头雾水,后来听我说了一些事就记起我来。
我管陈莉莉叫莉莉姐,刘权就叫哥。两人已经有了两个小孩,两个小女儿,长得还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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