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是在后来默默的给尼尔寄了一张往来波士顿的飞机票。
布兰登安静的看我写邮件，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床铺软得要命，要坚持住很不容易，他没多久眼睛就快闭上了，靠在我肩上发出和猫崽子差不多小小的呼噜声，我推开笔记本，把他移到枕头上。
布兰登立刻又惊醒过来。
我看他晃晃脑袋，似乎要把瞌睡虫甩出去一样，勉强自己保持清醒，这个举动实在可爱的要命。要知道我的秘书大人平常总是以一种精神抖擞的面貌示人，疲倦和困倦是在他身上几乎是看不见的，但他现在却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给我看，也只有我看得到，这样一想我的心几乎软成一滩水。
“好啦宝贝，可以休息了。”我也躺下来，拉好我们的被子，把人搂在怀里。布兰登舒服的叹息一声，“和克里斯蒂安说完了？”
“说好了。”我一只手枕着脑袋。“唔，我还真是有同情心，只叫他把安迪几个人送回家。没提什么处罚，按理来说公司酗酒是绝对不允许的。”
“安迪和别的职员不一样，威廉，你不能拿普通人的标准要求他。”布兰登即使困得不行，脑子依然转的很快。“他是个geek，有时候喜欢乱来，不守规矩，肆意妄为，这不是我们一早就知道的吗？但是放心吧，他不会做出没有分寸的事。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了。”
“布兰登，你这么了解他只会让我醋意勃发。”我故意说。
他忍不住笑了，随后又打了个哈欠，我这次没再拨撩他，只是吻吻他的额头。“快睡觉。”
布兰登和我在华国足足待了四个月的时间。远比上一次为镭射眼待得久，相比美国，华国的贷款制度健康的多，而华国人普遍又有存款的习惯，不用担心破产的危机。而如今恰恰是房地产市场发展最快的时机，种种迹象表明我将证券公司转移到亚洲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然而隔了几日，国际金融日报的评论员杰森。威尔逊公开在他的专栏发表一篇评论，批评我最近两年所做的一系列决策。
“威廉菲尔德这两年已经放弃了他的进取心，变得懦弱又无能起来，他做的决定就好像一个喝醉酒的家伙只凭感觉做事，把以前一切冷静正确的思维都抛之脑后，这并非笔者心存偏见，想想看，任何一个领导人都不会在一片利好的情况下退出美国次贷市场，但偏偏菲尔德就这样做了，他的举动如此的不合时宜，估计也就只有wf的股东们可以忍耐他这几年的愚行。”
“然而或许是他们不得不忍耐，因为笔者听闻，wf集团虽然属于合资企业，但公司的总体事务仍然是威廉菲尔德一人说的算，董事会的决策层形同虚设。我不得不再次批评wf政策上的错误，这根本不是一个新时代的公司。完全不民主的领导者和一个疯狂的决策者，很容易将一个集团拉入深渊。”
“再让看看他的收购记录吧。宝开游戏公司，youtube和安卓系统……wf集团这是和谷歌干上了吗，他们收购的每一家公司，都曾经在谷歌高层办公室的桌头文件中出现过。不过可笑的是，除去宝开游戏公司，安卓和youtube对用户都是免费，看看这个季度他们可悲的营业额，完全是为和t…moblie做嫁衣。”
在他描述中，安迪鲁滨变成一个奸诈小人，不停挑唆我收购各种无名公司，用来扩充安卓系统的服务，而我是昏聩的君王，不顾其他人反对，一意孤行宠信安迪，他甚至怀疑我和安迪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才会让我的决策和前几年完全不同。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才看不上安迪，这个威尔逊应该去写娱乐小报，既然他联想这么丰富的话。瞧瞧这几句话，什么‘听他几句话就失去了理智’，‘某几个离职雇员证实安迪总是在菲尔德办公室待的很晚’，‘他们有时候会彻夜长谈’，这都是都是什么鬼？搞得他们好像看见我和安迪已经躺着一张床上一样。”
“我知道。”布兰登安慰我。“不过这篇文章表面上是指责你，实际是反对安迪鲁滨，仔细一看，他们的矛头都指向的是安卓系统。从这些词，免费，无盈利和退缩来看，他们目的是让股东和雇员对我们失去信心。”布兰登眉头皱起来，“这篇评论一出，的确是会让我们手忙脚乱一阵。”
我思索一下，吐出四个字，“塞班公司。”
除去塞班公司，安卓没有阻碍其他任何人的利益，安卓的壮大让这个智能手机的龙头老大感到惧怕，它的产品号召力和客户满意度都与日俱增，好评和用户不断上涨，这对于塞班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塞班不惜以这种方式造谣中伤它，也要将安卓扼杀在起步阶段中。不过，我可没有任人宰割的爱好，既然有人侵犯到我头上，那我必然也要反击回去。
