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罪案 强强]作者: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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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罪案 强强]作者:无射-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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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阻止对方挣扎的开关。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别把另一个家伙吵醒。”
    “奥尔登……”洛意掰掉堵在口鼻上的手掌,压低了嗓音,“你想干嘛……把手拿出去!”
    奥尔登无声地笑起来,洛意能感觉到他的咽喉贴在自己后颈上的轻微震动。
    “你觉得呢?”他开始慢慢转动指尖,玩弄那粒小小的乳头。听见急促的抽气声,他满意地含住对方的耳垂吮吸,“我们是同类,我以为你知道。”
    洛意呼吸困难地说:“我猜到了,可没想过跟你干这事……或许你可以随便找什么人上床,但别把我算在内。”
    “你害羞起来真可爱,我的中国宝贝儿,我喜欢你们这种保守的传统……把这当作是一次恋爱的开始怎么样?”不知是不是因为声线压得极低的缘故,奥尔登的语调比起之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显得斯文有礼,仿佛黑暗中的某种特质给了他一股剥离了规矩与束缚的野性。
    湿暖的舌尖在颈窝里游走的触感令洛意战栗起来,他艰难地把对方推开一点距离:“就算是恋爱,我也不希望它从廉价旅馆的单人床上开始,更何况房间里还有个旁观者。”
    “那家伙睡死了,呼噜打得比雷还响。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估计他是不会醒的,除非你喜欢在高潮时大喊大叫,”奥尔登动作轻巧地解开他的裤子,“不过我想你不是这种风格的,嗯?”
    洛意抓住了他的手:“你确定他睡着了吗,打呼噜不是伪装?”
    奥尔登愣了一下,笑起来,“伪装?这想法可真古怪。”
    洛意睁大眼睛,朝邻床的方向望了一眼,昏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他将嘴唇凑近奥尔登耳边,声音微弱而严肃地说:“我怀疑他是个危险份子,比如说……那个‘夜路杀手’。”
    奥尔登紧贴着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失声道:“什么?”
    “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他独自游荡在夜路上,说是被喝醉的朋友踹下车,可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他一直跟我说凶杀案的细节,而那些从未出现在媒体上;他非常关注别人对这事的反应,得意于他们的不安与恐惧,就好像在炫耀战绩似的……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奥尔登把手从洛意的裤子里缩回来,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邻近床位,那里勾勒出一团晦暗起伏的轮廓,混合着粗重的鼻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仿佛被无限放大——如果洛意的猜测是对的,那他们这是在干嘛,与狼共舞?跟杀人魔同室?噢,见鬼!
    “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或许他只是个‘杀手狂热粉丝’,或是喜欢臆想的神经病……”奥尔登不太确定这句话是在安慰洛意还是自己。
    “那我们就来找证据。”洛意拉好裤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从小圆桌上摸了只打火机。他不敢开灯,就在那一点微弱火焰的照明下,翻查起奎恩搭在沙发椅上的外衣裤。
    在掏裤袋时,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硬邦邦的、表面平坦的东西,把它抽了出来。
    “是个记事本。”他轻声说,把打火机塞到奥尔登手里,开始一页页翻看。
    记事本是硬皮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里面用钢笔和碳素铅笔涂满了潦草的字迹,以及乱七八糟的线条,还有不少涂改过的痕迹。它的主人一定非常看重它,经常翻翻写写,以至于纸页的边缘都有点卷角。
    “……她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一边哭着喊救命,不断回头看。她害怕极了,像只被狼追赶的小羊羔,等着被绑上双脚拖回去。她尖叫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奥尔登把头凑过来,皱着眉念道,“如果是小说的话,文笔真差。这是什么?”他指着文字下面一块歪歪斜斜的几何图案。
    洛意仔细辨认了一下,“是个倒置的五芒星?”他的指尖沿着纸页中间一颗颗水珠形状的墨点往上移动,直到纸页的最上端——因为先关注到文字,上角黑糊糊的涂鸦被他们忽视了——几根转折生硬的线条,大概是表示树枝,吊着一团长长的阴影……是尸体!那些墨点代表从它身上滴下来的鲜血!
    洛意手一抖,几乎把这个血腥邪恶的展板甩出去!
    奥尔登丢下打火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冷静点……别出声,我们悄悄出去。”
    洛意深深吸了口气,“要报警吗?”
    “为了一本破记事本?我们会被警察嘲笑的,这可不是什么有力证据,虽然确实邪门。听我说,先离开这里,你拿好东西把车开到旅馆门口,我去叫醒杰西卡,我们现在就走。”
    “……好吧,”洛意说,“我听你的。”
    奥尔登离开前把车钥匙塞进他手里,在黑暗中吻了吻他的嘴唇:“动作快一点,宝贝儿。”
    倒腾了两次,洛意把沃尔沃和雪弗兰从旅馆后面的小停车场弄到路边,看见奥尔登独自一人从门口快步出来。
    “杰西卡呢?”
