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逃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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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逃生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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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儿只得轻声道:“是何人我也不知,二十来岁的一位‘公子’,相貌清秀得很,我非是近身伺候的,只远远的见过一次罢了。”那人名唤小千子,听称呼应是个太监,可这事没人告之自己,鸳儿哪敢乱说?

红玉抬眼看向嫱儿,二女心中皆是诧异,莫非严王殿下好男风竟是真的?那……自己如何能讨得王爷欢心?

“姐妹们聊什么呢?”忽的,门口传来一声,惊得红玉、嫱儿一抖,回身正见茹柳那里斜倚着门框,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快过来,你还病着,哪里受得了风?怎的就出来了?”嫱儿忙起了身,神色关切的过去拉了茹柳坐到鸳儿床边。

“今日可吃了什么没?不如我去厨房要些米粥来?”红玉瞧了瞧茹柳脸色,叹息道,“如今咱们五个里面倒是病了两个,双喜又一个人忙着两处的活儿,若再倒下一个可怎生了得?”

茹柳脸色一沉,看向鸳儿:“你怎的也病了?若难受的厉害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鸳儿还未应话,嫱儿便叹道:“她许是风寒,这几日那个园子住了个贵人——怕过了病气这才让双喜兼着呢。”

听见那“贵人”二字,茹柳脸色再沉三分,红玉见了,方笑道:“鸳儿妹妹这里还病着,我们莫要吵着她了。”

嫱儿忙应了声“说得是”,二人一边一个的挽着茹柳,说说笑笑离了鸳儿的屋子。

第四章人去楼空

一声脆响,手中端着的药碗打到了地上。

严王一声冷哼,双喜忙瑟瑟的跪到了地上。

“谁让你进来的?!”

“是……是……没……”双喜脸色铁青,忙抬手指着门外,“是熬药那小太监!说……说……”

床上倒着那小千子忽的一阵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的半坐了起来,严王见状哪还能理会双喜?只道了声“拉出去!”便忙看着床上那人。

双喜心中一急,抬头便要叫“爷”话音未落,便被人堵了嘴叉了出去。

一口血咳到了床边,小千子脸色通红,好似灌了一坛子酒般,仰头对王爷笑道:“爷,小千子再不能伺候爷了,还望爷保重……”

严王皱起如剑的眉头:“你这病昨儿许大夫才来看过,不过几副药,养一养就好。”

小千子摇了摇头,依是笑着:“能打小伺候爷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只是不能伺候爷一辈子了。爷,知道您不爱听,可小千子总盼着能伺候到小小爷……”见严王似是要说什么,小千子咳了两声又忙道,“这话府里没人敢说,可奴才们没一个不盼着爷的日子能过得舒心些。世间女子,也非皆是那一个样儿……小千子现在还记得自己的娘亲,抱着我……给我唱曲儿……唱曲儿……”说着,那头一歪,竟是再也不动了。

严王愣愣的立在床边,约莫小半个时辰,竟是不哭也不动,看得张公公几人心惊不已,忙忙跪在地上:“爷!您可别吓我们!爷!”

许久,才立直了身子,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出了屋子,张公公见状忙跟了出去,余下的众人则忙收拾着屋内,为那小千子更换衣裳。

出了落雁园,进了秋鸿居的园子,王爷才似回了神智,左右看了看,抬步向秋鸿居走去,行了没几步,正瞧见绑在墙边的双喜,堵着嘴,满脸的泪痕花了脸上的妆。

严王冷冷的盯着双喜,直看得双喜肝胆俱裂,那眼神,似刀子般,还带着沙场上的杀气,这双喜只恨自己怎得不晕过去,却偏又避无可避的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四十板子,丢出府去。”说毕,严王转身便走,再不看她一眼。

张公公暗叹了一口气,冲立在一边的内侍点头,又瞧了一眼仍是抖着双喜,才忙跟上了严王。

鸳儿睡足一整日,次日一早,红玉进了屋子,耷拉着脸子,脸色难看得紧。

她不说,鸳儿也不问,那红玉自是憋不住了,拉了鸳儿坐到床边,方低声说道:“双喜昨夜一晚未归!”

鸳儿眉头微挑,心中忽的想起床上那个小千子,

惨白的脸色透着蜡黄,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

“那双喜性子虽不好,可偏生生了副玲珑样……”红玉沉着脸咬了咬唇,那话说的极低,也不知她是想说给鸳儿听,还是说与自己的。

鸳儿哑然失笑,这红玉想的竟和自己是两差着的,不过倒也罢了,许那双喜有些过人的手段,或能勾引得那不好女色的严王也是有的。

红玉抬眼,竟见到鸳儿脸上带着笑,不由得一时气结:“你个呆子!她那脾气的,若是真得了好处去,还不得……”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口嫱儿拍门:“妹妹可在?”

鸳儿心中一叹,自己这两日一“病”,竟招惹来这二位成日上门聊天儿,她哪里来得如此好人缘?

