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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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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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死了。”尺角恭敬的回答。

贺然点点头,铺开纸提笔欲写回书,可好一会也没落笔,最后摇摇头,只写了“宁立死不违芳意”七个字,封好后交给尺角,嘱咐道:“此事多涉军机,我不能写太多,否则落入外人手中就落了口实,你回禀太后,说我们刚伐了顺国,大军疲敝需休整一段时日,还有就是尚缺一个借口,嗯……,就这些,太后会明白的。”

尺角藏好书信,垂手道:“军师还有什么要小人代禀的吗?”

贺然静默无语,他有千言万语要对齐敏说,可这些话又怎能入他人之耳呢,半晌后,他开口道:“请太后保重贵体,来日贺然会当面谢罪。”

尺角谨记在心,见军师说完就那么坐着,既不打发自己走也不再说什么了,他不敢出声,只得一直那么垂手站着。

足足过了一顿饭功夫,贺然才回过神来,命人取来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交给他,笑着道:“我派去的人太后皆有厚赏,我也不能薄待你,去吧,回禀太后,等过一段冬桃熟了我会再派人呈送些。”

尺角能看出那玉佩非是凡品,千恩万谢的施了礼,欢欢喜喜的去了。

打发走了来使,贺然神情萧索的又呆坐起来,不仅想齐敏,同时勾起了对两次出使康国的席群的思念,继而又发愁起伐赵之事,这个出兵的借口太难找了,在崇尚道义的时代,讲究的是出师有名,两国开战总得有个说法才行,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关系到民心与军心,还有就是找到借口后这仗该怎么打呢。

不知过了多久,堂口响起小竹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去,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贺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愕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小竹抱怨道:“你就这么坐了一个多时辰?”

“我都没觉出来。”贺然说着忽然呲牙咧嘴道:“不行了,腿麻了,我得躺一下,动不了了。”

小竹又气又恨的扶他躺倒在坐席上,一边替他捶打一边嗔道:“多大的人了,我要不来你还不把自己坐死在这里!”

回到内宅,晚饭都已摆下了,苏夕瑶皱眉问:“怎么一瘸一拐的?”

小竹瞪了贺然一眼,道:“哪也没去,自己在大堂里发呆呢,一坐坐了一个多时辰,红亯他们不敢扰他,又怕他滞了神,所以把我找去了,不叫他还不知坐到什么时候呢,腿是坐麻的,没事。”

竹音明眸闪动,别有意味道:“你们回头问问吧,不定又是得了哪位佳人的信呢,除了这个没什么能让他这么失魂落魄的。”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为国事而冥思。”贺然坐下后翻了她一眼。

“暖玉姐姐你信吗?”竹音咂着舌问。

“信”暖玉夫人心不在焉的说,用手指着一碟青菜,道:“你尝尝,这鱼肉味道不错。”

明琴茶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现在是什么都能听懂了。

贺然没好气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又没求你们信,后天回藏贤谷吧,派人去问问林才女,看她能不能忙完。”说着夹了一口暖玉夫人所指的青菜放在口中,品了品道,“味道是不错,鱼就得吃新鲜的。”

暖玉夫人笑骂道:“贫嘴!”

贺然笑道:“你现在也够贫的了。”

第九章 授予借口(上)

这日一早,车马备好,一行人准备回藏贤谷,林烟的车马也到了。

贺然正要上马时,传旨官突然来了,苏平疆召他入宫议事。

竹音大感奇怪,因为昨日才向大王告了假,他会有什么急事呢?

“但愿不是樊媖有闹乱子了。”贺然小声祷念。

竹音肯定的说:“不会,她知道不能急于一时了,要闹也不会现在闹。”

贺然本是想让大家先走,他随后赶上,可众人均不放心,执意等他回来一起走。

进了王宫大殿,只苏平疆与苏戈在这里,贺然以为是苏戈又告他的状了,不想苏平疆召他是因为天子密使来了,传天子之诏,号令易国出兵伐赵。

天子之诏早已不行于天下,此番突然传诏大出苏平疆的意料,所以让使者下去歇息后立刻召来了苏戈与贺然商议。

弄清了原委,贺然问道:“天子是诏天下共伐还是有所挑选?”

苏平疆道:“我问了,天子之意是,留国与赵国世代交好,留王是不会出兵的,西屏野心已然彰显,天子也不愿其借机再扩大势力,所以希望省⒖怠⒁兹终浴!

贺然沉吟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为何发笑啊?”苏平疆注视着他问。

贺然道:“我是笑墨琚,想的真周全。”

“墨琚?”苏平疆有些不解了。

贺然站起身,笑着问:“你不会真以为这是天子之意吧?”

苏平疆若有所悟道:“你是说天子这道诏书是墨琚授意的?”

