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谋:凤凰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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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谋:凤凰赴火-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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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手持火把,口中发出惊天呼声,正策马向城门奔来。

尘沙忽起,滚滚似雾,眼前虽有一串串的火光,但他们的面容却看不甚清。

马上有名男子用火把点燃箭头,既而弯弓搭箭直射城上的一名将士,忽然,耳边响起一声凄厉惊呼,刺目火光已焚烧遍体,瞬时气绝。

虽然城下不过一百余名护卫,但潘圣磊只看见那一串串火把,却不知眼前究竟有多少人,慌乱之下,他口中发出一声喝令:“放箭!”

城上数十名男子依命拉起长弓,指尖倏地一松,将冷箭齐齐射出,箭箭如夜空寒星,穿透身躯,只闻得骏马惊嘶,惨叫声不绝。

众护卫从马上摔落,身负多处箭伤,血红透衣而出,皆死于乱箭之下。

秦赫与潘圣卿听得门外惨呼不断,便立即起身朝房门走去,推门而出……

二人快步至城门上,但见都城门下殷红一片,铺满一地死尸,闻到一股血腥之气。

秦赫睹状便知一切,当下怒极,将潘圣磊的衣领揪起,口中喝骂道:“混蛋!谁叫你放箭的!”

声甚震耳,使他心神惊颤,半晌怔愣无言,直到秦赫松手,身躯重重摔于地上,方才吃痛一叫。

潘圣磊年未二十,心智尚不成熟,又见他一脸愠色,心下不禁骇然,亦不知他为何会怒责自己。

秦赫快步下了城门行至太子面前,将他整个身子翻开,却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他的脸色未变,立即起身,正欲命人到刘楚楚的房内查看,却忽听身后有名男子说道:“太子妃已经不见踪影,想必是被人救走了。”

秦赫立即命令道:“追!”

身后马蹄阵阵,众兵愈逼愈近,秦颢一直挥鞭纵马,带着怀中之人向前狂奔。

众人一面扬鞭,一面高喝,蹄声滚滚如雷,隆隆震天,飒冷的夜风似薄刃一般划过脸侧,只觉阵阵疼痛。

不多时,众兵已追了上来,秦颢等人抽刀便砍,正面迎上他们的尖利锋刃。

秦颢毕竟是落难太子,随行的护卫自然不多,可谓以寡敌众,虽然他们拔剑反抗,但秦颢身边的残卒却不敌秦赫的士兵。

刀锋相击,霜剑锐利刺目,片片冷光甚为慑人,溶溶月光照向尘间一场血淋淋的手足相残,弑兄之景。

突然一剑直向秦颢袭来,从他左肩劈下,因躲闪不及便中了一刀,接着他的身子向右侧一斜与太子妃一同跌落马下,二人重重摔于地面,滚在沙地,沾了满身尘土。

刘楚楚见他左臂一片鲜红,不由惊呼一声:“太子殿下!”

二人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秦赫便持枪杀来,秦颢见状立刻将妻子推开,以自己的背迎上他的锋利长枪……

刘楚楚回头看时,只见秦颢的胸口穿出一支枪头,仅在一瞬,鲜血便染红了他的雪白衣袍。

很快,秦赫将手中的长枪拔出,顷刻间,殷红喷溅而出,点点鲜血洒落地面。

随着秦颢的身躯缓缓倒下,刘楚楚的心也跟着绝望。她睁大双眼,眸中含泪,怔怔地望了半晌,口中忽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喊:“不——”

她立即跑上前将秦颢抱起,泪声唤道:“殿下,太子殿下……”

秦颢缓缓睁眼,对她道:“楚楚,快,快走……”

她却不肯离开,紧紧拥着他,丝毫不顾四周的杀声。

直至将太子的人除尽,众人才走向刘楚楚。

潘圣卿问道:“齐王殿下,太子妃是否要一同处死?”

秦赫垂眸看着她的面容,既而闭起双眼,半晌方道出一字:“杀!”

长刀疾出,寒光骤闪,潘圣卿挥刀劈去,砍向地上的女子,随着血溅之声,纤纤身躯倒于血泊之中。




皇后丧子(3) (1796字)

秦颢一死,绍国自然要另立一名储君。

此事众多文武大臣纷纷议论着,皆言上欲立齐王为太子;一些拥护秦赫的朝臣便屡屡复奏,劝皇上将二子立为皇储。秦煜亦有立齐王之意,但魏宗伦等人却即刻谏言,且先不要立太子。

秦煜闻奏,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只有将此事容后再议。

当日秦煜便将此事说与景嫣听,她闻之略惊,却未开口,半晌才问:“陛下的意思是想将齐王立为太子?”

秦煜缓缓言道:“朕确有立赫儿之意,他自小喜武艺兵制,不同颢儿那般只知书画文墨,顾及儿女私情。”

景嫣忙道:“陛下,妾有一言。”

秦煜问道:“是什么?”

