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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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成欢-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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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旁人眼中北镇抚司镇抚算得上是实权在握,不过北镇抚司就算是在豺狼遍地的锦衣卫里,也是一个让人敬畏的存在,锦衣卫成立三十年,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的,无一不被人称作是酷吏。

顾青未可不乐意宁致远背上这样一个名声。

宁致远闻言却只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顾青未的意思,不过他却并未将这点名声放在眼里,前世他将锦衣卫掌握得牢牢的,虽是位高权重,但名声可着实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又岂会有半点介怀?

不过,想到顾青未会因这点小事而心疼他,宁致远心里倒也一软,轻轻搂着顾青未,道:“欢颜,你放心,不过是几声骂名,你夫君我还不会放在眼里,那些会在背后议论的人,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而已。”

而且,早在两年前顾青未被宁景泰的人掳走那天,他就已经深恨自己的有心无力了。

这两年他也没忘了要培养信得过的人,但这才短短两年,又能有多大的成效。

如今好不容易元昌帝要用他,他又岂会因为许是会被旁人议论畏惧而退缩?

他再不会让自己像两年前那般连护着欢颜都做不到!

顾青未也知道她是说服不了宁致远的,便也不再劝什么。

这日下午,宁致远的官服、佩刀、令牌就已经送到了定国公府。

金黄色的飞鱼服,绣春刀,还有令牌上的锦衣卫几个大字,无论哪样都比其他品官看着要张扬跋扈一些。

这些东西宁致远并不陌生,随手翻看着那身飞鱼服,又想起前两日亲信传来的消息,便不由呵呵一笑,转头与顾青未道:“欢颜,我那皇帝舅舅虽然打算用我,但看起来对我的能力并不如何肯定,如今正给我准备了一桩难题呢。”

难题?

顾青未不解地看过去。

“北镇抚司在锦衣卫里的特殊性,欢颜你是知晓的吧?”宁致远问。

顾青未点点头。

前世宁致远一直到死都将锦衣卫把得牢牢的,她对锦衣卫及其内设机构自然也了解几分。

北镇抚司专理诏狱,最初设立时尚受指挥使辖制,但后来元昌帝增铸了北镇抚司印信,之后北镇抚司一切刑狱便只专呈皇帝,毋需通过指挥使转达,而锦衣卫官员中不掌诏狱者亦不得干预其事。

权柄可谓极重。

正因为重要,虽然北镇抚司镇抚不过是正五品,但历来都极受元昌帝重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如今的锦衣卫指挥使虽是宁景昌,但北镇抚司的镇抚却是个与宁景昌有些过节的,这几年来也没少发生过这人不听宁景昌命令的事。

这次北镇抚司镇抚的位置之所以能誊出来给宁致远,还是因为原来的镇抚身染重疾不能再替元昌帝效力。

而这位前镇抚,却是给宁致远这个后任留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前些时日,城卫在巡城时,发现一男子于宵禁之后鬼鬼祟祟的摸到了一处民宅里。

这名男子行迹如此可疑,城卫既然已经发现端倪,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吆喝着就将人给抓了起来。

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桩普通的盗抢案,随便审审也就行了,却不想任如何审都撬不开那男子的嘴,无奈之下,便只能以那处民宅为突破口,不想却因此而牵扯出了一桩谁都不敢轻易去碰的大案。

这件案子后来被移交到了北镇抚司,前镇抚没将案子审下来,而宁致远又正好在这个时候入职北镇抚司。

若说这里面没有元昌帝的手笔,连顾青未这个后宅妇人都不会信。

☆、第374章 难题(月票100+)

元昌帝并非昏聩之人,对那桩案子的内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在这个时机上将宁致远推上北镇抚司镇抚的位置,又何尝不是有着考验之意?

听到这里,顾青未反倒来了兴致。

她扬了扬眉,继续追问,“是什么难题,说来听听?”

前世的这时元昌帝并未对宁致远委以重任,是以顾青未也没如何关注这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宁致远也是因为这两年来培植了一些亲信才提前得了信儿,没被元昌帝打个措手不及,见顾青未颇感兴趣,自然不会隐瞒,将事情说与了顾青未听。

那男子偷偷潜入的民宅,住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一个姑娘家独自住着并不多见,可若这位姑娘乃是敬王新收的宠姬,那又另当别论了。

敬王虽然两年前被元昌帝贬为了郡王,如今又刚恢复了亲王衔,但这并不能让他行事更加收敛些,从未因为之前被元昌帝惩处了而变得不近女色。

这民宅里住着的,就是敬王的新宠。

牵扯到敬王,审案之人自然格外的慎重。

客客气气的将里面住着的姑娘请出来,将那宅子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却始终未能发现什么不对之处,那位敬王的宠姬也十分肯定的言道屋里并未丢失什么。

大半夜里鬼鬼祟祟的摸到宅子里,却又什么都没做,这可能吗?

