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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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婢-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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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妃半惊半疑,只得跟着她一同回来归座。一行四个位置皆空,云楼瞧了一眼,微微一笑。便在此时,四面火光忽起,不知何处暗箭齐飞,竟将李重明射死在当场!

登时一片大乱,灯烛乱飞,喊叫齐发,一片混乱中只听有人大喝“护驾!”

丽妃一声惊叫晕了过去,云楼静静望着场中人仰马翻,看了一眼身中数箭的李重明,嘴角微翘。

护的什么驾,要护驾,好歹别射得那么准,真真是胡闹。

混乱中一声风啸,声音几乎全被掩盖。云楼眸色顿转深暗。

一支暗箭,冲她而来。

含章宫向来幽静。便是在这般遍地喧闹的日子,含章宫仍不见一丝烟火气。

静贵妃在灯下教二皇子读书,孩子有些神不守舍,静贵妃却仍沉静安详。

今夜将生大事。除了事主,无人知道将生什么大事。或许当她知道这是件足以翻天的大事之后,便不能再如此时这般平静了。

外头脚步声响,隔着重帘,传来侍卫略带气喘的声音,说道:“禀娘娘,奴才们抓住了两个刺客。”

静贵妃轻拍了拍吃惊的二皇子,淡淡道:“看好了,别让他们死了。”

宫禁内大乱,内宫之外,宴会群臣的含光殿,亦忽然遭禁军包围。

形势不言自明,虽不知内中情况,众臣却都知道,今夜竟是宫变了。那带头的将官高声喊道:“太子余党意图谋刺皇上,我等奉命勤王,尔等皆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内有老臣高声问道:“勤王者是何人?”

将官道:“我等乃是奉淮英王世子之命!”

禁宫宴上,那长啸一声挺身而出指挥禁卫捉拿刺客之人,青衫玉立,正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年轻才俊,淮英王世子——周平卿。

李重明已死,二皇子自然也不能活着。他等着黄袍加身,就在今夜。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他今夜势在必得。

然而大步上前护驾之时,他眼角余光瞧见妃位上安静端坐的云楼,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72、第三十五章
月夜之下;勤政殿外,午门之前,尽是甲兵。

内外事毕,局面已尽在掌控;周平卿却仍未收到二皇子已伏诛的消息。处置完宫禁内的事态,他收拢禁军,准备踏上勤政殿,收伏那一众大臣。兵阵已列于午门前,他需要的只有归顺,至于该杀之人,自然不会留。

他向来文雅温厚;用的手段却是最直接的,只怕谁也想不到这位文质彬彬的年轻贵人竟会使出这般手段来逼宫。

这般施为;简直已是疯狂。却没有人猜得透他为何能做出这等事来。

他深吸口气,踏出一步,才要振臂一呼,却忽地看见一个人。

怡妃。

怡妃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踉跄着奔上前,喊了一声“皇上”,一眼瞧见御座之上那人早已身中数箭气绝身亡,脚步一煞,猛地指向周平卿,道:“哥哥!云妃告诉我有人谋刺皇上,意图篡权夺位,哥哥乃是为救驾而来,但如今乱既已平,哥哥为何眼看皇上暴尸于此,哥哥,你要往何处去?”

周平卿心下一沉,道:“妹妹,你且让开。”

怡妃不让,望着他道:“逼宫夺位——我决不信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若哥哥果真是为勤王救驾,为何此时不能对妹妹明说?”

周平卿缓缓道:“事已至此,你既已明白,也不必我再说了。李重明荒淫暴虐,我乃是蘀天行道,如今昏君已伏诛,我自然要召告天下,另立新君。”

“昏君?”怡妃死死地瞪着他,一双美目几欲迸裂,厉声道:“他是我的丈夫,是你亲妹子的亲夫!自己的亲哥哥弑君谋位,你要我如何自处!哥哥,从小我最依赖之人便是你,却不料你竟不为我着想一二。你为了你心爱的人不顾一切,可有想过皇上也是我心爱的人?”

她缓缓向前两步,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猛地高喊一声“皇上”,一头向御座撞了过去。

一声闷响,她就撞死在御座之下。

周平卿脸色微白,一言不发。满地一片寂静,便在寂静之中,有一声极轻微的叹息之声,他缓缓转身望去,便见那女子一身素淡宫装,坐在椅上,微微合目而叹。

周平卿心头一亮,定定地望着她,便见她低叹道:“世子可知道,含章宫那里抓住了两个刺客。”

静贵妃轻拍了拍吃惊的二皇子,淡淡道:“看好了,别让他们死了。”

宫禁内大乱,内宫之外,宴会群臣的含光殿,亦忽然遭禁军包围。

形势不言自明,虽不知内中情况,众臣却都知道,今夜竟是宫变了。那带头的将官高声喊道:“太子余党意图谋刺皇上,我等奉命勤王,尔等皆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内有老臣高声问道:“勤王者是何人?”

