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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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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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肖力将肖福仁与肖福权扔进鱼塘后,返身望了下赤。身。裸。体的田秀花,不由脸一红,由不得多想,蹲下身子扛起还在昏迷中的田秀花就跑。

“哑巴,你不能抱走秀花婶。”村长肖福贵傻眼了,手按着被刘俊戳伤的大腿,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见哑巴扛走田秀花,急得大喊。

肖力扛着田秀花才跑三两步,来了个急刹,有点不知所措,村长照顾了他的生活,他心里感恩,他一向对村长还是很敬重的,村长的话他不能不听。

“这还差不多,哑巴,放下婶子吧。我看你那么大力气,明儿个不守鱼塘了,我保你到村里来当治保主任。”肖福贵很得意,哑巴人憨厚老实,好支使,以为抛出治保主任这么个相当有诱惑力的条件可以震慑住肖力,或者说完全可以收买住肖力。

“阿力,愣着干啥,肖家来人了,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要出人命的。”没有人敢拦扛着父亲的刘俊,刘俊转眼跑到肖力的面前。

肖力刚抬起脚要跑,又停住了,他看到了村长无奈无助无辜的眼神,他不能对有恩于他的人背信弃义。

“哎……”刘俊叹口气,哑巴一个孤儿常年守在远离村庄的坟山鱼塘,在村里没有什么朋友,只有刘俊了解哑巴的为人,哑巴虽不会说话,却是实实在在一个知恩必报的人,他不能为难哑巴。

“阿力,保重。”是的,刘俊不能为难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听父亲说,刘俊远在县城读高中,哑巴经常捉些鱼呀、虾呀的孝敬父亲,村长对哑巴不错,想必哑巴留在村里也不会吃亏,就由着他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晚走一步,若被肖家的人追上了就没命了,刘俊朝哑巴说声保重,扛着父亲就朝坟山跑,村里人都知道,坟山里有条小道可以通山外进县城。

刘德奎无奈闭上了眼睛,哑巴不想扛走田秀花,就凭儿子一个人也无法带走他们俩,田秀花的生死只得听天由命了,而他自己也是废人一个,还能要求儿子做什么呢?

儿子因为自己偷情伤了村长,使得儿子受牵连,这会影响儿子未来的人生道路。万万不能再连累儿子了,刘家万万不能绝后的,被刘俊扛在肩上的刘德奎寻思着该以怎样一种方式来赴死保住儿子逃出坟山。

“哑巴,放下你婶吧,我不会把你婶怎么样的,你婶毕竟是我的老婆嘛。”肖福贵忍着巨痛,见肖力蛮听话,没有跟随那个敢杀村长的刘俊跑,假惺惺的宽慰着肖力,象哑巴这样的人就是好哄呢。

肖力咬着牙,心里天人作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边是救过他命的阿俊,一边是有恩于他的村长,而阿俊与村长已经势不两力、水火不容了,肖力何去何从,必须有个决断。

其实,哑巴并不傻,他看得出来,村长虽有恩于他,但为人yīn险歹毒,连老婆都打的人绝对不是好男人。

阿俊舍命救父,感天动地,而且阿俊从来不以救命恩人在哑巴面前自居,刚才阿俊见哑巴扛着秀花婶犹豫着没跑时,也没有强求他,而是关心地向他道声保重,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一目了然啊!阿俊的这份情义,深深地震憾着哑巴的心灵。

“阿俊哥,等等我……”哑巴心里喊了句,思想一番碰撞,哑巴肖力做出了决断,从此天涯海角、赴汤蹈火都要追随阿俊哥了。

肖力眼眶模糊,有泪影,究竟是为刘俊所感动,还是为不能报村长的恩情而心急不得而知,但见力大如牛的肖力,背扛着田秀花,突然转身紧前两步面向村长肖福贵单膝下跪,一手在背上箍紧赤。裸的田秀花,一手五指着地撑住身子,果断地向村长肖福贵跪拜叩了三个头,再次起身转身,目不斜视,在夜色里扛着田秀花向刘俊追去。

哑巴向村长单膝跪拜叩了三个头,这一拜,算是哑巴愧疚于不能向村长报恩,也算是向村长了却那一断恩情,村民们都瞧见了这一幕,深为感叹哑巴为人恩怨分明,是山村里少有的真汉子!

“哑巴,好你个忘恩负义之徒,你怎么能跟刘俊那杀人的小子在一起?本村长有亏待你么?你老爹死时连棺材本都没有,若不是我帮你,你连爹都埋不起……哑巴,哑巴,你快给我把刘俊抓回来。”

刘俊的身后传来村长肖福贵悲屈的哭喊,哭喊声依然在坟山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

“跑不动了,竭竭吧。”刘俊朝扛着田秀花跑在前面的哑巴道,将父亲卖力地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喘着粗气,终究是高中毕业的白面书生,虽然长得人高马大,还是少干了农活,比起神力牛逼的哑巴肖力来,力气上还是差了一大截。

一口气跑下来,也不知道跑了多少里路,刘俊就感到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虚脱一般。

