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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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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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摇摇头,笑道:“我不知情。”

“是坏了风水吗?”闻氏忧心忡忡。

湖州是个安居乐业的地方,闻氏不愿它乌烟瘴气;而陆落是玄女,她的名声传遍了湖州府,湖州府出了怪事,陆落就躲不掉。

人们或寄希望陆落去驱邪,或怀疑就是陆落搞鬼,让陆落的处境很尴尬。

闻氏担心女儿。

“可能是有人作恶吧。”陆落道。

她说得很随意,就是那么顺口一提,说罢就端起汤,小口慢慢喝着。

闻氏却放下了筷子。

“是人为的?”闻氏问陆落,见陆落还在埋头喝汤,闻氏接过了她的小雕花银勺子。

陆落这才抬头,笑道:“我真不知道。”

“万一有人作恶,此事会牵扯你。”闻氏这时候脑子特别清楚,她知道世俗的流言蜚语会说什么。

陆落只怕是要很惨。

而且,颜浧在湖州查案,案子迟早会牵涉到术法。

一旦出现了术法,颜浧第一个肯定会怀疑陆落。

不仅如此,那天在西市闹撞客,正是颜浧到湖州府的第一天,他亲眼看到陆落在现场。

闻氏很担心女儿。

颜浧若是混账将陆落视为嫌疑之人,那么陆落该多难受?

闻氏一想,就停不下来了。

晚膳之后,她留下了陆落。

“你去查查,到底为何一连两次在同一个地方闹撞客?”闻氏语重心长对陆落道,“落儿,这满湖州城里,你的生意做得那么好,原本就招人嫉妒。

他们不敢对付你,是因为你是玄女,他们怕你。可总有人不甘心,花钱去请更厉害的道士来陷害你,岂不是叫你声名扫地?”

闻氏也不想阴谋论,更不会觉得全天下都在跟她女儿作对,她只是一个含辛茹苦的母亲,一点微小的戒备都不肯放过,怕伤及女儿。

“我查过了。”陆落道,“前日那件事,就是撞客,没什么稀奇的。”

“那今天这个呢?”闻氏蹙眉。

“我再去查查。”陆落笑道,“娘,您怎么草木皆兵啊?”

闻氏见陆落一派坦然,满心的沉重顿时减了一半,后来再想,也许她太多心了,也太把陆落当回事了。

满湖州府,做大生意的人多得是,陆落那小铺子,不值一提。

陆落安抚好了母亲,从正院出来,再次夜观天象,发现破军星一如既往发生了变化。

她心中对此事,差不多就有了个六七成的轮廓。

只是,她不知道对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或者说,她不知对方图什么。

第182章定局

陆落这几天常出门,都是她和倚竹,不告诉闻氏。

她也让碧云保密。

“为何不让夫人知晓?”碧云担心问,“五娘,你要做甚?可千万别闯祸啊。”

“没闯祸,就是怕夫人担心。”陆落道。

“……”碧云差点就哭了,真是一点也不怕我担心啊!

陆落去了她那天暗访到的客栈,依旧在对面酒楼定了雅座,先留下倚竹吃饭,然后她自己下楼,在客栈的四周布上了法阵。

布好之后,她再回酒楼,吃饱喝足。

主仆俩对此驾轻就熟。

淳宁郡主跟着的那几个人,他们衣着华贵,看上去极其富足,就减少了世人对他们的戒备。

饶是他们偷鸡摸狗往坟地去,人们瞧见了也只会说他们行为奇怪,却不会想到他们做什么坏事。

这给他们提供了便利。

于是,湖州城撞客的人越发多了。

陆落自己都听说了好几起。

撞客奇奇怪怪的,多少都跟畜生有关。有的人撞客之后像猴子,有的像羊,有的像蛇……

频繁的撞客,已经不能用偶然来形容,于是登门找陆落的人就多了。

“落儿,是不是咱们湖州的风水出了问题?”最先来找陆落的,是陆落的二伯母沈氏。

二伯母做生意的,最关心风水。

其次是陆落的族叔陆锦乾。

陆锦乾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说城南的风水局破了。咱们整个湖州的人都要倒霉。”

陆落为了安抚家人,就告诉他们道:“没有,湖州的风水没有任何问题,是有人作怪。”

“什么人啊?”

