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舞伴吗？”
“我和你啊。”
“两个女生在一起跳，会不会让人觉得有点那个……”
“谁敢，我瞪他个魂飞魄散！”
进门，登记。
“400块，8课时，一周两次，具体时间另外通知。”服务小姐简短的一句话就把所有问题一一包括，然后微笑地看着她们。
“不如把雨佳和许哲宇一起叫来吧，大家一起跳更热闹一些。”唯莹建议。
“雨佳，三十分钟后和许哲宇到南京西路××弄这里，有惊喜噢，不来我回去亲死你。”唯莹说完就挂了电话。
两人在周围随便转悠，看看舞蹈教室，挺宽敞的，设施也很齐全，然后转出来，却正好碰到迎面而来的“风度”和“翩翩”。
奇怪的是，这次江旭宁的新女朋友没来找茬，只是瞪了她们一眼，就挽着江旭宁的胳膊进去了。
“这女人上次占到便宜了，这次就没发作。”唯莹说。想到刚才在甜品店看到他俩那一幕，两人不禁又相视一笑。
“我们来了。”许哲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面跟着小脸通红的雨佳。
“我们一起学Salsa吧，人多热闹。”唯莹开心地说。
“400块，8课时，一周两次，具体时间另外通知。”服务小姐又一次机械地重复以上话语，妍晴在想：难道她是最新开发的智能机器人？
“我们有四个人，可不可以打折？”雨佳试探着问。
“九点五折。”服务小姐再次微笑。
“六个人呢？”江旭宁的新女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九折。”服务小姐第三次微笑。
江旭宁的新欢急忙打了一通电话，“一会儿我们会有8个人过来，请问可以打多少折？”她的眼睛因为即将到来的优惠而闪闪发亮。
“十折。小姐，我们这里从来都不缺学员，如果你想占便宜，不如每天搬个小板凳到我们舞蹈教室来，不用花钱的。”服务小姐一改招牌式的微笑，带着不屑的语气说。
连“机器人”都发飙了。妍晴心想。
看来脸皮这东西也是没有最厚，只有更厚。唯莹心想。
江旭宁的新女朋友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占起便宜来这么夸张？雨佳心想。
这女生不是来学跳舞的，是来批发人头的，最后还想来个大甩卖。许哲宇心想。
“走吧。”江旭宁一把拉起自己的女朋友，朝门外走出去。
服务小姐舒了一口气，“四个人，可以九折。”然后又一次现出招牌式的微笑。
B市。
妍晴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好，分门别类放在柜子里，然后洗了个澡。
由于B市两家客户公司离得比较远，她和邱雨泽住到另外一家酒店，和其他人暂时分开。
她和邱雨泽将在一家酒店入住，一个餐桌吃饭，一间办公室办公，还要独处一个星期，不管是谁，都会觉得他们有些暧昧。
特别是，之前还有那个让人百口莫辩的绯闻事件。
妍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一条短信发过来，“一起去吃饭吧。”
套上一件粉蓝色连衣裙，白色平底鞋，妍晴走出房门，在电梯口遇见邱雨泽。
他看起来有点疲倦，“我们就去楼下吃自助餐，你有意见吗？”
“我没意见。”妍晴说。
两人找一个靠窗的位子，然后各自拿着盘子去取食物，邱雨泽在前，妍晴在后。妍晴发现他喜欢的东西恰恰也是自己喜欢的，结果，他刚去夹完的东西，妍晴也去夹，在外人看来，好像她在故意和他选一样的东西。她决定不让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于是，把所有食物都原封不动放回去，只要了数块刚烤好的牛仔骨和几片三文鱼、草莓派。
沉默。
十分钟过去，“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妍晴打破沉默。
“我知道。”
“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说，那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不管你是否相信我。”
“我的字典里没有偶然，也没有意外。”邱雨泽轻笑了一下，优雅地擦了一下嘴唇。
“半个小时后来我房间，我和你说一下明天工作的事情。”邱雨泽只撂下一句话，便先离开了。
妍晴抬表，已经晚上7点了，半个小时后要去他的房间。
她心里很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和不安，还有一丝虽然极力抵抗但仍无法消除的期待而又无奈的感觉。她喝掉剩下的西柚汁，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走到外面去透透气。
十月的B市已经有点凉意，温柔的夜风轻抚她白皙的面颊，人变得清醒许多。也许真的只是交代工作，是自己想多了吧，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得镇定自若，不能让他看扁。她心想。
抬表一看，已经7点25分了。妍晴怀着惴惴的心情走出电梯，来到邱雨泽的房间1008室，抬起手，按了一下门铃。
门开了，邱雨泽面带微笑，搬了一张椅子到桌旁，又从公文包取出一沓资料，“这些是客户去年的报告，还有一些相关法律条文和数据口口。明天我会和他们的几个经理开会，你需要做一些在线的市场调研工作，可能还要去公司的数据库查询一些必要的口口。”