贺然含笑道:“应该不会错,能挟天子令诸侯的也只有康国了,其实就是墨琚想催促咱们出兵,他料到了我们缺个与赵国撕毁盟约的借口,就特意把这个借口送来了,所以我说他想的周全。”

苏平疆望向苏戈,苏戈点头道:“他分析的多半是对的,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那你们看该如何回复使者呢?”苏平疆说着对贺然做了个入席的手势,不满道:“你别急着走,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国策,得好好商量一下。”

贺然丝毫没有坐下的意思,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纵没有墨琚催促,咱们伐赵也是必然之举,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大将军那边传来的消息称纵深数百里都没多少赵兵了,赵慜真是没兵可用了,只能心存侥幸的寄希望一纸盟约能绊住咱们的脚步,不如此他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此刻打过去就是跑马占地,根本没什么阵仗可打。”

“你的意思是可以立刻出兵了?”苏平疆问道。

贺然嘬了下牙道:“盛宴已摆在眼前,问题是我们已经吃的够饱了,我是想容个半年左右,等新占取的地方都安定下来可抽调官员时再出兵,如今局势很明朗了,康国牵制了大量的赵军,我们不出兵则已,一旦出兵就要作兵指靖曲城的打算,只有这样才能令赵国不得不调兵过来抵御,否则人家在那边苦战,我们悠悠闲闲的占些城池就止步了,康国非跟咱们翻脸不可,这也的确太不仗义了。”

苏戈开口道:“这也多亏了你的新政,短短数年,我们由三城剧增到百余城,放在以前,这是谁也不敢想的。”

听苏戈真心的夸张新政,贺然心中一阵温暖,对他笑了笑道:“我不过是动动嘴,新政有此良效全赖兄长与诸位大人呕心操劳。”

苏平疆心里也很欢喜,这二人生出隔阂是他心头的一块大病,现在看样子两人可以和好了,他欲要趁热打铁,兴致勃勃道:“你明天再回谷吧,一会咱们三个喝几樽,细细商量一下是何时出兵最好。”

贺然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大家都乘车上马了你把我喊了来,我这就得走,都等着我呢,何况还有林才女。”

苏平疆叹了口气,对苏戈道:“看见了吗,我这大王当的,想留个臣子饮酒都留不住,这算什么大王?”

苏戈含笑不语。

贺然陪笑道:“大王待我如手足,我这不是不跟大王见外嘛,伐赵不急于一时半刻,我回去后在仔细思量思量,至于如何回复来使,只说我们久战疲敝,连续出战将士会生怨意,再实话告诉他们,我们没那么多官员可用,一路打下去后面不安定难以深入,怎么也得容个三五个月。”

“行了,快去吧。”苏平疆没好气的挥挥手。

贺然嬉皮笑脸的施了礼,一步三摇的朝外走,没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咧着嘴道:“我觉得吧,奉天子之诏讨伐赵国虽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我还真不好意思见赵慜,毕竟他一直对我有情有义的,你们再想想看看能不能再找点借口,要不我暂时辞官也行。”

“辞官你就别想了。”苏平疆当即回绝。

贺然愁眉苦脸道:“那……那你们就好好替我想点借口吧,否则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等他离去后,苏平疆颇有感慨道:“他是太重情义了,有如此权位的人还真没有他这样的,看出来了吧,其实他是个极要脸面的人,还生怕对不起别人,对敌人都这样。”

苏戈也很感慨,道:“权势不改其性,财帛不动其心,他是个真性情的人,也正因如此大王才不会对其生出丝毫猜忌之心,我们也乐于与之共事。”

“不生他的气了?”苏平疆挑了下眉峰问。

苏戈面现惭色,道:“事实胜于雄辩,数月之前臣还对他一心的不满,灭顺对臣触动甚大,想我易国当初不过三城之地,顺国吹口气都能让我们灰飞烟灭,可如今却以小吞大,使我们不但可自保了,俨然已有了一争天下的实力,臣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江山是否为大王所有,受灭顺的震撼,终于明白了先前我们力求自保才是最重要的,这道理说来浅显,当初可有了几十座城池时,臣被胜利与利益所迷惑,熏熏乎忘了我们仍不过是人家口中之食,作了蜗角争利的蠢事,糊涂啊,他反复跟我讲过这个道理,可当时我如同迷了心,就是听不进去,枉他赞我是精明人,想想真是愧煞,他才是最精明的,目光之长远非臣所及,内心一直清楚最该作什么,不曾有丝毫迷惑。江山谁属虽重要,但比起自保活命还是要次一等的,况且臣不该疑他,就对苏家的忠心而言,其实他是比臣还要强。”

