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 第33部分

既然沫遥不问，姜彧也永远不会三八地主动去开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可还在气头上。

“那个，姜彧！”姜彧停好机车后也不理会沫遥就径自越过她跨进了楼道，沫遥犹豫着上前数步，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张舟不是凶手。”

“什么。”姜彧停下脚步，似是没听清，转过身来的同时只是诧异地看着沫遥，意思很明显，你想说什么。

“我。”沫遥看着姜彧疑惑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他根本就不认识张舟，等等，如果不认识又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沫遥相信他那位神通广大的表哥应该早就把什么都和他说了，至少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

“萧祺应该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姜彧微微抬了抬眼睑，大概是在迅速回忆着什么，半晌后说道：“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谁？”

“刚才软禁你的那个混蛋，就是你嘴里的张舟。”

“对，他说他确实知道那个莫名其妙死在娱乐城密室里被称作阿明的男人背后所有的计划，但他说自己并没有参与，意思是不参与不阻止。”

“你相信了。”姜彧微眯起眼睛看着沫遥，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与阴冷，沫遥知道那是一种迫切想要知道结果前所刻意表现出来的忍耐。

要命，难道这真的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姜彧吗？无论此刻的沫遥如何去回忆，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能将所有的事情影藏到最深的男人就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爱慕着的哥哥。

难道从此以后，他就真的不会再相信自己了？想到这里沫遥突然有种非常后悔的感觉，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会那么冲动竟然将话说得绝情至极。
没办法，沫遥本能地咽了咽口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犹豫了片刻，沫遥才敢仰头看着姜彧。

“对。”

“妈的，你既然能相信一个混蛋的话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果然，姜彧在这一路上所有的隐忍终于因为这一句话彻底爆发了，是出乎意料吗，沫遥在心里苦涩一笑，无论如何，眼下的她倒是觉得这其实更像是在情理之中。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之所以愿意相信他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需要去那么做的动机。姜彧，你应该明白什么是因果，原因和结果。”沫遥努力辩解道，或许是因为被软禁的事情，她现在就算是和姜彧顶嘴也少了下午时候表现出来的气势，说到底终究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沫遥难道这么快你就忘记了之前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因为他想要的东西早就不在那里了。”如果不是因为张舟鬼使神差地听到了她的身世，沫遥相信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会是眉山夫人肖像画。“再说了，我不是心理变态，不会因为仇恨，报复去影响自己的判断。”

“你确定是仇恨，报复！”

“姜彧！”沫遥一听这话，心头不由得一阵大惊，“你还在怪我！”说话间她迅速跑到他的面前试图与他对视。

“没有，别误会！”黑暗中，即使沫遥看不清姜彧的面容，即使他的语气仍然平缓无波，可心思敏感的沫遥还是轻而易举地体会到了那被刻意加重的嘲讽之气，是的，仇恨，报复。
姜彧边说边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因为有些累，对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我的意思是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你难道还不知道？”沫遥一脸不信地看着姜彧，“萧祺到底和你说了多少事情？”

“只有一点点。”姜彧犹豫了一会说道，“沫遥你应该知道一直以来我对此事的态度，如果不是因为你，听都懒得去听。”

“我相信，可事实上你听了，也管了，无形中也被牵扯了，”

“所以？”姜彧微眯起眼睛来，“所以我想知道。”沫遥看着姜彧，突然眨了眨眼睛并且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就像你说的，是为了我。”

“好吧。”听到沫遥说出这句话，姜彧肚子里的闷气瞬间消失了大半，他看着面前沫遥的无辜样子，毫无招架地心就软了。

“萧祺告诉我张舟一直以来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商人，他的身家清白，年轻时还受过良好的教育，确实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那个叫阿明的倒霉蛋，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吧．．．．．．，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沫遥明显有些不太相信，不过当她抬头看着姜彧那张微微皱起眉头的脸时，本能地垂下了眼睑，半晌后只是喃喃自语道，“确实张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神经病，他想要的其实只是．．．．．．”

“姜彧，沫遥？是你们吗？”沫遥话未说完，楼梯上突然响起了一声略显慌张的呼唤声。

，“郑浩？是你？”是郑浩的声音，姜彧与沫遥互看了一眼。沫遥惊讶地越过姜彧迅速跑上了楼梯。

“郑浩，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因为整栋居民楼都没有路灯，所以透过转角上的点点月光，沫遥只能依稀看见一个类似郑浩身材的人影正很没形象地靠坐在他们家的大门上，看那样子，估计坐了很久。

