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饶命,饶命啊,是炮哥让我开车撞的,不是我要撞的啊。”司机吓得脸色惨白,腿脚打抖,望着刘俊手中沾有粘稠鲜。血的瑞士军刀,心里七上八下,俊哥的手段见识过了,那带血的军刀是见人就开肉口子滴呀。
“哦,跟你没关系是吧。”刘俊看着浑身发抖的司机,淡淡地说道。
司机嗯啊,头点得鸡捉米似的。
刘俊将军刀在司机的身上擦拭了几下,将刀上血擦干净,边擦拭还边说:“你喊饶命干啥,我又没说要对你咋滴。”
“去,呆一边别动。”刘俊将司机推到一边,将军刀收起放进口袋,盯着蹲地下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左眼的段二炮冷冷地说道:“炮哥,服不?”
段二炮已经疼得麻木了,张口就骂:“服你MB,你TM玩阴的,算什么英雄。”
刘俊仰天哈哈大笑,忽地变脸,弯下腰一把扯住段二炮的衣领,照着段二炮箭伤处就是一拳:“你还嘴硬是吧,带这么多人深夜追杀老子兄弟,你就英雄了吗?”
“哎哟。”段二炮痛得呲牙咧嘴,没想到刘俊会照他伤口处掏拳。
本来夜色能见度就低,又被哑巴射瞎了一只左眼,段二炮看刘俊就象模糊影子在眼前晃,被刘俊掏了一拳,感觉要完蛋了。
刘俊拍了拍手,冷冷一笑,道:“炮哥,有件事,跟你商量下,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双眼瞎的话,就不用商量了。”
“你想干什么?”段二炮已经焉掉了,这个俊哥已经下杀手了,左眼已经被钢珠打瞎了,再弄瞎一只眼,相信这俊哥也是干得出来的,恐怕今后江湖的路走到尽头了。
“不想干什么,一句话,江湖事,江湖了。今天你不讲究在先,市场上开枪,这荒郊野外你也开枪,你是杀人在先啊,象你这样子,你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老子宰的。”
“说,要杀要剐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段二炮知道难逃一劫,生死不由己了,干脆横到底。
刘俊嘿嘿笑了下:“好,有种。这个事嘛,给你五分钟考虑,两个结果你自己选。一是,让出青江东岸,明天你就金盆洗手,留你一只眼看得明白,往后该有的份子少不了你;二嘛,你不愿退出也行,把命搭这里,和青江的鱼虾作伴吧。”
“你……”段二炮懵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还能怎样呢,手下的兄弟全挂彩了,象狗一样自抽耳光,颜面丢尽,以后也没谁会服了他。再说这俊哥象是笑面虎,看上去挺好说话的,说不定翻脸就要死人,还能怎样,江山代有人才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退吧……
段二炮心里翻江倒海,一日之间,一世英名,居然毁在了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子手中,不甘心啊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事实胜于雄辩,这个俊哥比起他年轻时候来得更猛,而且更有脑子,更有手段。
“老了,不服老不行,江湖已老,由着他去吧。”段二炮一阵悲哀,眼睛都瞎了,手下的兄弟都怂了,一个个跪着讨饶象个样子么?连手下得力的干将黄毛都倒戈相向,他还能翻盘得起来吗?再瞧瞧俊哥手下的人,那都是玩命的护着大哥的啊。
“炮哥,爽快点,你只要一句话,荣华富贵照样有你的。如果你不想活,也行,青江就这里,没人拦得住你。”
刘俊掏出一支烟来,陈尔林靠上前来点火。
“给我支烟。”段二炮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什么事没干过?什么人读不懂?刘俊所说所做都是有理在先,并没有将他逼到死路,而且留了条后路,要是他段二炮落在一般的混混手里,开枪没打死人家,恐怕此刻早被人家捅死了。
刘俊掏出口袋的烟,递给陈尔林,让陈尔林给段二炮点烟。
段二炮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抽烟,所幸强弩所射的铁箭碰撞了鸟铳的板机,伤了手腕,才不至于穿透腹部太深,但腹部的血还是往下滴,左眼的血也从左脸往下流进了脖子,还算命大,不死就是万福了。
当段二炮心中作出退居江湖的决定后,忽然间脑袋居然不疼了,反倒感觉心里一片宁静,好奇怪。
“俊哥,别难为我那些兄弟。”段二炮指了指荒滩,耳朵里实在受不了那跌尽男人尊严的啪啪声。
“没问题。”刘俊朝航天笑喊一句:“天笑,行了。”
“炮哥,对不住了,请上车。”刘俊让陈尔林扶段二炮进悍马,并亲自捡起鸟铳交到段二炮的手里,然后走下荒滩,对那些跪在沙滩上的打手训话。
