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点点头：“我有人证，他就在门外。”
县太爷点了点头道：“传人证上堂。”
伴随着传堂人的吆喝，一抹绛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堂外围观的老百姓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让那人通过。
子墨嘴角擎着笑容，缓缓步入大堂，所到之处都可听到众人的吸气声，原本人声鼎沸的厅堂，从他步入那里开始，变的非常安静，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绛红色的长衫承托了他修长的身段更加动人，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扎了一半，另一半则随意的披散着，铺满了整个背直垂臀下。还有一撮头发被他把玩在手中，狭长的凤眼闪烁着流光，薄唇如桃，微微的向上翘着。
“哐当”厅堂中一位官差手中的木杠掉落到了地上，可是他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子墨闻声将目光转向那人，对他微微一笑。那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一股红色的液体缓缓的从他鼻子里流出。
堂上的县太爷眯着眼睛看着缓缓走进了的子墨，面色沉了沉。而子墨则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堂上的县太爷。
县太爷拿起案上的升堂木用力的在案上拍了一下，这一拍，有好几个官差都吓的丢了手中的木杠，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的不得了。
流了鼻血的官差用手捂着鼻子跑了下去，其他官差立刻跑来接替那空下的位置。
县太爷大声问道：“堂下何人，见到本官还不下跪。”说着，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子墨还未开口，只听门外一片轰动，竟是官差带着‘春咏阁’的老鸨赶过来了。
“若曦叩见大人，不知大人传草民何事？”若曦冷着脸问道。他如子墨一样，只是站在公堂上，并没有下跪。一时间公堂上的两个人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一个是红的妖艳，一个则是冰冷如霜。一红一白成了鲜明的对比。
县太爷冷冷的笑了，只是他脸上的肉太多看不出来是在笑，反而像是抽经了。
“柳二告你蓄意谋害小倌性命，可有此事？”县太爷问若曦。
若曦冷笑：“那请问大人，草民为何要去谋害这些被我抚养长大的小倌？他们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我谋害他们的动机是什么？”
县太爷将目光投向公堂上唯一一个跪着的柳二，而柳二则是将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子墨。
众人的目光不由的又向子墨移去，只见他微微一笑：“这个动机嘛！我不知道。”
众人哗然，县太爷怒吼道：“胡闹，公堂之上讲究的证据，岂容你放肆。”
“大人无须动气，请大人允许我传一人上堂，此人名唤屠夫。”子墨面带笑容的对县太爷说道。
县太爷目露寒光，对师爷挥了挥手，算是答应了子墨的要求。不一会一个胖胖的男人便被带了上来，只是他的神情有点恍惚，走路也是东倒西歪的。
屠夫跪在堂上，颤抖着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纸递给了一旁的常伯清。
师爷看到那纸包的时候，面色一变，将目光投向了堂上的县太爷。而县太爷则面色不变，只是盯着那包东西，眼神似是要喷出火花。
子墨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色布巾：“这里是死去小倌身上的衣物，上面沾染了一些药粉，是化尸粉，和刚才屠夫所交出去的东西是一样的。”子墨灿烂一笑：“大人可以请大夫来验证一下。”
县太爷微微皱眉，一排升堂木道：“大胆屠夫，你居然暗藏禁药，该当何罪。”
子墨一上前一步道：“大人莫急，且听他说这药是怎么来的，他一个二世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会私藏这种药，大人、您说是吧！”
还没等县太爷开口，屠夫就开口道：“这东西是若曦、若老鸨给我的。”
柳二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屠夫，这包东西明明是他给的，怎么成了若曦给的了？柳二一头雾水。
第三十章 指控
若曦面色一变：“休得信口雌黄，我何时给你这些东西，而且我刚才也说的很清楚，我没有理由害他们三人。”若曦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屠夫，继而又将目光投向堂上的县太爷。
县太爷淡然的看了若曦一眼，对跪在地上的屠夫问道：“你且说，他是何时给你的药，可有旁人作证。”
屠夫抬起头，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自然是在私下进行，怎么可能当着别人的面给我。”
县太爷看了若曦一眼，面露难色。
若曦则一脸愤恨的看着屠夫，只见屠夫缓缓的抬头，那双无神的眼睛和若曦的视线对上了。