苏平疆舒了口气,心情快慰道:“你真是枉负精明了,这道理我是早就看懂了,你却才明白,立国之初的一场恶战,我不听他的良策,以致仅有的一点兵马折损大半,说实话,我是心灰意冷了,以为这辈子就此完了,对其以国事相托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图省心罢了,根本没去想能逃出生天,藏贤谷前一场大火有如神助,烧走敌兵的同时也烧得我心服口服,那时我就隐隐觉得是上苍派他来扶助我易国的,之后以残弱之兵屡挫顺国雄师,这不是神助是什么?军心、民心皆向之,可称是独柱支国,他要是想反我,不过是覆手之劳而已,我要因畏惧而剪除他如同是自亡易国,尤为可贵的是其只重情义不贪功名,你刚才说的不对,他对我谈不上什么忠心,那只是情义而已,兄弟之情、姻亲之情,这比忠心让我觉得更踏实。”

苏戈颔首而笑道:“大王此语乃真知灼见,细想果然不错,他那不是忠心是情义,要只是忠心他不敢在大王面前这么恣意无忌,难怪他总说大王是活的最明白的,臣今日始知这绝非阿谀之词,臣以前总是暗怪大王沉迷不振,如今看来大王这样作是明智的,正是因让其放手而为易国才有了当前的大好局面。”

苏平疆脸上有了自得之色,道:“我愈发坚信是上天派其来助我的,到现在你们也该信了吧?”

“不管怎样讲,他所建下的功绩已无人能及,臣坚信的是等到宇内清平之时他一定会归隐山林,这江山永远都是大王的,有这一条就足够了,臣不会再与之为难了。”

苏平疆心中大慰,赞道:“这就对了,那就别躲清闲了,快出来理政吧。”

苏戈羞愧道:“臣正要请辞呢,我最近想清楚了,官制改革以来,裁撤下了大批官员,其实最该撤下的就是臣,他是顾念往日情谊才极力保全我,可笑的是我还屡屡与之作对,他能容我到现在已是不易了,这份情我现在知道了,再也无颜忝居太宰之位了。”

苏平疆语重心长道:“这官你是不能辞的,可别拂了他的一番情义,你也知道,义姊担当了大部政务,为了能名正言顺的开府置官以减轻劳累,他宁可增设中书府也不愿稍损你这太宰之位,保你权位不失是他再三跟我强调的,在升义姊为中书令时,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说,什么时候你愿意理政了,中书府立即归权太宰府,说真心话,他对你这份情义我心中都很感动,你要执意辞官他心里不会好受,他作什么首先顾念的是情义,你别伤他的心。”

苏戈心潮翻滚,眼中隐现泪光,略带哽咽道:“多谢大王与军师成全,臣羞极难言,回去后立即修研新政,以图日后有所报效。”

苏平疆含笑道:“早该如此了,好了,事情都说开了,你留下陪我饮几樽吧,谈到他呀,不喝几樽不痛快。”说着不无气怨的叹了口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重色轻友了,我是真想多跟他呆一会,有他就有说不尽的乐子。”

第十章 授予借口(下)

落霞的余晖染红了峭壁丛林,秋日的黄昏已有几分凉意,可藏贤谷此时却如火红的余晖般热闹不减,好几处场地仍喧声不止,赛事正酣。

林烟与明琴茶朵选清净之地相伴而行,二人不时指点着景物交谈着,离近了可听到她们的言语中夹杂着番语,林烟这是在为番邦之行作准备。

走到一片林边,林烟指着不远处小溪边静坐的一个人眼中含笑的问道:“‘胡闹’怎么说?”

明琴茶朵顺她手指看到那个人正是贺然,不禁掩嘴而笑,道:“这个你去问他吧,他番语虽讲的一般,但这两个字一定领悟颇深。”说完识趣的转身而去。

贺然正在一颗颗的往溪中投石子,神情很专注,林烟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作什么呢?”

听到询问他才扭过头,笑道:“是你呀,砸小鱼呢。”

林烟羡慕的心都发酸了,感叹道:“真有闲心,真会玩啊,玩的还这么起劲,这份心境……恐怕过了十岁的孩子都不会再有了。”

贺然撇撇嘴道:“这种讥讽我听的太多了,她们一直这么说我,所以你这话不新鲜了。”

林烟摇摇头道:“我是真心的羡慕,可不是讥讽,只有与世无争的人才能保有童心,独处时不经意间流露的性情才是真性情。”

“真的?那你可是我的知己了。”贺然嘿嘿而笑,把手中的石子投入溪中后,才拍了拍手,不再捡了。

“接着玩接着玩,我可是很久没看着情景了。”林烟在他身边的青石上坐下来,随手捡了颗石子投向石缝间的小鱼,俏脸上荡起天真的笑意,看样子也找到童年的感觉了。

贺然不屑道:“你这是瞎玩,我是要把这几只小鱼赶到另一块石头下,然后再赶回来。”

林烟咯咯而笑,道:“你真是比孩子还调皮!”

“这才叫会玩。”贺然颇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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