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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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宋-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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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吴充吗?王旁猛然想到,以后会和王安石争夺宰相之权,几番在神宗面前说王安石执政办事不妥的吴充,竟然和王安石是姻亲?!

第二百四十五章 氏族的婚姻

王旁与元泽拜见过父母,王安石让赵伯为王旁一行人安顿好。王旁才知道,赵伯正是这府上的管家。王旁知道虽然这两年家运不济,首先是王安石官场并不如意,一心想为民做事,却在京城只是闲职。王安石辞官一是感觉抱负无法施展,二是刚好安石的母亲亡故,故而辞官回乡。而王旁这两年又连年在外,皇命在身连大宋都回不成。如今一家人团聚自是悲喜交加,自然是很多话想说。

听说王旁也辞官了,王安石到觉得挺好,虽然自己不在京城,却也知道朝廷之上近来官员频繁调动,尤其王旁这样的莽撞小子,辞官让他静心深修,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安石点头说道:“即是辞了官,正好在家和元泽一起读书。”

“父亲,虽然孩儿辞官了,但是却不能在临川久居,前段受了曾相之托,又有圣上口谕,孩儿还要去一趟南方。”

王安石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个二儿子可真是安定不下来,可又转念一想,如今两个孩子还年轻,既然还在为朝廷办事,以后看来仕途是断不了的。可是父子刚刚见面,难免有些不舍:“这?刚到家,就要走么?”

王旁见父亲和母亲的神情,猜到王安石所想:“过了年才动身。”

“那好,那好!”王安石随即转忧为喜,王安石还想再问什么,夫人体恤两个孩子路上辛苦,便提醒王安石:既然两个孩子一起回来,若无又要呆上几日,不如先让他们休息一下,然后去拜见同乡叔伯。

这倒也是有理,毕竟王安石家在临川是大家族,兄弟二人辞别父母出了书房。

元泽在前面走,王旁在后面跟着,二人下楼来到第二进院,元泽站住脚步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着王旁。

见元泽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王旁不禁问道:“哥哥,你这是笑什么?”

“笑你,现在我不走了,倒要看你自己找得到找不到自己的房间?!”

这还真有点难为王旁:“好了哥哥,别说找房间了,就说刚刚说的让咱们去拜见亲友,都是要我命的事。”王旁挠着头说道。

元泽呵呵笑了笑,拍了拍王旁的:“这你就放心吧,虽说你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都听说过你,你的大名早在家乡传遍了,咱父亲都当你是咱王家的骄傲呢。赶明我带你挨个去见,估计要走上四五天。”

“好,那是明的事,今天你先告诉我,哪个是我房间。”

“这院中根本没有你的房间,走吧,我带你去!”元泽说着,带着王旁穿过走廊,出了王安石府,在王安石府的后面,还有一个宅院,宅院不大只有两进,但却非常幽静。

王旁不由的感触,原来自己幼年竟只在这样一座院子里与世隔绝的生活,当然他心里一点都不怪王安石:“这里倒是很清静,只是离父亲住的府宅这么近,难道没人问这里面所住的何人?”

王旁看着这府宅无限感慨的说道:“这里曾是祖母所居,祖父先妻过世后,将祖母接到前面府宅,父亲并非祖父长子,两名伯父安仁,安道虽然并非祖母所生,但祖母过府后视为己出。现在他们也都在江南一代做官,这宅院一直空置,直到你我出生。”

王旁心中默数这,这就出来两个伯父,加上王安石的亲兄弟,安国,安理。怎么元泽会说要拜访上两三天呢?

两人说着话进了府宅,王旁府上的人竟然都在这里,原来夫人想的周到,见王旁也带了家眷,自然仍是在这府上行事方便。

第二日元泽便带着王旁四处走访,这一走访王旁才领教到什么叫大家族,王安石的祖父共有五个儿子,到王安石这代更是枝繁叶茂。这些叔叔伯伯挨家拜访,难怪元泽在京城买礼物竟装了满满的一车。这些人就已经认的王旁头晕眼花,好容易都走访完了,王旁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这些还不算完,还有几家也要去拜访。

这几家就更不同了,竟是王安石的外祖家,王安石还有外祖父的兄长吴敏又四个儿子,长子吴芮官至秘书丞,而且是王安石夫人之父。而且这吴敏的夫人是曾巩曾布祖父的姐妹。王旁听的就已经头大了,,王旁怎么算父亲王安石和母亲吴氏都有点血缘关系,但王旁总算知道为啥自己生来就是痴呆了。

古人真是不知道近亲结婚的危害啊!