若曦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蓝色光芒，继而他整个眼球都充斥着那种光芒，若曦瞪大眼睛看着那对诡异的眼睛，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看，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一瞬间，他的眼前只有屠夫那双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不停的在他眼前流动，他想尖叫，可是却无能为力。
在旁人眼里，若曦是在愤恨的瞪着屠夫，而屠夫则是在毫不示弱的回瞪。他们丝毫没有发现若曦的异常，而堂上的县太爷则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屠夫说的在理，可是要控告他人，证据是必须的。只凭着你一面之词，本官不能下定论。”县太爷停顿了一下：“常捕头，你且将这些东西拿下去，让验尸官立刻验证。”
这个时候屠夫突然说话：“若老鸨将东西给我之后还给我我一百两银子，作为酬劳。”
还没有等县太爷发问，若曦就跪到了地上，低着头。似乎是承认了他给过屠夫银子这件事情。
而屠夫则从衣袖中掏出一定银子交给了师爷，师爷一看银子的底部，的确有个印，那是‘春咏阁’特用的印。师爷对县太爷点点头，一拍桌子道：“若曦，你为何要陷害小倌。”
若曦静静的跪在地上，抬起茫然无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堂上的县太爷。
“我承认，他们都是我故意安排的，至于原因，谁让他们生的那么美丽，正直繁华之龄。”若曦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县太爷大怒：“为了美貌你可以将三个无辜的生命害死，你还有没有良知，来人，将若曦拿下，等候发落。”
“是！”几个官差拖走了若曦，将他关入大牢之中。
围在公堂外的百姓大声喝好，连常伯清也面露喜色，只是子墨却冷着脸，却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柳二则是一头雾水，他还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开不了口，无法说话了。
而屠夫则木讷的跪在原地，被常伯清带走了。
柳二看着被带走的屠夫，伸手抓住预离开的子墨。
子墨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拽着他快速离开，等到了无人的小巷，才放开他冷冷的说道：“最近你还是别说话的好，你放心好了，你不会死的。”子墨对柳二吹了口气，柳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县衙内，师爷焦急的在县太爷面前不停的转悠：“大人，您说这是怎么回事？若老鸨他……他……”
“先别着急，我去看看他，我会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你先回去吧！”县太爷让师爷退下。
他换了衣服来到关押若曦的牢房中，斌退了所有人，静静的坐在若曦对面，可是若曦却没有理会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县太爷捏着若曦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睛，在心中暗道：果然是被人施了法术。
县太爷看了看牢房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瓶塞打开，到处一粒药丸赛入若曦的口中，他冷笑着看着若曦道：“你可别怪我，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么这个罪责就由你一个人承担好了，安全起见，我也只能这么做了。我可不想给自己留下个祸害。”县太爷弯下腰，吻了吻若曦的脸颊道：“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不化妆的模样，那样的你很真实。”
若曦的眼睛眨了眨，依旧没有动。只是他的眼皮似乎越来越重了。
“好好睡吧！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县太爷拿出一柄小巧的刀，割了若曦的一簇头发：“这个我就当做是一个纪念好了。”
县太爷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若曦的脸庞，叹了一口气，将若曦的头发收到怀里，转身离开了。
若曦倒在地上，刚才县太爷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可是他却不能说话，他的意志却是清醒的。
泪水从若曦的眼角流出，没入发髻。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也许这种结果也不错，至少他知道那人爱过他，就够了。
在若曦闭上眼睛之后，牢房中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那人将地上的若曦浮起来，手抵在他的腹部上，只见一团红色的光芒不停的在若曦腹部盘旋，若曦的嘴巴张开了，一颗药丸从他的嘴巴里面飞了出来。
之后，那个人抱着昏迷中的若曦消失在牢房中。
破旧的庙宇中，一个身着红衣的人将他怀里的人放在了干草堆上，草堆上还有一个人，是柳二。
柳二看着那人，眼中露出了恐惧的光芒。
“好好看着他，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饶不了你。”那人扔出一定银子：“这些银子你拿着，买些吃的，再按照这个方子抓两幅药来，还不快去，愣着干嘛！”
柳二捡了银子跑出去了。
“如果你还想见到那个人，最好别给我耍花样。”红衣人知道柳二没有走远，冷冷的对着门外的柳二说道。
