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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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列车-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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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腔作势地说道:

“也不是没有,要不要去看看?”

“即使脖子被绳子绑着,我也要跟去。”

“说反了吧!”

我们走出咖啡店。

“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嗯──”我说:“被坏人包围时,有你这样剽悍的人在身旁的话,可以壮大声势啊!”

“你!”

她瞪了我一眼。

没错,我所指的就是大谷站长所说过的采石场。这个已经没使用的采石场,还留着深坑、坑道等。满处都是大石头堵住了入口处。是灭尸的好地点。

我向武藤局长要了一份这附近的详细地图,才没有走错路来到了采石场。

“这是……”

我们站住张大了眼睛,没想到有这么宽广的地方。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寸草不留,荒凉不堪,将近有百公尺宽的荒山,它前面仍然留著有足球场那样宽广的用地,生诱的轨道纵横排着。坑道的入口到底有多少个,一下子也数不清。没想到采石场有这么大。

“像极了世界的尽头。”她开口这么说道。

“荒凉”正是它最好的写照。到处都是陈旧的手推车,二、三座木头瞭望楼也像是快支撑不住要倒下去的样子。在这广大的用地上还留着一间像样的小屋。

“去看看吧!”

我们穿过满地都是岩石的土地,往小屋走去。──里面空空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人住过的样子,门也已生诱。这间屋子起不了作用,我们又往外走去。

“要不要从这边走到那边呢?”

我们沿着山的断面开始绕着走。一边走,一边看着坑道那暗而空洞的洞口。

“要一个一个调查这些的话,那就不得了。要考虑到人手及时间,更何况又没有尸体在这里的证据。”

“真是难题!”

“而且,像这种地方要是不做了,为了防止将来谁进来玩而引起事故,通常会在很浅的地方将坑道爆破堵塞才对。如果,将尸体放在堵塞的地方,然后再一次爆炸,那就连尸体也找不到了。”

“那么,不把塞住坑道的岩石搬开是不行了,而且是全部的坑道!”

“那是不可能的,即使──”

“嘘!”

她尖锐地。

“怎么了?”

“那个坑道好像有声音。”

她指着刚刚走过的坑道。我们蹑手蹑脚地走回入口处。躲在入口旁边,专心倾听。──的确,有些微的声音继继续续地传来。一下子,听不出来是何种声音,当我们猜测时,一股寒气流过背后。──那是低低的、啜泣的哭声。

“……会是……?”

“好像有人的样子”

坑道前几公尺藉着光线还看得到,可是再往里面就是黑漆漆地一片。即使一直往里看,也看不清到底有没有人,可是啜泣的哭声还是不断地传来。把心一横。

“喂,谁在里面?”

声音在坑道中回响了一会儿之后,传来像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谁!……谁啊?”

“我们是观光客,你不要害怕。……因为有声音,以为发生了事情。你不出来吗?”

过了一会儿,一位十八、九岁像是本地人的少女走了出来。肌肤很白,纤瘦的女孩子。打扮很朴素,旧毛线衣配着裙子。

“把你吓着啦?很抱歉!”

我尽量地把声调放轻。“本地人?”

她沉默地点头。

“你刚刚在哭吧!……怎么了?”

“没有!”

她胆怯地摇着头,“我没有在哭。没有事的,没有的……。”

她急忙往林镇方向跑去。

“眼红红的嘛!”

“难道说,这坑道有问题?”

“她跟案情不一定有关系的。”我笑着说:“只不过在伤心男朋友变了心罢了!”

“可是!”她故意慢慢说:“她是在‘蒙蒙庄’工作啊!”

“真的?”

“昨晚送晚餐来的就是她。我敢保证。”

有事情发生吗?年轻的女孩子跑到没人迹、有些恐惧的坑道哭泣,究竟会为了甚么事呢?

坐在蒙蒙庄经理室的沙发上,我对着儿岛公平说:

“儿岛先生,对于那八个客人,你还记得吧?”

“是的。我还记得他们。”

“这里出入的人很多,只停留一晚的客人,你还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不能这么说。”儿岛和蔼可亲地笑着:“做这种旅馆生意,记住客人的脸孔已经变成一种习惯性了。虽然只在到来及临走的时候才碰到他们,可是,我还记得他们的长相。”

“过夜那一个晚上没有奇怪的事发生?”

“没有,没发生什么特殊事情。”

“刚刚你说,他们离开的那天晚上,是你亲自送他们的?”

“是啊,刚好早班的服务生去外面办事。也没有其他的人可以派遣了。而且每天早上我最晚六点就起床了。所以,那天早上我亲自送走他们。”

“真辛苦啊!”