“呼，你们可总算回来了，姜彧呢？”黑暗中的郑浩吃力地从墙角爬起来，他哆嗦地站在门边，直到隐约看见姜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沫遥的身后时，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咳，姜彧。”

“．．．．．．”

姜彧在沫遥的身边停下，他虽然抬眼看了看郑浩，却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他这是怎么了，沫遥虽然疑惑，却也没说话，要知道在郑浩没有回答沫遥之前，沫遥一时也想不出究竟该说些什么，寒暄吗，好像不太适合眼下这乌七吗黑的，敌我同在的诡异氛围吧。

于是对于眼下的沫遥而言，这短暂的沉默就显得特别漫长而突兀，即使姜彧开锁的动作和平时一样熟练而且迅速，可不知为什么，沫遥就是觉得紧张，烦躁。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姜彧刻意表现出来的冷漠，大家都暂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天啊，你是被打劫了还是别的什么？”直到打开客厅大灯的那一刻，沫遥才发现郑浩的狼狈根本就是已经到了言语难以形容的地步。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别说，那半垂着的胳膊上竟然还缠着隐隐渗着血迹的纱布。沫遥看着他的T恤肮脏不堪，破旧的牛仔裤就像刚从哪里路边乞丐那里抢来一样，破洞百出。

“你受伤了？”或许用受伤来形容还是太牵强了些，沫遥看着他不敢相信道，“我的意思是你被打了还是怎么着？”

“没有，只是跑路跑的，翻墙翻的，树枝刮的，路上磕的，”郑浩边说边抬手揉了揉眼睛，看那样子就像刚睡醒一样。

“先喝口水吧。”说话间姜彧给他倒了杯温水。

“或许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我现在的处境更让人感到糟糕了吧。”郑浩仰头一口气喝干了温水后，低头看了一眼此刻无比狼狈的自己，忍不住自嘲道，“无论怎么说这就是事实。”

“或许你想先洗个澡。”不知道什么时候姜彧已经从房间拿来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沙发上，“就算有很多话想说，应该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半个小时以后，姜彧家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太久没更新了，先上传一章，字数不多。



、第四十七章　　　规矩不可破

“郑浩，你们到底躲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二叔和警察局的人一直都在找你们，我看得出来，你二叔真的很担心你们。”洗完澡后郑浩就在夏沫遥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的脸色看上去并不好，即使才刚从热气蒸腾的浴室里走出来，可惜面色却还是惨白的吓人。

“你去见过他了？”听到沫遥的问话，郑浩像是突然被电激了一下，整个人立刻从颓然变成了振奋，“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他一定又是在那里装无辜，装委屈了对不起？”

“郑浩，你到底想说什么？”沫遥觉得郑浩的眼神有些奇怪，难道自己不该去吗，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取而代之的则是走到厨房给他倒了一杯冰镇可乐，因为沫遥觉得眼下的郑浩看上去极需要冷静。

“我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过可乐的郑浩突然站起来将其重重砸在了地上，“草他妈的猪狗不如，真不愧是贼喊捉贼的鼻祖，担心，呵呵，让它见鬼去吧！”

“姜彧，你没事吧。”满是气泡的可乐伴随着玻璃碎片被激起的瞬间，一片小小的碎渣不小心砸到了姜彧的眼角，虽然姜彧只是轻轻地伸手擦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可沫遥却是气愤地站起来，看着郑浩怒道，“郑浩，你别光知道发疯，究竟怎么了，说清楚。”

“沫遥，那个人说的都是假话，就是他，就是他要我们藏起来，又在那里贼喊捉贼的。”

“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二叔一直都知道你们在哪？”

“我以前也不知道，但现在我确定他一定知道，搞不好还是他唆使我爸这么干的。”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为了古董就是为了股权，谁知道呢，他妈的谁知道这么多。”郑浩说着就要去扔茶几上杂志与瓷器，他咆哮的样子就像一条正在路边神经发作的疯狗，看样子简直就是逮着谁就咬谁。

“郑浩你冷静点。”沫遥上前试图拉住他，却被他重重甩在了沙发上。

“姜彧！”沫遥求救般地看了眼身旁的姜彧，可他却好似没事人般继续低头假寐，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怎么冷静，谁他妈的碰到这种事情还能冷静的下来。”郑浩说话的时候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从始至终都在一旁保持安静沉默的姜彧，心想，该死，他倒挺是沉得住气。

