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相爱- 第15部分

这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公平，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个人就注定了带着与生俱来的资本。
帅气也好，美丽也好，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别说什么不屑和努力的话，谁都知道自己的资本有多少。
不炫耀只是因为炫耀的资本有限，不骄傲只是因为骄傲无人回应。可是骨子里谁都在攀比，我不说话，看着美女此刻有些尴尬的表情，承认自己终究还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你身体不好还是应该去一些温暖的地方，”　Marry的语气明显不同，“去新加坡吧，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年，新加坡新年的气氛不错，环境又好。”
她说的是我们，这个我们应该是没有我。
就算是美人也一样逃不出红尘，我乐得旁观，赏心悦目的帅哥美女。只是如果不说话也许会更好，一顿饭吃的很是不消化。
不再去想草原和张俊鹏的事，我决定好好吃饭。郑泽点了一桌子的菜别浪费才好，美人并未移步，于是我们四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不咸不淡的吃完晚饭。
郑泽很绅士的问要不要帮她叫辆车，言语间已有送客的意思。而我只能低着头跟在沈天磊的身后，这里没我的事，我实在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沈天磊很淡然的上车然后发动，他从来不会这么冷漠——
不过这个“从来”并不可靠，我也只认识他几个月而已。我看着窗外开始倒退的景物，想起张俊鹏此刻不知道在干什么。
俩个人就算在同一个城市依然很遥远，为什么当初竟那么天真。

2009年12月31日

晴大风
2009年的最后一天，不知道怎么又是过了一年。时间真的很快，看不清过往一切却都过去了。
总算从医院里出来了，可是却觉得心被医没了。
今天好冷，莫名的觉得寒意逼人……北方的冬天每年都会这么冷吗？还是，这里的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张俊彭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来这里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郑泽说要我一起去草原，草原，我向往了那么就的地方。可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张俊鹏……
回到住的地方豆豆正安静的爬在客厅的一角，灯也许是惊扰了它的梦。
豆豆呜咽着换了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没人说话，郑泽好像也传染了我的坏心情。
匆匆掩饰过礼貌，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总算可以卸下所有虚伪的面具，这一刻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又是新的一年，时间过的真快。张俊鹏，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层雾气罩在窗上，躺在床上抱紧自己。为什么今夜冷的如此彻骨——
在床上辗转着入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睡着了。
好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梦里竟是小学读书时的校园。
四层楼围成的小操场，花坛里盛开的杜鹃。我们穿梭在明亮的走廊，教室里是喧闹的嬉戏声。
国旗在风中飞扬着，那时我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天真和灿烂。
放学的午后，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天空中是一朵一朵洁白的云彩。
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阳光下闪着荧光，好美。
很想抓住它，于是开始追逐。风从身边吹过，和煦的带着青草的味道。
竟是童年，竟是无尽的原野。我从梦中惊醒，这梦美好的让人心痛。
忘记那单纯的微笑，是从何时开始？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风凛冽的吹响窗上的玻璃。怔怔的坐在床上发呆，梦里那只蝴蝶真的好美。
我以为只有蜘蛛、老鼠什么的才是噩梦，可是为什么一只美丽的蝴蝶都变成了噩梦。
童年，一颗小小的糖果就是所有的心愿。
盯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小孩子的梦想才可以那么单纯。
曾几何时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长大，以为变成大人就可以做到任何事情。
真的可以嘛？我们最单纯的梦想，此刻要怎么去实现——
这些凌乱的思绪在深夜里慢慢浮现，我的童年，我的少年，那些似水的年华里
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是爱情，从来都未曾追逐过什么是幸福。
可是，那个时候真的很幸福。
一直以为回忆是件痛苦的事，可是那只从噩梦里飞出来的蝴蝶却让一切开始变的美好。
那个夏天，那干净而明朗的笑声，近在咫尺。
第一次，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不再害怕孤单，第一次，没有开灯却依然不会感觉恐惧。
突然很想哭，很想痛痛快快把这一年里的所有委屈和不甘心都发泄出来。
然后，做回那个开心的自己，那个可以在明媚的阳光下追逐蝴蝶的自己——
来北京已经快两个月，我如愿的又见到了张俊鹏。可是，这个愿望真的还跟最初一样吗？