“臣妾认为此时不宜立太子。”景嫣抬眼看他,接着进言道:“之前太子与齐王因争夺皇储之位,朝中大臣分为两派,想必陛下早已知晓。臣妾还听说几年前太子遇害,险些丧命,难道陛下就没想过是谁会如此大胆竟敢谋害太子,若没有朝中的人在暗中使心计,太子岂会遇害,而且在这件事上收益的人只有二皇子齐王……”

秦煜忙打断道:“若让旁人听见,定会说你挑拨皇室关系……”

景嫣却道:“臣妾并非挑拨皇室关系,只是为陛下考虑。现今正值乱世,绍国屡次对外征战,大将、节度使们又各怀异志,此时不能再让皇室里出现矛盾,更为避免父子反目,至亲相残,因此臣妾劝陛下先别立太子。”

闻得景嫣此言,他面上露出迟疑神色。

景嫣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这番话不是完全没道理。

历史上为争夺皇位,弑父囚父之事早已发生过,而太子投毒一事,秦赫虽是领父命才将长兄杀害,却不难看出他早有屠兄之心,此事更可见他欲夺天位的野心。

秦煜默然良久,才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入夜已深,殿外雷声大作,暴雨倾泻直下。

一阵惊雷震吼使景嫣猛然惊醒,额头上汗珠滚滚而落,仅在片时,忽听宫殿外有女子的哀哭声传来。她心下疑惑,便问道:“外面是谁在喊叫?”

晴芳走至榻前,答道:“回娘娘,是魏皇后。”

“魏皇后?”

晴芳点头道:“自太子离世,皇后这几日总是疯疯癫癫的。”

景嫣又问:“皇上呢?”

“奴婢方才见皇上出门,向凤仪宫的方向去了。”

听见这话,她不禁想起秦煜的长孙秦武。听说秦颢被杀那日,魏皇后便将自己的孙子带在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秦煜深夜去凤仪宫想必也是为了这事。

景嫣掀衾离榻,对她道:“晴芳,随我去趟凤仪宫。”

晴芳忙道:“可是娘娘,外面还在下雨呢。”

景嫣转身看她,“带着雨伞随我去便是,勿再多言。”

二人刚到凤仪宫就见门外站着数名侍婢,还有卢太后和秦煜,他们正劝里面的女子打开大门。

宫殿内幽暗无光,宽门紧闭,女子发出痛心哀号,里面还传来一个孩童的哭喊声,显然那个小人儿是受了不少惊吓。

“母后把大门关上,这样谁也找不到你,带不走你了。颢儿,母后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带走。”

此时的魏晨娇已经神志不清,乌发散乱,形容憔悴,仅仅几日似老了二十岁,完全不是当初骄横至极的魏皇后。

殿门忽然被护卫撞开,秦煜大步而入,冲她喊道:“把孩子给我!”

魏晨娇哪里肯听,执意抱着年仅三岁的秦武,始终不肯放开。

秦煜疾步上前,伸手欲将她怀中的孩子夺过来,但她却紧紧地抱着秦武,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秦煜与她争执一会儿,便将那孩子抢了过来。他正欲转身离开宫殿,却见魏晨娇忽然跪地,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口中恳求道:“陛下,武儿是颢儿唯一的血脉,你不能就这么带他走……”

秦煜转身看她,冷声道:“就因为他是颢儿唯一的血脉,才不能与你这个疯女人在一起!”说罢长袖一挥,将她一把甩开,只见她的身躯重重摔于地面。

魏晨娇含泪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痛哭道:“陛下,陛下,你不能把武儿带走,陛下……”

她再次起身向大门跑去,但凤仪宫的门却早已被人紧紧关上,不让她靠近那个孩子一步。

景嫣只远远地望着,静默无言,心底却浮起一丝悲酸。

秦煜和魏皇后夫妻二十余年,生有一子,但他对她却是一丝情感也没有。若是哪天自己失宠,那时又会沦落何种境地?

一思及此,她不由发出一声轻叹,不敢再想。




后位之争(1) (1176字)

烛影轻晃,墨香愈浓,暖烛下映出女子纤弱的身影,站在书案前挥笔写字。

婢女盈婉走来,道:“天色已晚,贤妃娘娘还是早些入睡吧。”

“我还不想睡。”庄曼凝轻轻将笔放下,抬首看她,问道:“莲葵呢?”

“莲葵姐姐已经睡下了。”盈婉上前看了看纸上的字迹,又道:“贤妃娘娘的字果真犹如流水般优美。”

庄曼凝笑道:“小丫头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盈婉浅笑道:“奴婢所道俱是实言。有谁不知娘娘才艺超群,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奴婢记得当时您还被人称为才女呢。”

庄曼凝轻叹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当年秦煜也是听说她的才气便召她入宫,颇得圣宠,不久,从婕妤升为贤妃,提升之迅速比现在得宠的景嫣都要快。

庄曼凝低下双眸看着纸上的字迹,道:“烛光有点暗,盈婉,你去多点些蜡烛来。”

盈婉依言取了蜡烛,将火光点亮后放在书案上,让她看得更清楚。

许是累了,感觉到脖子的酸痛,于是抬头下意识地瞧了盈婉一眼,但她触到庄曼凝扫来的目光便很快低下眸子,似要抬头却不敢与庄曼凝对视。

庄曼凝方才就觉得她的目光一直扫向桌上的纸,看着自己写的字,难道她在看自己写的是什么内容?