这时候,门打开了,来了一位白发、穿西装的男人。

“啊!刚刚好!”儿岛招呼着:“镇长,这位是从东京来的刑警组长宇野先生”

“喔──就是他啊!我是镇长,叫做长尾。”

他大约六十五、六岁吧!是一位文雅的老绅士,一见面就令人有好感的人。在他身上有一种稳重的感觉,说是国会议员那种风度也不为过,不简单的人物。打过招呼后,他加了一句,“总之,赔上这小镇的名誉也没关系,希望你能将这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我会尽力的。”我回答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您很吃惊吧!”

“是啊!可是也已发生了。……事情发生的前一晚上,在镇里的公民馆有俳句的宴席,宴席结束时已半夜了,我就在靠近公民馆的一位会员家里过夜。隔天回到家才知道这件事。”

“原来如此,你很有雅兴嘛!”

“也没有啦!只不过是外行人的聚会。连外行人也可以作俳句的乐趣是无可言喻的!”

“说得也是!”

“我们叫做‘四季会’,刚开始只有四个人,所以才取这个名字,可是,现在人数增加了一倍,正在想要不要换个名字呢?”长尾镇长苦笑地说。

“都是自己镇里的人?”

“是的,都是住在这里的老人来聚会的。”

我虽然对俳句不太懂,可是除了大谈俳句之外,也无法问他任何事情。我对儿岛说想见当天晚上负责那八个人房间的服务生,他说马上叫她来之后,就和镇长一起离开经理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悠闲地抽着烟。喔,我忘记交代,永井夕子说她要去洗澡,这么一去,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现在,可以说是任何一件像样的线索也没有,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却相当地轻松。难道是因为那装成自信满满的侦探样的小女子吗?

“打扰了。”

女服务生进来了,当我们面面相觑时,都大吃一惊,──没错。就是在废坑哭泣的年轻女孩。

“──喂,你见到那个女孩了吗?”

永井夕子一边擦拭沾湿的长发,一边问我。

“也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她叫做植村美和,是这里农家的女儿。就如儿岛所说的,是很淳朴、乖巧的女孩。”

“这么说,简直没有什么可调查了嘛!”

“啊!有了。──我问她记不记得那八个人的脸,她说‘太暗了看不清楚’。”

“太暗?房间吗?”

“对啊!我也有追问她为什么说房间太暗呢?结果也没有问出什么事。”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房间看电影。”

“电影?”

“黄色电影呀!有这种温泉乡就难免有这种影片。”

“真下流!男人为什么这么下流呢?”

她愤慨地说着。

“你对我生气没用啊!这种事常常有的。”

“目前该怎么办?”

“目前,对喔!吃饭吧!”

服务生刚好把晚餐端来。已经晚上了吗?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呈金黄,可是令人觉得有点冰凉。她轻巧地站起来走出我的房间,马上就把自己的晚餐也端了过来。又是汉堡牛肉饼加上烤鱼。“这简直就像是公司餐厅里的A餐、B餐似地,吃得都不想再吃了。”

“啊!”她喊了一声。

拿起来的碗下面,折了一纸片。──她打开看了之后,就像是第一次才见到我的那种表情,拿给我看。

“有话要对刑警先生说。十二点,请来采石场。”

大概是仓促之间写的,字迹很潦草。

头一次有了像样的线索。我们两个互相对看一眼,不自觉地笑了。

“真高兴!我也要去,好吗?”

“横竖你跟着去就对了。”

案情有了头绪,心情特别好。就把客饭吃得精光,时间还早得很,我们两个就打牌消遣时间。过了十一点半,我们换了衣服,拿了手电筒就出门了。

那名植村美和的女孩到底看见了什么?她知道什么事情?在和她讲话时,我心中一直有这种感觉。说不定今晚之行就是解决案情的开端呢!一想到这里,寒冷的空气,黑暗的路程,一点也不觉得苦了,我们以轻快的脚步赶往采石场。

她是在那儿等着我们,可是听不到她要说的话了。──她倒在白天她躲着哭泣的那个坑道前面,被大石头击破头死了。

第七章

晨曦微明时,我和永井夕子勉强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蒙蒙庄。

动员了十多个警员,整夜打着灯光,调查附近一带,可是,没发现任何线索及可疑之处。可以确知的是植村美和是被附近的滚石打到头部死掉的。──换句话说,她是被谋杀的,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天亮之后,镇里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我的身份也不得不曝光了。

在回旅馆的路上,两人很少开口说话。因为内心所想的都是一样的事。

“──被人抢先一步灭口了!”

