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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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威武-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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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位陈大人,当初和张肃乃是同一年中的秀才,勉强也算是同年之宜,因此交情颇深,陈大人也正是仗了张家的势力,才能在与府尊大人的斗争中屡屡占据上风,在本县三年威风凛凛,而张家则同样借着这股势头蒸蒸日上,两下可谓是双赢之举,让本县其他家族看得十分炎热。

张家再往下来,就要说是于家,这于家祖上没有读书人,属于商人世家,家中财富甚至比张家还要多些,只是因为不是出身,所以在世人眼中当不上本县第一家,于老太公为此也是着力培养两个儿子读书,只是这两位公子不知为何,似乎总不是读书的材料,飞鹰走狗倒是一把好手,算是本县的一个定期笑料。

于家也是支持陈大人的,只不过因为于老太公胆子不大,行事作风上没有张肃勇猛果敢,因此在陈大人那边总是不得任用,于家两位公子做起事来,也比不上张家那几位,只是在出钱上头不落人后,这才没有被落下,但三年时间下来,不要说被张家越甩越远,就连排名第三的何家,也快要追上他们了。

排在第三位的何家家主叫做何景,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和于家只做比较讲究的生意不同,这位何景据说门路颇广,早年更是贩私盐起家,也算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家中养着几十号亡命徒,算是本县地下势力的话事人了。

何景两个儿子何腾何蛟,都是本县有名的纨绔少爷,论起读书来比起张家几位公子自然天差地远,可论起祸害来,却要比于家那两个小打小闹的强出百倍,若不是何景这些年已经逐渐将生意洗白,本人也装起了富态老员外,让两个儿子着意收敛一些,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也正因为如此,何景在前任陈大人面前,是最不得用,也最不招待见的一个,不过这厮却也并不在乎,在他看来县太爷三年一到就滚蛋了,他何家依然还得是这里的土霸王,因此对陈大人也没有其余三家那般热络。

最后一家则是秀才李冲,这位李秀才年方二十有一,家中做的是客栈和货栈的生意,论买卖没有于家大,论身份没有张肃高,论在本乡本土的恶势力,更是比不得何景,但连带着前任陈大人都算上,却是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看他,只因为他有个同胞哥哥李绩,乃是在苏州府做推官的,堪称他们李家的定海神针。

苏锡常本是一体,苏州府的推官虽说管不到常州,但大家乡里乡亲的,谁不要给些面子,何况即便管不到你,一位从六品的推官真要是铁了心和你为难,怕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加上这李冲虽说不大看得起于家,跟何景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但却与张肃很谈得来,两家联手更是所向睥睨,连陈大人也要笑脸相迎。

听这位张师爷介绍得如此详细,有些地方甚至用上了评书体,周鲤心中明镜一般,此人绝非是随意谈起,定然有自己的目的,他初来乍到的,也懒得和此人斗心思,便直截了当道:“张师爷,不知你算是哪一家啊?”

他这么问自然有缘由,若是依照常理推断,没有被前任县太爷带走的师爷,要么是没能力的,要么是不和主公心意的,断然不会是什么本乡本土难离之类,而且这种人即便留在县内,也不会有什么地位,即便是被新任县令重新招在幕下,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除非你有过人的才能,能被新县令重视。

但你若是真有这方面才能,前任又怎么会不带你走?

这张师爷留在本地,定然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看衙门里的人对他的态度,虽然说不上恭敬,却也绝对不敢怠慢,若说此人只是个单纯的师爷,周鲤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见周鲤问起,张师爷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两步,低声道:“学生是牛塘镇张家之人,本县县通张汤,就是学生表弟。”

“原来如此。”周鲤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毫不客气的吩咐道:“你去将本县这三年的卷宗,以及府库账册全部整理出来,得空本县要看。”

“学生遵命!”张师爷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容光焕发的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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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张师爷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张师爷

张师爷的喜悦情绪是有迹可循的,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张家在县内算是个小土豪,和周家从前在宛平县中的地位差不多,这种可上可下而又不上不下的中等家族,面对本县目前突然出现的真空形势,以及这位新任县太爷似乎想要改变些什么的架势,他自然会有些想法。反正这种投资付出也不算大,只需要他老老实实配合县令,适当时候给点帮助而已,若是真让周鲤打开了局面,他张家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哪怕依然维持现状,和县太爷保持良好关系也不是坏事。

作为一个伺候过两任县太爷的老师爷,老张同志是很会看人的,他自己也知道这个特点,所以通常都会在暗中观察那些极具个性,同时又能和自家扯上关系的人,就比如说现在的周鲤。

