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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明一听到她这个话，脸上几乎都能拧出水来了。他很是冷冰的看了一眼何少锋，眼神和省长柯庆峰，副省长田昌鹏对上了一下，然后再顶在何少锋的脸上，厉声问道：“何少锋，这女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省长柯庆峰和副省长田昌鹏两个人眼睛里面闪动了一下怒气，眼神就看向了站在一边的葛存忠，心说老葛你就自求多福吧，还好赵建辉不是中央下来的视察领导，不然这个情况就反映了南粤社会一个负面问题，政府不关怀老百姓的饥苦嘛，把老百姓的生命当成蓬蒿，何少锋为了巴结你，连一个起码的做人的准则都没有了，这又说明一个什么问题？
当然，穷人得了病是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也不能全都怪政府，怪医院。但是这种情况算什么啊？即便是个别人手里有点特权，但是这也只能是隐藏在桌面地下不能拿出来公开说的，这个何少锋居然当着赵建辉的面说老百姓的命不是命，你葛市长弟弟的命才是命，这可不仅仅只是反映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这个残酷却不铮的现实啊，这里面还说明了咱们党政的工作都没有做到位……
这个盖子要是揭开了，受牵连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了，你他妈的这是要把大家都害死啊。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开大会了，李书记还想着进京任职再高升一步呢，他走了，大家不也一样水涨船高都跟着沾光么？你这么一弄，老子能够原地踏步就差不多了，还想再进一步？只怕是连门儿都没有啊。
想到这里，柯庆峰鼻子眼里面不由得就闷哼了一声：“一个老鼠脏了一锅汤，葛市长，这个事情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一听到这个话，葛存忠的心脏不由得怦怦跳动，柯庆峰话里面的意思他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李书记，李春明的眼神正刀子一样的瞄过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十卷雪藏不住的气势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有理无理说不清
柯庆峰先是给这个事情定了性质：这是个别原因，可不是南粤的整体水平。赵建辉同志，这个情况你是应该知道地。
然后，他再把矛头转到了葛存忠的身上，老葛，别说哥们不讲究人情，这个时候你再不站出来说句话的话，就连李书记都不好收场的。你总不至于看着大家都跟着你倒霉吧？
是的，赵建辉不是中央领导，可他能够跟中央领导直接对话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啊。万一他心里不高兴，摸起电话打给某位紫禁城里面的老大，这个事情可就大发了。
“我…在这件事情上面，虽然不是我主导的，但是和我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我……我又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教育好家里人……”葛存忠说这话的时候都几乎快哭了，我他妈混到副部级容易么我？就这么被推出来堵枪眼了，我冤不冤啊？
李书记，我可一直对您很尊敬啊，这个时候您可要拉我一把啊。
但是，李春明让葛存忠满怀希望的眼神失望了，就在他这句话说完了之后，李春明却伸出了双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卓兰：“你的伤怎么样？先让人给你检查一下，然后带我们到你妈妈的病房里去看看……”
“不……不用了，我没事……”卓兰的脸色苍白如纸，但是却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妈妈的病情，自己受点儿伤算什么啊，能够引起李书记的关注，妈妈这回有救了。
“还说你没事？刚才都吐血了。这个事情既然现在李书记都知道了，他就一定会管的，你还是先让人检查吧，等会儿真的没事在过去……”赵建辉皱了皱眉头，看了卓兰一眼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卓兰居然会利用时机来了这么一手，把一屋子的人包括自己在内都装了进去。事情是自己一个电话惹出来的，虽然现在李春明和柯庆峰都在这里呢，但是自己也没有法子说这个事情和自己没有一点点的关系。至于李春明是不是会怀疑自己老早教的卓兰这么做，现在既不能表白，也不是解释的时候。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在这种事情上面，自己问心无愧大公无私。
卓兰一听到赵建辉的话之后，脸蛋儿上面不由得升起一股酡红，低了头不再说什么，任凭两个医生把她带了出去。
一边往外走，卓兰还在想着，这个男人，刚才好像有人叫他赵书记的啊，看他和李书记在一起的那个样子，他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也低不了的，像他这样的人，能够看得上自己，让自己当他的情人？