当身后的喊叫声与喧闹声渐行渐远,除了坟头间的劲风刮茅草的恐怖声及几声似鬼叫的怪异声,已听不到肖家村民的喊声了,村民们手上似鬼火的手电光也不见了。

天上月亮半边脸儿已被乌云遮盖,星星是看不见的,七月半的夜并不明朗,稀稀落落的坟头绵延数十里,要不是情急所至,听说垄上村的人至今没有人晚上走过这条坟道。

在通往山外县城的路不至坟道一条,但坟道却是最捷径的一条,一年365天除了村里有人过世埋进坟山的那几天有人走下,基本上算是废道一条,村民们出山进城不走这条坟道的。

肖力返身几步,将田秀花轻拿轻放,和刘俊的父亲刘德奎摆在一起,望着裸身的刘德奎与田秀花皆受重伤的下。体,拖着刘俊指着两人的下。身,吚吚呀呀的惊叫不已。

刘德奎与田秀花经过一路巅簸已经醒过来,知道获救了,惊喜、惊恐、惊讶、惊叹的神色不一而足,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充盈心房,突然发现两人还赤。身。裸。体的面对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面面相觑之际,尴尬不已。

刘俊转过身去,默默扒下自己满是汗臭味的衣服、裤子,稍一犹豫,还是先扔到了田秀花的身上,农村妇女,衣不蔽体,成何体统啊?

哑巴有样学样,也将衣服、裤子扒下来,露出一身古铜色结实的肌肉,上前披在刘俊的父亲刘德奎身上。

“阿俊,谢谢你。”田秀花很虚弱,还是用尽力气向刘俊真诚表达感谢救命之恩。

刘俊没有应声,也没有回头,自古道“红颜祸水”没错,父亲要不是惹上了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废了男根、瘸了双腿,还要亡命天涯的地步。

“阿俊……你。”刘德奎见儿子没有半点原谅田秀花的意思,愧疚地与田秀花对视下,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晚上的事,要不是儿子舍命相救,恐怕他与田秀花已经沉塘活不过七月半了,多亏这两个年轻后生呢。

刘俊抬头望天,思绪万千,哑巴走上前来向刘俊比划一阵,让阿俊在这里不要走动,他出去弄些水来,还有就是得弄些草药及时给刘德奎与田秀花被村长打坏掉的下。体敷些药,要不然这么大热的天非感染发炎不可。

哑巴识得草药,刘俊并不奇怪,哑巴肖力的孤寡老爹能活到百岁无疾而终,想必懂得一些养生和医药之道,老人家传给儿子治病救人的本事也是在道理的,这一点刘俊一点也不怀疑。

“去吧,阿力,小心点。”刘俊本想同哑巴一起去寻草药,顺便也学点草药知识,只是不放心老爸与田秀花两个受重伤不能动弹的人留在坟山小道上,只得留下警戒,万一有个毒蛇出入也好对付。

哑巴光着膀子消失在夜色中,刘俊从最近坟头处的一颗大树上折下一根手腕粗的树枝当木棍,沿着父亲与田秀花躺身的附近打草惊蛇。

……

村长肖福贵眼睁着刘俊与哑巴肖力两人扛走了差点就扔下水塘偷情沉塘的刘德奎与田秀花,气得大骂,叫嚣着要将刘俊等人抓回来,当然,也有些想巴结村长的村民见刘俊跑远,才装模作样的向刘俊追去。

扑通扑通,好一阵游水,肖福仁与肖福权才从鱼塘里爬上来,真正的落汤鸡。

“哥,没事吧。”俩兄弟浑身湿漉漉的,俩个虎背熊腰的兄弟居然被一个哑巴给戏弄成这样,面对当村长的大哥十分的尴尬。

“你瞧我这样子,能没事吗?”肖福贵按住流血的大腿,当起众村民的面埋怨起兄弟来,“你两人真没用,一个哑巴都对付不了,还怎么指望你们当村治保主任接我的班呢?”

肖福仁与肖福权也是非常的郁闷,他俩兄弟也冤啊,谁能想到平时一声不吭的哑巴居然力大如牛呢?

“哥,八大金钢来了,族长也来了。”俩兄弟不想挨批,恰巧村里又一大批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肖福仁眼尖,兴奋地大叫。

肖福贵暗喜,远远就见四个彪形大汉扛着一台老式大轿迎过来,大轿前后同样有四个彪形大汉护着,轿子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长须及肚脐的老头子稳坐轿子上晃晃悠悠过来。