将官道:“我等乃是奉淮英王世子之命!”

禁宫宴上,那长啸一声挺身而出指挥禁卫捉拿刺客之人,青衫玉立,正是如今风头最盛的年轻才俊,淮英王世子——周平卿。

李重明已死,二皇子自然也不能活着。他等着黄袍加身,就在今夜。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他今夜势在必得。

然而大步上前护驾之时,他眼角余光瞧见妃位上安静端坐的云楼,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73、第三十六章
天淳二十五年八月十五夜;淮英王世子周平卿举兵逼宫;弑天淳帝李重明。午门勤王禁卫大部分倒向突然出现的静贵妃与二皇子李景闲;世子夺位不成;被戮于天英殿前。淮英王府覆灭。

二皇子遭流箭所伤,病危卧床,皇位空悬一月之久;后宫暂由静贵妃与云妃理政;朝堂中则由三位重臣为辅。

余波渐平,未妥的唯有皇位传接一事,然而二皇子的伤势却越发沉重。朝臣皆忧虑不已,李重明只有这一位皇子;倘若二皇子有个好歹;皇位竟后继无人了。

而宫禁之中,含章宫里,此刻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三个女人,正倚着紫藤花架,遥忆往事。

“当年林表妹七八岁的时候,就比一般孩子老成。”已成为静贵太妃的淡雅女子手抚花架,遥望着宫外不知名的远处,淡淡微笑,“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着她,却想不到还能见到她的女儿。”

她眼光柔和地落在曾经的齐美人,现在的秦夕颜脸上,“夕儿,宫里冷僻。你若想走,我和云妃都会送你走。”

她说着瞧着云楼,见对方微微点头,报以一笑。

初为人妇的少女摇摇头,脸上仍见稚气,却有几分与乃母极相似的淡静超然,“原本进到这地方来,我就没有打算走,更何况,如今还有了这个孩子。”

她手抚小腹,腹中的孩子不过一个多月,瞧不出什么来,她却抚得极是温柔。

“况且有柳姨和云姨在,我又怕什么?”她含笑,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态,瞧着云楼,“当年我记得母亲叫我见你,还说日后定有承你之力的时候,那时我懵懂不知,直到入宫见了你,方才服了母亲,竟不知她是如何掐算得的。”

云楼微笑。当年秦府被抄前夕,林姨娘亲口托付她将来照应五小姐,她当时想着自己一身飘零,如何有照应到别人之处,却不料竟当真有今日。

亭外有宫女轻细的脚步声,细细地传话:“娘娘,二皇子……恐怕要不行了。”

亭中三人并未吃惊。云楼轻轻叹了一声,静贵妃瞧着她,道:“你去瞧瞧罢。那孩子……很依恋你。”

云楼点头,起身而去。

二皇子在同昌殿中。

自从失去亲生母亲,他便同云楼住在这里。这个母亲身边的旧人,对于他,就宛如母亲一般。即便后来她离开这里,不再轻易踏足于此,他却仍不能放下对这个女子的牵挂。

或许是已经成了习惯的依恋罢。

年仅八岁的李景闲躺在大帐中,眼神很清澈,目光带着几分急切和迷茫,到处逡巡着,直到看见她步入房中,便凝注在她脸上,轻轻地叫:“云母妃。”

云楼轻柔地应着,走上前来,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

李景闲拉着她喃喃地说话,“静母妃告诉我,只要我当上皇帝,云母妃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不会再离开我那么远。这几天,云母妃天天来看我,我高兴得很,真希望……能一直这样……可是……”

他目光渐渐迷离,“可是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死了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见云母妃了……”

云楼柔声道:“不,以后你会时时刻刻来看母妃,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陪在母妃身边。你总是要母妃陪你,这回换你来陪我,你看可好?”

他笑了起来,“好。”

窗外天高云淡,秋气清朗。她想起当年,师父坐化前告诉她的那些话。师父说尘世之人为六尘所困,终不能悟,一误终生。可究竟要悟什么,她却始终不能明白。

人生一世,岂有不为外物所困,逍遥一生者?何谓逍遥?如何是困与不困?

她终是不能悟。

天淳二十七年春,年仅一岁的新帝登基即位,尊生母齐美人为秦太后,静贵太妃为静太后,二后内辅幼主,外则左右相共主朝政。

改元登基,又是新朝。

是年,云妃病殁。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大纲是神马能吃么!天知道它最初的设定是个宅斗+宫斗文,结果结局居然变成了玄幻风!

天哪……来个人拍SHI我吧……

于是连亲妈自己都没搞清楚这个故事的意义以及……女主到底是个什么性格!

