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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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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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确有暴民聚众为乱,需得大王、太宰、军师、中书令、大司律、兵部尚书共同签署之军令才可行动。”

“军师真乃我等草民的救星啊!”先前认出竹音是中书令的那位老者激动的拜伏于地,老泪纵横。

贺然望着环增道:“我本该现在就砍了你的头,以泄百姓心头之恨,但还需把你留给寇大人细审此案,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这颗头是谁也替你保不住了,是否要累及家人就看你是不是能老实交代了。押下去!”

处置了环增,贺然传令,命参与作战的将士以营房为单位,依次列队从民众面前走过,让民众指认杀人者。

在此期间,他站起身与诸位同僚走到一边,用手指点了一下站在原地体如筛糠的杜亭,慨叹道:“让一个倾一方绝非善政,并非人人皆是圣贤,如果有了遮蔽恶行的本事,那谁都难免会私欲膨胀,小私小恶最终会演变成大奸大恶。”

刑部侍郎道:“好在言路畅通,否则屠民之举真有可能就此遮蔽过去了。”

贺然摇头道:“那是他经营的还不够久,要是有个十几年,恐怕就无言路可言了。”

竹音道:“不是定下了地方官员轮调制嘛,最多在一地执政五年。”

“就怕沆瀣一气啊,轮调制并非治本之方。”

刑部侍郎道:“大人也不必如此忧虑,四品的郡守虽非民选,但下面官员却都是民选的,想来不会都是随风倒的。”

贺然点点头,道:“这倒是,不过说到底新政推行的时日还短,此际正是打根基的时候,稍有懈怠就可能发生逆转,等根基打牢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刑部侍郎笑道:“所以大人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甩手去享清闲的,没有大人坐镇,大局难稳啊。”

贺然推了他一把,道:“你们这些人就没好心肠,拿我当驴使唤。”

寇维笑道:“下官觉得黄大人所言极是,军师此际万万不能撤手,这副重担别人想担也是担不起的,偏劳军师了,上至朝堂,下至子民都不会忘记军师功绩的。”

贺然翻着眼又用手去指点他,还未开口,竹音不悦道:“你放庄重些,让下面的人看到你这副轻浮相多有失朝臣体面啊,连我们都跟着你受连累。”私下场合她也就不给留什么脸面了。

黄侍郎与寇维禁不住转脸忍笑。

“好好好,”贺然神情举止规矩了些,看着寇维道:“我是想跟你说呀,一郡如同一国,只有分权才能彼此制衡,等到分权制度延及到了地方上,那就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大人出任大司律,这个头儿开的好不好事关全局成败啊。”

寇维正色道:“还是那句话,唯死而已。下官才能仅于此了,但这颗心却绝不敢稍偏稍怠!”

“好!一个人的才能终有限度,集思广义定出的制度当不会有大的偏差,最终需要的就是执法者忠正之心,大人有这颗心就足够了。”

刑部侍郎道:“那大人看这杜亭,该置何罪?”

贺然笑道:“这可就不是我的事了,三位大人依律审理吧,不专权最该从我而始,有了规章就要严格按规章行事,我今日只处置涉及军中事务。”

竹音挑了下秀眉,道:“如此甚好,我正担心你会由着性子当场杀人呢,那可就乱章法了。”

黄侍郎道:“军师以托政大臣的身份当场处断也并非不合规制。”

贺然摆手道:“此权限还是少用的好,只能情非得已时偶尔为之。”

寇维叹了口气,对贺然拱了拱手,道:“下官之前从不对人出阿谀之词,可面对军师总心中总有难抑之言,什么都不说了,下官若不能把这大司律作好,必当在军师面前自刎谢罪。”

贺然露出坏笑道:“你可死不得,你死了让我们找谁去担这苦差呢。”

竹音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想让贺然长时间保持肃穆,那比登天可难多了,先前跟寇维他是能克制说笑的,这些天混在一起的时间多了,他难以约束自己了。

第一二五章

环增所带来的只千余人马,参与作战的不超过五百人,小半个时辰就辨认的差不多了。

贺然看着被指认出来的三四十个军卒,面色阴沉道:“战阵之上,奋勇争先本是该奖赏的,可你们面对供养你们的衣食父母还这样作,那就是糊涂混账了,因事无先例,军律也没有此条,念你等懵懂无知且是受军令所驱,我此番就轻罚了,判你等作苦役三年。”说完,他转向民众,“诸位父老不要猜疑我是袒护自己将士,我治军一向严谨,闻鼓必进,他们有可谅之处。”

众百姓心里的确觉得是判轻了,杀人偿命嘛,可军师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有通情达理者率先出声表示理解,众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贺然转向未遭指认的那一队人马,高声道:“各级将佐依品级列队!”

