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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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恋-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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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柳穿鱼有好一阵子都觉得自己像在做梦,由于感觉太不真实了;她反反复复的调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来看,刚刚她确实接到了副总的电话没错,用力咬咬手指也是疼的。她这才猛的仰躺在床上,感觉心跳很快,有一种特别想大叫出声的喜悦;也有一种特别想和人诉说的**,她居然真的有了一点小小的成绩,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急切的想和人说说话;证明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可是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过;田歌、刘丹、李舒娜……陈明辉;名字一个一个从指尖跳过,可她该和谁说呢?说她的付出原来可以有回报,说她原来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废柴和没用,说她忽然觉得人生有了方向和希望,说她这一刻真的觉得,过往的一切原来没有那么痛苦和不堪回首了……
可是她的这些纠结在心底的往事,又有谁能够真的明白呢?她忽然发现,其实她最可能的倾诉对象居然只是傅正荣,她生命中有过许许多多的过客,却只有他,一直陪着她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那段时光。
可是她还怎么能再去打扰他?
手机从掌心滑落,跌在床上,一分钟后,屏幕由亮转暗再到彻底黑屏,柳穿鱼强迫自己闭上眼睛,那天在水库,该是傅正荣给她的最后机会吧,可是她拒绝了,他自此再未出现过,也是,像他那样的男人,出尔反尔的事情一次已经是极限了,他是绝对不会给自己或是她,第二次机会的,不是吗?
朦朦胧胧睡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大概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的缘故,她居然在梦里又见到了傅正荣。
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他自外面来,暑热天气里却一身的清爽,而她顶着乱发和满面油光,在他的注视下尴尬得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柳小姐?”傅正荣环视了客厅一眼,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才对她说,“我听传兴说起过你,还没自我介绍,我姓傅,傅正荣,是传兴的表哥。”
“哦,我也听——说过,傅先生您好。”柳穿鱼从来没有接待过客人的经验,傅正荣的气场又太过强大,让她依旧是手足无措中。
“是吗?”傅正荣倒是笑笑,抬手反而请柳穿鱼坐,然后才说,“他是怎么说我的?”
“说您很厉害,会打篮球,会游泳,会滑雪,学习还特别好,人特别聪明,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柳穿鱼仔细回想,宋传兴口中的傅正荣,就是文能参加各种竞赛拿名次,武能打得篮球练得跆拳道,上天入地,简直三头六臂无所不能的。
“哪有那么夸张。”傅正荣看她扳着手指数来数去,倒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眉眼中的锋锐都散去不见了,整个人透出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文感觉,要说这一年柳穿鱼跟着宋传兴也看了不少书,这一刻却仍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她所见到的傅正荣,倒是忽的想起武侠小说里常常来形容男色的玉树临风来,一时再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脸,只能垂着头盯着地板猛看。
“传兴去哪儿了?”倒是冷场片刻后,傅正荣说,“过年的时候因为我忙着手头的一个项目没回来,电话里好一通抱怨,怎么我特意赶在他暑假里回来,这小子倒人影不见了?”
宋传兴不想去国外读书,这会怕被宋家强送出国,自然是躲出去了,柳穿鱼也说不好他这会在哪里,只是傅正荣是宋传兴心中偶像一样的存在,想来他还是愿意见见的,但这话不能说死,于是也只能呐呐的说,“好像出去玩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等他回来,让他去找我。最近这个月,我大约会在国内。”傅正荣并没有久坐,交代了这句话后就起身告辞,不过倒是留下了一只小手提箱,里面是四份礼物,说是送给宋家每个人的,自然也有柳穿鱼的一份。
那是一瓶包装很精美的香水,柳穿鱼从小到大,花露水都没用过一瓶,更不用说是香水了,所以接过包装盒后,第一感觉就是华而不实,好不实用呀。
待到傅正荣走后,她回到房间,想想还是在床垫子下翻出了一张手机卡,j□j放暑假时,陈凤云因为她破天荒的各科都及格了而奖励给她的手机里,长按键开机,卡里只有一个号码,拨出去,几十秒后,宋传兴的声音就遥遥的传来。
“出什么事了?他们为难你了?”宋传兴第一句话就问得急切。
“没有,没人为难我,他们都不知道我能联系上你。”柳穿鱼很小很小声说。
“没事,那你找我干嘛?”宋传兴的声音和缓下来,有了逗她的心思,“别是暑假作业太难了?也是,就你那智商,数学几何的肯定是困难点。”
“才不是呢!”柳穿鱼有些不服气,想分辨两句,想想又算了,说道,“刚刚家里来客人了,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谁?”宋传兴懒得猜,直接问。
“姓傅——傅正荣,”柳穿鱼说,“刚刚他来找你了,还让你回来去找他,说是这个月他都会呆在国内。”
“表哥回来了?”宋传兴的声音忽的拔高不少,听得出兴奋来,可是很快,那兴奋似乎又消散了许多,“怎么忽然就回来了,不是接手了美国那边的生意,很忙吗?”
