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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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之兄弟-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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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次握紧荣华的手,没有说话。荣华看了眼他枕头上的报纸,说道:“你认识张将军?”
杨慕次没有否认,脸色有些抑郁,这回换荣华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你的事我听说了,阿次,你还是——”荣华想不出词汇,只能说:“你还是没有变。”千里救驾之功,蒋介石的赏识、戴笠的器重,富贵荣华,唾手可得,他却能为了仅一面之缘的人就这么抛弃,毫不吝啬。当然,杨慕次骨子里的正义感作祟,嫉恶如仇,更是让他忍受不了那种两面三刀、背信弃义的小人,所以他不畏强权、不慕富贵,毅然离开南京。荣华不知道,除了杨慕次,谁还能做的这般决绝、这般不顾一切。
杨慕次听出荣华口气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忍不住握了她的手,问道:“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荣华摇头,“没有对错,阿次,我只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想了想,荣华又加了一句,“阿次,不要自责。我想说的是,只要本心不变,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你,永远都不会变。”
杨慕次微笑,“荣华,谢谢你。”
杨慕次好不容易有这段悠闲的日子,以为可以好好养伤呢,谁知夏跃春却还是不放过他。
“阿次,有个事要和你说。”
杨慕次直觉的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点别的味道,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什么事?”
夏跃春很无奈,“不用这么看着我,小事而已,放心。”
“小事?你夏大院长解决不了事情会叫做小事?”
“确实是小事。”
“洗耳恭听。”
“就是,就是让你去请你大哥帮个小忙。”
“不去!”杨慕次拒绝的很干脆。
夏跃春可急了,“事关任务,别闹脾气啊。”
“任务?”一说正事杨慕次立即严肃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夏跃春还不想告诉他所有事情,只得斟酌着说道:“现在不是正值商会选举的紧张时刻嘛,那个,反正就是需要阿初去帮忙周旋一下,让王晓赖当选。”
“什么?!”杨慕次差点要跳起来,“你以为他是谁啊!上海商会的总会长,那可是全上海的势力甚至是南京政府都盯紧的职位,你让我大哥去帮你周旋?夏院长,你没吃错药吧?”
对于杨慕次的不客气夏跃春也没有在意,他也知道自己冒然这么说听上去是挺天方夜谭的,可事实就是这般充满戏剧化,炙手可热的商会会长一职,现在凑巧就在杨慕初的手里,或者可以这么说,只要得到他的配合,王晓赖稳操胜券,因为目前唯一能够和王晓赖一争高下的就只有王延松,而王延松的背后,正是杨慕初。
看到夏跃春认真的表情,杨慕次不禁皱紧眉头,半响才道:“是因为我大哥背后的势力?”
“当然。如果你还在南京,我现在根本就不必求他。”夏跃春顺口说了这一句。杨慕次却回道:“现在是你在求我,让我去求他。”
夏跃春讪讪,“还不是一样嘛。”
“一样?”杨慕次挑眉,“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求他去?”
“他是你大哥嘛。”
“他还是你同学、同事、好朋友。”
“你还不知道他那个人,既小气又吝啬,我若是去求他,还不知道让他怎么宰呢。”
“也没见他对我另眼相待过。”
“这你可大错特错了,我看这世上唯一能从他手下讨到好处的人就是你了,嗯,你不要小看自己的魅力。”夏跃春使劲点头,以增加信服力。
杨慕次会信他才怪,他大哥那个人,何曾吃过亏、做过赔本买卖?若是自己去求他,还不定要付出啥代价呢,上次的那三百万自己可是记忆犹新。
可夏跃春更不敢求到杨慕初头上去,认识这么多年,他是什么德性自己会不知道?仅一个“雷霆疫苗”,再加上李沁红事件,他都逼自己签了多少不平等合约了,恐怕把自己这一生都卖给他了还不止,他可再不敢轻易出手了。再说了,现成的最佳人选阿次还在这呢,不用白不用,依阿初那过头的“弟控”倾向,就不信他还能把阿次怎么样。于是夏跃春继续苦口婆心,“阿次啊,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难道你都没有发现,你大哥就只对你特殊吗?真是白瞎了阿初那一片真心啊。”夏跃春说的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远的不说,‘雷霆计划’他是为了你吧,‘西安’事件,他也是为了你吧,还有李沁红,再多的也不用我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阿初对外人那叫一个自私小气、睚眦必报,可唯独对你,那可是真真的掏心掏肺、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啊,你说你拍拍胸脯问问自己,还有良心嘛你。”
杨慕次真是被他给酸到了,但还是满怀好奇的问道:“什么事件?我怎么觉得你有很多事都瞒着我呢?”
