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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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雪-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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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安喃喃低语,“我只是害怕……”

易楚臣亲了她两口,道:“好了,别想了,过来给我把靴子脱掉。”

寻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恭恭敬敬的把靴子脱了下来,然后猛地扔在他身上,易楚臣眼疾手快的避了过去,转瞬间抱住了她,“你个小蹄子,反了你了。”

寻安被他挠到痒处,咯咯咯的笑起来,易楚臣把她压在床上,一点点的剥开她的衣服,好像有意撩拨似得,可寻安只是笑,他也就没什么耐心了,直接撕破了,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邪笑道:
“哈哈,你跑不掉了,你是我的……”寻安嘟囔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寻安便由着他在上面疯狂了一回,易楚臣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她,寻安也知道自己一定脸红了,还是鼓起勇气来大声道:“你干吗?!”易楚臣道:“我干吗你不最清楚吗?”说着又俯下身来亲吻她,在她后背,脖颈处留下一个一个的小红印。

易楚臣把她抱进浴室洗了一个澡出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她。

“这是什么?”寻安问。

“你打开看看。”

寻安打开了正方形的檀木盒子,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是一套极其珍贵的祖母绿的首饰。易楚臣道:“妈妈坚信,祖母绿有祛毒的功效,所以坚持每天用祖母绿磨成的粉作为眼影。这是她尤其喜欢的一套首饰,我和大姐一人一套……”寻安看着他,他却眨眨眼,不肯往下说了。

寻安看他眼底里有绵绵的情意,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你怎么不说了?”

“即使我不说了,你不也应该清楚什么意思的吗?”

“……”

易楚臣轻笑了一声,道:“反正我不管你明不明白,我的这套就放你这儿了,你可得好好保存着,要是丢了,我可饶不了你。”

寻安道:“你少腻歪。”

“腻歪?!”易楚臣不可思议的笑出来,“好啊小丫头,你敢说我腻歪,看我怎么收拾你。”

“……”

“别弄在脖子上……”

“……没事儿,拿围巾遮一下好了。”

“……大夏天的怎么用围巾遮?!”


一天放学,蓝烟跑过来拉住了她,寻安见她面色紧张,便问:“怎么了?”蓝烟见四下无人,低低的对她说:“我担心因为上次的事,爸爸会有危险。”
“怎么会?已经有人处理了这件事,如果再处理你爸爸的话,会招来话柄的。”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你想怎么样?”
“你陪我去南华寺上个香吧。”
“好吧。”

路上,寻安给她买了一个鸡蛋煎饼垫垫肚子,两人一路到达南华寺,已经快要天黑了。

寻安同她一起上了一炷香,蓝烟还要求一个圣姣,寻安便站在门口等她。倒是看见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方德林正焦急的站在路口处,好像在等什么人。很显然她也注意到了寻安的注目,往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挑衅,寻安不知她意欲何为,也只得作罢。待到蓝烟迤迤然从寺庙里出来的时候,寻安便携着她一同往回走。

走到刚刚德林站过的那个路口时,寻安还是停了一会,往深长的巷子了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停在那里的一辆黑色的车,其实车子都长的差不多,寻安又往前走了两步,想着,自己也许是想的
太多了。

蓝烟忽的大叫:“寻安姐姐,你看。”

寻安顺着她的手指往后面看,只见寺庙后面的一座宅子上方冒起了滚滚的浓烟,一般人怕是以为寺庙的香火旺盛,不会在意,更何况,现在天色已晚,路上根本没什么人。寻安立马把蓝烟塞进了来时坐的向公馆的车子上,嘱咐司机,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下来。自己拔腿向小巷子跑去,全然不顾蓝烟在后面焦急的大喊。

她冲进刚刚那个小巷子,果然看见肖雍从车上下来,寻安抓住她的胳膊,差点吓了肖雍一跳,“易先生在哪儿?”肖雍指了指冒烟的宅子。寻安道:“给我把枪,我跟你一起去。”肖雍虽然焦急,却还是道:“你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去就行,德珠也在呢。”

“德珠?”寻安想了想,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没说什么,只道:“快去吧,别废话了。”

肖雍寻安分为两路,肖雍直接从大门闯了进去,寻安找到了起火的源头,直接翻墙进去。肖雍正好也从月洞门外穿进来。起火的是一处绣阁,火势却没有蔓延开来,肖雍道:“快点上去救人。”寻安却道:“不急,如果威胁到生命,德珠会救的。”肖雍这才看着她,“什么意思?”