后来还是在那位敬王新宠的姑娘身上发现了端倪,她唇畔残留着些许并未拭净的粉末,那粉末经鉴定却是一种独特的毒药,施于人体初期倒能无事,但若是经由阴阳交合,毒性必会传至另一人身上,不出七日必暴毙而亡。

那位姑娘如今可是敬王的禁脔,有人这般鬼鬼祟祟的在她身上下药,可不就是意指敬王?

这可将审案之人骇了一跳。

谋害皇子,这样的事岂是一般人敢做的?

尔后,这桩案子便被移交至了北镇抚司。

可任北镇抚司的人如何用刑,那被抓的男子都坚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之所以会向敬王的新宠下毒,是为了替被敬王祸害了清白自尽而亡的妹妹报仇,还称他无法明刀明枪的与敬王做对,便只能用这种办法迂回的达到目的。

他所说的妹妹还真有其人其事。

几年前,敬王看中了一个从京郊的庄子上进京卖绣品的姑娘,意欲采摘了这朵娇花,不想这位姑娘虽然生活贫困清苦,却是个极有志气的,无论敬王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委身于他。

敬王又岂是个好性子的,兴致来了哄上几句只当作是乐趣,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拒绝,当然再不能维持这样的兴致,也没容得那姑娘如何抗拒,就直接强占了那位姑娘的清白。

在此之前,楚承启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遇到的那些姑娘纵是再如何贞烈,失了贞洁之后知晓状告无门,也只能硬生生忍了这口气。

他以为这位姑娘也会如此,却不想那姑娘却是直接寻到了敬王府外,一头撞死在了门外的石狮上。

当年这件事的动静闹得可不小,元昌帝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事情压下来。

后来元昌帝也着人去查过撞死那位姑娘的身份,却是个京郊某个村子的村民,自幼父母双亡,与唯一的哥哥相依为命,但她那哥哥几年前为了填饱肚子进山狩猎,这一去却是再也没回来,独留了那姑娘一人艰苦度日。

查到这些,元昌帝也只能着人厚葬了那姑娘。

本以为事情至此便了结了,却不想这时候却突然冒出一个要替妹报仇的哥哥。

因牵涉到了敬王,元昌帝对这个案子极为重视。

只不过,北镇抚司的前任镇抚没能将案子审出来,这案子自然就推到了即将上任的宁致远手里。

听完宁致远的叙述,又想起他所说的元昌帝考验他的话,顾青未扬了扬眉道:“那下毒之人,只怕不会是替妹妹报仇这般简单吧,目标又是敬王,莫不是牵涉到了……”

顾青未竖起食指向上比了比。

事涉天家,当然不能随意提及。

宁致远点了点头。

“那下毒之人虽然硬撑着不开口,但他所交代的这些也只是看似有道理而已,先别提他是不是那个打猎未归的哥哥,纵使他是,他一介山民又是如何能探听到关于敬王的消息,又是如何拿到这等奇特毒药的?”宁致远道。

顾青未了然。

这种毒药,就是价比黄金也不为过,而且还不是任谁拿了银子都能得到的。

“那,这个案子交到你手里,会不会为难?”顾青未关心地问。

宁致远却并未当作一回事,“如今立储之争愈见激烈,这件事想也不过是那几位其中之一做的,别人不敢碰这件案子,于我却是无碍的。更何况,接手这件案子也并不意味着咱们定国公府就要站位,到时候,我只需将所查到的一切交到皇帝舅舅手中就好,至于其他的判断,就要看皇帝舅舅是如何想的了。”

顺便,也能借此向元昌帝表明他的态度。

听宁致远哪些说,顾青未便也再不为这件事而担忧。

前世他就能游刃有余的处理锦衣卫里的事,重活这一回,没道理他反而不成了。

过了几日,宁致远果然去了北镇抚司任职。

而顾青未也是在这之后,收到了严家即将抵达京城的消息。

严从柏为了劝说家中二老,特意告了假回清河,将严家二老说服之后,就一路领着父母妻儿进京。

说起来,若非严从柏自己立得住,说服了严家二老一起迁至京城,只怕顾青澜将来少不了要伤心流泪。

就如同秦朗一样,若顾青澜一直不能进京与严从柏相伴,纵是严从柏自己不愿意,他身边也是要添人的,而顾青澜可没有冯氏那样的心态,到时候又岂能不伤心?

