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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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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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眉不敢隐瞒,自是把沈天桐的情况说了,带着哭音道:“还请老夫人过去瞧瞧少爷,问一问原故。”
“老夫人,这……”胡嬷嬷心知沈天桐怕是因为瞧见蒋白易了女装,生了心思,又觉着沈夫人不会为他上蒋府提亲,这才作此形状的。这当下不好当着翠眉的面说这个事,只扶着沈夫人起身,叹了一句道:“桐少爷性子委实太像当初的愿之少爷了。”
沈夫人听的眉头一跳,只不作声。待来到沈天桐的书房,见得沈天桐果然坐着发呆,旁边一个食盒放着的食物丝毫未动,不禁沉下脸道:“桐哥儿,你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为何不爱惜自己?”
见得胡嬷嬷领着翠眉下去了,沈天桐这才起身,扶了沈夫人坐下,自己慢慢矮身,跪了下去,伏身道:“祖母既然使翠眉拿了孙儿绘下的画像,自应该明白孙儿的心事。孙儿因和白哥儿一起学武多年,师兄弟情厚,自是关怀于她。这大半年不见她的人影,不知不觉的想念,只以为她是男娃,却一意控制着自己的言行,不使人觉察。今日见她换回女装,孙儿方才明白,自己却是早已钟情于她了。只是祖母和蒋老夫人既然有隙,孙儿万不敢要求祖母上将军府求亲,让祖母为难的。但孙儿现下心中既是属意白哥儿,此生便不会另娶,再有议婚的人上门,还请祖母婉拒了。”
请旨求赐婚(下)
沈天桐说出这番话,其实是以退为进。这会心里也在打鼓,毕竟他的爱慕之情只是单方面的,蒋白作何想法,他丝毫不知道。在不知道对方是否也对自己有好感,是否同意这头婚事的当儿,却在祖母跟前说出这等过激的言语,实在是下下策。但若不以这番言语绝了自己的后路,祖母万万不会同意派人上将军府提亲的。
沈夫人听得这番话,果然气个倒仰,话也说不出来,只狠命摔下手里的杯子,见得胡嬷嬷闻声进来,方颤着手道:“你扶我回房,再待下去,怕我要气死在这里了。”
沈夫人和沈天桐冷战两日之后,南北谈文论武会如期举行。沈天桐因今年中了探花,馆选之后,特赐御前行走,身有功名,便不再出场参加。只着意打探每场比试的结果而已。待听得顾秋波和贺信之这回大为出采,不光比武压了北成国诸少年一场,作诗也同样压了一场,不由道:“他两个这回倒是为国争光。”
顾秋波第一场比试显了身手,自是得意,心下寻思:皇上既然说我跟小白的婚事待南北谈文论武大会之后再论,自是希望我在南北谈文论武大会上争光,为国扬威。让将军府的人瞧瞧,我虽是郡王,谋不得功名,但是文道武学,可是不输于人的。白哥儿配给我,绝不会辱没她。
贺信之年纪虽小,这会也扬了威,同样雀跃,兴奋不已,心下寻思:赐婚的事还未有结果,母亲说可能是我年纪小,又没有功名,皇上觉着没个名目为我赐婚,因此说道待南北谈文论武大会之后再论此事。这自然是让我在南北谈文论武大会上露脸,为国争光,然后再趁着这个机会给我赐婚,方才荣耀。
因顾秋波和贺信之等人发挥超常,这回的南北谈文论武大会,有备而来的唐世成等人,几场比试下来,居然没有占到好处。待得三天比试完毕,两国少年各有胜负。蒋玄蒋青比武压了诸人一头,顾秋波贺信之作诗虽不如唐世成,却也略胜过北成国诸少年。最后考官宣布,这回的南北谈文论武大会各有胜负,打个和局。
考官一宣布和局,两国少年大哗,各自还不服气,一方说我们蜀王和玄哥儿,一文一武两项皆压了你们一头,怎么不是我们胜?另一方说我们小王爷和况少爷明明作诗比武皆出色,怎么不是我们胜?因争论不休,又定了下次比试的日期。
唐世成心中却另有一根刺,跟周况道:“这回平局还罢了,我只恨那蒋白不出场,不能亲自压她一头。现下比试完毕,三日后是游园大会,蒋白却会出场,那会联诗一定要压她一头,方不枉我这几年一心学作诗的心思。”
南北谈文论武大会是结束了,沈天桐和沈夫人自那天谈话之后的冷战,却未结束。眼见沈天桐不过几天功夫,就明显消瘦下去,胡嬷嬷先抵受不住,只劝沈夫人道:“老夫人,再这么下去终是不行。有当初愿之少爷的例子在,只怕桐少爷真个也……”
沈夫人自沈天桐那席话之后,同样气的吃不下饭,亏得胡嬷嬷再三劝解方好些,这会听得沈天桐连日吃的极少,睡眠也不稳,不由捶桌道:“莫不成我前世欠了他的,他才要这样气我?”
