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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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威武-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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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的大顺,多尔衮并不是没有了解,还是在前明的时候,他就专门派人去侦察过这股势力的强弱,只是当初还是流贼作风的闯营,在短短几年间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中原最大的势力,随后荡平前明坐了天下,成了国朝正统。顺军也算是他的老对手了,从当初进攻山海关,到后面的大顺北伐,再到去年年初时候的山海关大战,每交手一次,他都觉得这个对手强上不少,现在居然已经不再只是依仗火器远远阻挡清军,而是敢用骑兵展开对攻,加上长矛阵的强力阻击,作战方式越来越娴熟,也越来越难以对付。

反过来再看满清这边,虽说战力依然不弱,真这几年和大顺打下来,满人的数量急剧减少,几乎快要倒了伤筋动骨的地步,汉军旗也没有前明时候那般效死力了,除了三顺王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都是对满人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心中怀恨,自然是不可能太过倚重,总之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

多尔衮心中烦闷,再看对面阵中正带队冲锋的周鲤便格外刺眼,眉头一皱道:“谁敢出战,将那阵中小将斩落马下?”

此言一出,原以为会从这如林,谁知道却没人吭声,穆里玛和索额图都和东路军交过手,也都大概知道有这么一位小爷,官位虽然不高,但却着实不好对付,尤其是穆里玛,至今对周鲤炮击鳌拜那一下子心有余悸,知道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儿,自然不肯吭声,索额图大致也是这个心思,因此竟然很难得的和他一向看不起的穆里玛保持了一致。

至于多尔衮手下将领,则是因为受到了影响,见原本这些交过手的老人都没吭声,他们自然也不好上前聒噪,有精细些的更是猜到对手不好对付,因此一时间竟然冷了场,还是尚之信年轻气盛不怕死,加上之前被周鲤一阵排枪打的很不服气,尚可喜一把没拉住,便拨马过来梗着脖子道:“回禀摄政王,末将愿意走上一遭!”

多尔衮见好不容易有人应声,忙大胜赞道:“好,贤侄果然英雄了得,给你五千兵马,可有把握?”

“王爷放心,末将这就去会会那厮!”说罢手中长枪一指,冲周鲤喊道:“咄,兀那顺狗休要猖狂,你家尚之信爷爷来了,看枪!”

又一个三国看多了的……多尔衮心中暗自叹息,满清最早把三国演义当兵书看,可是自从有了不少汉人归降,正经的兵书也多了起来,如今这些小年轻家中兵书都不肯看,又哪里肯认真读三国演义,全都是当成故事听的,那些武艺稍稍好些的,更是迷上了大将单挑,还有些没事便打扮成赵云或吕布的模样,带着豪奴满大街调戏良家妇女。

好在尚之信倒也不笨,知道如今是火药当家,大将单挑不太现实,若是一个人冲过去,还没走到周鲤跟前呢,怕是就被火铳打成了筛子,当下领了五千骑兵蜂拥而上,沿途各路清军见他出马,知道这是多尔衮要给这位小王爷一个露脸的机会,纷纷将道路让开,叫那五千骑兵过去。

周鲤原本已经被人包围,五千骑兵顷刻间减员五分之二,只剩三千上下跟着他四处拼杀,累的是汗流浃背,浑身酥软,本以为再坚持会儿怕是就要殉国,谁知尚之信好死不死的杀了上来,而最让他兴奋的是,之前还包着他大杀特杀的清兵突然都闪人了,他和手下的身边竟然出现短时间的真空状态。

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都抓不住,那也就不是周三郎了,见东路军大队都已经撤远,周鲤当机立断,抽出身上火铳来,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火铳平举,放!”

之前冲锋的时候,骑兵们要么使用枪刺,要么使用马刀,火铳内的铅丸都没有放出去,这会儿全都是满膛状态,听首领说要开火,下意识的便将火铳平平举起,各种火绳枪和燧发枪陆续打了过去,将刚刚退开,给尚之信让路的清兵们打了个乱七八糟,人马尸体裹挟在一起,清兵阵势顿时发生混乱。

恰巧此时尚之信领着人到了,一下子多出五千人马,清军乱相更显严重,顺军骑兵中眼明手快的,又冲着对面放出一阵箭雨,彻底将满清阵势弄成了一团乱麻。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断后(三)

第一百五十三章 断后(三)

“想活命的,跟老子走!”