“我怎么知道,反正话我带到了,你找不找他是你的事儿了,回头别埋怨我。”柳穿鱼说。
“傻样,埋怨你干什么?”宋传兴哼了一声,隔了会才说,“我想想吧,他忽然回来,不是来做说客的吧。”
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沉默。
傅正荣到底是为什么回国的,柳穿鱼和宋传兴那个时候都没能弄明白,大概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缘故,宋传兴对傅正荣的感情很深厚,以至于没过几天,就自动自觉的出现在了傅家大宅里。
表兄弟见面自然很亲近,傅正荣绝口不提让他出国读书的事儿,也让宋传兴放心起来。因为这几年里也难得回家一次,傅正荣就让宋传兴带路,在城里很是吃喝玩乐一番,柳穿鱼既然是宋传兴的尾巴,自然有机会也是每天跟进跟出。对此陈凤云是满意的,傅家生意做的大,傅正荣是长子长孙,将来自然要继承傅氏的富年集团,柳穿鱼如果能和他熟悉亲近一些,将来哪怕能受一点提携,再有宋氏可以依靠,这一辈子即便不能大富大贵,怎么也都能衣食无忧了。
只可惜,柳穿鱼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平顺这两个字出现。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午夜骤然响起是格外吓人的,柳穿鱼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手机就在枕边。
那是一串陌生的来电号码,惟一熟悉的只有开头的区号,来自一个遥远的小城,那里是柳穿鱼出生,又度过了青少年时代的地方。
“喂——”按下接听键,柳穿鱼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柳穿鱼,是柳穿鱼吧!”熟悉的乡音,带着急迫,“你这个月怎么还没汇钱来?”
“汇过了。”柳穿鱼一怔,这个月,她的卡里还有傅正荣给的最后一笔钱,因为未来的收入难以预料,所以她计算了下,如果只是常规的治疗,所需要的钱应该不会那么多,也就只汇出了以往的三分之二。
“你想反悔了是不是?你这个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电话那头的女人立时声泪俱下,“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妈能不到五十岁,还年纪轻轻就得这样的病吗?现在她等着钱救命,你倒好,说好每个月一万二,现在忽然只给八千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剩下的钱你让我们仓促间到哪儿去凑?”
“你冷静点,我来说——”柳穿鱼一时沉默,虽然早有预料,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个时间来闹,电话那端,一个男声则代替了女声,说道,“柳小姐,我也知道这几年为了我妈的医药费,你没少出力,也知道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少汇钱来,可能是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是做人就要有担当,凡事有因才有果,并不是我们无缘无故讹上你的,为了什么你最清楚,这是你欠的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难道钱还了一半,说声后悔了,你就想翻脸说自己没有欠债?这样不好吧?何况,如果不是我妈一直需要用钱,原本多一点少一点,我们也能将就,可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能将就,但医院也不能同意,少一分钱,人家也不能继续治疗不是吗?”
“可是我计算过,虽然比每个月少了一些,但医药费还是足够的。”柳穿鱼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刚换了工作,确实拿不出更多了。”
“你计算过?那你算没算过,现在物价涨得有多快?以前打一针就需要几块钱,现在没有百八十块的你敢进医院的大门吗?以前三块钱在小吃城就能吃饱,现在吃碗面也得十块八块的。每天我还得接送我妈去医院,什么工作禁得起这么耽误工?难道我家就不要吃饭了,孩子就不要念书了?”电话又被女人抢过去,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说,“这几年你每个月那点钱我们也是捉襟见肘的,但想着你一个女孩子赚钱也不容易,也没再说什么。没想到你倒先会算账了,那咱们就好好算算,如果不是你,我们家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啊!”
“陈年旧事了,还说他干什么?”电话里男人劝道。
“怎么就是陈年旧事了?这事在我们家永远都过不去,她毁了我弟的一生,毁了我妈的健康,毁了我的家,这些缺德事她都能干出来,怎么我就不能说了?”女人嘶吼道,“我不仅要在这里说,我还要去找她当面说清楚,也让她的领导和同事评评理,有没有她这样忘恩负义的?也让他们都认识认识,她柳穿鱼是个什么样的烂货!”
