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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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你-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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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想蹭到她边上,笑嘻嘻地躺下说:“先歇会儿,吃了饭,就去租手电筒买手套。”

安静不到两秒,小小房间里就响起虞连翘不满的叫声:“你再挤,我就掉下去了!”她抬脚轻轻踢他,嘴里嘟囔:“你自己不也有床嘛。”

“那怎么一样!”李想一手环过去抱住她,嘴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然后慢慢吻到了嘴角,贴住她的唇,喃喃道:“好久了……”

虞连翘也回吻他,她觉得人真是很需要另一个人的,不只是心里,连皮肤也是,那么地需要和渴望着拥抱。

她喜欢他的手抚在自己背上,那让她有一种被爱惜的感觉。可是他往往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掠过,那双手的目标太过明确。当它们钻过衣物触上她时,虞连翘身体缩了一缩,条件反射似地伸手按住了他。

李想看她一眼,趴到她耳旁说:“俏,我帮你爬山好不好?”

这是他们在以往那些最亲密的时刻里,发明出的术语。虞连翘的脸自然是红了,但仍是紧紧捏住他的手指,她咬着嘴唇低声说:“别,李想,别,我不想要。”

李想长呼出一口气,松开她。虞连翘颇为不安地抬眼看他,说:“爬山很累的,我,我是说爬那个山——爬那个华山。”李想听她磕磕巴巴地解释,忍不住俯身大笑,边笑边叫她:“小傻,小傻。”

有人听过傻瓜这个词,是这样甜蜜的吗?

在小店吃过晚饭,他们转到街角的超市,买了水、方便面、手套、手电筒,提回房间,再一一装进李想的登山包里。洗漱过后,定好闹钟要休息,李想却不肯睡,虞连翘吼他:“别闹了,回你自己那边去。”

李想说:“那你跟我换。我认床,不过,你睡过的就不一样。”

虞连翘又好气又好笑,还是与他换过床。两人眯着眼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到最后也没睡着。
华山太险,要夜爬才至惧怕。第二天上到东峰,正好是可以看日出的时间。十一点,手机闹铃响,他们雀跃地换鞋背包出门。

山路刚开始是宽而平坦,李想一手举着电筒照路,一手拉着虞连翘。山间夜风凉爽,流水声近在耳旁,走得人舒畅极了。之后一路往上,灯影晃动,连着遇到好几队人马,声势浩大。李想和邂逅的人群打个招呼,并不加入,只和虞连翘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这样的步调对他来说大概太轻松,走了一阵,他开始嘻嘻笑笑地和她说起,令狐冲是如何在玉女峰上面壁,风清扬又如何传他独孤九剑。

那年他摔断腿,躺在床上四卷本《笑傲江湖》翻来覆去,数不清看了几遍。现在让他讲,自然讲得又细致又引人。而虞连翘连电视剧都没看过,更不用说书了,于是听得有滋有味。他一面讲,她一面问然后呢,然后怎样?到底是女生,感兴趣的桥段完全不一样,她喜欢听的是小师妹如何上思过崖给令狐冲送饭。

虞连翘很不理解,说:“岳灵珊前面还对令狐冲这么好,怎么没过几天就喜欢上林师弟了呢?她要是不喜欢令狐冲,干嘛之前讲那些话,显得情深意重的,白白让他误会。”

李想说:“你们女人最善变了,谁知道呢!或许,女的就是喜欢把男人都拽在手里,一个两个都吊着,喜欢的都归自己。”

虞连翘说:“也不见得男人就不会变心。令狐冲见任盈盈对他好,不也喜欢上她了。”

李想说:“喜欢的女人找了别人,你还想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啊,你也太狠了吧!”

虞连翘说:“反正人心都是会变的,哪里还分男女。谁也不会永远只喜欢那么一个人,喜欢她到头,就算别人再漂亮,再威风,对他再好,他也只喜欢她一个人。不可能有这样的事,不可能,连小说里都没有呢。”

她说到后来,简直是在感慨。李想抓着她的手,朝天摆出个起誓的姿势,说:“怎么会没有,我啊!你不信?”

虞连翘笑道:“这可说不准,要走着瞧!”

李想一拍手说:“行,咱们就走着瞧吧。”

后来的路就没这么容易了,他们走走歇歇。每回停下来,李想就从路边的小摊买山泉湃的黄瓜和番茄。价格随着山势升高,成几何级数翻倍,可是他们付钱时没一点犹豫,因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爽脆的瓜果。

千尺幢、百尺峡、擦耳崖,手脚并用地爬了一路。快五点时,天蒙蒙,透着熹微的光。虞连翘走不动了,坐在石头上,李想指着峰顶一个劲儿地鼓励她:“就差三百米了!你看那边,太阳就快出来了!”