上至并制下至末辖惊慌出列站好,贺然先对着站在最前面的并制道:“副将钟民敢抗命,你品级与之相当,在主将面前是能说得上话的,难道你不知杀戮百姓是不对的吗?!士卒无知尚有可原,你身为并制,理该通晓大义,你可伏罪?”

那并制也是条汉子,开口道:“无论军师如何处置末将,末将都伏罪,此番末将也是对环将军有过谏言的,环将军执意不从,末将缺少钟副将的胆略不敢抗命,杀戮民众实非所愿,末将不敢狡辩以求减罪,只是希望军师能略知末将的心情。”

贺然微微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曾有过谏言,那可罪减一等,不过这要等查证之后再说,不过即便如此,你也是苦役二十年,永不录用,否则你这颗脑袋就别想留下了,数十条人命有你不小的干系。”

那并制垂下头,不再出声。

贺然面对后面的将领道:“并制本该是死罪,你等按品级依次罪减一等,这次算是便宜,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千制以上将官死罪。”说到此处,他环视所有将士,高声道:“军令如山不错,可也要看这军令合不合天道大义,服从虽是你们这些为将士的天职,但我要的将士是有心有脑,有情有义的,对敌,你们是令各方诸侯闻之变色的虎狼之师,对百姓则应是仁义之师,对环增所下军令,抗之有赏,从之有罪。无论何时,无论何职,你们必须有颗正义之心,这样才能永远不作恶虎之伥,真正成为让百姓值得供养,愿意供养的子弟雄兵!”

这番话讲罢,将士们尚未有反应,民众先欢呼起来,人人眼中皆是兴奋、喜悦之色。

一老者激动的振臂高呼道:“军师万寿啊!天赐军师福泽我万民啊!”

贺然面色肃穆的对民众道:“父老们太宽宏大量了,是我治军无方才酿出了这样的惨祸,我也是难辞其罪了,回去后我立即命人完善军律,加强对将士的教谕,让他们通晓大义,所谓不知者不罪,这次对他们判罚的轻了些,请父老们见谅,我也得让全军将士们能接受,处置太严了恐难服众,不过首恶之人是绝不轻饶的,按先前的做法,我本该把郡守及领军的将领当场处斩,给大家一个痛快,可如今律法正在健全中,一切都要按规矩来,等大司律寇大人审理无误了,一定会把结果公示给大家,大家可以请求把死犯押到这里处斩,律法已有这一条了。”

“我们要亲眼看着把他们斩首!”

“挖心剖腹,碎尸万段!”

“这律条好,我们就想亲眼看到他们不得好死!

民众咬牙切齿的喊。

杜亭已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贺然道:“军师饶命啊,下官自量自任职以来奉公秉正,这次虽有差池,可罪不至死啊。”

贺然看着他道:“你的罪至不至死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看寇大人和陪审人员怎么判,不过……我的杜大人,陪审人员可都是随机选来的百姓,百姓会怎么看你的所作所为,我想你心里该有个数。”

杜亭身子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显出绝望之色。

贺然不再看他,对民众道:“父老们撤了戒备吧,可以回去安心过日子了,死伤者皆会得到相应补偿,我知道钱财难抵失去亲人的伤痛,在此我向大家谢罪了。”说着,躬身下去深施一礼,竹音及寇维等人没想到他会这么作,忙跟着施礼。

民众何曾见过这等事,一时不知所措,有的还礼,有的避让,乱成一团。

起身后,贺然对寇维道:“有劳大人安排两个僚属借机对他们宣讲一下审判规程吧,此刻民心躁动,我怕那些不知晓规程之人见不当场处断而疑心咱们偏袒有罪官员,按异地审理规则,大人看看该交何处审理就交何处审理吧,都交代下了,大人请即刻回王城,咱们的事要紧,不能耽搁了,我可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说不准哪天厌烦了就回藏贤谷了。”

寇维无奈的摇摇头,道:“天纵之才不担重任,我等愚钝之才强自充责,唉!”

贺然对竹音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没咱们事了,先去城里转转吧,等钟民来了,替下巡察使后,咱们就回去。”

每次听他唤黄婈为巡察使,竹音总是忍不住的想笑,可这种场合是不能露笑容的,遂与他上了马,在民众的称颂声中离开了。

走出了一段路,竹音低声道:“你那鼓励百姓持有兵械的言论是否有些过头了,我看……”

贺然打断道:“这一条必须要写入律典,不需朝议,要议也等百姓参政制度完善后再议,现在的官员们恐怕是不会通过这一条的,你也不要反对我,相信我,这个不会有错。”

竹音沉吟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道理我听的很明白,好吧,我知道你执意坚持的到头来都是对的,我……听你的吧。”

贺然嘿嘿笑道:“有个中书令老婆就是好,你不反对,苏戈他们反对也没什么用了。”

竹音难抑笑容道:“咱们这就是把持朝政。”

贺然撇嘴道:“你当我愿意把持?都是烦心事,要能不管这些我是巴不得呢。”

竹音抿嘴一笑,道:“我还当你带寇维来,是让他主审此案呢,既然不让他亲审,那还带他来作什么?”