这回轮到夏跃春惊奇了,“你居然不知道?可怜的阿初啊,你可真是一片痴心,都覆水东流啊。”
杨慕次被他嚎的满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差点翻脸,“赶紧说正经事!你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把你赶出去啊!”
“好好好,”夏跃春也知道自己再恶搞下去,杨慕次真会翻脸了,于是说道:“你去西安,他不放心,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上头,所以才有的周恩来召见,你以为他真的是想见戴笠那个特务头子啊。张学良想放戴笠,还是周恩来在背后支持,不然你们哪有那么好命安然无恙的走出西安,早被群情激奋的东北军给撕了。话说阿初在背后救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是真的一无所觉吧?你没这么迟钝吧?”
敢说他迟钝,他只是面对亲人的时候才稍微反应迟钝那么一点点好不好,做他们这一行的,反应敏捷乃是首要条件,只不过平时活的已经够辛苦了,难不成让他面对亲人的时候也拿出工作上的那种态度,疑神疑鬼的猜测来猜测去,乃至说一句话也得思考半天吗?杨慕次瞪他一眼,回道:“我试试看。”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夏跃春已经可以预见这回的任务绝对妥妥的完成了,于是心情极好的走了,留下杨慕次一个人趴在床上郁闷。他以前真的没有深想,今天经夏跃春这么一提,才突然发现,原来大哥真的为他做了很多,这让他打从心底里有一种愧疚感,甚至负罪感。他的信仰、他的选择,无疑是会对亲人造成致命的危害,真到了那一天,他该怎么办?
杨慕次胡思乱想的连杨慕初进门来都没有发现,杨慕初好奇了,“阿次,荣华跟你说了什么?受打击了?”
他还以为某人表白失败呢,杨慕次回头看是他,收拾好心情,平静的回道:“等你回去和父亲解释呢。”
“解释什么?”
“解释荣华的事情啊。你还想利用她到多久?妈妈一直很看好荣华,总是变着法的向我打听,哼!”
“哦——吃醋了。不过,你也得先搞清楚一件事情,不是我利用她,一直都是她在利用我,或者,是你们在利用我!”
杨慕次想起答应夏跃春的事情,可不能现在引出这番利用不利用的话题来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他连忙转移,“哦,大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看你春风满面的,遇上什么好事了?分享一下。”
杨慕初狐疑的看着他,“你也会八卦?不像你风格啊,你真的没受什么刺激吧?”
“没,关心你一下而已。”
杨慕初拉过张椅子来在他床头坐下,盯着他就说道:“你又有什么事情要求我,说吧。”
杨慕次心虚,“我能有什么事情,我天天呆在医院很无聊,就想听你讲点新鲜事。”
杨慕初含笑看着他,也不点破,就跟他胡乱扯些没用的话题,果然,才过了半小时杨慕次便憋不住了,期期艾艾的问道:“大哥,你最近——嗯,听说商会这几天选举,正到了关键时刻?”
“商会?”杨慕初挑眉,心下了然,嘴上却是无所谓的说道:“你不是一贯对商业上的事情不感兴趣嘛,提这个干嘛,没的影响情绪。我告诉你上次陈家酒会啊——”
“大哥!”杨慕次做个投降的表情,“我想问一下商会的事情,行吗?”
杨慕初笑的得意,“夏跃春让你问的吧?”
杨慕次默认,杨慕初接着说道:“他想让你做什么?直说吧。”
“你答应?”
“先说出来我听听。”
“就是——大哥,你是不是握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你支持谁?”杨慕次想来想去,以大哥目前的实力,应该决定不了商会会长的位置,他必须要先了解真实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帮夏跃春。
杨慕初却好整以暇的翘起腿坐着,说道:“夏跃春不是想帮王晓赖吧?”现在竞争到了最后时刻,就只剩下王晓赖和王延松两个人,他支持的是王延松,而王晓赖的幕后之人则是杜月笙。
杨慕次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懂这个,但是,我只想问你,有什么麻烦吗?”
“夏跃春以为我倒戈相向,支持王晓赖就行,是吧?”
杨慕次想也没有这么简单,夏跃春向来也没有这般见识浅薄,只不过一遇到杨慕初的事情,总是莫名的对他把握十足而已,或许在夏跃春潜意识里,对杨慕初有一种莫名的信心,总以为他是万能的?
杨慕初却是说道:“王延松此人,少年时便与陈果夫结识,可谓是志同道合,中统局核心组织干社就设在绸业银行的三楼。他手里的国民党上海市党部监察委员、上海绸业银行董事长等职位可不是白来的。而王晓赖,曾经创办过闸北商团,虽然在上海政界商界地位显赫,但其背后也只不过是杜月笙在支持而已。你觉得,王晓赖胜算大么?”