胡嬷嬷趁机劝了几句,只说将军府诸人虽霸道,但蒋白年纪小,若能迎过沈府多多教导,自然和沈府的人贴心,这头婚事也不算很坏云云。沈夫人沉默得半晌,终是道:“就算我放下成见,让人上将军府提亲,你觉着,将军府会应承这头婚事吗?”
这会儿,镇南夫人正和镇南侯道:“佛诞那天,将军府的白哥儿易了女装,成哥儿在前头看呆了眼,转头红涨了脸,结结巴巴跟我说,他之前在将军府学武,和白哥儿师兄弟情谊深厚,却希望能娶了白哥儿进门。我细思量了一会,这头亲事自然是不错。现下成哥儿既然在南北谈文大会上露了脸,也算是为国争光。你候着进宫的当儿,求皇上赐婚,为成哥儿争个更大的脸面罢!”
镇南夫人说话的当儿,安平侯夫人同意被宋建缠不过,答应上将军府提亲。这当下寻思:先前听闻桐哥儿私绘白哥儿的画像,想必也和建哥儿一样对蒋白起了心思,只是姐姐对将军府怨气太大,断不会为桐哥儿上将军府求亲的。若我这会子背着姐姐上将军府为建哥儿求亲,似乎是打了她的脸。还是另想法子为妥。有了,不若进宫求皇上赐婚。若是皇上赐婚,一来荣耀,二来显的此事不与我相干,是皇上作主的。姐姐必无话可说。
仁元皇帝不知道镇南夫人和安平侯夫人和敏王府贺府一样,动了求他赐婚的念头,这会却着人宣莫若平进见。
莫若平这次得中榜眼,因他一手字极其大气,为人又稳重,仁元皇帝特赐他为执笔吏。他这会听得召见,自是忙忙进殿。
仁元皇帝这次重用沈天桐和莫若平这些年轻人,却是想培养出一批年轻的有识之士取代朝中已高龄的阁老,使得顾正充继位时,朝中还有人可用。因莫若平短短时日内,连着几件事办的极合心意,这会召见自是嘉许,又赏赐了一些物事。
莫若平从宫里出来,回到将军府时,满脸春风。莫太太听得他得了皇上嘉许,自是高兴。一时进莫若平的房里道:“平哥儿,我先前跟你提过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了?”
“娘,我虽为榜眼,又得了职,奈何先前得将军府恩惠太多,这会要求婚,总是底气不足。不若待我在京城里赁了房子,搬离将军府,再来求亲罢?”
“平哥儿,待你搬了将军府,只怕白哥儿早就被别人求了去,哪儿轮得到你?”莫太太着了急,“我也知道你住在将军府多年,这会又要求亲,有些说不出口。但白哥儿这个相貌家世,你不快些拿主意,定被别人捷足先登的。如今你得皇上信任,何不求皇上赐婚?这么一来你也体面,白哥儿也荣耀。”
却说沈夫人心疼沈天桐,终是先让了一步,让胡嬷嬷请了沈天桐进房,淡淡道:“桐哥儿,就算我使人上将军府求亲,却怕将军府不答应这头亲事,你有何法子?”