虞连翘喘着气说:“我不行,真不行了。你上去吧,我在这儿里等你。”

李想取了相机,把包放到她脚边说:“那你坐到亭子里去,那儿有开水,你可以冲碗一泡面。我上去拍了照片给你看。”

那亭苑是个营业的商店,好些人坐着。大概是和她一样,只剩最后一点路,却放弃掉了。虞连翘坐在石椅上,捧着泡面桶。手上感觉不到热度,开水温吞吞的。就像这天一样,有些阴沉,云很多,遮着朝霞。

崖边的风特别大,黎明时分,吹在皮肤上,冷冷地起了一身细小疙瘩。虞连翘从包里翻出李想的一件T恤衫穿上。藏蓝色,背后印着一个斑驳的红星,衣服上有他的气息——她从未对一个人的气味这样敏感、熟悉和喜爱过。

水不热,泡面的味道就谈不上好了,虞连翘将就地吃着。而太阳在云层后,始终没现出一个囫囵影来。

她坐着,托着腮帮子等着。想着他站在峭壁绝顶,晨风里身姿挺拔。后来不知怎么,他的样子变得抽象渺然起来。蓦然间,未来的时光忽忽如云雾,兜头迎面向她涌来。她想着,有一日他会站到更高的地方,他会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时她还会不会这样等他?她还可以这样等他吗?

在她的直觉里,这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信与不信的问题。






第25章


李想站在东峰的朝阳台上,等了许久也没看到日出。直到七八点钟,它才不知从哪里跃出来,射着讨人厌的热光。

那时他们正在下山。有一截路,岩石是接近垂直的角度,李想先下去,随后好几个八九岁样子的小孩也下去了,虞连翘却在徘徊,一步也不敢迈出。

她往下望,眼前一阵晕眩,她不知道自己有所谓的恐高症。当她和李想站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倚着围墙栏杆时,她表现得毫无异样。

而这一刻,前方什么也没有,她想到的只有死亡。她哥哥血肉模糊的尸身,还有她父亲倒下去的那片水泥地,那地上还未干透的湿印子。

李想仰头看到她蹲下来,手指紧紧拽着岩间的野草,神色恍恍惚惚。他大声喊她:“俏!你小时候跳过橡皮筋没?”

他连叫了两遍,虞连翘才看向他,颤声应道:“跳……跳过。”

“那你就像跳橡皮筋一样,左脚一步右脚一步,交叉着来……”李想在下面演示给她看,“这样,就可以下来了。很简单的,你看像不像跳舞?”他站定了,张开手臂,信誓旦旦地说:“就算你不小心踩空了掉下来,还有我呢,我保证会接住你!”

“砰”一声巨响,平地惊雷一般。

李想猛地惊醒过来。

是爆竹,就在楼前的院子,距离近,响声也就格外大。闹了一夜,才睡着没几个钟头,就又被吵醒。脑袋木钝钝的,他再确认一遍,“对,是爆竹,没事……没事。”

揪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李想睁着眼,盯着天顶上的吊灯。视线逐渐虚化开了——“别怕,我一定能接住你!”很轻很突然的一句话,在他喉唇间滚了一滚,然后消失于虚空。

他记得,他是接住了她的。

在离地还有一米高的距离时,虞连翘突然扑了下来,他撑住了她细瘦的身体。她紧闭着眼,没说话,只是急促地呼吸。

“你看,这不下来了吗。”在无尽的令人燥郁的太阳光里,他抱住她。

她身上全是汗,额上发间,背上手心,湿淋淋一片。李想觉得自己好像是刚从水里把她捞上来。

大半会过去,虞连翘开了口:“我们回去好不好?”哀求似地看着他。

李想说:“好,好,不走了。”

他去买了票,带她坐索道下山。在吊厢里,虞连翘扒着窗子往外望,这山与别处的真不一样。她在南方见过许多山,一座座,绵延不绝,在细雨中是一片深绿色的雾,像远古的神话。可这里却处处是绝崖峭壁,壁上没有树,只有偶尔冒出的几蓬野草。

“现在好了?不怕了?”李想凑到她边上问。

“嗯。”虞连翘应了一声,忽然说:“你小时候看正大综艺吗?” 

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岔出来的问题,没头没脑的,李想一愣。

虞连翘不等他回答,便弯眉笑着说:“你没听过那句‘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吗?”她转头向他道:“以后你要是到什么地方,看到什么好玩的或特别的,就记得拍一些照片。这样说不定我也可以看到。要是能再画几张速写,就更好了。”

“好,这当然没问题啦。就怕我画了,你又嫌弃,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照片呢。”李想边说边打开相机,对着她,调好焦距。快门咔嚓响过,他用镜头留住了她。

去新加坡前,李想整理行李,又看到这张照片。他捏着一方边角,看着看着,心里渐渐糊涂起来,因为很不明白她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的笑里为什么会有他读不懂的讯息。

可在当时,他只觉得她真可爱,脑袋仰在窗玻璃外,脸颊上两个酒窝,一深一浅,右边的深一点,左边的浅一点。

李想闭上眼,欲望总是晨早醒来时最为炙盛。他不由地想起,华山脚下那个简陋的旅店房间。她冲过澡,趴在草席上,身上套着他的衣服。太过宽大,反而什么也遮掩不住。她趴着时被挤压着的乳‘房轮廓,从领弯露出来的颈项,再往下是他最为眷恋的一段弧线。

李想在床边坐下,伸手在她身上摩挲。他低声问:“睡着了?”

