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少年历险记by五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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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少年历险记by五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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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泽知道,孟七一定是想问张佑迁的事。不过他还是遵循了孟七的交流步骤,按照孟七的指引开始谈话。
  “阿海很像我一个故人。倒不是说长相,而是整个人的感觉。很亲切,就想对这个人好一些。”孟七开启了谈心模式,不过与其说是与庄泽谈心,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想回忆这些,“虽然这么形容男人有些怪异,但他们俩都是淳稚的人。想法单纯,处世不深,没有一点坏心。”
  孟七笑,“以前年少,轻狂无知,从未把这些品质看做好东西,就觉得这类人好欺负,总是变着法欺负人。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其实这样,也不好的。”阿海轻声说。
  他们坐在角落的小卡座里,面对面,孟七坐一边,阿海庄泽坐一边。沙发座椅,配上餐厅的轻音乐,饱腹的几人都慵懒起来,瘫在沙发上,没骨头一样。
  “或许吧,旁人总归是理解不了当事人的苦楚。”孟七说,“那个故人,是佑迁喜欢的人。”
  Wooow。要听爆料了。
  即便庄泽不爱八卦,这会也来了兴致。
  可惜黑猫孙旺财都没来,白白错过了这么一场好剧。黑猫正在ipad上调戏四宫的怨夫,孙旺财则负责看着张佑迁,万一这人想不开寻死就坏了——而且它能保证,倘若张佑迁爬起来想寻死,黑猫一定会添油加醋,加速张佑迁的寻死速度。
  心累。
  “我家和佑迁家是世交,我和佑迁算是发小,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逢年过节都能聚一次。高中时我去他的学校读了寄宿班,之后上了同一所大学。”孟七讲话没有掺杂过多情绪,也刻意忽略了自己对张佑迁的某些情感,但旁听者还是可以听到某些不一样的感情,不是抑制不住的爱意,也并非后悔莫及的痛楚,而是更深层的,难以言说的叹息。
  “佑迁家境好,从小就被人捧着,到大学也是一样。又是当什么会长,又搞什么独立摄影。他有才,也有实现才华的能力。虽然人是乖戾了些,张扬轻狂,脾气有些爆,但年轻人,总是得有些缺点。当时学校喜欢他的人很多,怎么追他的都有。但这人就是不搭理。好好的姑娘不去谈,偏偏看中了室友。”
  “他的那个室友啊……”孟七叹了口气。
  孟七面相年轻,但也得有小三十了。很多三十而立的男人,都已成家立业,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庄泽也叹气,他作为一个新生代基佬,日后应该也是这副光景。不过,只要有阿海陪伴,就心满意足。
  “佑迁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晃悠,我一年半载才能见他一次。一开始也就是赌牌酗酒,之后学会了嗑药吸毒。在之后,走私,集资,坑蒙拐骗的事全都干。他压根不缺钱,就是想作死,什么时候死什么才满意。他家就这一个儿子,却不能让他回家,只能一直帮他收拾烂摊子,一直给钱。总不能,让这唯一的儿子真去死吧。虽然…佑迁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孟七本来和所有人一样,以为张佑迁死了。可突然有一天,张佑迁又突然出现,告诉他,还没看见你们下地狱,我怎么能死呢。
  他怎么可能死。
  “佑迁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在忙些什么。他家里一直花大价钱请着私家侦探跟着他,看他到底都在干什么——说出来你肯定觉得不可思议,这人整个都疯魔了。”
  “我手里的医院,最开始,就是张佑迁拉着办的。他是幕后人,我出面,借着祖辈的声望和权势拉拢财团,名义上进行医药开发,实际上是和外国进行科研项目。你知道他要搞的是什么么?”孟七揉了揉太阳穴,苦笑,“时空机器。玩科幻小说的那一套。一看就是骗人的东西,可他就是信。那个国外的什么医学团队就是坑他,打着科研名号,其实是想利用中国人,干些能枪毙的罪。好在啊最后什么都没搞成,倒是阴差阳错研究了几种保健药,还申了专利。”
  这些年张佑迁走遍大江南北,把所能到达的国度都去了一遍。阴阳、巫蛊、傩、催眠术、还魂尸、招魂、赶尸、百鬼夜行、死亡崇拜、太阳崇拜、炼丹、血祭、相术、五行、古曼童,张佑迁所涉及的东西,仅仅是孟七所知道的,就有这么多。从最初的无神论,变成了什么都信的盲从人。念过经法,跪过大师,当然,也曾经将全部希望付诸在科技上。什么时空机器,什么黑洞虫洞,他都相信过,也寻找过。
  最终一无所获。
  “他这两年,在找一个人。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传闻,听着都让人好笑。说那人是个神算,就打从今天起,往前五千年后五千年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佑迁信那个人有异能,非要找到那个人不可。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些神神鬼鬼,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伤心人。”孟七不知道孙旺财和黑猫会说话,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怪物,自然不相信任何异能。
  庄泽讶然,这个人,按照正常逻辑讲,应该是四宫吧。可那个人……也太……呃。
  “佑迁想干什么,我清楚,他自己更清楚。我没办法过问,也过问不了。实际上,我自己,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我们俩的人生,一早就死了。好在我比他没心没肺,勉强算个人样。佑迁啊,生活对他而言,完全是种痛苦。”
  庄泽问:“……那,那个室友呢?”