寻安道:“你看这火势,丝毫不见长,恐怕不是失火。”肖雍道:“这样吧,咱们一人扯下一块绣布,捂在脸上,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歹也能阻隔一下。那帮人虽然丧心病狂,总没有这个胆子杀人。”

肖雍和寻安一同闯进了绣阁,二楼一间房的门口是两个年轻男子在守着。肖雍一人对付两个把他们撂倒,寻安开枪,把紧闭着的铁门撬开。里面有人迅速扑了上来,寻安上去就是两脚,一脚踩在一个人的肋骨上,一脚命中一个男人的下腹,屋里弥漫的根本不是火,是一种带着香味的烟雾。寻安不知道是什么烟,但是觉得脑子已经有点晕了。德珠已经昏倒在地了,易楚臣那边又是一场恶战。肖雍冲进来,对着准备袭击易楚臣后方的那个人就是一枪,寻安也开了一枪。肖雍这才道:“易先生,您没事吧。”

易楚臣摆摆手,丝毫不受影响的说:“没事。”

寻安看见房里七七八八的躺了约莫有二十多个人,都是易楚臣撂倒的,如今都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寻安想起什么似得,道:“你……还好吧。”易楚臣看着她笑了笑,把她扶了出去,说:“我只不过想试一试,没想到这祖母绿磨成的粉还真有些用处。”寻安嗔道:“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也敢这么乱来!”易楚臣笑了笑,就出去了,肖雍在后面扶起德珠,易楚臣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当晚,寻安伺候易楚臣睡下之后,才慢悠悠的敲开了值班室的门。肖雍笑道:“呦,稀客啊。”寻安扬了扬手,道:“瞧你辛苦,从厨房端来一碟点心给你尝尝。”

肖雍笑说:“以前你值班的时候,都是易先生派我给你送夜宵,如今这得倒过来了啊。”寻安说:“你少没正经,我来是为什么,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易楚臣并不是冲动行事的人,绝不会为了什么工厂群众和谈这种理由就贸然独身赴约,而不同寻常之处就在这里,他和德珠的关系是纯粹的上下级,就算是要跟人谈判,带去的也绝不会是德珠。

肖雍道:“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易先生是故意的,所谓的工厂克扣工人一案根本就是德珠在后面推波助澜,我早说过,就算知道德珠是二小姐的人,咱们也不能把她怎么了,毕竟将来夺天下,还要用得到她们向家,咱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绝。而如今,德珠越来越过分了,易先生就用了这个办法,给了她一个警告。”

寻安却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她一面恼易楚臣为了这种事情,自己以身犯险。一面气他现在,简直什么都瞒着她了。

接下来,又出了一件全城闻名的大事。碧湖路上的一家书院里,几百个小朋友吃下窝窝头,全都开始出现呕吐,发烧,晕眩的症状。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查出来是日本人做的,这起投毒事件引起了轩然大波,言亦若不得不出面调解,一面负责那些小朋友的医药费,一面负责稳定市场上的物价。

学生对日本人更是恨得牙痒痒的,苦不能食其肉枕其皮。组织了一场又一场抵制日货的游行。其实寻安是被蓝烟拉了去看热闹的,其实她也想知道,学生到底对这样的事有多抗拒。她以前好似养在深闺似得,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她看到了更多的事,才知道在乱世中安定一方的太平有多难,可惜她什么能力也没有。

这种浓重的失落感几乎摧毁了她对自己所有的信心,她开始讨厌控制,想要自由自在。她觉得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她的生活不应该埋葬在阴谋里。

她坐在路边看传单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一看,来人正好是向公馆的一个管家,便道:“赵管家,德珠出了什么事吗?”德珠自从上次中毒之后,身体就不好,一直缠绵于病榻,如今好不容易好些了。赵管家摇头,道:“不是小姐派我来的,是易先生想让你回去,他说,这里不适合你。”

什么不适合,他怎么知道不适合?寻安有些恼怒的想,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好像自己都是救世主,从来都像施舍一般怜悯的看着她,告诉她,这个不适合你,那个不适合你。她恼怒的盯着赵管家,强硬的说:“你告诉他,我不回去!”