原来吴氏也是临川金溪的大家族,王安石娶了吴芮的女儿吴氏为夫人,吴王两家世代联姻,在临川被传为美谈。

这还不算王安石的三个妹妹分别嫁给出身和才学俱优的张奎、朱明之、沈季长,王安国娶曾布之妹,王安礼则娶谢绛之女。如今王旁又知道自己的姐姐嫁给了吴充之子。这吴安持也是朝廷官员,官任都水使。这都水使可不是送水的,这是朝廷专门管理灌溉和保修河渠部门,隋唐两宋以都水使者为都水监的长官,这官的官阶一般都是三品到五品。

知道这些王旁不由不想到红楼梦,红楼梦的中的四大家,这些家族在当地根深蒂固,通过联姻等手段沆瀣一气,形成了那种”互相之间皆连络有亲,荣损与俱”的关系。尤其王旁又想到,自己那个刚刚才会走会说的小妹妹,将来要嫁给仙游葵卞家族,不由心中感叹宋代的择门户。

这真是让王旁跑断腿的活,每家送过礼打个照面,都要拜访上好几天,这些应酬可比王旁在外征战要辛苦许多。当然,这些事也是不交代不行的,正因为王旁走了这一遭,在这些亲友当中,王旁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虽然暂时王旁辞官了,可是这些、“择门户,问家法,不问富也”的大族门户,都看中了王旁。

王旁有什么不好?如今无正室,虽说暂时辞官但年轻有为,名声在外,又如此年轻英俊风流潇洒,每当王旁看到这些长辈不无关切的问起家室,王旁就有种预感,自己也是这盘大局中的一颗棋子。

王旁的预感一点都没错,坐在家中盼着王旁兄弟二人快点处理完亲友事的王安石夫妇,也正犹豫着两个儿子的婚事。长子王雱倒是好办,已经定亲同郡的庞氏,只等大婚之时;倒是这二儿子王旁,如今已经成家立业,尤其王旁又是主意比较正的人,虽说有人愿意从中说媒,在这几家大户中选一家,老夫妻还是有点为难。

这事,成了近日王安石夫妇商议的主要话题,最后讨论到底是在吴氏家族中还是曾氏家族中选择,二人争执不下。正当老夫妻研究这事的时候,家丁来报,县令求见。

王安石闲居祖居,与当地官府少有来往,不知道这县令忽然亲临府上有什么事。

临川县的县令姓朱,四十多岁才考中了进士,好容易才混到了九品的县令,不过总算是有品阶了,心想着慢慢熬总会有出头的日子。

说到这,不得不说说宋代的官制,首先宋代做官要到外地做官,人生地不熟若是没点手段,自是不好管理;其二,当县官就更难了,宋代地方政府分三级。最高一级称路,相当于唐代之道。中一级是府、州、军、监,相当于唐代之州府。最低一级仍是县。最先分十五路,后来分成二十多路。自五代以来,地方行政长官全属军人。

在唐代,各道首长是观察使,照名义,观察使是由御史台派出去考察地方行政的,也并不是正式的地方行政长官。可是后来渐渐变成地方首长了。这在唐代已讲过。到宋代又变了。这些官,在宋代又称监司官,每一路共有四个监司官,普通称为帅、漕、宪、仓。“帅”是安抚使,掌一路兵工民事,领军旅禁令,赏罚肃清。“漕”是转运使,掌财赋,领登耗上供,经费储积。“宪”是提刑按察使,掌司法,领狱讼曲直,囚徒详复。“仓”是提举常平使,掌救恤,领常平义仓,水利敛散。这四个就等于都不是地方长官,而是中央派到地方来监察指挥地方的。

在唐代的州县,只要奉承一个上司,即观察使,而宋代则要奉承四个上司,即帅、漕、宪、仓,就可想这地方官之难做了。此四司中,以漕使,即转运使为最重要。地方财政,都在他手,他须把地方全部财富转运到中央去。而这个朱县令来此地过了年就三年了,按说这两年也没出什么大事,正想安安稳稳过渡,哪知道这最后一年县上的收成不好,这样一来他就更难做了。

本来本县有个陈员外,这几年摊派的上差都是派到了这陈员外头上,这陈员外祖上也有些田产,到了他这代偏是独子,偏偏不是兴旺家族的料,不能文不能武,偏偏还生了一副窝囊的善心肠。官府摊派的租税,他收不上又不敢得罪官府,只好自己垫。原以为背靠官府也许能混个好差职,却越混越差,最后就出现了王旁街上看到的一幕。

那这朱县令来王安石府上,又是为了什么事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打人别打脸

朱县令今年尤其难过,如今朝廷国库亏空,各项要上缴的税名目繁多,除了田税(承袭唐,五代的税),身丁税(凡二十至五十九岁男丁要纳的税),杂并税(以上两项之外的杂税合并)之外,今年的“支移折变”格外多。

前三项还是有固定数的,这“支移折变”就不一样了,变加的税名随意性最大,虽然是浮动的,确是赋税中数目最大的,今年光这一项相当于其他税的五倍。

陈员外是没指望了,那个已经被掏空了员外,都打算把仅剩的房产和几亩薄地抵给朱县令,可朱县令要那些没用啊,大年底的也不能折现,更何况过了年自己到哪里去做官还不清楚呢。