一边整理着周鲤所要的卷宗和账册,心中一边想着这位县太爷究竟是个什么人性,由此也能推断出手中的材料究竟什么比较重要,又要弄成哪种规制,这是一个合格师爷的必修课程,玩不转的话就只有作几首歪诗没事拍拍马屁了。

张师爷名叫张慈,今年已经四十有一,同样也是科举考试的牺牲品,在三十五岁那年终于断了念想,老老实实给当时的县太爷做了师爷,没想到这一干就是六年,而且越来越有心得,也越来越爱上了这个职业,因为这里能够发挥他的全部特长和能力,也能够给家里带来足够的利益。

所以,写歪诗拍县令马屁这种事情,张慈是很不屑为之的,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会用正当手段让县令重视,从而拿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之前和周鲤的一番对话,他敏感的察觉到,这个年轻县令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而且似乎心更大,手也更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已经不惑之年的老男人,突然生出一种兴奋的感觉,也许在一两年之后,张家真的能够成为本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呢,如今的四大家中,又有哪一个不是这么起来的,只要自己好生做事,一切都是未知数。

在师爷位置上头混了这么久,再加上自己心思细腻,表弟张汤做了县通之后,整个武进县事无巨细,没有能够瞒过他眼睛的,所以整理起这些卷宗和账册来,并不需要费什么事情。按照周鲤之前隐约的表示,似乎对于那二十万斤粮食很感兴趣,所以县库的账册方面肯定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二十万斤粮食的事情,反倒不是重中之重,因为那粮食的确是追不回来了,只能作为一个借口,一个打开局面的借口。

面带笑容的收拾好这些账册,张师爷看了看有些低沉的太阳,重重的吸了口气,向着后衙走去。

这已经是周鲤到达武进县的第二天,他用了半天时间熟悉后衙,但并没有升堂理事,反正新官上任只要不超过三日,都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他也犯不上急急忙忙的跑去拉杆子。昨日晚间请县内乡老过来饮宴,通过闲谈中了解的情况,这武进县内的条条框框,怕是比自己之前所预料的还要复杂,若是摸不清状况就出去理事,到时候一脑门子官司砸过来,未免会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加上小五昨天去盯梢的廖县丞和孙县尉,据说离开县衙之后全都奔了明月楼,去见了几个衣饰华贵之人,估计就是和之前那位陈大人沆瀣一气的乡绅,这摆明就是早早结成联盟,只等着他出招,甚至直接要对他动手的意思,在这种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失了先机,甚至是万劫不复。

从前在宛平县里做官,周鲤可谓顺风顺水,毕竟那是他的家乡,他家也是当地土豪,所以想要做什么都有人全力配合,除了最初廖家不大好对付之外,仅仅从县城角度来讲,他再没遇到过什么麻烦。可如今不一样了,这可是别人的主场,他这个官是外头来的,还是个与当地人文环境格格不入的武人出身,除了勉强占个天时之外,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这边,若不小心从事,那就等着挨整好了。

正寻思着要不要再找人从市井中了解一下情况,就看昨日离去的张师爷又回来了,见这位师爷小碎步迈得夯实有力,精神头也是不错,周鲤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起身迎接道:“有劳张师爷了,昨日与乡老饮宴,说张师爷乃是本县有名的才俊,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县内三年多少事务,竟是一夜之间全部整理好了。”

张师爷先是露出惊喜之色,以表示自己对于周鲤能够起身迎接的谢意,随后很谦逊的笑了笑道:“大人过奖,我哪里又那个本事,您初来乍到,自然急需了解县内情况,学生也不过是挑拣出了一些重要的分门别类,先给大人送来,其余的怕是还需要两日工夫,还望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能够先挑拣出重要的已经很不错了,真是辛苦先生了,来来来,先坐下喝杯热茶再说。”周鲤说罢,很亲热的挽着张师爷的手腕,硬是将他拉到客房,叫小五上了杯茶,继续谈笑起来。

两位正在业务水平上升期的演员寒暄了好一阵子,这杯茶总算是喝完了,张师爷虽说明知这是县令拉拢自己,但依然觉得很有面子,毕竟从前他是不可能享受此种待遇的,笑容可掬的留下账册,这才拱手别过。