有看懂的亲来指点一下俺好咩……

最后,谢谢所有支持过这篇文文的亲,谢谢所有进来踩过一脚的妹纸们,谢谢所有与这篇文结过缘的娃。

也许某菱让你们失望了,也许让你们开心过,总之,谢谢你们。

74、番外一命也数也
人都道命由天定;总有人妄图改命变运;但也有许多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自然更谈不上如何改。

话说当日这宇宙之内大方之中;有二修行人,乃是同门师兄妹。

兄精术理,妹修大道;各有一执。

妹劝兄说;术数命理,终是道之末流,何如证真修道,历劫度人;成就无上仙身之妙。

兄笑说道;虽如此说,但十方之内皆莫逃于数,虽神仙亦不能免,我醉心于此,便难以分心求道,这也是天数使然。

兄妹二人争论无果,便决定各寻其道。分手之前,妹因说,兄既已通天人之数,何不为你我二人前程作一卜问?

兄便点头说,有此一问,可起卦矣。

兄因此立卦问命,穷七日而推演出二人一生之行迹休定。

其细事且不论,只瞧大略首尾,道是:

妹此去云游诸方,经东南之地,当遇命中一劫数,为此淹留帝都十数年。于修行之道,当得天人小果,坐化往生,来世当成大道。

兄此去云游诸方,漂泊无定,亦当与妹遇同一劫数,终当死于此事。

此论既定,二人分手各去。

这女道人便自号为静虚子,游经南方扬州地界时,巧遇一户人家,方得一女,便父母俱亡。这静虚子不忍孤儿零落,遂带了这孩子,游方至京城,寻一处无人小庙,安□来,抚养此女十四年,于一日悟道证真,却因未访得名师,未成正果,待修来世,果然与兄所推无二。

而这乾道人号为一妙先生,一生游方多处,为无数或贫寒或显贵之人推命算运,无不精准。忽一日在京中遇一少年贵人,自称姓宋,对他甚为礼遇,延请至家。这一妙先生算知此乃自己丧身之处,然命数难逃,便也欣然就寓。

忽一日这位宋公子带回一个小姑娘来,请他看命,他看出这女子生逢不偶,乃是克毒亲上之命。又因见这女子时心有所感,另立一卦,竟占得这女子便是师妹今生劫数,亦是自己今生劫数,于是心中明白,虽慨然长叹,然思及自己精算如此,亦不枉一生。

其后有一日那宋姓少年来与他长谈一场,将平生抱负尽说了出来,最后问他:此行是吉是凶?

他微微一笑,你我皆凶。

少年大笑,说道先生果然高明,可惜如此奇人,断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他死于少年之手,而这少年,举事未成,横死深宫。

天理人事,皆难逃于数,他醉心于数,超然于数,却也免不了死于数。

时也命也,谁为主也?

75、番外二天道轮回
京郊玄妙观荒废已久。

大约十年前;这里曾来过一位游方的女道长,带着一个孩儿,一住十几年。

“那时候那孩子才跟你一般大。”徐婆子眯起眼,想着当年那个清秀脱俗的小姑娘。

“她师父死得早;那年她才十三四,我瞧着她无依无靠的,就牵了个线儿,帮她自卖到当年的秦中书府上作丫头。”

才六七岁的小外孙女睁大眼睛听着,“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秦府就没了。”徐婆子长叹一声,有些许沧桑。

“什么是没了?”孩子追问。

“就是……”徐婆子琢磨了一会儿;“看不见了。”

“哦……”孩子一脸茫然,“那小孩儿呢?哪去了?也没了?”

“别瞎说。”徐婆子摆手;“一个大活人,哪能说没就没的。”

“没有没,那就是还能看见喽。”孩子拍手,“阿婆快带我去看!”

徐婆子有些发怔。那小姑娘……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了。可是这天下有许多她没有看见过的人,都好好的活着,看不见了,并不是没了。那什么才是没了呢?

徐婆子叹了口气,看来,真是老了。

小孙女很快忘记了这件事,自己去玩了。徐婆子搭着根拐杖,去瞧那座空了很久的小庙。

静师父是个有道的人。徐婆子总觉着她会再回来的,虽然当年是徐婆子亲自营办她的丧事,可徐婆子想,都说天道轮回,当年静师父来的时候就是莫名其妙,走得也奇怪莫名,那么也许她还会再莫名其妙地回来呢?

石板街上,夕阳拖着徐婆子的影子,长长的。

她慢慢地走到小庙的门前,抬头细瞅瞅那三个一直不认识的字。她只知道这十几年来,那石头字模糊了不少。

轻轻推开已经有些朽烂的木门,徐婆子忽然眼睛有些发直。

那院子里小菜地上,有人正在拔草。那人穿着一身青布道装,头上戴着逍遥巾,梳着道髻,二十来岁年纪,远远看着,就跟当年的静师父一模一样。

许是听见门响,那人抬头瞧过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那面容很熟悉,徐婆子却一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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