“各位兄弟,受委曲了,你们都起来吧。炮哥发话了,他明日起回家喝茶,青江东岸就由天笑接管,愿意和炮哥一起回家喝茶的,每人发一千元钱回家,有愿意留下来跟我干的,也不夸待你们,去留两便,绝不强求。”
刘俊说完,又朝航天说道:“天笑,交给你了。”
“是,俊哥。”般天笑受宠若惊,怎么也想不到,俊哥根本没多过问他什么,居然让他接管炮哥的这些手下,往后他就是俊哥的人了。
黄毛四下抱拳,高声道:“各位兄弟,俊哥和炮哥的为人,我就不用多说了。我不说俊哥的好话,也不说炮哥的坏话,谁好谁坏,兄弟们都看得到。我为什么要跟着俊哥,想必各位兄弟也能理解。不多说了,俊哥发话了,各为其主,去留两便,今后俊哥就是老大,留下的没得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离开的,往后好自为知,有需要我黄毛出面帮衬的地方,绝不二话。”
被刘俊军刀割划得伤痕累累、自抽耳光打得脸肿眼瞎的十多个段二炮的手下,面面相觑,各人打起了肚皮官司,去留两便,俊哥做人还算地道。
黄毛的话并不煽情,也不动听,但说的却是实话,这些打手和段二炮一样平时没做什么好事,如今遭遇强悍的俊哥一番火拼,受了一身伤,没丢掉命就算万幸,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何去何从,还须多思量。
“黄毛,我跟你混。”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老短,抹了抹嘴色的血渍,站了出来,很激动的样子。
“黄毛,我也跟你混。”又有几个人站上前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反正都是混,跟谁混不是混啊。
当然,也有几个人不想再混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厌了,正好借机全身而退,利用这几年跟着段二炮混赚得钱回家做点小生意过安静的日子得了。
黄毛阴冷地望了眼不愿留下的几个人,然后换了种笑脸走向几个愿意留下来的人,动情地说道:“各位兄弟,很感谢你们信任我,信任俊哥。先纠正下,你们不是跟我混,而是我们一起跟俊哥混。不瞒你们说,青云的江浩风都是俊哥的兄弟,以后在青江就俊哥说了算。咱们走。”
“走。”愿意留下跟刘俊混的几个小子和几个彪形大汉抹干脸上的血渍,挺着胸膛跟着航天笑走上堤岸,理都不理剩下几个不愿跟俊哥混的人。
“喂,黄毛,俊哥说好的一千元钱呢?”不愿意留下跟刘俊混的人中,有胆子大点的朝航天笑大喊。
“去死,你以为俊哥是观音菩萨,散财童子啊,没找你们算帐就是看得起你们了。”黄毛扔下一句话,带着几个手下走上堤岸去向刘俊复命。
第085章 跟着俊哥混社会
黄毛带来了六个手下,上得堤岸,齐喊俊哥,刘俊依次拍拍他们的肩膀,勉励一番:“刚才多有得罪,事情就算过去了,往后兄弟一心,亏待不了大家。”
“谢谢俊哥。”决定留下来跟俊哥混的人很感动,刘俊平易近人,不象段二炮那样蛮横无理,一点都不摆大哥的架子。
刘俊望了下荒滩上还有四个呆着没动的人,问黄毛道:“天笑,那几个是不愿意留下来的吗?”
“是的,他们不识相。”航天笑答道。
“阿力,天笑,随我来。”刘俊哦了声,叫上哑巴、航天笑走下荒滩,四个不愿跟刘俊混的人吓得面如土灰。
“俊哥,你……”有人声音都打颤,连段二炮都敢弄瞎眼睛用弩射的俊哥,走过来会有什么举动,可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想象得到的。
“各位兄弟,你们确定不干了么?”刘俊提高了嗓音,没人敢回答,不知道刘俊问话的含义。
刘俊说着朝四个战战兢兢的打手一抱拳:“好吧,你们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说话算话,一千元钱路费现在就发,只是往后,青江一带兄弟们就多多担待了。”
黄毛提高嗓音:“你们还不谢俊哥?”
四人慌忙应声:“谢谢俊哥。”
刘俊点点头朝哑巴说道:“阿力,发给他们路费吧,出来混也不容易,就不难为这几个兄弟了。”说完头也不回地便走上堤岸,刘俊知道哑巴身上还有四千多块现金,正好每人一千够四人发的。
哑巴从腰带里抽出一叠百元红钞出来,每人数了一千就算了事,四个打手接到钱的时候都有些后悔了,没想到俊哥为人体恤兄弟,说话一言九鼎啊,错过这样的大哥还真是可惜了。
既然钱也收了,四个打手反悔也迟了,便上得堤岸坐进了段二炮的加长悍马离去。
临上车前,刘俊与段二炮互相抱拳,互道“后会有期”。
悍马车里,当刘俊面说过段二炮坏话的司机心里又紧张的要命,朝段二炮连声致谦:“炮哥,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
段二炮叹了口气:“不怪你,情势所逼。”
司机放下心来,段二炮的眼都瞎了,再没以前的戾气,没想到出了个俊哥,江湖立马就变天了。
有打手忐忑地问段二炮,道:“炮哥,就真的这么算了么?”