沈天桐早已想妥了法子,这会道:“为今之计,只有进宫求皇上赐婚这个法子了。”
沈夫人一时沉吟了起来。自己和尚婕作对多年,纵使自己低声下气到将军府求亲,尚婕未必会答应。若求了皇上赐婚则不同,一来将军府不敢不遵。二来借着旨意,自己再次压尚婕一头。以后蒋白进了沈家门,就是沈家人,尚婕投鼠忌器,焉敢再和自己作对?以后只有自己说一不二的份,没有尚婕指三道四的份。
这一干人想着求仁元皇帝赐婚的当儿,蒋白却毫不知情,只在房里和莫若慧说笑,又扯了惜儿的袖子,拉她坐在身边,凑过去道:“惜儿姐姐,你以前老是看我不惯,现在我易了女装,你怎么还是冷着脸呢?”
惜儿红了脸,就是不作声。莫若慧笑的打跌,捂嘴道:“这个丫头以前想着你是男娃,见你整天腻着我,她自是没个好脸色。待得你易了装,她只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瞧不出你是女娃,白白为我担心这么多年,现下还生我的气,连带的也不理你了。”
“惜儿姐姐,我给你赔个罪,原谅我们好么?”蒋白见惜儿鼓着脸气乎乎的,单手按在床边,一个支撑跳下地,躬身行礼,却听惜儿道:“天呀,你怎么还跳来跳去的。你现下可是女娃,再不是以前的男娃了。这行动举止,怎能再像从前那样?”
“我又忘记自己是女娃装扮了!”蒋白忙站定,作个淑女状,发愁道:“姐姐们,之前我扮作男娃时,镇日被蜀王和成哥儿建哥儿他们嘲笑,说我肖女娃。现在我易了女装,又镇日被折桂和丫头们嘲笑我肖男娃,你们说,我要怎么办?”
“这事儿确是难办!”顾元维得知仁元皇帝属意蒋白当太子妃,因拖着不给自己赐婚,只在府内踱步,对孟小富道:“小富,你说这个事儿该怎么办?”
“这个事儿,关键在于白姑娘自己身上。”孟小富随口道:“白姑娘若是喜欢福王殿下,万事好办。”
“对,我怎么忘记这个了。”顾元维拿手里的书敲了孟小富一下,笑吟吟道:“只要小白白和我同样的心思,皇兄总不好硬要棒打鸳鸯罢!”
顾元维不知道仁元皇帝的苦处啊!继敏王府贺府之后,接着是镇南侯和安平侯进宫求赐婚,紧跟着,是刚提拨的年轻执笔吏莫若平求赐婚,旋即,御前行走沈天桐也进宫求赐婚。求的皆是将军府蒋白。
母后那头自不好说服,敏王是自己亲弟弟,要求赐婚,自己也不好一口拒绝。再提贺府的唐至萃,她是北成国公主,远嫁南昌国,当初先皇承诺会把她当自己国家的公主一般对待,这么多年她都没有进宫求过任何事,现下求赐婚,也是不好马上拒绝的。就是镇南侯和安平侯,这两位是先朝有功之臣,自己私底下甚至要以叔父辈待之,现下进宫求赐婚,也一样不好一口否定。至于莫若平和沈天桐,却是今科的探花和榜眼,自己的门生,正要重用的年轻人才。他们第一次求上自己,就被自己一口拒绝,也太打击他们了。
仁元皇帝有些哀怨,你们,你们为何不上将军府去求亲,偏要进宫求我?你们怕到将军府求不着人,难道到我这里,就能求着人了?都怪将军夫人,这还年轻呢,怎么不多生几个女娃?对了,蒋白是将军大人的女儿,又不是我的女儿,我操什么心?全让他们上将军府去求不就得了。
对,就让一干人自己上将军府去求婚,声明蒋白的婚事由将军府自己作主,我不作干涉。一来,全推脱的干净,包括母后那一头,也不用费心去说服。二来,让将军府自己去拒绝诸人的求婚,我犯不着为赐婚的事得罪一干老臣能将。三来,为示公允,我也不下旨,只学平民一样派人上将军府求亲。哈哈,将军府能拒绝各府里的求亲,甚至能拒绝福王府的求亲,焉能拒绝宫里的求亲?