她被蓝烟带回了家,因为游行的中途突然天降暴雨,寻安淋了雨,蓝烟便带她回去换衣服,蓝烟的母亲说:“看她这么困,就在这儿睡一晚好了,你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吗?打一个过去吧,别叫人家担心了。”

蓝烟最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向公馆,她放下电话的时候,寻安想,他会来接她吗?她一定是惹恼了他,他这个人脾气不好,为人又有些自大傲慢,如果他把她就此丢在这里怎么办?如果他不再理她了又怎么办?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虽然困,但是也睡不着。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悲哀,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有一种强大的能让人空虚流泪的感情,叫做思念。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开了蓝家的大门,那人和蔼亲切的问:“这是蓝烟蓝小姐家吗?”
“是。”
“请问阮寻安阮小姐在这儿吗?”
“在的。”话说道这儿,蓝太太才明白过来,来人一定是那位寻安小姐的家人,忙请进屋来。
蓝天名也出了屋子,他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易楚臣很悠闲的喝着茶,时不时的与蓝天名蓝太太谈笑两句,仿佛多年的老友。不多时,寻安也跟着蓝烟一起出来了,易楚臣走到她身边说:“走吧。”

寻安抬头看他。是的,快要中秋节了,他来接她回家了。


八月十六日清晨,几个游行的带头人物纷纷都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寻安也不知道,她此刻正病着,褚安宇本来还出着差,特意请了假跑来看她,向德珠看他这样关心着,便在向公馆另开了一间房让他休息,方便照顾寻安。

其实人并没有处理干净,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就是方德林,她那天接到弟弟的通知,说是母亲在老家身体不好,她便去南华寺请香,所以秘密逮捕的人这才没有找到她。

夜幕降临的时候,德林踱着步慢慢走回家,忽的有人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了一跳,叫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人问:“别害怕小姑娘,问你几个问题。”
“你认识住在这里的人吗?”
“不认识。”
“不好意思,打扰了。”
“不客气。”
她舒了一口气,以为那人已经走了,谁知刚刚回头,就感觉肋下一痛,原来有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此刻的寻安正站在火车站台上,叮嘱褚安宇,一定要按时吃饭,千万别委屈自己。褚安宇笑了
笑,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好我就好。”最后他一定要寻安给他一个kiss goodbye,寻安只得轻描淡写的踮起脚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

火车渐行渐远了,寻安还是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台上,她想起,不过数月之前,易楚臣火急火燎的从西北赶来,把她带下火车,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变成了这样。
她决定去一趟都安。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易楚臣淡淡的说:“今天你别出门了,待在家里。”
寻安道:“可是,我还要去上课。”
易楚臣突然丢下了筷子,说:“你现在翅膀长硬了,不肯听我说话了是吧。”
寻安也不知道他会突然翻脸,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昂着头就要往外头走,还没出几步,就被易楚臣拽了回来,寻安一只脚立马踢过来,易楚臣勉强挡开了。她又扬手出拳,那架势简直要把整套武行当拿出来,易楚臣也不说话,任凭她发泄,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挡开,最后自然是寻安败在易楚臣手下。易楚臣道:“你要什么?”
“我要和你赌一局。”
“赌什么?”
寻安直接转身,从几上的抽屉里拿出一副西洋牌出来,“其他的我也不会,咱们比大小,输的人答赢的人一个问题,行吗?”
“可以。”
一共五张牌,相对应的放好。第一轮是寻安赢了,她问:“你爱我吗?”
“以前是利用,现在是爱,否则也不会把那套祖母绿的首饰送给你。”
很好,寻安点点头,很诚实。
第二轮,寻安依然赢。她问:“工厂的事情是你的手笔,言亦若也有参与,是不是?”
“是。”
第三轮,寻安问:“言亦若跟你关系密切,对吧。”
“对。”
第四轮,寻安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跟你在一起吗?”
“……我知道,一开始是因为寻求报仇机会,而大多数的是因为我的缘由,我当然知道,像知道我的名字一样的知道。”
第五轮,依然是寻安赢,她问:“我们会有一个结果吗?”
“会,无论怎样,是好是坏,总归会有一个结果的。”
寻安说:“谢谢你。”
易楚臣听她说完就一声不响的走了,然后有人来锁了屋子,她趴在桌上默默的流着眼泪,他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的想法,却说:“无论怎样,是好是坏,总归会有一个结果的。”他说的样子是那么的清浅,好像是一个无所谓的笑话,她觉得自己悲哀,赢了他所有的牌,却输掉了自己的希望。

而那天有许多的巧合,如果当局者可以冷静下来多思考两秒钟,也许事情的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比如为什么二小姐党的人会偏偏在那一天闹事,易楚臣和言亦若不得不去解决。比如为什么德林明明失血过多昏迷了,还有那个力气“恰好”遇见蓝烟?

那一年的档案中,卷宗里总是会频频出现类似“投毒案件”,“镇压”之类的关键词,枪决名录上,都是一张张年轻张扬的面孔,游行运动结束后,为首的二十多人都被秘密逮捕,有十二个人即时枪决,还有八人被分别关押在死牢里,永远的等候听审。

易楚臣运用了诸多力量,控制住了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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