“对呀,睡着了。”虞连翘浅浅一笑。

李想跟着笑,然后也趴了下去,趴在她的背上。他撩起她的衣衫,亲吻她的背,吻上去,吻到她的颈侧,他知道她最受不了这种刺激。果然,她颤颤地扭动着,要避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李想说。

得了他的保证,她懒洋洋地笑了笑,安心地趴着不动。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时候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呢。李想转移了战地,他把手伸到她的底裤里,从后往前,轻轻地慢慢地撩弄她。

起先,虞连翘还是不为所动,再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她又开始挣脱他,可是挣得有气没力的。最后,她终于举白旗投降,只是投降得好无诚意,“我可一点都动不了。要折腾,你就自己去折腾,我可不管。”

李想把她背上的头发撩到一边,蛊惑她:“你好好睡吧,不用你动,也不用管我,只要你别睡不着。”

他的身体贴着她的身体,早已鼓噪得不行。贴得这样近,她一定感受得到,像石头一样坚硬,像刚刚照在他们头顶的太阳一样烫热。他从后面进到她的身体里。

初初接触到的一刹间,虞连翘讶异地“咦”了一声,扭头问他:“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李想嘿嘿笑道:“我在背包里藏了好几个。挨到今天可算派上用场。”

虞连翘哼道:“就知道你——老奸巨猾。”

李想说:“怎么会呢?明明是未雨绸缪。”

那次,他做了很久。她背上皮肤本来是冰凉的,慢慢都被他黏热了。头顶的电扇吱呀呀地转着,可是他们却造出了另一种风声,时轻时重。

他这样与她相叠,每动一次,就好像往湖里投下一枚石子。涟漪荡起,一波一波地扩散,扩散到每一处的感官神经,最后,将两人都掀翻了。

虞连翘从他身下挪出来,平躺着。气还没喘直,只瞧着他叹道:“这可是一夜没睡,华山上下爬过一趟唉!你怎么还有力气!你不嫌累吗?”

李想笑得好不得意。他继续趴着,嘴上硬着什么也不说,心里却默默地喊,累啊。这下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累趴下”了。可是,累成这样却是真高兴,连骨头都觉得满足。

正因为尝过这样满足的滋味,此刻,欲望汹涌无处可去,他也就忍耐得更加痛苦。换作别的人,这时早就用手自行解决了,可是李想却固执地躺着,好像在和谁玩一场心理战,我就是忍着不动,你能把我怎样。

爆竹声此起彼伏,轰轰隆隆响彻天际。这里是李家在芦湾的老宅子。芦湾离霖州两百来公里,是个古镇。在这里,春节的气氛自然要比城市浓得多,动静也大得多。

李想一侧头,甚至看见有红色的炮屑被冲到了露台上。

他心想,不知有多少尘埃被震落下来,落到自己脸上。只是太细太细,他不会有感觉。

总是这样,太过细微,所以他不会注意,直到后来才恍然发觉,一切早已改变。好比,他们俩。

那夜见过虞连翘后,第二天一早,李想就跟着家人驱车往芦湾去了。今年不比往年,这是他太爷爷过世后的第一个春节。他对这个祖籍老家没什么印象,对一堆的叔公、姑奶、堂叔、堂嫂、堂哥、堂姐也觉得陌生。但家族的氛围是在的,就连他父母,都装得像一对正常的夫妻了。

从除夕到初一,鞭炮、麻将与酒席,他就在这样吵吵嚷嚷的人声里,回想着自己与她的那些事情。

他人生里第一次接吻,是和她,第一次做‘爱,也是和她。他的身体全是对她的记忆。

李想深深地吸一口气,这床上的被褥是一股呛人的樟脑气味。

床前矮桌上有一个淡绿壳子,他探手取过,里面还剩一支烟,细细长长的。没看到打火机,只有一个火柴盒,扁扁的盒身印着酒店的名字。这烟和火柴想来是某个堂姐落在这儿的。李想擦了一根火柴,将烟点燃。

他靠在床头,静静地抽完。女士抽的寿百年,烟草中有丝丝缕缕的薄荷香。

在华山的最后一天,直赖到中午,他们才起床洗漱。两个人并排站在洗脸台前刷牙。

李想一低头,看见一团黑黑的东西自墙角往她脚边爬。他存了唬她的心思,就大叫:“有蟑螂!就在你脚边!”

虞连翘不慌不忙,脚一抬,就把它踩死了。漱口时,还数落他:“一只蟑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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