打了门,侧身让进嫱儿,一见屋内坐着的红玉,嫱儿抬起手帕掩口失笑:“哟,咱们姐妹又凑到一处去了。”

“可不是,还是鸳儿妹妹这里舒坦,呆着可比自己那屋里冷冷清清的好多了!”红玉笑着起身让了嫱儿,这二女笑着聊着,反倒像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把个鸳儿给丢到一边去了。

二人才刚落座,便又听到门响,鸳儿还当是茹柳竟也来了,转身却见容嬷嬷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房内三女,唬得红玉并嫱儿忙忙起身,垂着头,干笑着道:“我们只说来看看鸳儿妹妹……嬷嬷怎的也来了?”

容嬷嬷瞧了眼立在床边的红玉并嫱儿,又看了眼站在桌边给二女倒水的鸳儿,脸上神色半分未动,只道:“看来你这病已是好了,随我来。”说必便转过身子,鸳儿忙跟在她身后,刚走了两步,容嬷嬷那里却又止了步子,头也不回的说着,“你二人那些活计想是做完了,一会儿过我那边再取些罢。”

红玉二人脸上变色,昨日才刚刚新领了,今日哪里就做得完了?可容嬷嬷哪会留她二人说话的功夫,抬脚步便出了屋子。

见鸳儿也跟去了,二女这才恨恨跺了下脚,说不得,只得先回了各自房间。

进了容嬷嬷那屋子,鸳儿便屏神凝气站在一边等着发落。

容嬷嬷走到箱柜前面不知找着什么,边道:“今日起你还回那院子,每日申时来我处。”说罢,手中已取了几件衣物布匹,“你只会些简单织补?”

鸳儿忙垂首应道:“是。”

“这几件拿去缝补了,只需针角密些、规整些便可。”将那几件衣物交与鸳儿后,容嬷嬷方才冲着大门抬了抬下巴,“现下就过去吧。”

鸳儿又忙道了声“是”,这才退出容嬷嬷屋门。

“妹妹,怎的了?嬷嬷

可说了什么?”一出门,正遇上过来寻容嬷嬷的红玉,见鸳儿手中拿着数件不知是衣服还是什么,红玉忙凑了过来,眼睛不时在那几件衣服上打量着。

“并没什么,只是见我身子大好了,让我回那院中罢了。”鸳儿自知此事瞒不了她们,索性大方告之。

“这些……似是男子衣物?”红玉心中微动,忙指着那几件衣物问道。

鸳儿也看向手中那数件衣物,淡淡道:“不过是让我学着缝补罢了。”

红玉瞧那数件衣服虽然是棉布的,可却全是蓝衫白衣,且应是穿了阵日子的旧衣,方笑着点头道:“妹妹若是哪里不会自来寻我,旁的不敢说,这女红姐姐还是拿起的。”

拿着针线并那数件衣服,鸳儿自寻路去了落雁园,经过秋鸿居时,园里一片清净,除正屋前立着的那两个内侍外再无他人。进了落雁园,更是清净一片,只一个平时打扫院子的的小太监,再无其它。

鸳儿心中纳罕,将东西收放好,这才取了布子,打好水,犹豫着进了正室之中。

书房、卧房中半个人影不见,此前伺候的、床上的,竟再无半人!

鸳儿见那床上被褥已全换了新的,心中更是诧异不解,不知那小千子……莫非是出府救治去了?

想到此处,忙收拢心思,这府中之人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皆非是自己应问该想之事,只做好本份之事才是正理。

小院中事情甚是清闲,正午未至,鸳儿便早早收拾完毕,只在那角房中穿针认线,细细的把那衣服开线破损处慢慢缝补着。

这衣服皆是些普通棉布,肩肘、膝盖处被磨得薄薄的,里面早先打好的补丁夹衬也破损了不少,布虽又细又软,可却不似贵人所用,此人身量极高,想来应该是府中侍卫太监的衣服。

申初刚至,鸳儿便回了所住那院,寻到了容嬷嬷那屋。

“院里活计可忙完了?”见鸳儿进了屋子,容嬷嬷只抬头扫了她一眼,便低下头来缝补着手中物件。

“是。”

“那些衣服可学着缝补了?”

“我初弄这些,还不太熟练……还烦嬷嬷帮我看看。”鸳儿忙把自己上午弄过的一条长裤取了过来,双手捧到了容嬷嬷面前。

见她竟把这衣服带了来,容嬷嬷放了手中的活计,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着:“这边锁的不对,应如此……”说着,拿又取了一根针,穿上棉线,针尖穿过,在半空绕了个圈子,锁了一针又缝了回去。

这容嬷嬷虽是四五十岁老妇,脸上又伤了,可缝补

起来手轻扬着,在空中灵动无比,姿势端得好看,赏心悦目得很。

“……女红一道,当先缝补得家中衣物,若有空闲才去弄那些刺绣荷包。这天下间又有多少家里弄得起那些?”手中又缝了数下,容嬷嬷这才停下,抬起头来问道,“可记得了?”