柳二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随即迈开步伐离开的庙宇。那个人是他的阮助，他柳二已经栽了，他认了。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红衣男人扶起昏迷中的若曦，坐到他背后，双手抵着他的背，将自身的真气渡入若曦体内。
若曦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红衣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起身离开了。在路上他碰到了抱着食物的柳二，又悄悄的嘱咐了他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在天黑前，他回到了‘家’，门前有一个男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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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恍如隔世
微风轻抚，杨柳河畔。一位身着淡青色上杉的年轻男子站在河边，他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柳叶眉、点锋唇，颊边有着淡淡的红晕，额前的头发坡长，却被修剪的很好。
风抚弄着男子的头发，长发在颊边摆动，弄痒了他的脸。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将头发拨到耳后，片片落叶落入水中，平静的水面泛起了涟漪，让湖水中男子俊美的容颜模糊不清。
一双手突然抱住了男子的腰，男子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抱着他的男人：“楚……唔”
话刚开口，唇却被堵住，男子瞪大眼睛，手忙脚乱的推开男人，一双大眼骨溜溜的四处乱瞧：“真是的，怎么可以再这里……对我……”男子懊恼的躲了躲脚，可是脸上却有掩不住的欣喜。
男人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部，闻着他身上的香气：“我想你了”男人捧着他的脸问：“有多久没有看到你了，你想我吗？若曦”看着男子美丽的容颜，男人的表情变得非常柔和。
若曦红了脸，不自在的扭过头，躲开男人的目光：“才半个月没有看到而已”说完，若曦的脸更红了，他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楚辞，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
楚辞抱着他：“我知道，为了你，我会好好用功，等我考取功名当了官，我一定为你赎身。”
若曦将脸从楚辞的怀中抬起看着他微微发胖，却帅气的脸：“为了你，我不会接客的，纵然爹爹打死我，我也……”
楚辞捂住他的嘴，微怒：“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你爹爹那里，我会好好交代一下的。”
楚辞紧紧的抱着若曦瘦弱的身子：“若曦，等我，等我……”
绿色的树林，变成了橘色，枫叶一片片落下。若曦披着风衣站在一棵巨大的枫树下，一双美目含着泪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距离科举开始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不缓缓再走吗？”
楚辞握着若曦发凉的手：“上京城路途遥远，我还要看书，不得不早点走。”楚辞摸着若曦漂亮的头发，从怀里拿出若曦送他的一把小巧的匕首，隔断了自己的头发。
是啊！路途遥远，所以若曦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楚辞，给他当盘缠。
“若曦这个给你，若是想我了，就看看它。”楚辞温柔的抹去若曦不断掉落的泪珠，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若曦咬着唇，也割了一簇自己的头发，将头发分开，把自己腰带上的装饰解开，将红线抽出，分别将两人的头发绑好。
“他们多说结发夫妻，这样，我们是不是算是夫妻了。”
楚辞将若曦拥入怀里：“若曦……若曦你总是太善良，善良的让我心疼。”楚辞吻上若曦的唇，没有欲、只有爱。只是单纯的唇碰着唇，久久不曾离开。
枫叶落在若曦的身上，他擦掉眼角的泪珠，抬起头看着巨大的枫树，突然他想到那句话：“叶子的离开到底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皇榜下来的那天，若曦高兴的哭了很久。楚辞回来的时候，他穿的美美的站在街头等待着他。他要让楚辞看到他最美的一面，他看到了，楚辞骑着高大的骏马，穿着合身的官服，是那么的英气。
可是，旁边那匹白马上面的人，却刺痛了若曦的眼睛。他和楚辞之间的距离不过十米，一个在马上，一个在马下。他们的目光在接触几秒后便离开了，他知道，楚辞是故意的。
人越来愈多，若曦被挤到人群中，不少人趁机站他便宜，不少人嘲讽他。
“这不是若曦吗？你的楚辞不要你了，我看你还是跟了我吧！做我的第十四房男宠，我可比楚辞有钱多了。”一个男人伸出手猥琐的抚摸着若曦的肩头。
若曦呆呆的坐在地上，木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拳。
男人被他打倒，重重的跌坐在地上，头一歪嗑到一旁的石柱子上，顿时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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