  
   我不是花篮
自打蒋白佛诞日易装之后;除了那几家打算请仁元皇帝赐婚的府里外;平素和将军府有来往的其它夫人们;无不赶着上门探口风;有些是为自己的子侄探问;有些是为亲戚探问;有些受人请托探问;不过几日工夫;将军府的门槛就险些被踏破。就是蒋玄蒋青的婚事;也顺道受到了关注。不单如此;平日跟他们一起学武的师兄弟们;突然都殷勤起来;又是请客又是送礼的;来往的极勤快。这一天;他们又收到了顾秋波差人送来的礼物;却是他们早先在珍宝斋看中;却没有买下的两把弯月刀。
〃无事献殷勤。。。。。。。〃这两把刀是从西域传过来的;价值不菲;咱们虽也买得起;总得掂量着;这才没有下手。如今蜀王买了送咱们;醉翁之意不在酒;得警惕〃
蒋青点头道:〃咱们平素一处习武的师兄弟;一向只有别人巴结蜀王的份;这回蜀王转头巴结咱们;确实要警惕啊〃
蒋青蒋玄一边说着要警惕一边爱不释手的抚着弯月刀;寻思顾秋波都把刀送来了;没理由退回去;只得上外头看看有没有相应的东西;买下来回礼罢了〃又是谁送东西来了?〃
〃回少爷;这是福王殿下令人送来的;说是偶然得的东西;他也没用处;就送了两位少爷。盒内另有一物;是请少爷转呈咱们白姑娘的。〃
见小厮们小心翼翼放下盒子;蒋玄蒋青不用猜;也知道顾元维送的必是贵重东西;不由对视一眼道:〃福王殿下他也对白哥儿。。。。。。〃蒋玄见小厮们走的并不远;便止了后面的话;揭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盒子一瞧;里面是一副白光琉璃鞍;不由怔住了;半晌道:〃这可是珍品;有钱没处买的东西;福王殿下就这么随便送出来了?〃
〃瞧瞧;送给我的是水犀甲;虽不如你那副白光琉璃鞍;也是极难得的东西。〃蒋青也怔住了;抬头跟蒋玄道:〃福王殿下这是想用东西先买赎咱们呀?有点糟糕了;我一见这东西;心志有点不坚;感觉很想被他买赎;怎么办?〃
〃兄弟;事关白哥儿的终身;咱们一定要抵住诱惑。〃蒋玄伸左手拍拍蒋青的肩头;右手继续温柔地抚摸那副琉璃鞍;坚定地道:〃东西不能收;要退回去。如果他真的坚持这是无用之物;一定要咱们勉为其难的收下;咱们再收下。当然;白哥儿的事咱们依然帮不上任何忙。纵观这许多送东西来的人中;以福王殿下的性格最对咱们脾性;我有点看好他。万一以后白哥儿却是落到福王殿下手中;这东西就永远是咱们的了。万一白哥儿落不到福王殿下手中;咱们还是要退还给他;不欠他半分人情。〃
蒋青一对着各种甲骑类;抵抗力就有些差;这会听得有机会永远拥有这副水犀甲;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却道:〃当然;白哥儿的终身是府里大人要细想的事;咱们什么也不知道。〃
〃嗯〃咱们要先瞧瞧福王殿下送给白哥儿的是何物;若是不妥当的东西;就先帮她退回去。若是妥当的;先送到祖母那儿过目;过了目再送到白哥儿手中。〃说着揭了盒子;拎起一瞧;却是镶了银质柄的圆镜子;转掉镜背一看;图案精美;有小字写着〃宝相花飞鸟镜〃;看着古香古色;不由道:〃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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