  “他啊…”孟七闭上眼,不带任何感情道,“上学那会就死了。”
  “在寝室上吊,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每个人都是个独立的宇宙。有着浩瀚星空和蔚蓝海洋,有着无尽静逸与温柔,也有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像庄泽,曾在父母双亡的可怕黑夜低声抽泣,身旁的一切都像是凶猛野兽,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一不小心就会被撕成碎片。像清秀,他目睹过父亲的出轨母亲的背叛,见过成年人肮脏的肉、欲与那狰狞表情,他没有办法在相信爱与美好。像阿海,有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和已经被遗忘的过去。像孙旺财,一条背负着前生往事的狗,有着最深刻的孤独与哀伤。像古老板,家境贫寒,年少时就开始自谋生路,一直难以忘怀当初被爱背叛的伤疤。像张佑迁,看似疯癫,实际上只为逃离现实,他无法忘怀已逝的爱人,费劲千辛万苦,唯一的执念,就是能再次回到那人身边。像孟七,温润君子,却活在愧疚与冰冷中,永远被爱抛弃,生活如大浪淘沙,最终剩下的,只有他自己。
  快看这些人,多惨啊。惨到让人想要捂嘴发笑,就像是心灵鸡汤的经典案例。唯一不同的,是在心灵鸡汤中,这些凄惨人物,最终都得到了个温暖结局。
  不过撇开那些黑暗角落,这些人的生活,也不能说差。大条古老板有了新爱人,即将过上你织布我耕田的基佬生活,唯一的不好,就是他的爱人占有欲太强,不过古老板沉溺其中。清秀不过是个和庄泽一样的十七岁少年,慢慢人生道路,总会遇见一个温柔的人爱他——就像阿海有庄泽爱一样。孙旺财一看就是迟早会出人头地的隐忍人物。庄泽啊,有了喜欢的人,也准备为了喜欢的人而奋斗。
  在那些凄惨人物中,总是得有些人得过的幸福的。
  而孟七。
  庄泽犹豫半响,还是委婉推掉了明天的体检预约。他知道黑猫是只恶趣味的猫,他虽然不喜欢黑猫,但没有不喜到非要和黑猫对着干的地步。他同时也相信,黑猫在某些程度上,是为了阿海好的。
  孟七精神欠佳,也未客套,只说:“反正你也有的我的联系方式,什么时候需要就医,直接联系我就行了。”
  心情低落的孟七又叫了好几道甜品,还未等甜品上来,他的手机响了。孟七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微不可查皱了皱眉。
  “在这接电话,不打扰吧?”孟七问庄泽。
  庄泽和阿海齐摇头。
  “唔。”孟七划了屏,接电话,紧接着,眉头越皱越紧。
  孟七的手机和庄泽手机最大区别,就是音量。庄泽的手机打电话时旁人轻轻松松就能听到内容,而孟七的手机就不会。
  庄泽和阿海自觉不吭声,悄悄观看孟七的表情。
  “我今天有事,不能过去。”
  “嗯。”
  “你不认识。”
  “没什么。”
  孟七显然不太想和对方聊天。可能是心情本就不好,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不讨人喜。虽然语气平平,但庄泽明明白白听到了厌烦的味道。
  能用这种语气…八、九不离十,是他的那个摄影师恋人。孟七也算是个痴情人,这个年纪找男人,还是找个二十来岁的男生,职业还是摄影师。当年的张佑迁,一样的。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当年张佑迁的影子吧
  孟七这个电话打的实在不耐烦,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孟七直接变了脸,也不顾庄泽阿海还在对面,连平日的笑意都不再有,冰冷冷道:“随便你怎么闹。”
  小摄影师无疑,不过孟七还真绝情。
  电话那头估摸着开始抓狂。要么是沉默以眼泪,要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孟七皱着眉头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一旁,冲庄泽无奈一笑:“见笑了。”
  “没没没。”庄泽和阿海连连摇头。
  “是恋人?”