贺然坏笑道:“我就是想让他亲自来看看郡守权倾一方的弊端,这样他对分权的好处就有更真切的认识了。”

“有这必要吗?他那样的人,一点就透的,我看是多余。”

贺然道:“就算是多余,我这一路上还能跟他商量未尽事宜呢,能省一天是一天,我觉得自己已经撑到头儿了,真想快点回藏贤谷。”

竹音怜爱的看着他道:“要是心里厌烦了就先歇歇吧,你能作到这一步我已经觉得很是不易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既然已经作了,到这一步就停不得了,好在差不多了,只要把大致意思让他们都理会了,剩下的事就用不着我了。”

“嗯,走吧,跟巡察使说一声,然后咱俩去玩一圈,你想去周边哪座城池?”

“最近的吧,钟民最迟明天就能到,我可不敢扔下巡察使太久,她那嘴太阴损,我可受不起。”

竹音抿嘴而笑,与他并辔朝藏贤谷子弟的营地走去。

第一章

再有两天就是春节了,藏贤谷内一片忙碌景象,家家户户都在为过节而做着准备,人人脸上都荡漾着喜庆的笑容。

溢心园内尤显繁忙,因为明日不但凤王要来,大王中午也要在园中用膳,小竹走马灯似的前后奔走,一刻不得闲,最忙的就属她这大管家了。

正在此时,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来到了藏贤谷前,小婢递上名刺后,守将瞪大了眼睛盯着车帘,那样子恨不能透过帘子把里面看个透彻,然后才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溢心园跑去禀报。

小竹看到守门仆妇送来的名刺,不由皱了下眉,嘀咕道:“真会选时候,偏这个时候来。”她四下看了看,对身边的小丫头道:“刚还看见小来了,怎么一转眼就跑没了,你去找音儿姐姐,该是她出迎才对。”

小丫头接了名刺撒腿就朝明香苑跑,小竹在后面喊道:“往哪去找啊?糊涂死,刚不是在暖玉姐姐那里看到了嘛。”

小丫头吐了下舌头,转而朝仙恩苑跑去。没一会就跑回来了,禀报道:“音儿夫人说这就出去迎,让姐姐告诉那位爷一声,也准备准备见客。”

小竹嘬了下牙,对走过的两个小丫头喊道:“小红,随舞,你们见到咱们家爷在哪了吗?”

随舞笑道:“刚是在我们那里的,可他跟个耗子似的乱钻,谁知道此刻又钻哪里去了。”

“你们先把手里的活儿放放吧,快帮着找找吧,有客来了。”

小红答应了一声转头去了,随舞好奇的问道:“谁来了?”

小竹叹了口气道:“清思姑奶奶,你说这早不来晚不来的,偏赶今日来,还嫌咱们不够忙。”

随舞高兴道:“呀!她怎么来了,太好了,我们小姐早就想与她见上一见呢,我得赶快告诉一声去。”说着如穿花蝴蝶般的朝霓裳苑跑去。

“哎!你倒是先帮我找找咱们那位爷啊!”小竹不满的喊。

随舞边跑边扭头道:“知道知道,我告诉完就去找。”

跟着小竹的小丫头嘻嘻笑道:“随舞姐姐跑起来也跟跳舞似的,真好看。”

小竹道:“你才来,等看过裳儿姐姐跑的样子就知道一个人跑起来能有多好看了。”说到这里不由跺了下脚,“跟她主子一样的不知个轻重,这急着找人,她倒先忙着报信去了,你别傻看了,快去找呀!”

小丫头应诺了一声,没头苍蝇似的跑开了,小竹一边打点迎客事宜一边也寻起贺然来。溢心园虽占地不小,但屋舍并不太多,一会功夫,众人纷纷回来禀报,并不见爷的踪影。

小竹拧着眉头想了想,径直朝后花园最深处的树林中走去,这里有一座新建的小祠堂,供奉着小荷与静澜公主的灵位。

刚走到祠堂门口,就听到贺然的声音:“想不出来就认输吧,硬撑下去也没意思了。”

“你才硬撑呢。”这个竟然是司琴的声音。

小竹推门而入,只见二人把供案上的樽盘都移到了地下,正对案而坐不知在下什么棋呢。她颇觉好笑道:“你俩可真会躲清闲,大冷的天跑到这里来。”

司琴笑道:“是他要躲清闲,非拉着我来的,可不是我要躲懒。”

贺然拉了拉身上的貂裘,笑着道:“躲到这里都被你找来了,到处都乱哄哄的,我看着心烦才到这来的。”

小竹上前拉他道:“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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