他头脚刚走,周鲤后脚就拿起了那些账册阅读起来,这位师爷果然是知情识趣的好汉子,这账册不少地方都被他标注了些东西,只要仔细阅读的话,都能够看出那位马司库在其中上下其手的痕迹。面对如此多的证据,周鲤再一次定下了基调,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必须要烧在这位九品司库马敬的头上,反正这厮据说四六不靠的,既不是那些士绅的人,似乎也不拿他这县令当回事,拿他立威阻碍不会太大,也让全城老少看看自己的雷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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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收服(一)

第一百八十七章 收服(一)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面,周鲤开始出去见人了,毕竟他是县令而不是皇帝,皇帝若是不上早朝,除了那些以骗取廷杖为升官发财、扬名天下途径的御史们很失落外,大部分朝臣都是很轻松的,阁老们甚至会弹冠相庆。可一名县令若是长时间不和治下百姓接触,那可是彻头彻尾的失职行为,他周鲤可以在三两日内不升堂理事,但总要出去走上一走,尤其是在江南这种地方做亲民官,讲究的就是县令微服出巡,到市井中去领略民风民俗,以及此地的道德文章。

武进县的名胜古迹,周鲤是久仰了的,不过初来乍到的,他也没兴致过去欣赏,这两日的时间里,他主要走访了当地孔庙和县学,以及位于城东方向的坊市,顺便还看了看自己曾经奋斗过的坊衙。

孔庙和县学这种机构,各个地方都差不多,江南虽说文风鼎盛,但宛平乃是京县,比起来也不差几分,但本县的坊衙和和宛平县比起来,可就差的太远了,周鲤当初办公的坊衙虽说地方不大,只是几进几出的院子,但修葺非常精致,内部卫生搞得也很是不错,坊衙内的保丁们更是气势十足,非常有流氓转正后的雅痞气质。

可再看看这武进县的坊衙,地方小就不说什么了,好歹也给个院子吧,住在仓库改装房内算怎么回事啊?垃圾成山是怎么回事啊?刚刚路过本大人脚边,肆无忌惮呲牙的那只耗子又是怎么回事啊?这里就算不如县衙重要,可好歹也是朝廷的脸面吧?这么着糟践让百姓们看到了,最终丢的还是朝廷的面子,而且也是先帝爷的面子,怎么说这县保县通也是先帝爷亲自捣鼓出来的官名,坊衙搞成这副样子,明摆着就是往他老人家脸上抹黑嘛。

再看看那群保丁,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像,虽说也是城内的泼皮混混出身,可怎么瞧也没有宛平县那些手下的精气神,周鲤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些人怕是都没见过血,还只停留在拿小摊贩水果的阶段,以本县这文风鼎盛,武人相对比较受压制的氛围,拿水果恐怕也是他们所能达到的最高阶段了。至少在宛平县的时候,保丁们绝对不会去守城门,抢那仨瓜俩枣的钱,他们有大把正经事可做,也有大把别人老老实实送上来的孝敬可拿。

一句话,因为周鲤这个逐渐风生水起的上官,在宛平县的后半阶段,保丁们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同类,和衙役驻军都差不多了,因为他这个县保在地位上不比县丞与县尉差劲,有了这么个如狼似虎的领头人,手下人自然也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吃喝的久了,再加上见过几场硬仗,精气神自然就不一样,大兴县的保丁们同样也比不过。

而本县的县保孙平,就是那个在城门口被潘梦一鞭子抽翻在地的孙二哥,显然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这厮最大的愿望估计也就是在县内白吃白喝,顺带每月能赚上几两银子了。

周鲤很不满意,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孙平和张汤也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主儿,看县太爷这副表情,就知道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二人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老老实实地跟在周鲤后面,随时等着低头挨骂。

不过想象的痛骂并没有到来,周鲤只是摇了摇头,作怜悯状看了二人一眼,叹道:“本官也是县保出身,看这坊衙如此凋敝,心下也是不忍,这样吧,我留下潘梦在这里驻扎几日,让他教你们些法子,好歹让弟兄们多谢吃喝用度,看看你们现在过的这叫什么日子,本官都替你们脸红!”

所谓知耻而后勇,武进县坊衙这哥儿俩能否后勇,但现在肯定是知道羞耻的,因为常州府下辖几个县之中,他们即便算是过的最差的,也肯定排不进中游。县保县通们也有自己的小圈子,闲来无事聚会,看人家鲜衣怒马,自己破衣驽马,花起钱来也要算计着来,心里头自然也是别扭,张汤有张师爷这个哥哥帮衬,日子还好过一些,那孙平的兄长孙捕头却是被廖县丞压制,也帮不上多少忙。

更何况武进县并不穷,相反十分富裕,只是那些钱到不了他们哥儿俩手上,看着大人物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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