  “不算。”孟七否认。
  服务员送上甜品,覆盆子奶酪蛋糕焦糖布丁还有其他好几样,孟七连吃了两个,胃口再次大开。
  “说是要闹自杀来着。”大概是甜品实在有抚慰人心的功效,孟七没了刚才的冷漠,但他还是有些厌倦道,“以前就闹过一次,说是吃安眠药,结果吃错成了泡腾片,去医院的路上吐了一车泡沫。装疯卖傻,以为我不知道。不想拆穿他罢了。”
  两人在酒吧相识,一个是面热心冷的三十岁男人,一个是初次试水却张扬的大男生。第一次的小雏鸟虚张声势狂到不行,最后还是乖乖躺在了孟七身下。孟七本来就是想玩玩,选择了这一个,无非是这人有那么点张佑迁过去的模样,还会点摄影。他任那小崽子胡搅蛮缠,自作聪明,故意卖蠢,吸引眼球——反正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在意的。他的确不在意,即便那崽子是真的想为孟七闹自杀,真的是以死相逼。把那么一个年少轻狂的骄傲青年搞成这副怨夫模样,孟七并没有什么成就感,相反,他日渐疲倦,再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我已经而立之年,他这人,太闹腾,玩几天还行,时间一久,就不行了。差距太大。”孟七身边不缺人,他压根不需要什么灵魂伴侣,也不要什么懂他的人,只要能陪伴就好,半夜起床时能触碰到,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寂一人。
  “代沟…吧。”庄泽搔搔脑袋。
  所谓‘替身’,大抵都躲不过被厌倦的命运。
  山寨再优秀,也比不过正版。孟七全天关注张佑迁的动态,人家那边发一个微博,都不艾特他,他就能立马赶到。刚到q市那天,还是从宾馆里跑出来的。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庄泽十分苦闷发现,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清秀同学。倘若清秀没能遇见一个好恋人,情感生活估摸着就和孟七差不多。三四十岁了还一直找炮、友,不谈感情,两个人在一起排遣一下寂寞,腻味了就利索说拜拜。
  看起来轻松随意,实际上,还是很孤单的。
  孟七坐了一会,最终提前离座。说是不在意,但多少还是怕真惹出什么乱子。孟七走时刷了卡,顺便给庄泽阿海预定了晚餐。
  他挺喜欢这两人,一见如故,没什么特别理由。人总会有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善意,用来付诸于毫无关联的人身上。
  孟七去找自己的伴儿,就只得先把张佑迁留在庄泽这。他拜托庄泽先照应张佑迁一晚,他明天再过来接人。
  和孟七道别,两人瘫在沙发上也不想动弹。下午茶吃了个十成饱,晚上还有餐厅出名的海鲜自助。距离晚上还有好些时间,两人干脆决定再出去逛一逛。
  园区还有不少地方都没看,趁着这一会去走走。他们已经决定这两天回河萧,之后的话,应该就没什么机会再来q市一趟了。
  临近傍晚,太阳快要落山,已经不算太热。两人晃晃悠悠去了民俗街,有大碗茶竹藤椅,皮影戏和月老祠。
  月老祠遍布国内各个景区,绑个红绳上个同心锁再求个签,总归是变着法子赚小情侣的钱。其实这些月老祠,也就是刚建没两年,里面的主持,也不见得真持有哈尔滨佛学院的证书,好些都是领工资的景区员工,在这玩角色扮演,演的就是开光大师。即便这些一看就是坑人的玩意儿,小情侣们还是争前恐后往里面投钱。这不是傻也不是蠢,而是身临其境无法抑制的情感。相爱的人,总想要些见证罢了。
  庄泽也是这样。
  他来到月老祠前,看见那挂满红绳小木牌的红豆树,就走不动了。
  少年庄泽被自己这纯情模样糗的脸红,又压根控制不住这种冲动,最终还是他买了两个系着红绳的小木牌,两人一人一个,用来写私密话。
  这个时间段游客还不多,两人就趴在小卖部的柜台上,各写各的。阿海写些简单的常用字是没问题,因此明智拒绝了鸡贼庄泽“你说出来我帮你写”的提议。
  庄泽苦思冥想,极力在脑海中搜罗句子。写什么我爱你我喜欢你太落俗,说什么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又显得假大空。他想了又想,最终落笔写了句酸死人的诗词。秦观的鹊桥,他本想写全诗,无奈小木牌太小,就只择了两句。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遇见阿海的时候,应该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庄泽写完自己的,想偷瞄阿海的,却发现阿海已经一个猛子把木牌丢到了树上,刚好挂到了一个树枝上,隐匿在无数小木牌之中。
  庄泽:……
  “还没许愿啊!!”庄泽抓狂。
  “不丢出去的话,庄泽你就要偷看了。”阿海一本正经道。
  庄泽:……
  谁!是谁说阿海小白的!这不很精明么!
  丢了小木牌,又去拜了月老,花十块钱上了柱香,待庄泽心满意足之后,才离开月老祠转至下一个目的地。
  又是老一套。去人工湖划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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