    “一直敲门都没有动静,后来我绕到窗户外面看,窗帘开着,她根本就不在房间。我想她大概……去找地方喝几杯了。”奥尔登耸耸肩,一丝被掩饰的表情从他脸上闪过,洛意眼尖地解读出其中隐藏的细微情绪:一种无法认同的厌恶感。
    “你没有义务对一个瘾君子负责。”洛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既然这样就别管她了,我们走。”
    “像私奔那样?”奥尔登抓住他的手指,眼神热烈得犹如暗夜中乍然亮起的烟火。
    洛意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笑起来:“是的,私奔。”
    两辆黑色的车子在空无一人的夜路上竞速似的飞驰,至少飙到了100哩,如同追逐着某种被点燃的激情,两旁荒原上的树林、河流、果园,以及一两个擦肩而过的小镇,都被他们毫不留恋地抛到了身后。
    沃尔沃忽然减速,它的主人从驾驶座摇下的车窗里朝洛意眨了眨眼睛,在呼掠的夜风中大声说:“够远了吧?”
    洛意想了想,“呃,应该够了。”他们刚才已分秒不停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离那个恶魔沉睡的旅馆至少百哩以外。
    奥尔登紧紧盯着他的眼中几乎要燃起火花,某种被欲望催促的急迫在他面上涌动如潮。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偏离了州际公路,从路基边平缓的草坡斜插下去,在及膝高的茅草荒原中轧出一条新道。
    洛意愣了一下,调转车头,跟着开辟者进入了避离文明的荒野。两条草茎倒伏的白道贴近而平行,一直延伸到荒野深处,才伴随刹车声结束。
    奥尔登下了车,走过来拉开雪弗兰的车门,将头插进驾驶座里给了他的新欢一个血脉贲张的长吻。在双方不得不换气的间隙,他在洛意耳边喘息着征询:“在这里?”
    洛意面色潮红地犹豫:“这么偏僻……”
    “所以没人打扰,你可以尽情地叫。”奥尔登左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右手揽腰将他从驾驶座里带出。两人一边拉拉扯扯,一边纠缠拥吻着,沿着车身边上滚了一圈,挪到车头引擎盖上。
    将洛意压在冷硬的金属板上,奥尔登迫不及待地撕扯他的衬衫扣子,拉开长裤上该死的皮带。夏夜的微风在荒原上仍带着潮湿的凉意,身下青年的嫣红乳头在双重刺激下挺立起来,奥尔登埋首在他胸口,用唇舌继续逗弄着它们,一只手捉住对方半遮半掩在衣料中的性器,与自己的握在一起摩擦,耳中听到对方抑制不住的破碎呻吟,就像深夜的幽蓝湖面上支离散落的月影,荡漾成一幅冷艳而魅惑的油画。
    那一瞬间,他几乎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但很快的,从心底深处翻涌而上的浓烈欲望完全吞没了那一丝孱弱的动摇,他的另一只手悄悄地移动,如草丛中一条隐匿的毒蛇,无声吐出的红信是针尖上的一点幽光,朝对方羔羊一般毫无防备的脖颈上咬去!
    在针尖砭肤的前一刻,一只白皙而极其有力的手骤然攥住他的手腕,像卡住毒蛇七寸猛地一拧,在电光石火之间,反手刺进了始作俑者的身体!
    震惊的神色凝固在奥尔登脸上,他瞪大双眼,嘴唇徒然张合着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感觉一股难以形容的酸麻感,从针尖下的皮肤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飞快延伸向心脏。相反,另一股寒彻骨髓的恐惧感则从心脏冲出,与之互相撞击后,炸成了铺天盖地的剧烈疼痛!
    他瞠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秀面容——几缕乌发粘腻在濡湿的额际,粉润的嘴唇十分诱人地微微肿胀着,红晕未褪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而那双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漆黑冷漠的眼睛,仿佛星光湮灭的宇宙,寂然地照不进丝毫光线。那片冰冷的黑暗沉沉压下来,庞大而令人窒息,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护住头脸,却骇然发现,大脑早已丧失了对躯体的指挥权。
    ——他很清楚,这是石房蛤毒素的功效,从以毒膝沟藻为食的阿拉斯加石房蛤体内提取出的这种毒素,是他从未失手的倚仗,如今却反过来吞噬了自身。
    更令他恐惧的是,为了享受猎物垂死时的痛苦挣扎,他特地稀释了这种毒素,让它只起到麻痹肌肉的效果,而避免阻断神经传导——也就是说,与曾经落入他手中的猎物一样,他也将清晰地享受到那一段逐渐死亡的旅程:痛楚、惊恐、绝望、崩溃……
    他僵硬的身躯如枯木砸在荒草上。那个有着死神般漆黑眼睛的青年,悠闲地蹲在他身畔,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根爬满青苔的枯木,语调中透着愉快的嘲讽:“放心,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可以度过最后的温馨时光,不是吗,我的连环杀人犯先生。或许,我该叫你警方档案中的代号——夜路杀手?”