清军阵势已乱,而且看这架势仓促之间难以恢复,周鲤再不犹豫,立刻拨马向后逃去,燕随风一直不离他左右,丁聪王凯和林立也是如影随形,三千军马战到这时,已经勉强算是完成了任务,见带队长官要求撤退,也没人再要恋战,纷纷调转马头跟随而去,霎那间走了个干净。

多尔衮看傻了,刚刚那个视死如归,要用鸡蛋碰石头,看起来似乎无怨无悔的少年英雄呢?怎么这才眨眼的工夫,这厮居然领着人跑了,而且居然用了如此卑鄙的方式。

尚可喜此时脸上通红一片,估计摊个鸡蛋不成问题,他原本还是很看好自己这个儿子的,虽说年轻气盛,做事情难免鲁莽一些,但无论武艺还是领兵作战,都已经展现出了高人一头的能力,对此他还是很骄傲的。刚刚不想让儿子上去,只不过是出于天然的护犊子心态,一把没拉住之后也便作罢,开始盼着儿子建功立业,谁知道这周鲤竟然玩了这么一手阴的,看着尚之信在乱阵之中狼狈不堪,他这张老脸也不禁有些发红,若不是年纪大了些,他都想自己冲上去了。

多尔衮还是很能理解人的,见尚可喜脸色不对,忙安慰道:“智顺王不要怪尚贤侄,对面那小子恁地奸猾,贤侄也没有办法,那小子还能逃到哪里去,顶多逃去望辽城,若是不在那里坚守,本王大军可就直扑山海关了。”

尚可喜赶忙道谢,心里也知道多尔衮这话说的没错,望辽城乃是山海关之前最后一道屏障,是两年前吴三桂特意修筑的,为的就是给自己增添一道砝码,不至于满清一旦出兵,他山海关立刻就要对敌,连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眼下顺军两路兵败,西路吴三桂那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山海关内估计是一片混乱,对面那小子既然留下来断后,就应当知道这些事情,为了个大军争取重整的时间,也只能坚守望辽城,到了那个时候,十几万大军碾压过去,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便铿声道:“摄政王放心,老夫愿为大军前部,沿路追击这伙儿残军,争取一举将望辽城拿下,等着王爷大军一起进攻山海关,让顺狗知道我们的厉害!”

“好!”多尔衮大胜赞道:“智顺王果然是我大清的忠臣,这次破了顺狗,无论能否击破山海关,本王都将为王爷和贤侄请功,让皇上大加赏赐!”

“多谢摄政王!”尚可喜胡子一吹,脸色涨得通红,他知道对方这是要拿好处激励他了,他一个半老头子,本身又是王爷,自然是封无可封,可他还有儿子呢,还有大片亲族呢,将来还有孙子呢,若是这次能够仿效八大铁帽子王,弄个什么世袭罔替之类的好处,那他尚家可就算是抄上了。

想到这里,这位老王爷之前的疲惫顿时不翼而飞,战斗力瞬间满格,领着手下骑兵便冲了出去,来到阵中将尚之信一把拽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怒斥道:“你个没脑子的夯货,平日里整天叫嚷着要上阵杀敌立功,如今阵倒是让你上了,杀的敌军呢?立的功劳呢?看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孩儿有罪,给父王丢人了!”尚之信也知道自己之前的种种作为不大露脸,荣辱观倒是摆放很正,赶忙耷拉着脑袋给老爹赔了不是,随即恶狠狠的说道:“父王,那贼子恁地奸猾,竟然玩了这么一手,孩儿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还差不多,跟着老子一起追,摄政王说了,这趟无论能不能拿下山海关,都会在皇上面前给咱爷儿俩请功!”尚可喜见儿子脸色潮红一片,显然也是想到了关节之处,又加倍鼓励道:“咱家能不能杀出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来,可就要看这一趟了,还是老规矩,你先带人跟过去,我在后面吊着,过半个时辰换班,看不拖死那小子的!”

尚之信脸上也露出一丝狞笑,拱拱手道:“父王放心,那小子跑不掉,就算他命大,能够逃到望辽城,怕是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看他还如何与大军作战!”

尚可喜父子并没有吹牛,这爷儿俩的追踪功夫非常老道,而且非常缺德,将人马一分为二,各带一支进行追击,当前一支军马疲惫之后,后面那支继续上来追击,每半个时辰换班一次,如蛆附骨一般粘着敌军,慢慢将人磨到精疲力尽,最终一锤定音。

周鲤很快便尝到了这种追击方法的苦头,他虽说先带人出发,从距离上占了些便宜,不过手下骑兵交战太久,人马都已经疲惫不堪,没跑出多远便减慢了速度,他虽说有心快走,奈何整个队伍实在快不起来,纵然人能够坚持,但战马却已经无法加速,没跑出多远便被尚之信撵上,仗着火铳和弓箭勉强抵挡一阵,丢下三五百具尸体再次出发。

又走了一阵,看看尚之信没能赶上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找了个背风的小山包后面休息一阵,谁知三口气还没喘上,尚可喜那老贼又带领大队上来,周鲤见对方人多,不敢再行停留,只得命令部下上马继续逃命。