她嘟囔着。

我回想起在蒙蒙庄经理室和植村美和谈话的情形。一听到那八个人在房间看电影,我马上问说:“怎样的电影?”时,她沉默地不说一句话,脸颊羞红地一片,像火一样久久不退,令人觉得可爱。这些情景历历在眼前,可是……。

“对性情那么好的女孩,怎么狠心下得了手呢?”她继续说着,“昨晚,──不,不只是昨晚,连前天端晚餐来的时候,她都会说:“很抱歉,只有这些食物!”好像为自己的过错道歉着……”

“一定是凶手干的。为了消灭证据才杀掉她的,可以说是突然决定的,凶手也一定慌了手脚。一定有留下线索。根据我的经验!”

当我发觉时,她不在旁边了。回头一看,她站在几公尺外,睁着眼,一副茫然的样子。

“喂,怎么了?”

“──啊?”

像是刚睡醒被我吓了一跳似的:“啊!抱歉。在想事情,所以才……。”

我摇摇头。奇怪的女孩子!回到蒙蒙庄之前,她都没再开口说话,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整晚没睡了,她说想睡一下,于是就回房间去了。留下我等着武藤局长的电话。

愈想愈觉得这旅馆的主人儿岛公平不太对劲。植村美和知道某些事情,这某些事情若是在蒙蒙庄发生的话,她想和我们见面这件事,儿岛大概也知道吧!只是推论也无法采取行动。因为儿岛也是在这镇内有名的人士之一。

武藤局长来电话,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下子,期望又落空了。

中午稍微睡了一下,醒来时已三点了。──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审问儿岛是常理的,可是我又没有确实的物证或证言,怎能故弄玄虚的恐惧质问他。

我认为那消失的八个人在这小镇停留的那一个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才是关键所在。看黄色电影并不是大不了的事。还是──那影片有问题?对那八个大男人来说,有某种重大的……。

这个可能性并不大,可是,现在却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

我从上了年纪的服务生那儿问出放映这一类影片的男人之后,就赶紧出门了。

叫作柏原的这个男子,大约是五十出头,秃着头,是卖女人小化妆品的老头子。知道了我的身份,脸色都变了,跪在地上说不再做那种事了,请原谅。我对他说并不是来捉你的,只是想看看那天晚上那八个客人所看的影片。我这么一说,他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因为已不记得是哪一支片子了。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生意好的时候,三、四间旅馆来拿片子,拿去哪里,或是拿哪一支,也无法一一记得。影片是八厘米的,外行人也会放映。柏原只是做将影片寄放在旅馆柜台,然后隔天早上再去收回这样子的工作而已。

这下子该怎么办?若是不看影片,回去之后我还是会有所挂心,可是有那么多的影片,全部都看的话……。一阵犹豫之后,我决定留下来将全部片子看过。

虽然是八厘米的片子,可是二十支连续不断地看,四个小时都在这种光线不够的片子里渡过,真是与局里的拷问不分上下。我现在才稍微了解电影检查处的辛劳。或许有人很羡慕他们能看到原版的电影,说不定不看更好呢!

快八点的时候,才离开柏原住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头晕目眩地,走也走不稳。没有得到什么线索。那八个人的照片我看过也记下来了。可是在影片中,也没有出现那八个人的脸,我的推想又落空了。

要告诉永井夕子吗?若是被她知道的话,一定会被她大大地嘲笑一番,说“下流”的人才是我呀!

匆匆忙忙地吃完已经冷掉的晚饭。回房间的时候,经过永井夕子的房间,外头还摆着没动过的饭菜,奇怪了,那么贪吃的家伙,居然睡得不知道起来吃饭?一边想着,一边回自己的房间。服务生来收拾餐具,看到我。

“啊,先生,那边的女客人要我拿这个给你……。”

是打了结的信。打开来看。

“组长先生:因为你出去了,所以我一个人去见凶手。一个小时内还没有回来的话,请来采石场!夕子。”

凶手?去见他?

“等一下!”

我喊住那服务生,“那家伙──不,那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

“嗯……她是我端晚饭来的时候交给我的,大概六点左右出去的……。”

不知不觉地拿了手电筒,就猛往夜路冲去,好像无意中撞倒了服务生,有谁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样子,已经不太记得了,只知道赶快跑!

我完全没有想到说不定她在骗我,或是她贸然断定而弄错的侦探游戏,只是一味地想冲破眼前的黑暗猛往前跑。脑子里却好几次浮现出头被岩石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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