邱雨泽和她离得很近，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身上有种好闻的、淡淡的味道。妍晴左手轻轻放在胸前，慢慢抚平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散乱的呼吸。
妍晴低着头，翻阅着资料，有点手足无措，一缕头发落下来，刚好落到邱雨泽的手上。他拾起她的头发，放到鼻尖上闻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挂在她耳后。
妍晴的脸红了，“我，我先走了，这些资料我拿回去看好了。”
她起身，往门口走去，却被邱雨泽一把拉住，一抬头，刚好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眸子。
“还没结束，我的工作任务还没有交代完，你那么着急想要离开吗？”他的眼睛含着深深的笑意。
妍晴咬着嘴唇又一次坐下。
“不开心吗？”邱雨泽用一只手扳过妍晴的脸，让她面对他，“你难道不珍惜和我独处的机会吗？”
妍晴甩掉他的手，朝门口跑去，却又被他在门口拉住了。邱雨泽双手撑在她肩膀的位置，俯下头，“你不是想诱惑我吗？如果你能让我心动，我就让你留在公司。”
妍晴的心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脸颊变得酡红，亮晶晶的眼睛像蒙上了一层轻纱，有种梦幻而迷离的神采，让人不觉怦然心动。
他的脸慢慢靠过去，就在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几厘米距离时，妍晴注意到了他眼神中那种深深的嘲讽，还有一种她无法解读的复杂而又深沉的情绪。
砰！邱雨泽弹了出去。
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他的妍晴，身子一软，坐在地上，“你太龌龊了！”
妍晴勉强站起来，推开门，跌跌撞撞地离开他的房间。
面无表情的邱雨泽，静静坐在那里。
第四章 不按牌理出牌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到妍晴的脸上时，她停止了思考。
昨晚的彻夜未眠让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那种感觉很难受，但更难受的还是心里。
邱雨泽不相信她！
尽管“偶然”是一个很单纯的词，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会变得复杂晦涩而又难懂。
或许，他们的关系本不必变得这么别扭而敏感，昨夜的事，使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色彩变得更加奇妙而绚丽，如果不是她关键时刻的冷静，或许梁妍晴早已被宣布出局。
昨夜，至少说明，她成功地通过了来自于邱雨泽的试探。
可是，她还没整理好心情，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样一个曾让她的理智接近于崩溃的男人。
即使她的工作表现令他满意，也不代表她就能留下。其他人可能会展开更加丰富的联想，特别是那些早就视他为绊脚石的人。或许，她无意的一次疏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灾难。
至少，不能对他再抱有任何幻想。她下定决心。
她从容不迫地换上衬衫和套装，拢了拢头发，镜中略显憔悴的面庞仍掩盖不住自信的眼神。推开房门，刚好撞见从对面推门而出的邱雨泽，笔挺的淡蓝色衬衫，黑色西裤，有种扑面而来的清新而洒脱的气质。
“这几天我有朋友过来，我待会儿会退房，噢，对了，这几天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妍晴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在楼下餐厅用了早餐，然后坐上客户早已等候多时的车子，驶向客户的公司。
整整一周，妍晴除了上班时间，都没有看到邱雨泽的身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住酒店，虽然有点寂寞，但觉得格外安心。
每天都能收到雨佳和唯莹的短信，这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这天，意外的，她收到了陶瑾瑜的短信，“最近好吗？”
妍晴想想，自从那次一起吃饭后，他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联系了。
“我在B市出差呢。”
“这么巧，我在T市出差，很近的。”
“哈，我要在B市待两周呢。”
“那好，周末我去B市看你。”
妍晴忽然觉得最近压在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心里有种淡淡的期盼的感觉。
可能是人在脆弱的时候就更渴望关怀吧，她为自己的期盼解释着。
“梁妍晴，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这周要把这家公司做好。”邱雨泽走过来说。
“没问题。”本周第一次，妍晴给了邱雨泽一个笑脸。
她，就是这样的情绪化。
周五，B市某房地产公司的会议室内。
妍晴和邱雨泽面对面坐着，各自忙着手中的工作。
妍晴不停看着手表，已经下午6点30分，陶瑾瑜说过晚上7点之前会到的。