我梦中的草原

是夜，我坐在飘窗上看夜色中的北京。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那些明亮的车灯灿若星辰流动在外面那个寒冷的世界里。
真漂亮，我从来就没有仔细用心看过这个城市，原来无声无息时候的它竟是这么的美丽。
那些不好的预感已经在一点一点被验证，自从那天出院以后没有再见过张俊彭。小胖子说他去了广州，恐怕要过完元旦才能回来。张俊彭悄无声息的去了广州，就这样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这算不算是躲闪，我甚至连抗议和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这是不是他的全不在乎？
没有解释，只是因为我们彼此并没有足够的身份得到这个解释。
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的做的事是那么相似，彼此都不问也不说，只是我不确定，他是否也和我一样介意，介意我们之间出现的裂痕。
两个人都相处变成一种猜度，那么所谓的好感和爱还重要吗？一个人胡思乱想终究不会有答案，能给我答案的人已经远在千里之外。
“真的不想去草原吗？”黑暗里沈天磊的声音有些突然，我被拉回现实。
“是因为瑶瑶？”
“其实，也不是……”当然不会是因为瑶瑶，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心。
如果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就意味放弃？原本我只是想要一份安静而平淡的感情，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厮守在一起。可是，喜欢和被喜欢，爱和被爱。哪一样才是平静，哪一样才是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这一路上的辛苦，一路上想念和牵挂，是不是应该就这样放弃，我实在很不甘心。
“只是，去那么远的地方飞机火车的，我不想那么折腾，你们真的要去吗？”我问的很轻，不知道自己的不确定会不会被他的一句回答粉碎。
沈天磊慢慢走近，然后递给我一杯热茶，接着说：“嗯，郑泽放年假了，我们打算自己开车去，不会很远。”
“是吗？”我还是有些心动，草原，一直都是我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此时此刻我真的愿意放下北京的一切跟他们去草原吗？可是，就算不放手，又能还怎么样？北京，已经没有我要等的那个人了，不是嘛。
“是啊，年假只有三天，加上他的权限，我们最多可以在那边呆上一个星期吧，回来以后我也打算回公司上班了，休息的时间够久了。”
深邃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站在离我不远地方看着远处，褪去繁华之后另有一番气质笼罩在他的身上。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装饰，也难怪像Marry那样的女子都会屈尊而至。
Marry，那个让我有些惊为天人的女子，这两天到有了凡尘女子的味道，自从那天在餐厅遇到她以后，这两天她天天带着补品来探病。在知道了我也和他们住在一起之后更是对我礼遇有佳，不只没有高高在上的自诩不凡，反到更是多了一份亲切。
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但这样的气质和宽容实在是让我也很动心。
如果一个女人可以让另一个女人心悦诚服的欣赏，那么她的道行也就实在不是学习、学习就可以学的到和效仿，好在我并没有打算做别人，我是他们世界里的异数，所以早晚都会离开。
“可是……”我还是很犹豫，这次出来并没有带太多衣服，因为从来没想过会在北京呆到冬天。现在一切都已经不在计划之内。我找着理由，给自己伪装的借口。
“可是什么？”沈天磊转过头看着我，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我们初见时的那种绝望的神情。我已经不再是郑瑶的影子，而他也终于可以回到现实中来。
“可是，我觉得Marry是对的，你应该去新加坡，那里更适合冬天去。”
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可是”是因为物质，钱对于他也许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却另有含义。在无法对等的物质环境里我只能坚守自己的原则，这并不是古人说的所谓“气节”，而是我并不想亏欠别人太多。
“你想去新加坡？”
晕……怎么成了我想去？暗自叹了口气，难道男人和女人永远都是无法用语言沟通的嘛？
“呵呵，我连护照都没有，怕是人家不会欢迎我入境。”
真不知道到底谁的逻辑出了问题，我当然是想去草原，可是这跟我想不想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两天以后出发去草原，行程和食宿我们安排，你安排一下时间，”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男人是不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霸道？我看着沈天磊再次走进黑暗，有些意外。
他已经不是初识的那个无助而绝望的沈天磊，我是不是已经可以离开他的世界了？我，还走的掉嘛？
“颜颜，你看这件怎么样？”Marry手里拎着一件大红色的外套给我看，“这件很适合你的，别老是穿黑色和白色，别人会以为……”她的话没说完，当然意思已经表达清楚。
我一向都不喜欢逛街，花钱又遭罪。
可是决定了去草原之后Marry就很自告奋勇的说要帮我多置办几件衣服。我心痛钱，可是郑泽却执意让我跟她去。他告诉我Marry是个小有名气的形象设计师，如果我不去就是我的损失。
“这个……”
我实在不敢去翻那个价牌，是，是损失，我来了才是损失惨重，“不太适合我吧？”看看这店就已经知道便宜不了，真后悔听了郑泽的话。