卓兰的母亲在一间不能称为病房的病房中，原来因为拖欠了医院的治疗费用，只能在病区的拐角处搭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占去了两个平米的空间，就这样，还是要受一定的床位费的，只不过是比人家那些在病房里面的收费少一点儿罢了。
小床上，那个可怜的即将失去生命的女人骨瘦如柴，蜷在那里象一只猴子，头发眉毛全部脱光，眼神疾散、双目无神，身子颤抖着，只有一张薄薄的被子搭在她已经没多少斤的身体上。卓兰的爸爸站在那张床的一角，托着碗，正一勺一勺给妻子喂水。按照卓兰的年龄判断，这个男人现在也不过是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龄，但是他的头发几乎全都白完了，晦涩的大眼睛里含着汪汪热泪，小床下塞着一个灰色的提包，胡乱塞着些日用品什么的。
“爸爸，省委李书记来看妈妈了……”走到了床前，卓兰带着眼泪喊了一声。那男人佝偻着身子扭过头来，双眼里面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走过来的一大群人：“啊，你说是谁？是李书记……李书记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
这句话，说的让李春明和他身后的一大帮子干部脸红。在他面前所接触到的地方到处是一片光明，哪里想到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脏乱、黑暗的地方呢？
“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早来看看你啊……”这个时候，就算是在脸红，李春明也是要站出来说话的。
“谢谢…咳咳……谢谢……”卓兰的妈妈吐出低微的声音，眼神中饱含着泪水和谢意，后面几个大男人看到她那样子都想掉眼泪，眼前这凄凉的现实景象太令人心痛了。
因为这么一大堆人在这里，引起了病区的注意，有些护士和病房里的病人家属都出来看，不少人都掉了泪。
有个戴眼镜的大夫这个时候打着哈欠走出来，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呢，就开始驱散人了：“都散散，啊，散散，影响不好。你们这都干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戏园子，影响其它病人休息怎么能行呢？”他说着挤了进来，着了看眼亲的这些人有点发蒙，带着怀疑的神情问道：“你们是这家人的亲戚吗？既然不伤心就都别假装流眼泪了，要是看她可怜就出点钱让给她买一针，免得到时候她走的痛苦。真是的，平常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知道人不行了全都跑过来充相近的了……这里是医院不是殡仪馆，都外面等着去，吱吱喳喳的在这里影响人……”
李春明和柯庆峰一开始还没有听明白，以为这个大夫为了病人能有个安静的环境不畏权贵呢，可是越听他的话脸色越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柯庆峰看着他问道：“你就是这样当医生的？劝病人家属买什么针，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喊什么喊啊？啊？人这一辈子还不都是这么回事儿么？我当医生的这么说有什么不对么？一针下去安乐死，不是比受了很大的罪还是要死好多了？你们要是连这一针的钱都不愿意出，那就现在把病人抬走，反正她也撑不了两天了，省的待在医院里面白花钱……”那大夫看了看柯庆峰，觉得他倒是还有点气质的样子，说话没有刚才那么冲，但是语气里面依然还是含着浓浓的不屑。
“你们就让病人住在这种地方？难道就不能给与一定的照顾？”李春明冷眼看着他问道。
“特殊情况？照你这么说特殊情况就多了，谁家没有特殊情况？特殊照顾这家，那下一家照不照顾？这个先例不能开，开了就合不上了。再说了，我要是照顾了她，那医院里面就要扣我的工资，你傻不傻呀，现在还有人学雷锋？”那医生一边说着，又转头朝卓兰道：“你看看你，这都是你造成的坏影响，医院可怜你，才让你在过道给你妈搭个床，你还要怎么样啊？我们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你妈妈这个病你是知道的，带她回去吧，别在这里影响医院形象了，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到时候还不是说我们医院大夫的医术不精？你也管管你家这些亲戚，这都干什么啊，一个个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
“对不起啊，庄大夫，这些人可不是我买家的亲戚，我、我可不敢说他们的……”卓兰这话明着像是在道歉，但怎么听都有点幸灾乐祸、还有点挑事儿的意思在里头。
“有你这样的医生，这医院还有形象吗？”李春明冷冷回敬了他一句，庄医生不由大为光火：“你说什么呢？你们全都出去，刚才我以为你们是病人亲属呢，现在居然连亲属都不是，你们走不走？再不走的话我马上报警了，居然敢再医院里面闹事……”
这样就算是在医院里面闹事？平时总是喜欢用大帽子压人的这一群人，这一次算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有理说不清。谁的嘴大谁说了算，在医院里面大夫最牛，人家不和你讲道理你有什么办法？除非你能管得了他，再有一点那就是你要是关不了大夫的话，你就管住你自己一辈子别生病。最好，连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不要生病，否则的话，那你就只好干生气，听着人家大夫摆布你就是了。
