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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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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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低头回答道:“爹爹放心,孩儿已经都办妥了。”

王旁又说道:“这几好好调整一下心情,抽时间去趟繁塔寺替我问候下一下纳言大师。”

童贯明白,王旁是想让自己放松几天,而且纳言是自己的生父,王旁想的越是周到,童贯的心里就是越是纠结。他应了声是,心里却在想着那件东西要不要违背师父说的千万不能交到旁人手中。

折可适走进来回话,说宴客厅已经摆下酒宴,林波正在那等着王爷。王旁说了声好:“你们都休息去吧,一会有家丁侍奉就可以了。”

童贯上前一步说道:“爹爹,即是府上有客人,就让他们回去,我陪着您一起去吧。”

王旁自然也愿意童贯跟着,多好的一次现场教育,他说了声好,站起身来朝宴客厅走去。

宴客厅内灯壁辉煌,正中一张硬木桌上已经摆好酒宴,林波早已被带到这里,正惴惴不安的坐在厅侧的椅子上,心里盘算着如何与王旁对答。就像他对林志浩所说的一样,他心里很清楚,王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当然也听说了,林秀秀在邕州的时候曾经见过王旁。若是王旁非要插手这件事,恐怕自己是在劫难逃了。而让他想不到的是,王旁却并未带他来就审问,反而摆下一桌酒宴,这让林波更加不知所措。

听着门外侍卫行礼,林波就知道王旁来了,他急忙站起身来朝门口望去,门一开王旁迈步进屋的时候,林波就是一愣。只见来人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一双剑眉不怒自威。王旁的目光扫到自己的时候,林波赶紧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接着王旁开口说道:“这位就是林员外吧。”

林波急忙上前施礼,心里不住的嘀咕,自己常常以为荣的儿子林志浩,无论身材相貌气势都足以让人欣赏,而今天见到镇南王才发现,若是二人站在一处,自己那儿子还真是没法比。想起自己苦心,花钱费力希望能在朝廷为林志浩谋一职,好让他有出头之日。可今天见到王旁,林波彻底灰心了。年轻人中有如此杰俊的人才,自己那儿子哪还有显山露水的机会。

二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将酒倒满,王旁吩咐众人退下只留童贯在一旁侍奉着,然后才开口想林波说道:“林员外,你知道本王请你来是什么事吗?”

这问话倒是在林波的意料之中,他忙谨慎的对答道:“在下不知道。”

“呵呵!”王旁笑了笑,将酒杯放下:“我请林员外来,那我想请林员外帮一个忙,不知道行不行呢?”

“王爷请讲。”林波听到这,心里有几分把握了,似乎这个镇南王也并不那么可怕,他不也还是挺客气的嘛。

王旁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想请林员外自首!”

“什么?”林波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差点就从椅子上蹦起来,好在他发福的身子和他这年龄还不至于那么夸张,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王旁:“王爷,我冤枉啊!”

“看来这个忙林员外是不想帮了?!”王旁似乎已经猜到林波会有如此反应,他冷冷的问道。

“这,这不是帮忙不帮忙的事儿啊!若是王爷有证据,刺杀太子的事是我做的,那我情愿认罪!”

“哦?林员外如何知道我要你自首的是刺杀太子的事?”王旁忽然反问到。

“我,听说的。金莲会刺杀太子,林秀秀那刁妇想嫁祸于我。”林波汗都下来了,刚才王旁那么一乍,真把自己的阵脚弄乱了。

王旁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林员外可真会开玩笑,本王有心帮你,刺王杀驾可是祸灭九族,你以为都推到林秀秀身上就没你的事了吗?恐怕这些年来,林员外没少往军中输送金莲会管理下的歌妓。”

林波一脸真诚的说道“王爷,金莲会只是贱内一手操办,她们有什么企图我真的不知,更何况贱内死了以后,我都不管金莲会的事了,这事跟我真没关系。”

王旁收起笑容扳起脸来:“既然林员外不肯帮忙,那我也没办法了,本来我这次是奉命查另外一案,想必林员外也听说了,后周柴宗训受太祖恩庇,特赐丹书铁卷之事吧?”

林波听到这话,仍是一脸真诚的笑容:“这,当然听说过!”说的时候,心中却在盘算着,我有丹书铁卷看你能拿我如何处置?