    奥尔登即将停摆的大脑中划过一个突如其来的猜测,随即化成疯狂而尖锐的断定——他终于知道今夜致命艳遇的对象是谁!曾好几次在报纸上看到过对方的报道,他只是幸灾乐祸地嘲笑那些栽在对方手中的同类——人们总是认为,自己拥有的幸运要比别人多。如今,同样的命运降临在他身上,他终于尝到了狂妄轻敌的苦果。
    “杀青”!
    这个把连环杀人犯当做下手目标的连环杀人犯,目前为止被警方曝光的血案已有七件,而他,“俄勒冈夜魔”,势必成为对方的第八件战利品。
    每个连环杀手都有自己的作案方式,那是他们身份的标记。杀青的标记,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们杀人的方式来炮制他们自身……
    “在我们国家的风俗里,八是个吉利的数字。”洛意微笑地对奥尔登说,“为此我奖励你可以挑选一棵漂亮的树作为坟墓——你觉得左边那棵山毛榉怎么样?”
    奥尔登已无法扭动僵直的脖颈,呆滞的目光绝望地投向浓墨一般的苍穹,那上面夜云密布,一颗星子也没有。
    不远处稀疏的乔木林中传出一阵老鸹的凄厉尖啸,酷似那些曾经被他开膛破腹的猎物濒死前的哀鸣。
    两个小时后,一辆黑色雪弗兰轧着荒野深处的长草,斜斜地冲上州际公路的路基。在天亮之前,它或许会被丢弃在某一片幽深的湖底,但现在,它还未完成使命。
    黑暗的夜空逐渐从天际开始褪色成朦胧的靛蓝,由深至浅,在胶着的变幻中孕育着一个新的清晨。雪弗兰的车载收音机莫名地又恢复了正常,就跟它坏掉时一样突然,在舒缓怀旧的音律中,约翰列侬在低沉沙哑地吟唱。
    一小张信手涂鸦的素描纸被风刮出车窗,折翼蝴蝶似的在半空中翻飞。碳素铅笔的寥寥线条,在上面勾勒出一洼血泊,以及血泊上方一匹拖散着肠肚、倒吊在树枝上的狼。
    
    第3章 沉睡的羔羊
    
    “你们翻来覆去地问了不下十次了!”奎恩依旧穿着他的骷髅T恤,坐在警局审问室的椅子上不耐烦地咆哮。“难道我说的不是英语?还是说,你们这个条子的耳朵一个个都有问题?”
    金属桌对面的那个中年警察脸色相当难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把桌面上那张模拟画像再次推到他面前:“你确认没有任何误差?”
    “拜托!我看他脸的时间加起总共不超过半小时,而现在都已经过去快两天了!黄种人的长相看起来都差不多,我已经尽力回忆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奎恩火冒三丈地把桌面擂得咚咚响。
    半个屁股随意坐在桌边的另一名年轻警察俯下身去,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厉喝:“别这么嚣张,小子,那本笔记本上的内容,还在等你好好解释呢……打算干什么,你这个拙劣的模仿者?打算接班成为夜魔二世吗?”
    奎恩眼底浮起了恐慌,声音不由得低弱了不少,仍然嘴硬道:“如果想想就是犯罪,那么全美国的人都得进监狱——谁不想把国家金库搬进自己口袋里去?”
    年轻警察冷哼,猛地一搡,将他推回座位。
    关于那个亚裔青年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细节的盘问,第十一次降临在这个色厉内荏的黑大个头上,奎恩觉得自己就快被逼疯了。
    监视墙外面,两个身穿深色西装的男子一边关注着房间内的审问情况,一边交谈。
    “他给出的模拟画像,跟加油站员工、旅店老板娘口述的差不多,而另一个叫杰西卡的姑娘,因为吸毒过量,还在医院里昏迷着。”
    “又是一张面貌不同的模拟画像。我们抽屉里有几张了,罗布?每一次犯案,即使有目击者,给出的描述和画像都不同,难道他能改变五官长相吗?”
    罗布眨了眨绿色细长的眼睛,忽然故意压低了声线,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中国人有种古老的武功,能随意改变外貌甚至性别,即使老头子也能在片刻间变成小女孩,叫什么,哦,‘易容术’……”
    他的同伴用墨蓝色的深邃双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被光怪陆离的功夫片洗脑变白痴了吗?这种荒谬的传说也信!我们也学过化妆术,再怎么打扮,只能从身高、发型、服装、气质上动动手脚,在光线不足的地方蒙混一个不太熟的人还勉强可行,怎么可能像整容一样,连五官的基本形状位置都改变?”
    “好啦,里奥?劳伦斯,我再次确定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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