不到一天时间，华尔街日报的另一篇评论文章就发表了。
发表者是亨利。佩罗兹。
“威廉。菲尔德是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投资家之一，他大胆，天才，充满了想法。他的很多决定在当时看起来十分可笑，但是之后无一不被证明了成功，一些目光短浅的人无法追随他的脚步，因为他看不见这些抉择背后蕴含的商机。”
“近日对安卓系统的非议，让笔者联想到当初wf决定创建巡洋舰时候遇到的困难。最初巡洋舰网站在所有投资人眼中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投资，甚至被称为‘会拖死刚刚建立的wf集团’的一向决定，可是如今的巡洋舰却狠狠打了当初说风凉话的人们一巴掌，03年巡洋舰的总营业额是600亿美元，净利润是89亿美元，开启了美国电子商务时代的新篇章，巡洋舰的成立也被称为当年商业案例最经典的教材之一，据说wf集团每日为巡洋舰交的税就是上百万美金，还不包括他们做慈善免去的税务。04年巡洋舰的总营业额是1900亿美元，净利润是230亿美元，数字翻了三倍之多，但这不是终点，05年，总营业额到达5000亿美元，净利润首超千亿美元，去年美利坚任何一项投资都没有巡洋舰来的挣钱，由此可见，巡洋舰这项免费注册，免费入驻的网站已经获得巨大的成功，它使wf集团每年收入呈现几何形势增长，而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威廉菲尔德的卓越眼光。”
“因此，笔者深信wf这两年的所有收购计划都有期考量在里面，威廉。菲尔德的决定尽管极具争议性，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投资人之一。而某篇认为他已经江郎才尽的报道，其内容更是哗众取宠。一个投资人的成功与否，看的是他得到的成果，而不是无端端的臆想。这是对菲尔德先生的不尊重，也是对整个美国商圈的不尊重。”
“谢谢你，亨利。”这篇报道一出，我就打电话向他表示感谢。
“不客气，蒂凡尼说你是他的学生，我也是他的学生，所有我很乐意为你解决麻烦。”
“我是个盗版的。”我谦虚的说。“我可没在纽约金融学院读过书。”
亨利哈哈大笑。“但他该教你的都教了，威廉。你是个成功的家伙，即使我们不是一个学院毕业的又能说明什么？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可以用报道来验证我说的话，先说好，那时候请空出给我采访的时间，我预定你的专访了。”
“当然，亨利，我会让你今天的话成为现实的。”
☆、第80章
80。亨利佩罗兹
华尔街日报的影响力远比国际金融日报来的大。
亨利。佩罗兹也不是普通人，他早年师从蒂凡尼，毕业后留在金融学院做教授助教，之后一路升职，在五十岁的时候变成教授，成为金融研究方向的权威专家之一。同时他也是华尔街日报特约评论员，时常写点有建设意义的实事和文章给大众亨利撰写的这条评论一出，让原本在波士顿有些焦头烂额的克里斯顿时轻松很多。
“谢天谢地威廉，我不再需要和股民们解释为什么我们不开展次级贷款这项业务了。”他很高兴的说，“你知道的，华尔街其他公司诸如雷曼兄弟，华盛顿互助银行和贝尔斯登对我们一屡次发表次贷市场很有风险这个说法有些不满，他们认为我们是危言耸听，会妨碍他们找到更多的投资。前几天贝尔斯登的新任ceo史瓦滋还写信给我让我们认清现实，不要等他们赚的流油的时候再这边酸溜溜的说一些言不由衷的废话。”
“可以理解，我们对国际金融日报的辩驳好像给他们泼了一桶冷水。”我慢条斯理的在天台上烤着一条鱼，布兰登在旁边摆盘子，他看了我一眼，做出快一点的手势，我笑着把鱼盛在他盘子里，“不过克里斯，他们难道真的不明白这里面有多大的风险吗？如果他们相信自己说的话，为什么不对外公布自己的财务报告，华尔街这么多家金融公司，居然只有汇丰感承认自己有两亿美元的烂账，其他公司都闭口不言，我不会信有些人看不出端倪，就是不想承认而已。”
“至今为止，次级贷款市场还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利润，因此他们才会这样深信不疑它能成功，并且将更多资金投入其中。但这种行为实际上只是在建造一座海市蜃楼而已，他们所谓的利润，只在被需要的时候存在价值，如果不被需要，那么立刻就会被贬值。没错，我指的就是房地产，美国人民这时候需要房子，因此房地产市场蓬勃发展，促生了次贷市场，但等他们负担不起房贷决定把房子抵押给银行后，房价就会直线下跌，那么我们的利益也会损失。然而很可惜，明明这么简单的道理，华尔街的人们就好像眼盲了一样就是视而不见。这就像搭积木，明明是摇摇欲坠的城堡，却偏要向上搭建的新的楼层，那么也不怪风来的时候将整个城堡从里到外全部摧毁。”