王旁接着说道:“这丹书铁卷可是御赐之外,这要是落在贼人之手,那岂不是有辱我大宋皇家的威严。”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落在贼人之手呢?!”林波不敢直视王旁,按说王旁的岁数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但林波就是从心里这么畏惧。

“怎么不会呢?我要查的就是这案,柴氏后人遇害了,丹书铁卷被贼人所取。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御赐之物在那贼人的祠堂,林员外,你说这是不是满门抄斩之罪啊?!”王旁盯着林波,一步步的逼问。一旁的童贯头上微微冒汗,他嘀咕着自己刚刚拿着的那遗诏,心里扑通扑通的乱跳。

林波听了更是恐惧,尤其王旁说到祠堂,他两腿微微发抖,试探着问道:“王爷,这,这如果是柴氏后人并未遇害,而是隐姓埋名……”

他还没说完,王旁一拍桌子瞪着眼说道:“大胆!这柴氏后人太大胆了,怎么能改了姓?这不就是不认祖吗?还有,既然太祖御赐了丹书,那也是御赐了柴氏的永受皇恩的身份,竟敢违背太祖之名。不忠不孝还不是不赦之罪?!”

王旁这一拍桌子一番话,听的童贯胆战心惊的,手中有御赐之物就是这么严重的事,那自己手中有遗诏还不更麻烦了。而且师父断气之前,断断续续的说道的,原本仁宗要宣读诏书,但是却被误传是赵曙。那这诏书可就关乎王位了。更何况想起赵曙这么登基的,又想起自己义母也被软禁,童贯这才心里愤恨,可眼下诏书怎么办呢?他一时更加茫然。

而王旁这话问的林波则是顿时哑口无言,他终于明白了,王旁既然插手这事,无论如何自己也开脱不了了。就算不保林秀秀,恐怕王旁也会想办法给自己定罪祸及满门。以王旁现在的地位,如果他将这番话上奏了朝廷,就算朝中有人,恐怕也是彻底给了赵氏一个彻底消灭柴氏后人的机会。他赶忙站起身来,扑通跪下说道:“求王爷开恩啊,这事是我一时糊涂,与家人无关,王爷开恩啊!”

王旁一扶林波说道:“林员外,您这是干什么?我今天请你是请你给我帮忙的。”

林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忙摆手说道:“王爷,刺杀太子的事,是我指使的,与林秀秀无关。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王旁微微一笑,他相信刚才自己那么一吓唬,这事恐怕由不得林波愿意不愿意了。正要好言相劝,讲点什么国泰民安天下太平的大道理,忽然张平走了进来禀报到:“王爷,刑部司马尚书派人来送口信。”

难道司马光也接到消息了?王旁站起身来离开桌子,张平紧走几步,凑到王旁近前,附耳在王旁耳边说道:“王爷,有人跑到刑部认罪去了。司马尚书请您明日到刑部大堂听审。”

“可知道是什么人吗?”王旁低声问道。

“我问过了,是叫林志浩,真是这林波的儿子,我在杭州时候见过的,也跟您说过。”

换做别人,张平才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来告诉王旁,但林志浩这个人曾让张平印象颇深。张平也怕耽误了王旁的对林波的判断,所以急匆匆的赶忙来报信。

“我知道了!”王旁说罢张平退了出去。

再次回到桌边,王旁呵呵笑了笑,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是父子情深啊!”

林波不知道王旁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他疑惑的看着王旁,王旁叹着气说道:“看来林员外也不用帮忙了,你儿子已经到刑部大堂自首去了。”

“哎呀,这个混小子!”林波一听着急跺脚的说道:“王爷,我认罪,此事跟我儿子没关系,您快想办法吧,都怪我一时糊涂。”

“林员外,急什么!难道你儿子没罪朝廷还会冤枉他吗?

林波焦急的说道“王爷,我儿子肯定没罪过,只是这愣小子跑到刑部,这件事恐怕就要节外生枝,惹出多余的麻烦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混乱的朝堂

自从王旁见到林波,这是头一次见到林波真正的着急,其实林波来的时候就早已经预料到,既然王旁插手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但让林波没想到的是,林志浩竟然为替自己顶罪冒然跑到刑部。王旁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林波,不急不慢的说道:“林员外,既然有人替你顶罪,那我的忙你帮不帮都行,我看今晚你就在王府好好休息,明日我派人送你回杭州就是了。”

事已至此,林波心里不敢再存半点侥幸,对他来说良田千顷家财万贯都比不上他这个儿子重要,他更明白王旁能够用现在这种方式与他对话,就是给还留着一丝机会,所以现在他只能抓住这一个机会,他再次跪倒王旁面前说道:“王爷恕罪,此事全是我一手策划,即与金莲会无关,也与我儿志浩无关,请王爷一定开恩。”

王旁心中也有疑问,他对林波说道:“你把事情全说清楚,本王才能想办法。”