顾青未这几日正被安平长公主拉了去准备中元祭祖之事,得不了空亲自去城门处迎接,却也派了与顾青澜相熟的秋岚画屏二人代她去城门处守着。

待中元过后,估摸着严家也该安顿好了,顾青未才下了帖子邀顾青澜一起出行。

☆、第375章 偶遇(月票120+)

顾青澜初进京城,京城的一切于她来说都是陌生的,顾青未也是想着带她四处了解一下。

与严从柏成亲多年,严家人口简单,公婆不是那等会刁难儿媳的,又被严从柏一直护着,顾青澜这些年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看着倒比从前做姑娘家时要圆润优雅了许多。

许多人都说嫁人于女子来说就是第二次投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想当初顾青澜在闺中时爹不疼娘不爱的处境,再看看她如今的幸福满足,可不就是相当于重投了次胎么。

才到了京城这陌生的地界,能看到顾青未这么个熟悉之人,顾青澜也松了口气,抬手将耳边一缕发丝压至耳后,道:“七妹妹,你来了。”

虽只一个小小的动作,却将她本身的温婉表现得淋漓尽致。

顾青未见状抿唇笑了笑,主动挽了顾青澜的手。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物价自然比清河高出许多,严家虽世代书香,却不是那等大富之家,是以严家在京城的宅子位置稍有些偏,倒是离周家只隔了两条街。

顾青未先进屋去拜访了严家二老。

严家二老都是温和之人,亦知晓顾青未是故意照应着顾青澜,只略与她闲谈了几句就让她们自出门去了。

虽然顾青未对严家宅子附近算不得熟悉,但在严家进京之前她也是仔细调查过的,是以先领着顾青澜在周边走了走,然后才领着她去了京城最为热闹的街道。

顾青澜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出了清河就到了最为热闹繁华的京城,饶是心性算得上沉稳,也不由面上表露出了新奇与惊诧。

京城就算是老百姓都自觉高人一等,这街上来往的不乏显贵之人,见了顾青澜这等表现,倒是叫不少人心中暗暗生笑,若不是看着顾青未两人穿戴都颇为不凡,只怕就要有人跳出来道一声“乡巴佬”了。

顾青澜出嫁好几年,也不是看不懂旁人的眼色,待反应过来面上便有了些羞赧,带着歉意与顾青未道:“欢姐儿,都是我累着你遭人白眼了。”

她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只是平生第一次来到别处,会有新奇也是再所难免的。

顾青未哪里会在意这些,温声安慰了顾青澜几句。

正巧她们所立之处有间茶楼,想着走了这么久顾青澜应当累了,便提议先去茶楼里稍事休息。

顾青澜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两人自去了雅间,茶奉上来还没来得及饮,顾青未就听到外面先是一阵响动,然后有带着疑问的声音响起。

“可是表嫂在此?”

顾青未一怔。

这声音却是属于玉叶郡主楚雁南的。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楚雁南,顾青未忙开了门迎出去。

门外果然是楚雁南,除她之外,还有其他几位顾青未算不得熟的贵女。

顾青未虽有些诧异,面上却仍带了笑,“雁南?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楚雁南闻言嘻嘻一笑,然后伸手指了指留在雅间外的雪伶和雪怜一眼,“上次安国公府的赏花会上,表嫂带的也是这两个丫头。”

提起安国公府的赏花会,在场诸人都不由低头拿帕子掩了嘴。

安国公夫人最近没少补救,可再如何,宁致祥与丫鬟厮混的事还是传了出去,后来还有人打听到宁致祥居然将那丫头收在了身边做通房,更是没少让人笑话。

不过……

也有些心思比较深的贵女注意到楚雁南的话。

她是从守在雅间外的两个丫鬟猜出顾青未在此的。

以楚雁南的身份,京城不知道多少贵女都没能让她瞧上一眼,如今竟将两个微不足道的丫头看在了眼里,由此可见她对这位定国公世子夫人确实极为重视。

顾青未倒没多注意旁人的神色,与楚雁南闲谈了几句,就指着顾青澜与楚雁南介绍。

“这是我娘家大姐姐,大姐姐初到京城,我特意领着她先四处走走看看。”顾青未道。

楚雁南于是抬头看了顾青澜一眼。

自顾青未嫁进定国公府之后,就有不少有心人往清河打听顾家之事。

虽然旁的事没能打听出个所以然,但顾家各房有哪些人,却是叫人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楚雁南自然也是知晓的。

若她没记错的话,她这表嫂娘家的大姐姐,乃是庶出三房的女儿,后来嫁了一户严姓的书香人家,严家的儿子今年春闱中了二甲,还考取了庶吉士。

以楚雁南的身份,自不会因此就对顾青澜高看一眼,不过看在顾青未的面子上,她倒也对顾青澜笑了笑,然后看向顾青未,“表嫂,后日就是我的生辰,我可是早早就邀请了你的,你千万别忘了,到时候不妨也将这位姐姐也一起叫了来,回去之后我就着人给这位姐姐送帖子。”

顾青未眼中便又多了几分暖意。

清河顾氏名头虽响,可楚雁南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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