“去试试，”　Marry推着我去试衣间，大红色！这哪适合我啊。我被Marry硬是推进试衣间，只能硬着头皮穿上，对着镜子端详很久，那个人真的是我？少了一份沉闷却多几分妩媚，这不是我风格，但显然那个人真的是我。
“好了吗？”　Marry在试衣间外面叫，如果之前我还对她存有一丝防备之心，那么这一刻我应该已完全放下了。
一个真心想把别的女人变漂亮的女人实在没法防备，我慢慢走出试衣间，然后看见经过的路人侧目的欣赏。
曾经的三十年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让人侧目，这是女人的虚荣心。
我的虚荣心被一个半陌生的女人轻易的就满足了，在路人侧目的关注中轻易就得到了满足。
人真的会变，哪怕只是一件衣服，一双鞋，或只是不经意的细节的改变，一切都可以让人从根本上有很大的改观。
“嗯，不错。就它了，”　Marry点点头自顾自的去开票。
我惊出一身冷汗。6888！当然不错，我一个月才能挣出半件衣服钱，还是要削尖了脑袋很认真很努力的去挣才行。
“走吧，去下一家，”美女拿着单子飘然的回到我身边，我赶紧去翻钱包。
还有下一家，我的天！
“翻什么呀，郑泽说了，今天的开销都是他的。”
美女晃了晃手里的金卡，很是扎眼。我心里更是不安，我没理由花郑泽的钱。
中场，我们坐shopping　mall的咖啡店里喝茶。午后的阳光从明亮的玻璃窗外照进来，很温暖。
“颜颜，你喜欢天磊嘛？”
这问题太过直白和坦率，我庆幸自己并没有喜欢上这个男人。
微笑着摇头，还好，还好我们并没有在合适的时候相遇，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庆幸，只是觉得自己始终不应该属于那个世界。
“不喜欢？”
“沈天磊，好像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说的是事实，像沈天磊这样的男人是极品，只可遇而不可求，“你喜欢他是嘛。”
“是，可惜，那个时候他有老婆。”也许并不是美好的回忆，Marry的表情有些黯然。
“你知道，他老婆去世了，”我抿着杯子里的咖啡，这样的一个午后实在不适合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只是，不说清楚怕是会有更多误会，于是我只能继续说：“而我，长的只是很像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是吗？”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可是谁又能想的到？在我走出上海的时候我不是也未曾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样。
“我来北京是为找人，在路上遇到了他们。其实，最初我很抗拒，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一来，我并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二来，我跟他们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我还是没做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这些事发生的无法掌控，我只是逃避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任何一件事。
“是嘛，原来，是这样……”
我们会心的微笑，　Marry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能多一个朋友多好，然后我听见她继续说到：“难怪，难怪郑泽对你那么好。”
“呵呵……是啊，这个，我实在是受之有愧。”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愧’之有？其实，别怪我多事，”　Marry转过头看着我，目光真诚，“你是太在意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重，情愿封闭自己来抵御一切，这样会很累，也会很不开心。”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算是女人的直觉嘛？
一时之间我有些恍惚，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很久才道：“我？有吗？也许……只是因为我自私吧，”我敷衍的笑着，想借此掩饰被看穿心事的尴尬。
真难得可以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到也不必时刻忌讳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接着说：“我只是笨，所以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而已。”
“你笨？”Marry轻轻挑了挑眉；含笑着应道：“我看你只是太懒吧。”
“呵呵……”一针见血真不可爱，不过美女也许另当别论。
“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真的不自私？男人为名、为利、为女人，难道不是自私？而女人，为钱、为情、为男人，难道不是自私？每个人都有自己自私的地方，只是方法各有不同而已，”　Marry停了停，眼神不知飘去那里，我想这些话并不是一个刚认识几天的朋友会谈起的话题，更何况是女人对女人。
“也许，你曾经被伤害，所以觉得这样可以不再受到伤害。但每个人得存在都需要认可与被认可，都需要被需要的感觉，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是真的有意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