段二炮的头不痛了,感觉一阵轻松,心想无官一身轻说得没错,如今不当江湖大哥也算一身轻了,无奈叹了口气,说道:“不算了还能怎样?江湖已老,这些年赚了些钱,也够下半辈子花的,我看俊哥那小子是个人物,够狠。”
“是啊,多少年江湖没出现这样的狠人了。”手下也叹。
段二炮朝手下道:“算了,退了就退了,去医院吧,兄弟们受伤了,该治还得治,我还得看看眼睛能治好不。还有些没来的兄弟,你现在连夜通知他们,明日起有愿意跟那个俊哥混的就和黄毛说,不愿意再混的,愿解散的就解散,不想解散的照原跟我干,咱们兄弟合伙搞点实业赚点正经的钱,我想就在青江一带转行做工程,接些承包沙石的事也能活得挺好。”
“炮哥,行,我们跟你干。”手下应承。
司机不知趣地问了句:“炮哥,青江一带的地盘不是那俊哥接手了吗?没经过他,他会同意吗?”
经过一场生死的段二炮,对手下的态度大为改观,耐心地说道:“这个,我看俊哥应该不会干涉,有钱大家赚,大哥的名头都让给他了,他应该会留给我们一条生路,他都说了往后也会给我们一些份子钱的。”
手下不解地问道:“炮哥,俊哥还会给我们钱?这话你也信?”
段二炮道:“不信也得信啊,给我们份子钱,说明俊哥做人有气度,这样的大哥当得久。要是他说话不算数,咱全当他放屁,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在江湖上也走不长久的。”
手下一脸崇敬地和着段二炮:“炮哥,你看问题真深刻,往后跟着炮哥混,照样能赚大钱啊。”
……
段二炮带着四个受伤的手下坐着加长悍马灰溜溜地离开了青江下游,左眼没得治成为独眼龙,从此一蹶不振,俊哥在青江一带声名鹊起。
站在青江岸堤,刘俊迎着江风,披着月色,注目滚滚的青江水,心中浪涛滚滚,就这么逼退了段二炮,刘俊内心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事实确是如此,段二炮六个受伤的手下加入了俊哥的阵营,从明天起又是另一番新的生活了。
江水滔滔不绝,尽管青江比起长江来是小巫见大巫,但在下游的青江水流还是挺湍急的,看上去风掀水浪还挺壮观,这就是江湖啊,一夜之间卷入江湖,刘俊望江兴叹:“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没有人打扰刘俊的雅兴,离开段二炮的六个打手很惊讶,没想到新晋江湖大哥俊哥居然很有才,出口成章,还能吟诗。
“走吧。”刘俊于青江边抒发一阵感慨,叫大家一起上车。
拦住悍马的路障大树干已被掀下了堤,随段二炮离开的四个打手中先前被刘俊扎伤大腿的人没有留下来,留下来鼻青脸肿的六个人也有程度不同的受伤,好在刘俊下手时有分寸,只是用瑞士军刀在他们的前胸后背割划,不是用刀子捅的,没有什么致命伤,衣服划破了口子而已,入肉也不深,大致不用上大医院,找家医务所上些药就行。
十个人挤在陈尔林的面包车里,刘俊问过受伤的六个人的伤情,都说没什么大碍,刘俊大致分了下工,跟随过来的六位兄弟由黄毛带队,还和原先一样,他们明晨一早该干啥还干啥。
刘俊还让黄毛明天和段二炮手下的一些今夜没来的兄弟联系下,告知下段二炮退隐江湖的事,还是那个原则愿不愿跟着俊哥混,去留两便,当然不愿留下跟俊哥一起混的,一千元钱的路费就不用再发了,那些人跟刘俊没关系。
“各位兄弟,我不太会说话,但是呢,绝对不会让兄弟们吃亏,最起码会比跟着炮哥混得爽。不过,虽然我讲了兄弟们该咋干就咋干,但还得重整下规矩,我有约法三章,天笑,你们要记住了。”
航天笑在后座上扒着前座背,伸过来脖子:“俊哥,你说,哪约法三章?”
刘俊道:“一、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欺老凌弱、欺男霸女那些滥事儿咱不干;二、兄弟之间需真诚团结,不可相互拆台,有福自然同享,有难共同度过;三、江湖事少不了争斗,只要有理不犯法的事,往后大家尽可放手去做,放手去争,不想打架就算了,要打就要打赢,但不可伤人性命,尺度得掌握好了,总之呢,无论什么事不可以给兄弟们丢脸,明白了么?”
“明白。”应答声很响亮,很齐整。
车里虽挤,大家都用心倾听俊哥教诲,俊哥的约法三章航天笑和留下来的六位打手都打心眼里佩服,跟着这样的大哥,往后就可以挺直胸膛做人,不会再被人戳脊梁骨了。
刘俊很满意,做大哥的感觉挺好的,最后说道:“刚才说了约法三章,其实我的意思呢,说白了,归根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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