冷静，先把工作做好，妍晴定了定心神，决定不再看表，埋头苦干。
这时，邱雨泽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没起身，拿起电话，脸上忽然涌现温柔的笑容，声音清晰而迷人，“不用了，在那乖乖等着我。”
“我五分钟后就走了，这些东西你可以拿回酒店去做。做好了发email给我，我周末会看。”
妍晴不禁心花怒放，急急忙忙开始收拾东西。
“有约会？”邱雨泽有点诧异。
“你不也是吗？”妍晴没抬头，继续整理她的东西。
两人整理好东西，一起走出大厦。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中有种清新的泥土气息。
妍晴双手盖着头，眼睛四处张望，希望可以找到陶瑾瑜的身影。
一阵久违的清新诱惑的味道传来，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底紫花的雨伞。
“我就在你眼前都没看到，就这样对我视而不见吗？”
陶瑾瑜一身黑色的风衣，就站在她面前，细雨蒙蒙中，他的眼神柔亮而清幽，像倾洒在大地的银色月光。
半个月不见，他又比以前美了。妍晴心想。
“陶瑾瑜，这么巧。”一旁的邱雨泽忽然发话。
陶瑾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忽然闪现一种惊讶而复杂的表情。
“你们？”
妍晴刚要说话，被邱雨泽打断，“我先走了，周末愉快。”
“你们认识？”
“这是秘密。”
“你不说我也不想知道。我们去哪里？”
“一家希腊餐厅，我已经在网上订好位子了。”陶瑾瑜优雅地笑了一下。
天蓝色的淡雅门窗，欧式古典的沙发，暖融融的壁炉，白色小桌几，屋顶是透明的，四周墙壁上挂着古希腊神话题材的装饰画，这是一家颇具浪漫情调的希腊餐厅。
服务员拿菜单过来。
“黄瓜酸奶酱配面包、鲜虾蜜瓜色拉、Mousaka、两份奶油蘑菇汤、两份核桃派。”
妍晴心里在郁闷着，表面看起来却若无其事，无聊地翻弄着另一份菜单。
“你不喜欢奶油蘑菇汤？”陶瑾瑜的眼睛略带笑意。
被猜到了想法，妍晴心中顿觉惊讶。
“啊，我对Mousaka比较感兴趣。”她不喜欢被别人猜到心思，马上转移话题。
“半个月了，你一条短信也没有发给我。”陶瑾瑜的话中似乎含着一丝嗔怪。
“我说过了，如果有时间，你可以来找我。”
妍晴拿起一片餐前面包，沾了些许酸奶和橄榄油配制的黄瓜酱，送入口中，一种清香而微酸的口感传来，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把我晾在一边半个月不闻不问的人，你就那么讨厌我吗？”陶瑾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无辜。
妍晴不禁有点心软，“我最近工作比较忙。”
这是真的。不过也确实，自从前两次见面的惊艳之后，妍晴脑子里再也没想起他。对于这种惊为天人的男人，妍晴就像看风景一样看看就过去了。她最喜欢的是聪明有头脑的男人，比如邱雨泽那样的。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也不敢去想。
“邱雨泽是个很复杂的男人哦。”陶瑾瑜看了妍晴一眼，表情忽然变得高深莫测。
又一次，妍晴觉得，她被看穿了。
她有点懊恼。
她觉得，似乎要对陶瑾瑜这个看似花瓶的男人有一个新的认识。
“啊，你嘴边有黄瓜酱的酱汁。”
妍晴拿起餐巾纸，在嘴巴上擦了一下。
“不是这里。”陶瑾瑜抓起妍晴拿着餐巾纸的手，在她嘴巴另一侧轻轻擦拭，动作细腻而温柔。
他纤长的指滑过脸庞的温柔触感让妍晴有点不自在。
“这是什么？”陶瑾瑜的手没松开，而是轻轻把妍晴的手拉到身边，仔细端详她中指那枚闪亮的戒指。
那是初恋男友江旭宁送的，原本已忘得差不多了，陶瑾瑜的无心之举却勾起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心情变得微微压抑。
“好朋友送的。”妍晴的语气尽量轻描淡写。
“看起来很特别，我喜欢。”
说着，他灵巧的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妍晴的手指上将那枚戒指取下。
“你！”妍晴的血液一下子涌到头部，“还给我！”
“不要这么激动。”陶瑾瑜在灯下细细端详那枚戒指，回过头来，对她妩媚一笑，“看来你很在意。”
原本的怒意就这样消逝在他妩媚的笑容之下，妍晴心中漾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感，以往临危不乱的敏锐才思和伶牙俐齿似乎已经随着邱雨泽的伤害在渐渐消失，这一刻，她似乎体会到了飞不起来的鹅的悲哀。
“我对你在意的东西很感兴趣。”陶瑾瑜盯着着妍晴的目光蕴涵浓浓的兴致。
“是吗？”妍晴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想怎样？”
“你要帮我一个忙，来我住的地方吧。”
“什么忙？”
“这个，你到了我住的地方自然就会知道。”
“我不去呢？”
陶瑾瑜起身走到妍晴的身边，“你会来的。来找我吧，我在家里等你。”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一种化解不开的诱惑自空气中弥散开来。
波诺菲斯国际公寓。
在周围规模庞大的购物中心和高档写字楼的环抱下，这幢古典欧式建筑风格的公寓显得格外玲珑而雅致。
红色弧形屋顶，纯白色的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