杨慕次皱眉,“所以,你也只是在替陈家兄弟办事,背后支持王延松而已,是吗?至于他们究竟谁能当选,并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对吧?”
“上海华界、租界分治,上海市政府管治权限仅限于市区北部,主要商业区都在租界以内,商会地位举足轻重。可以这么说,上海商会的总会长,就可以统领租界内所有事务,权限巨大,向来都是当权者必须要拿下的职位之一。你在侦缉处应当深有体会,租界当道,是根本没有把国民政府放在眼里的,有些地方,连你们侦缉处都无法进入,更不要说行使权力了。这个时候,商会的特殊地位就体现出来了,所以,这个位置,可是炙手可热,背后水深的很呢。你说,夏跃春自己不敢跟我提,却拿你当枪使,打量着我好脾气呢,是吗?”
“大哥,你先别生气。既然这么说,那这个位置是绝对不可以落到中统或者军统手里的,那样一来,他们进出租界岂不是很方便,要抓捕共党也是如虎添翼了,所以,这大概就是夏跃春一定要阻止的原因。至于要找你帮忙,大概是他认为你总是很厉害,或者,他也没有人可求了才求到你这来的吧。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杨慕次想着,这般重要的事情,他大哥肯定没有决策权,夏跃春定是病急乱投医了,可是事情总要解决,难不成要去刺杀王延松?不行,这是下下策,最好的办法是能够帮助王晓赖正大光明的胜出,究竟,应该怎么办?他想,他应该找夏跃春好好问问详细情况,或者,先找大哥打探一下也不错。
杨慕初看着他就这么陷入沉思的状态,皱紧眉头思量对策呢,心下不禁有些来气,同时又有些好笑,不禁轻咳了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悠悠的就说道:“夏跃春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杨慕次还没转过神来。
杨慕初笑道:“我说他让你来求我,许了你什么好处?”
“我需要好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要报酬!不对!你这么说——就是你有把握?你真的可以——?”杨慕次表示怀疑。
杨慕初好整以暇的说道:“我手里凑巧有点把柄而已。怎么样,我们先来谈谈条件?”
杨慕次皱眉,“什么把柄?”
“王延松的把柄,现在杜月笙手里。本来我今天已经把它给处理了来着,你说的正是时候,过了今天,王延松可就妥妥的胜利了。”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那肯定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把柄,不然杜月笙怎么可能这般轻易的放过,同你讲和?我可是听说你们俩素来仇隙不小呢。”
“聪明。确实不是什么多大的把柄,但是,那也得看怎么用了。”
“我真的很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节日快乐!年底了,最近是比较忙了些,各种总结,各种数据,都没有时间更文了,还请大家见谅。元旦快乐!今天晚上跨年晚会,一起看小哇去。愿大家都与心爱的人,一生一世!




、立契为据

“好吧,我是你大哥,所以免费教教你。那个把柄确实不算什么事,说起来也是五六年前的旧事了,那时候在一次抵制日货的运动中,王延松栽赃陷害,敲诈了一个叫章荣初的几万元,而后来这个章荣初拜到了杜月笙门下,成为他的得意门生。王延松的手下尝到了甜头,前几天居然又借同样的借口跑去敲诈,被章荣初捅到了杜月笙跟前。现在杜月笙听说了这件事,凑巧又是在王延松和王晓赖打擂台的微妙时刻,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诋毁王延松的机会。只不过杜月笙自己也没有把他当成什么杀手锏,所以我找潘局长出面调和,对方答应赔钱私了,不过几万元钱,我本想私下里替他解决了呢,不过你这么一说,那我待会派人去和王延松说说这件事,依他的脾气,断然不肯向杜月笙低头,不要说几万,就是几百块也不会给的。”
“这么件小事就算是闹大了也于王延松没有什么危害吧?”
“本来是没有,报纸要登就登吧,大不了封他几家就是了。不过这事情巧就巧在,蒋委员长要来上海。”
“什么时候?”
“就这一两天吧,陈部长私下里透露给我的,我想杜月笙肯定不知道,不然他就不会轻易的偃旗息鼓了。”杨慕初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蒋委员长那脾气,最恨这般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的小人,特别是这种能闹上报纸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如果正好在他来上海的时候被撞见,岂不是要当场大发雷霆的?”
“哼,私下里乌烟瘴气,怎么乱都行,就是不许拿到台面上让他丢脸,这样的人凭什么——”
杨慕初立即道:“噤声!不要命了你!”杨慕初虽然对这间病房的保护措施放心,但还是走到门口吩咐门口的保镖,“看好了,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老板。”
他走回来坐下,还是忍不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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