林波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我自小生于书香门第之家,也曾中过进士,但当年因为太高兴了,畅饮之余说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还取出了丹书铁卷炫耀。本以为皇恩浩荡,能够就此效忠朝廷,但没想到此事传到当时主考欧阳修的耳中,唉。后来我才知道,丹书铁卷虽能保柴氏后人平安,但太祖也从谕柴氏后人不能入朝为官。自此我便愤愤不能平,多少年来我精心结交于官场,结实了不少官员。现在我儿子已经成人,我见这孩子一腔抱负,却无处可施展,于是就找到集贤校理薛良孺,薛良孺答应为我儿荐官职,又为我引荐了殿中侍御史蒋之奇;和御史中丞彭思永。两位御史也都答应想办法说服圣上,允许我林家后代可以考取功名。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年,皇上换成了英宗,接着又册立了太子。这几年,我就像祖宗一样供奉着这几位大臣啊,不光逢年过节要送礼,平时金银礼物也没少给,可到头来连个消息都没有。后来我知道太子要去大理,那会儿心里十分愤恨,他赵家的人夺了我柴氏的江山,竟连个做官的机会都不给。一怒之下我才找了杀手,想刺杀太子。等到我后来后悔了,这事也来不及改了,无奈之下只好找个替罪的林秀秀。王爷,事情的原委如此,还请王爷开恩。”

这件事虽然细节王旁不清楚,但从以往王旁所知道的情况,已经很接近王旁的推测了,王旁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看来用这个方式把林波找来是正确的。而对于这件事上,王旁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要做到的并非简单的林秀秀被冤枉的问题。所以今日他才设下此宴,先吓唬后使诈迫使林波说出实情。

林波的话音刚落,王旁啪啪的鼓了掌声,而这掌声中似乎并非王旁一人所拍,林波忙转头左右看了看。这见宴客厅并不算大,进门屏风,正中一张能做七八个人的圆桌,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随着掌声,西面厢房走出一人,头戴硬翅幞头,身穿绣花锦袍腰间佩玉;再看此人年纪约在六十岁上下,人须发皆白,生的是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林波见过不少官员,见到此人此人穿着气势不凡,就知道官职不低。林波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来人拍着掌走进宴客厅,王旁站起身来拱手敬到:“委屈司马尚书,刚刚让您等了这么久。”

司马光面带笑容的说道:“呵呵,是啊,老夫倒是大气都没敢多出。王爷果然厉害,这么三言两句,就断出了事情始末,倒是老夫望尘莫及的啊!”

这人就是礼部尚书司马光?林波心里不由感叹,难怪这人的气场这么足。可转念一想,自己可真是上了王旁的当了。

司马光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林波,转头对王旁说道:“镇南王,既然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那我就把林波带走了。”

王旁摇了摇头:“司马尚书,案子是清楚了,不过好歹这林波是我请来的客人。这饭还没吃完,怎么就带走呢?”

司马光愣了一下,心道这王旁又要搞什么花样?“镇南王,这玩笑可开不得啊!不论刺王杀驾,还是藏匿御赐之物都是不小的罪啊!”

王旁微微一笑:“司马尚书,既然此事圣上已经降旨由我来办,您当然就不能这么带走人了,除非……”

“除非什么?”司马光看着王旁,心里有几分郁闷,自己这年近花甲的人,让这么个小子牵的团团转。就连跪在那里的林波,此刻也不禁抬起头惶恐的看着王旁。

“除非司马尚书告诉我,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啊?”

“自然是放了林秀秀了!”

“哦?那然后呢?司马尚书如何处置林波呢?”王旁指着林波问道。

“这……”司马光犹豫了一下,林波以及金莲会的背景,司马光是清楚的。他本以为王旁审林波无非是为了放林秀秀,犹豫了片刻司马光说道:“如何处置林波,这事恐怕我要和皇家商量。”

司马光这个话题避开的好,和皇家商量,而不是和皇上商量。如果换做别人也许就此作罢,但王旁可不是要听这个结果,如果什么事都和皇家商量,那真正做主决断的权利恐怕就不能真正落在赵顼的手里。况且,林波是个千载难逢的例子,是赵顼纠正历史树立威信的机会,王旁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哈哈哈,那就请司马尚书先和皇家商量,至于林波先留在我王府,恐怕司马尚书不会不放心吧。”

“当然不会,那老夫先告辞了。”司马光也是赌气,转身出了王府。一路之上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自己审了这么长时间的案子,无非是顾及皇家的颜面,但王旁没两天就断了还牵扯出官员受贿的事。这要是王旁一本上奏上去,再参劾了自己不查之过,那自己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

不说司马光回刑部连夜起草奏折的事,此时宴客厅里林波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他跪在那大气都不敢出。猛然间听王旁叫自己的名字:“林波”

“在!”

“当今朝廷每年贴补你大笔银两,难道就是让你出钱刺王杀驾?唉,你真是辜负圣恩啊!”王旁喝一口酒,吃一口菜,指着林波说道。听语气不像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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