哭声,嘶吼声,还是在源源不断的从电话里传来,柳穿鱼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嘴里好像吃到了黄连一样,苦得阵阵反胃,用尽最后的力气,她才勉强说,“你不用再说了,天亮我就把剩下的钱给你汇过去,这样还不行吗?”
“不用说的这么不情不愿的,都说了物价飞涨,你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这个月开始,每个月不能少于一万五了,你不愿意拿也行,反正我们也活不下去了,我们就去找你,对了,听说你那个妈再婚的对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找不到你我们就去找他们,让大家都来评评这个理。”女人收了哭声,一口气说完这些,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凌晨两点,窗外寂静一片,门前的小路上,路灯的光线昏暗,许久许久,都没有一台车或是一个夜归的行人经过,大概所有人都睡了吧,柳穿鱼想着,除了她,大概这个城市里的所有人都睡了,她也很想睡,可是心口好像被人塞进了一只刺猬,又堵又扎,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原来一切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所有的幸福,成功,喜悦,对她来说,都好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样,远远看一眼就好,不要妄想真的拥有,因为只要她稍稍动一点贪婪的心思,那些个美好,就会像肥皂泡一样,“波”的一声,破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无声的将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团成一个团,心里太疼太难受了,就死命的撕扯头发,不管用,再掐自己,身上疼了,心里的疼才能缓解几分,最疼最难受的时候她甚至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打开窗子不管不顾的跳下去,这样就解脱了,没有过去,也不用再去想将来。可是不可以这样的,她死命的压制住心中这可怕的渴望,刚刚电话里那些话或许难听,或许逼得她简直无路可走,但有一句话却是对的,这是她欠下的债,是她浑浑噩噩的青春里,欠下的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是她不能逃避,只能承担的债。
作者有话要说:呃,虽然已经有四十一章,但每章字数不多,所以也才十万字,对一个故事来说,还好吧,赛程过半。

☆、第四十二章 自然淘汰

房交会的第二天适逢周六;举办地点国展中心里简直是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买房子对大多数家庭来说是一件大事;很多人是早早看好了房子,就等展会上打折的时候出手,也有不少人是一家老老少少集体出动;看房子比地点比价格,当然也有人对是否买房还举棋不定;是来看热闹的。
因为会场人手紧张,柳穿鱼一早就和胡月月等地产公司各部门的同事一起赶到了现场支援,他们的工作就是定时分发一些宣传页和印着楼盘地址电话的环保袋,再有就是在楼盘组织与看房者的互动小游戏时帮忙发发奖品;维持一下秩序什么的。
尽管早有准备,但每次不用说分发小礼物,就是环保袋拿出来的时候,都会遭到哄抢,许许多多的人一拥而上,胶合板搭起的临时充当前台的桌子被后面不断涌上的人推得吱嘎作响、步步后退,柳穿鱼和同事们面前全是挥舞着的手掌,这些手掌开始还只是张开了等待,到几分钟后见拿不到东西,就开始直接从工作人员手里、胳膊下硬抢了,那感觉简直就是他们发的东西价值连城,今天要是拿不到就要吃大亏了。
“别抢——别抢——排一下队——啊——”柳穿鱼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同事被这场面吓得不知所措,开始还力图维持秩序,但喊了半天也没有任何反应,胳膊也被人不知是用指甲或是什么硬的东西划了一下,顿时又气又疼得哭了起来。
柳穿鱼也不比她好过,这个季节不比夏天,国展中心早就停掉了空调,会场人又多,大家都是挽着袖子,她的胳膊上也挨了好几下,而她正好站在前台的边缘,刚刚桌子被撞得后移的时候,她还曾试图用身体阻挡一下,结果被桌角撞在了肚子上,这会一阵阵隐隐的疼着,那感觉有点像大姨妈要来之前的阵痛,她一边尽力的保护着桌下藏着没发的礼物不至于被一次抢光,一边抽空想了想,上次大姨妈是何时来访的。
因为从小没有生活在亲近的女性长辈身边,初潮之后她也从未得到过相关的告诫,大姨妈来的时候从来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在抻到多好几次之后,她的月事就一直比较紊乱了,一两个月莫名的不来,来一次十天甚至半个月不走的时候都有,她无意中和李舒娜说起过,被建议好好去看看中医,吃药调理调理,李舒娜的原话是,“这可是关系到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别影响了怀孕生孩子。”
当时她也有过去看看吃点药的打算,想着中药不比西药,价格应该不贵,吃点也无妨,就被李舒娜拖去一个据说很有名的老中医那里,李舒娜原本要一直陪她的,结果中途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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