好不容易摆脱了尚可喜,这次还没等他休息,老远又见到之前退去的尚之信重新出现,手提大枪吆喝着冲杀上来,周鲤一肚子闷气没处发泄,大概也猜出这是他父子俩的车轮追击,干脆也不走了,趁着手下还有些力气,转身上去和尚之信大战一场。燕随风仗着武艺精熟,一箭将这位小王爷头盔射落,尚之信不敢再行停留,领着残兵败将向后撤去,顺军经此一战,不但人员损失不小,最后一分力气也消耗殆尽,自然不敢追击,只得继续往南面逃去。

一路之上周鲤被尚家父子追的丧家之犬一般,看着手下狼狈不堪的一千多人马,这个原本对什么事都充满乐观主义精神的小年轻,第一次感到有些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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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断后(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断后(四)

周鲤是个性格活泼,而且抗压能力很强的人,所以绝望这种情绪,还从来没有真正在他内心出现过,即便是当初面对几乎不会的高考数学卷子,或是面对牛金星那毫不掩饰的巨大压力时,他都没有产生过这种情绪。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绝望了,五千人的队伍打到现在,只剩下一千出头了,而且个个身上带伤,被人追的气喘吁吁,就连最强的燕随风大侠,这会儿也没有了一丝侠客风范,头发一角已经耷拉下来,脸上也是乌黑一片,胸前衣襟处还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混合出来的血迹,除了有匹马之外,看样子和逃荒的也没多大区别。

丧家之犬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完全形容他们现在的状态了,但从这个方向往下延伸,肯定是不会错的。

最麻烦的问题是,尚之信那厮再次追上来了。

之前的一通逃窜中,周鲤曾经获得了一次短暂的休息,但那是用三五百人性命换来的时间,不过好在他和剩下的一千多人总算是喝了几口水,吃了几口东西,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

此刻见尚之信再次追来,而且人数不过三千出头,想必也是轻骑至此,心中那股邪火顿时便涌了出来,心道你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何况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被人追到这个地步,也就只有放手一搏了。

按照周鲤的估计,此时尚家父子应该也很疲惫的,尽管他们中途能够休息一阵,但最初时候还是半个时辰换一次班,追到后来日渐紧迫,估计也不会再有那么多时间,加上尚可喜年纪较大,这会儿怕是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这尚之信年轻力壮的,又是带着轻骑追击,还不如狠狠打他一家伙,之后迅速向望辽城撤退。

按照地图标示,此地距离望辽城还有三十余里,若是放开了跑的话,今日之内应该能够赶到,到城里头好生吃喝一顿,再睡上一觉,哪怕明日城破,也要先过一夜舒心日子。

至于东路军,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山海关了,他这个断后的任务基本上也算是完成了,这会儿正是问心无愧,敢对苍天的时候,胸中那豪情壮志无法抑制,看向尚之信的眼神也就分外冒火。

周鲤骑着高头大马,伫立在一个土坡上面,用手擦拭了一下沾满鲜血的盔甲和兵器,突然放声大笑,见众军士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突然大声吼道:“众弟兄衣甲可新?”

“焕然一新!”一千多人看着身上遍布污秽的衣甲,带着笑容答道。

“众弟兄兵器可利?”

“吹毛得过!”

“众弟兄此战可胜?”

“战无不胜!”

“那还等什么,将他们杀干净!”周鲤手中枪刺一指,第一个从土坡上冲了下去,之后是疲惫中露出兴奋神色的燕随风,以及跟着同样疲惫不堪,但同样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一千多名骑兵。

尚之信本来追的挺过瘾,和周鲤猜测的一样,他老爹这会儿已经不行了,毕竟年纪不饶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尚可喜这会儿正带着大队在路边休息,倒是这位小王爷依然精气神十足,并打算在到达望辽城之前,将这个周鲤给拦截下来,消灭之后直扑望辽城,最好能够将城池也拿下,那回去之后可就有的吹嘘了。

想到自己拿下望辽城,老爹也好,多尔衮也罢,都会对他高看一眼,回到盛京之后那些王公贝勒们争相将女儿嫁过来的景象,尚之信就觉得五内俱沸,浑没在意对方已经从土坡上居高临下开始俯冲了。

当然,按照他原本的猜测,对方也确实不应该做出这个动作,而是应该见到他后远远逃开才是,他之所以带了轻骑兵,就是为了怕对方继续逃命,这才想方设法减轻负重,争取在望辽城之前将人截住。

可谁能想到,周鲤竟然在仅有三十里的距离时不疯狂跑去城池,而是停在这里和他玩命了,想到临来时老爹说过,要休息一个时辰再过去换班,尚之信忽然觉得自己正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杀!杀!杀!阵斩尚之信者,赏牛肉三块!”周鲤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枪刺连连挥舞,转眼间已经带走三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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