金融市场哪有那么容易预测的？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会在崩溃前捞取足够的资金逃掉，但是谁都不会比谁聪明，谁也不会比谁笨，总有百分之八十的聪明人会死在自己的傲慢上。
克里斯笑了一声，“非常形象的比喻，但是我们逃出来了，不是吗？”
“哦，克里斯，这恰恰是我最想解决的问题，实际上我担心的不是次贷市场的崩溃，次贷市场只是金融市场的一小部分，如果仅仅是它崩溃，我没必要离开美国市场，我担心的是由次贷市场引发的全美金融海啸，到时候是全世界的经济市场都在崩溃，我为什么退到亚洲来，就是为了美国经济衰退的时候，我们还有力量可以从亚洲这边东山再起，但现在的情况，我们只能对次贷市场暂避锋芒。”
挂掉电话，我的思绪仍然在克里斯的话，直到布兰登拿筷子敲敲我的碗，我才回神过来，转头看向布兰登，“好吃吗？”
他点点头。
我从旁边拿了胡椒和柠檬，把柠檬用刀子切成片，然后将汁水挤在刚出炉且考得焦脆的鱼外皮上，“我们以后可以在牛顿那里也加个烧烤炉子。”我一边给他挑刺一边说。“这大概是我唯一拿得出的厨艺了。”
回到华国唯一让人感到苦恼的地方就是就餐不方便，布兰登这段时间都得忍受我做的极为糟糕的中餐，我向来只会把食物加热或者拿水煮，以往在波士顿的时候，还可以直接去餐馆拿腌制好的牛排还有配菜放在锅里煎一煎，但在魔都这里，我只能给他提供水煮白菜，西红柿炒鸡蛋这样的简单食物，或者直接拿外卖单子打发一顿，好在布兰登一直照顾我的面子，从来没有说我做的东西难吃。
“烟太大了。”布兰登想了想，“邻居大概会以为我们家着火的。”
我忍不住笑起来。
布兰登笨拙的用筷子夹起我挑完刺的鱼肉，“鱼。”他用中文说，然后放入口中，享受一样的眯起眼睛。“我喜欢这个，威廉。”
他最近在学习中文，但是他说的不好，只会说‘这个东西多少钱’，‘谢谢’，‘对不起”等类似的语句。他拿起盛鱼的器皿，“这个怎么说？”
“盘子。”我教他。
布兰登默念两遍。
“那么鱼在盘子里很美味里怎么说？”
我一字一句的道，“这盘鱼很好吃。”
布兰登跟着我重复一遍，他的表情有点虔诚，“中文真是博大精深。”他感慨道，“语法和我们完全不一样。”
我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布兰登看着我，突然问了一句，“威廉，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美国。”
我继续给他夹菜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若无其事的说。“不是说等到四月再回去吗？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是在担心美国那边的事情吗。”
我放下筷子，看了一眼外面不甚明亮的天空，一时间没说话。
布兰登说对了，我的确对wf证劵在美国的未来有点放心不下，现在的美国经济看起来前程似锦，其实就如我对克里斯所说的那样，根已经开始烂了。经济萧条，通货膨胀，这两个市场崩溃后的两大杀手将对巡洋舰，大西洋和镭射眼等一系列产业都会有致命的打击，而这是找不到办法解决的。“是的，我很担心wf集团的未来。”
布兰登眯着眼睛注视了我几秒，忽然他懒洋洋的笑起来。“傻瓜威廉，担心这样还没发生的事。”他把自己的一只手倾覆在了我的手上面，“我记得你以前经常对我说你们华国的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威廉，我认为你太过操心将来的事了。如果你的资产缩减了，那么所有人的资产也同样在缩减。怕什么呢？你还是一个wf集团的主人，这点不会变的。”
……
之后的一个月，各大社交网站突然流行起一个新视频——《安卓和塞班系统功能大测评：如何选购你心仪的手机？》
上面简介写道：“现如今，两大最流行的智能手机系统已经在美国诞生了，它们分别是占领了智能手机市场百分之八十的份额，当之无愧的王者塞班系统和刚刚实现商业生产，但却势头正猛的后起之秀安卓系统。二者的性能，价格，服务对象都千差万别，内置程序也各有千秋，那么，哪一款才是我们心中最终机型，也是最好的智能手机呢？这个问题现在就让我，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