“如果你不能冷静到好好说话，那么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沫遥指着大门口怒道，“滚！”既然姜彧不想管，那么只有靠自己了，无论怎样沫遥都没有办法像姜彧一样冷漠。

“沫遥！”被沫遥这么一顿臭骂，郑浩似乎这才意识到眼下的自己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样一觉悟，他即刻颓然地倒回了沙发上。

“对不起。”半晌后，郑浩甩了甩头，懊恼地将目光重新移到了姜彧的身上，“姜彧，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呵呵，终于要说出口了？姜彧一听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冷冷一笑，半晌后只见他微微睁开眼睛，冷冷说道，“帮你什么，怎么帮，为什么要帮？”

“用你父亲的势力帮我，或者林氏家族也可以，反正只要能压得住我二叔就行。”

“这不可能。”姜彧想也没想就否决，他就知道这厮三根半夜地巴巴跑来找他们准没好事。

“为什么？”

这难道还用问，姜彧忍不住朝天犯了个白眼，“郑浩，你以为你是谁，别异想天开了成不？”

“姜彧。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和你抢沫遥？”郑浩见姜彧态度坚决，忍不住垂下了双肩，半晌后不知怎么转念一想，突然半是妥协半是求饶道，“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自此退出。只要你同意帮我。”

“你以为你是谁啊。靠，你究竟把我姜彧当什么人了，就凭这句话，帮忙，完全不可能！”姜彧实在不懂，他看上去难道很像一个会公报私仇的人吗？

“可是。”郑浩见姜彧态度坚决，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扭头看向一旁仍然站在原地的沫遥，“沫遥，遗嘱的事情你也有份，不管怎么说，你总也不希望藏品就此石沉大海，下落不明吧。”

“姜彧，要不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决定能不能帮吧。”对于姜彧纠结地是否需要帮忙的问题。沫遥更关心的其实还是真相问题。

“好吧，算你恨，说说看这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看在沫遥的面子上，姜彧决定先听听看，然后再考虑是否需要帮这个忙。

“我自己。”

“怪不得，果然还不是不会思考啊。”

“你，你看不起我！”

“郑浩，你误会了。”姜彧看着郑浩无奈地笑了笑，要知道像郑浩这种从来说话没重点的人很多时候让姜彧真的很纠结啊。“好吧，或许你可以选择先把话说清楚告诉我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记住，绕过那些可有可无的环节，直接说重点。”

“好吧。”听姜彧这么一说，郑浩的脑海里立刻闪过某种类似希望的东西。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一家人因为我爸赌钱的缘故，一直躲在省道附近的一间民房里。原本我和我爸以为只要躲过一阵子，等二叔在外头打点好一切，我们就能回家了。可哪里知道，昨天下午的一通电话，我爸气得差点心肌梗塞。”郑浩说道这里，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姜彧。

“继续”姜彧微微点了点头，“请说重点！”

“那通电话他们打了很久，我听着隐约觉得好像是我二叔一直在骗我爸说出藏品的地址，一开始我爸很坚决，但后来因为听说出了人命，也就妥协了。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争吵起来，半个小时后，我爸莫名其妙地把我赶出了家门。”

“然后呢？”

“不明原因的我自然不肯离开，大概在外头傻站了半个小时，我二叔带着几个类似打手的人冲进了屋子。”

“打手？”

“可能也不算吧，我二叔对他们其中一个人倒是非常恭敬。低头哈腰的谄媚样看上去简直跟个孙子没两样。”

“外国人？”

“对外国人，好像说的还是意大利语。”

“。。。。。。”

第二天上午九点，郑浩还没有起来。

沫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冲进姜彧的房间硬是把还没睡醒的他从床上拖起来，　“密室凶手落网，全案告破，怎么会这么快！姜彧你看，这个人像不像张舟！”沫遥抖着手指着报纸上醒目标题与图片，不可置信道，“这也太夸张了吧！”

姜彧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接过报纸看了一会后，边打着哈欠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像，而是根本就是张舟。”

“天啊，他根本不是凶手，再说了才一个晚上就算真是凶手他们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吧。”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某些人早已设定好的结果。”姜彧没有沫遥看上去那么震惊，他将报纸扔到一边后，就开始穿衣服准备起床。

“什么意思？”沫遥狐疑地看着姜彧，姜彧想了想说道：“你觉得眼下除了张舟这个人究竟还有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