垄上村肖氏家族的族长肖仲伯老爷子出场了,除了每年正月初一由八大金钢抬轿护送到肖氏祠堂祭祀外,老爷子从不出头露面,老爷子露面的话就是肖氏家族有天大的事发生了。

话说,族长在封建意识深厚的偏远山村里那就是土皇帝,垄上方圆百里,族长肖仲伯老头子跺一跺脚,垄上村的地都得抖三抖,县官大老爷,也就是县长都没他牛逼。

而被村民私下叫法八大金钢的八个彪形大汉,清一色是肖氏家族里精挑细选的有着肖氏正统血脉的绝对忠诚家族绝对能一打十的精壮小伙子,那是族长用在身边正家法用的。

“这下好了,族长出面,犯了龙颜,刘德奎与刘俊那一家两口要绝户了。”肖福贵心中狂喜,叫上肖福仁与肖福权左右搀扶,强忍着腿伤上前迎接族长。

 第006章 族长割须

一台四人大轿稳稳落在鱼塘边,一声声“族长好”在坟山回荡,村民们对族长驾到,既感兴奋又感意外。

“老爷子,这月黑风高的,怎劳您大驾来了?”肖福贵在兄弟的搀扶下躬身敬礼,毕恭毕敬。

肖仲伯九十高龄之人,没有半点老态龙钟,眼睛如炬,环顾扫视一圈,咳咳两声,明知故问:“阿贵,你这是闹哪样啊?七月半了,惊动全村父老跟着你受罪,没得觉睡。”

“老爷子,您都知道了?”肖福贵一脸委曲状,“我冤啊,老婆偷人跟老东西跑了,还差点被他龟儿子要了性命。”

“哦,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我是聋哑吧。”肖仲伯听肖福贵出口就老东西,虽然不是说他,但听着心里极为不爽,在场的村民都是年轻的男女,就他族长一个老东西吗?

“啊,不敢,不敢,老爷子您可要为咱肖家作主啊,还请您赶快把刘家那老少抓回来吧。”肖福贵自知失言,赶紧转了语调。

“你还会要我作主么?你还记得有我这个老爷子么?”肖仲伯yīn恻恻地念了句,“人打就打了,可沉塘这样的宗族大事,是你能作主的吗?你这个村官的权力忒大了吧?”

“这个……”肖福贵一听,不对头啊,看肖仲伯的意思不是来抓刘德奎的,而是要向他兴师问罪来了,要是老爷子脾气上来了,一句话就可以让八大金钢将他扔塘里喂鱼去。

肖福贵头上冒汗,眼睛滴溜一转,放低姿态:“老爷子,我是一气之下先将人绑来,然后准备向您请示的,是不是要执行族法,沉不沉塘,这么大的事,谁敢作主?肯定得老爷子您发话啊。”

“哦,你是先斩后奏嘛。”肖仲伯坐在轿子上象尊大佛,纹丝不动,yīn风吹的长及肚皮的胡须飘动,肖仲伯捊着胡须,没有人猜透族长到底怎么个想法。

“不敢,不敢,还请老爷子降罪。”肖福贵在村里飞扬跋扈,但在族长面前彻底竭菜。

“谈不上降罪。”肖仲伯见肖福贵在其面前没有嚣张的气焰,缓下语气,问道:“你想对他们怎么处置?”

“您不想让她们沉塘吗?”肖福贵反问道。

“我问你呢,你别问我,你想要个什么结果?”肖仲伯似有不悦。

“这个,我看刘家爷俩两个外姓,留在村里早晚也是祸害,怎么处置还凭老爷子决断。”肖福贵不敢再说沉塘之事,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村里再也容不下老刘家了,生死全凭族长一句话。

“我看你是想将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吧。”肖仲伯道。

“老爷子英明啊,老刘家留不得。”肖福贵当场就要下拜,牵动受伤的大腿,哎哟一声,要不是肖福仁与肖福权两兄弟搀扶着差点就摔倒了。

“糊涂,亏你是一村之长。”肖仲伯怒斥肖福贵,一点面子都不给,“德奎就算偷了你女人也不至死,曾经德奎的大儿子刘强杀人那是一命抵一命,要是你今天将德奎沉塘了,他的小儿子刘俊就没牵挂了,一个了无牵挂的人要再杀起人来,那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你想过后果没有?我可不想垄上血雨腥风,更不想让外村说我们肖氏家族容不下异姓。”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心里那个恨啊,肖仲伯是老糊涂了,竟然怕了一个才二十出头的白面书生刘俊那龟崽子。

“你不用再说了。”肖仲伯摆了摆手,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四个彪形大汉,“我想哑巴与刘俊两个娃儿扛着两个大人也走不远,出坟山就那么一条道,你们追过去,劝他们回来,就传我话,只要他们回来,不会为难他们,事情总得有个公断。”

“是。”四个汉子出列。

“慢。”肖仲伯想了想,就这样让四个护卫前去劝说,恐怕已成惊弓之鸟的刘德奎父子不会相信,为了消除肖家与刘家的世代仇恨,族长心一横,从轿子里摸出一把剪刀,一把将长及肚脐通体透白的胡须给剪了下来,这么长的胡须,四千人的垄上村里只有族长一个人才有。

“老爷子,您这是?”肖福贵一下没反应过来,怔住了,这割须搁古代就好比割头啊,族长肖仲伯唱的是哪一出?

“拿着这个,见须如见人,德奎就一定会回来,去吧,我在这等。”肖仲伯望了眼傻愣愣的肖福贵,叹了口气,将长长的一把雪白胡须递给其中一位护卫。

“是。”四个壮汉护卫,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回答是,也只听族长的吩咐。

“等等。”不待护卫起身,肖仲伯又喊道,“胡郎中,胡郎中。”

“在。”一个三十上下中等个儿相貌平平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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