她的眼睛缓缓向下探去,只见盈婉的皓腕上套着翠绿色的玉镯,那镯子散发幽雅的光泽。

一个小小的宫婢竟会带这么值钱的东西,一看便知不是她自己的饰品。

若是她偷的,料她没这胆,许是别人送的。

“很美的玉镯,想必价值不菲。”她只是淡淡地道出一句,却使盈婉浑身发颤,未及开口解释,庄曼凝便厉声问道:“是哪位娘娘送的,让你来监视本宫?”见盈婉低头,咬唇不语,便又道:“若不如实招认,本宫就说你私自偷取宫中物品,送到皇后面前将你严办。”

在绍国的宫廷内处罚宫婢和太监的手段有三种,一是砍下双手,二是乱棍打死,轻则处以杖刑,然后驱逐出宫。

盈婉在深宫多年对宫内的处罚自然是了解的,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她立刻跪地,口中连呼:“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娘娘赎罪,饶奴婢一命……”

“那你告诉本宫,是谁指示你的?”

盈婉迟疑良久才轻颤地开口:“是……是景昭容。”

庄曼凝恍然明白。

看来景嫣都是用拉拢宫婢的手段来监视宫妃,以此收集她们的一举一动。

庄曼凝默然良久,才道:“盈婉,你听着,此事本宫不会责罚你,不过你要记住,你是本宫的人,绝不能有二心,若有再犯本宫定不轻饶。”

盈婉额头触地,口中连连道:“奴婢明白,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不过,”庄曼凝侧过身看向了她,唇角微微扬起,笑得颇有深意,“你可以继续将消息传给景昭容。”

盈婉听言,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却不再多问。




后位之争(2) (1388字)

庄曼凝与几名宫婢一起站在桥上赏花,不多久便看见桥那头有一熟悉的身影盈盈地向前走来……

女子走至桥的中间,与庄曼凝正巧碰了个面,婢女们见她走来便上前行了一礼,齐声道:“参见景昭容。”

景嫣走上前,淡淡一笑,“看来姐姐心情大好,还在这里赏花观景。”

庄曼凝展露笑颜,面色和气,“也是闲来无事,便在这里走走看看。”说着,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无论何种衣料,何种颜色,只要穿在妹妹身上便能凸显娇美,更为动人,难怪会深得圣上恩宠。”

景嫣也学她故作亲和的模样,脸上露出暖阳般的笑,“姐姐天资非凡,雍容华美,才是无人能及。”

庄曼凝含笑道:“再美也比不过妹妹你了,妹妹风华正茂,正值花样年华,才是让我最羡慕的呢。”

景嫣看着这张虚伪的表情,恨不能上前撕烂她伪装的脸。

“姐姐过谦了。”她不愿再多说那些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只是简短地回应一句。

因魏晨娇精神失常,只记得映春,也只相信映春,所以现在宫殿里只有清早打扫时才会有一些下人来凤仪宫,其余时候都是映春一个人在服侍她,这座宫殿也变得清冷了许多。

忽然,宫殿里传出女子的嚎哭声,带着无比幽怨,口中连连唤着:“颢儿,颢儿……”

庄曼凝进了寝宫,只见秀发凌乱的女人在宫殿内绕来绕去,衣襟散乱不整。

魏晨娇转身见庄曼凝走来,便立刻上前抓紧她的衣袖,口中却道:“陛下,颢儿绝不会谋害陛下的,他是被冤枉的,陛下……”也许是喊的时间太久,语声听着还是很沙哑。

庄曼凝冷冷地看着精神失常的魏晨娇,挥了挥袖子,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但魏晨娇却爬向庄曼凝紧抓她的衣袖,继续痛哭哀求着。

庄曼凝目不移地看着面前的疯女人,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思及过去所受的屈辱,还有那些刺耳的话语,庄曼凝想好好戏弄她一番,以此宣泄多年的怨恨与不满。

没过多久,她身边亲近的几个侍女搬来不大不小的桶。桶里堆了许多木炭,里面发出滚滚红光,那股炽热的热气扫上面容,让人不敢接近。

庄曼凝手握铁烙的下方走到魏晨娇面前,笑道:“来啊!你的颢儿在这儿呢,过来抱抱它……”

魏晨娇果真是疯了,想都没想就立刻上前抓住了她手中的铜铁……

她大叫出声,看着手心上起的水泡,涕泣不止。

见昔日的皇后沦落至此,庄曼凝心底在暗笑,面上露出快意的神情。

十年,整整十年,她从未这般畅快过。

过去她一直是那么高高在上,使后宫妃嫔心生畏惧,更不敢出言顶撞,而如今,她这个皇后之位也难以保住。

魏晨娇显然是恼了,突然奔向庄曼凝,正欲还手,但庄曼凝见她向自己奔来,用尽力地推开了她,不料魏晨娇的头部狠狠地撞到朱漆大柱上,只听见重重的一声脆响……

魏晨娇倒地不起,双目紧闭,额头淌出滴滴鲜红,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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