朱县令让师爷把县上的户口薄拿出来,拍着脑袋数,县城中的民户中比较大的就是王安石家了。王安石现在不能算官户,但却是有田产的主户,可王吴两家毕竟是临川的大家,虽说王安石是民户,但是他的联姻吴氏家族可是临川的望族。朱县令想要把差派到王安石家,可又不敢硬派,于是心里打着鼓亲自前来。

朱县令来的挺巧的,他来的时候王旁和元泽刚刚从外面回来。

今天小哥俩总算拜访完最后一家,中午在县城中找了个酒馆,随便点了几个菜喝了两口,商量着下午回到府上就可以跟父亲好好聊聊了。

“怎么着?在京城吃惯了你府上和锦绣楼的美味了,再吃这县城的东西,是不是觉得难吃啊?”元泽看王旁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

“嘘!”王旁用拿着筷子的一边的袍袖挡着,用手指着了指不远处一张桌子。

那张桌子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喝着闷酒,一边喝一边还嘟囔:“这不是难为我嘛!”

“他在跟谁说话?是不是喝多了?”元泽这才注意到,那人桌边并没有别的人。

“这人不是那天咱们来时候看见的那个陈员外吗?”王旁小声说着。

“好像是,你还记得呢?”

王旁当然记得,若是真像元泽说的那情况,这陈员外还真值得同情。看这陈员外这样子,似乎在下什么决心,只见他唉了一声,一口气喝完碗中的酒下决心似的,将酒碗墩在桌上,高声喝到:“小二!把你们掌柜叫来。”

掌柜的就在柜上,这么大声的招呼哪能听不见,急忙亲自走了过来:“陈员外,您有什么吩咐?”

陈员外憋红了脸,半天说了句:“这酒税……”

掌柜的嘬着牙花子:“这,陈员外,这酒税您也知道,该交的都交过了。”

“该交的交过了,可那些额外的,可都是我垫的……您看这年根底下了,您是不是还点。”刚刚还拍着桌子的陈员外,语气忽然软了下来。

“这话说的,陈员外您是咱这老主顾,咱这也是小本生意,您说您垫了,怎么垫的,垫多少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您让我还,我倒怎么还呢?要不这样吧,今这顿酒算我请您了,平时您也挺照顾咱街上生意的。您也别难为我们。”掌柜的脸上一脸的难色。

听着他们的对话,其他几桌人,有悄悄的叹口气。这事别人还真没法说话,要说这酒家确实是该交的都交了,也是本本分分做生意,可其他的税再交,他们也有难处。

可这陈员外也着实可怜,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平时官府派他差,不敢不做,可是做了自己又不像去请他的那两个差役,能狠下心扳起脸。

陈员外看着掌柜,掌柜也看着他,这掌柜这表情,一副委屈的苦相看着也是老实人,别说陈员外,就连王旁遇到这么样的表情也横不起来。

半天,陈员外叹了口气:“这顿酒能有几十文钱。”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十文铜钱放在桌上,跛着脚垂着头转身出了酒馆。

“真是可怜!”酒馆中吃饭的人有的低声议论起来。

“你说要是身强力壮的,摊上治河,修城的差矣,也算过的去,要是腿脚好的还能帮官府运个物资,送个文件什么的。这陈员外接这个收税的上差,也够难为他的。”

又听旁桌的说道:“摊上什么差役也都不好做,治河修成,要是赶上农忙的时候,还得出这差役,搞不好还是帮官员去干他们职田的活,自己家里的地都没人管,也是亏啊。还是那送个东西的活好些。”

“送东西?你不知道邻县有家也是富户,就摊上这活,结果路上东西丢了,县官说里面是金银,照价赔偿家底都赔光了。”

“那和这陈员外也没什么区别,总之咱们老百姓就是倒霉,摊上了这各种的税,还要搭上人力。”

酒馆内的人议论纷纷,有的替陈员外不平,有的叹气,有的则破口大骂:“你说,哪朝哪代不是均田地,先让农民富裕了。就现在这官府,原来的官还是官,原来的大户还是大户,就咱们这些老百姓倒霉,稍微好一点就摊上税摊上差使,当官的也都不为老百姓说话。这都是什么狗屁朝廷的狗屁官!”

掌柜的一听吓坏了:“这位爷们,喝酒消消气,咱们不提官府的事,不提啊!”说着赶紧给那位大骂狗屁朝廷的倒上酒。

王旁见状忍不住一笑,这人说话倒是豪爽,可历来公共场合不谈国事,这也是定律。元泽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王旁看看元泽脸上有些怒容,便笑着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也觉得官府不作为?”

“他们说的这是什么,朝廷有朝廷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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