“岂有此理……”李春明简直让这个白痴医生气糊涂了，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出口，那个医生就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干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发起脾气来了？退休之前是当点什么小官儿的吧？我给你说，你在我面前吵吵没什么用处，既要觉得自己有本事，你就去找何院长啊？何院长、何少锋你认识不？这可都是他亲自规定的，你要是自己不认识啊，出去打听打听，你们家什么亲戚人士的话也可能行……哼，什么人呢这是，年龄不小了还这么大的火气……”
本来，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没有赵建辉什么事儿了，他一直都站在最后面，看着南粤这些人怎么处理事情。
哪知道，堂堂的南粤省委书记和省长，居然被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一个小医生，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第二十卷雪藏不住的气势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她走的很安详？
看到李春明被庄医生的话弄不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平时稍微有点不高兴，根本都不用怎么说话，只要脸上带出来一点不豫的神情，站在他面前的人早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栗了。谁敢在他面前这么多的废话啊？
就算是碰到了什么实在是不高兴的事情，也早就有人帮着料理了，哪有今天这样子的？但在共和这么多人的面儿，以他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当场让人那这个傻蛋医生抓起来或者是赶出去的。一时之间，倒是拿这个家伙没有什么办法，倒是很后悔刚才为了要看到一个真实的情况，把医院里面的副院长还有什么主任的那些人全都留在外面了。
赵建辉在后面笑了笑，回头对丁丁一使眼色，丁丁分开人群走过去，冷着脸胆子对庄医生说道：“你说什么呢你？你知不知道你面前这几位都是什么人？这是省委李书记，这位是柯省长……”
庄医生张嘴结舌的，摘掉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之后很是仔细地看着眼前这几个人，刚才没注意，现在被人一提醒，这么一看，眼前的这几张面孔还真的有点熟悉。
“李……李书记……”庄医生念念私语似的说了这几个字，似鸡爪一般的手指突然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撕呀撕的，嘴里突出了一窜白色的粘沫，呃了一声，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你们过来，把这位庄大医生架出去……”赵建辉回头，堆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几个医院负责人喊道。其实，就在庄医生对李书记胡说八道的时候，刚才这几个人就想进来劈脸打他几巴掌的，现在看到他终于倒在地上不再说话了，心里顿时就是一阵轻松。谁知道要是没有人提醒他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他这张破嘴里面还会说出来点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卓兰伏在妈妈的身上已经哭晕了过去，刚才庄医生别的话说的她都很开心的，只有说道她妈妈的病情支撑不过这两天的时候，卓兰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把闺女扶起来啊，我没有力气，扶不动了……他爹，不要管我了，替我申请个安乐死吧，咳咳……我走以后，好好的照顾我们的女儿，反正我活着也是个累赘……欠了这么多钱，你们可该怎么还啊？…他爹，咱们两个人还没过够呢，要是…有来生的话，我还嫁给你……你……对不起，我拖累你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花那么多钱给我治这个原本就治不好的病的……”卓兰的母亲紧紧的抓着丈夫的手，无限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未老先衰，典型的吃苦受罪落下的后遗症啊，想当年两个人才认识的时候，他可算得上是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呢，这才几年的时光啊，生活的苦累就把一个英俊的男人摧折成半截老头儿了？
卓兰刚醒过来，听到她妈妈的话之后，又趴在妈妈的怀里大哭起来。卓兰的妈妈将女儿搂在怀里，无比心痛的说道：“妞儿，妈妈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陪着爸爸坚强的活下去，找一个好对象，好好的过日子，孝顺你爸爸……替妈妈照顾好他，他这一辈子也很不容易的，妈妈对不起你和你爸爸，就要丢下你们一个人享福去了，你要原谅妈妈，要学会坚强……好吗？其实…其实妈妈也不想走……”
听着她说的话，李春明的眼眶子也湿润了：“大妹子，你还年轻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