鸳儿忙点头道:“记得了。”她穿来时这身子就已经要入宫了,哪里有时间去学这些?所幸她非是那笨的,容嬷嬷教了一遍便记住了。

见鸳儿点头,容嬷嬷这才放下那长裤,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忙了这半日,腿又痛了……你可会揉腿?”见鸳儿又忙点了头,这才坐到榻上,“膝上这里,力气大着些。”

小一个时辰,鸳儿只忙得满身大汗,那容嬷嬷侧靠在榻上,只道着“轻些、重些、地方不对了……”足足指使到酉初,见厨房那边饭已经开了方叫了停。

“你这身子太弱了些,力气也小,以后每日过来给我揉揉,只当是练把子力气了。”

听容嬷嬷如此说,鸳儿险些一时腿软坐到地上,嘴上却还要感激道:“谢嬷嬷……”

谢?谢什么?难道还谢她帮自己练力气不成?

一连数日,日日皆是如此,力气究竟长了几分鸳儿不知,可她缝补的手段却高出了许多。

红玉、茹柳、嫱儿三人,每日里打着转的上她屋里坐着,一是想问问那院子里的“贵人”、再不回来住着的双喜,二是纳闷她每日下午去容嬷嬷屋里究竟说了些什么、为何偏要她去?

反倒是她做的那些缝补活计三人皆不上心,想她三人日日刺绣的皆是些上好的料子衣裳,哪似鸳儿这般?每日不是给衣服打补丁,就是缝补些破旧衣物。

鸳儿一不知那院子里的“小千子”究竟去了何处?二也未曾再见过双喜的面儿,更不知晓容嬷嬷叫自己日日过去是所谓何事?想来应是缺个使唤丫头,见自己老实,这才如此罢了。

六月下旬,天气一日热似一天,便是这西北凉城也是如此,鸳儿几人住的那院子一到下午便烤得众人火辣辣的难受。

那落雁园中虽凉爽得多,可鸳儿却日日下午皆要去给容嬷嬷揉腿,哪里能偏在那处享受?

秋鸿居里,张公公跪在当地,垂着眼睛死盯着王爷的靴子,额上的汗水顺着微胖的面颊淌下,滴到领口处。

王爷沉着脸,看不出喜怒,只坐在那榻上,冷冷盯着张公公。

第五章占“山”为王

半晌,张公公伏□,声音微颤:“小千子走前那话……老奴……”

“你待如何?”王爷忽然开口,声中仿佛带着刀子般,冷冷冰冰,刺得张公公又是一抖。

咬了咬牙齿,张公公伏在地下,一口气变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爷!老奴今日逾越了,就是死也要把这心里的话掏出来!

“古人都说无后为大,爷不计较这个,奴才们也不敢不听。可眼见着老奴的岁数日见大了,府里得使唤的人也一个个的……老奴就总想着……这日后爷身边要是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老奴便是去了,这心里也放不下啊……

“小千子那话在理,这世上的人非是一般模样,要不爷当日出宫时怎的就只点了老奴同容嬷嬷?爷……您这些年是如何过的,奴才们皆是看在了眼里,疼在心里,说句大不敬的话,老奴是打小看着您的,眼见着这春去秋来的……年年秋后您皆要领兵出塞,家里却连个盼着您的、守着您的都……”说着,便又连连把头抵在手背上叩首,“爷,您只当是心疼心疼奴才们的这份心吧……”

王爷仍是坐着,脸上不见喜怒,只垂着眼,不知看向哪里,许久,才缓缓起身,轻叹一声:“罢了……”

人已转过身,长袖一甩,神色萧条进了内室。

许久,张公公才微微抖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太监忙忙进来搀扶了起来:“张公公,回房歇息下吧?”

“不,叫……不,带我去容嬷嬷那儿!”张公公忙摆了下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急声吩咐着。

“只手指头上的劲道还差着些,今日便如此吧。”容嬷嬷挥了挥手,命鸳儿退下。

鸳儿垂着头,退到门边,还未开门,便听见外面有人叫门,开门见了来人后不禁愣了一愣。

张公公见鸳儿退下,这才挥手让随同的一个小太监出门守着,低声同容嬷嬷商量:“爷总算是点头了,你看……”

容嬷嬷微愣,挑眉看眼张公公,眉头又簇了起来:“点头了?可要如何安排?爷这脾气……”

“这事我想过了。”张公公一连饮了三杯清茶,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事急不得,不如先安排贴身伺候着,将小喜子他们几个替下,只守在外边听吩咐遍可。若有入得了爷眼的……就罢了,若没有,咱们再慢慢寻着,那四个……你看如何?”说着,眼遍向窗外东边扫了一眼。

容嬷嬷皱着眉头也向东看了一眼:“两个生得太好,另一个也不是安分的……那个倒罢了,可不知爷……”

“那个?可是刚才出

去的那个鸳儿?肿着对眼睛?”张公公沉吟道。

“那丫头倒是个安份的,只是……”

张公公微叹一声:“这事儿啊,旦看天意了,可惜那丫头的眼睛……虽爷嘴上那么说着,可哪个男人不爱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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