“我若知道是什么人,早已报官了。”陆落支吾,让二伯母和族叔都安心,此事不会牵扯到整个湖州。

此事也很快引起了官府的重视。

湖州新任的知府已经到任。而去年离开的陈容枫。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不知他到底到底怎么了。

知府刚到任,钦差就来了。

“请玄女算一卦!”湖州府的其他官员。都建议知府。

新任知府也是姓陈,和陈容枫没啥关系,凑巧姓氏相似而已。

陈府尊初来乍到,小心翼翼和当地的官员、乡绅们维持关系。听到下属官员的建议,他没有反驳。转而将此话告诉了钦差。

“荒唐!”颜浧沉默听了,半晌做出如此答复。

陈府尊就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钦差很不高兴,让陈竭半句不敢质疑。

“陈大人,这怎么行啊?”湖州别驾郑大人悄声对陈府尊道。“撞客闹得这么凶,百姓说不定迁怒谁呢!

上一任的陈大人,和您可能还是本家。他临走的时候,湖州百姓送了他一把万民伞。此事您知晓吗?”

这位陈大人叫陈竭,今年五十一岁,在各处做过官,去年走通了夏首辅的路子,今年才放了湖州知府的肥缺。

上任知府陈容枫,在任上政绩平平,为人也谦和,像个读书的君子,不成想他临走的时候,百姓竟然送万民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因为陈容枫帮助找人牙子带走的孩子,深得民心。

这也给新任知府增添了压力:那么得民心的上任知府,若是出了差错,百姓会有比较,从而很不满的。

不满累积太多,就引发暴乱。

“撞客”,它像瘟疫更可怕,不加以控制,湖州城会人心不稳。

钦差大人那不以为意的口吻,让陈竭心惊。

钦差是战功显赫的忠武侯,又是皇帝的老师,太皇太后的侄儿,出身高门大户,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陈竭这种小人物,却要小心翼翼谋生。

“万民伞的事,本府当然知晓。”陈竭轻声道,“可我也不会治撞客,湖州有那些厉害的道士?”

“道士嘛,玄玄子道长是最厉害的。可是大人,您还是去请玄女吧!别说玄玄子,就是全天下的道士加一起,也不及玄女半分。”郑大人道。

陈竭一愣:“这么厉害?”

“您瞧见她就知道了,她可是仙风道骨。”郑大人再三道。

陈竭倒也好奇。

第二天,陈竭再次听闻撞客之事,昨儿夜里闹事街头又发生了两起。

闹撞客的人,他们并不攻击路人,却伤害自己身边的小动物,令人毛骨悚然,这是精神的伤害。

精神的伤害,比身体伤害更严重。

陈竭忍不住了,再次去见了颜浧,询问钦差之意。

“还是请玄女看看吧?”陈竭低声道,“忠武侯,怪事越来越多了,下官只怕是难担其责。”

颜浧面容冷煞。

陈竭说完,颜浧半晌不言语,面无表情说了句:“装神弄鬼!那些撞客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

当过兵的颜浧,让他去相信什么鬼神?

术士的厉害之处,在于他们能制造幻象,让人相信鬼怪作乱。

什么鬼怪,全是人为的!

颜浧发火,让陈竭不敢有异。

闹过撞客,或者正在闹撞客的,陈竭派兵全部转到了知府衙门的牢里。

牢里关了七个人。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却个个说话骇然。

陈竭审了半天,审得头皮发麻。

他将审讯的案卷拿在手里,再次去见了颜浧。

颜浧看完之后,重重将案卷仍在书案上,脸色铁沉。

他起身,负手立在窗前,沉思良久。

那些撞客人的口供,让颜浧陷入了沉思。

等颜浧转过身来,他铁青的面容稍有缓和,依旧是满目肃然,对陈廖生道:“我去牢房瞧瞧!”

陈廖生连忙道是,带着颜浧去了牢房。

牢房的七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牢监里。

他们有的人神态呆滞,有的人惊恐万分,有的人则一如平常。

颜浧先审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因为这孩子沉默寡言,不像其他人的癫狂。

“……当时,我后背一阵凉风,我就瞧见了我的祖父,他站在我身后。后来,我就变成了山羊,那山羊变成了我,他还拿刀子割我,我怕它夺走了我的肉身,所以不敢跑。”男孩子道。

他的说法,正是其他所有人的说法。

那些撞客的人,都说先看到了自家死去的某个亲戚朋友,然后就变成了动物,眼瞧着动物的魂魄附身,却无能为力。

这种说辞,颜浧以前也没听说过。

第183章颜浧登门

颜浧审了“撞客”之人。

根据年轻人的的描述,颜浧理清楚了这次撞客。

年轻的小伙子莫名其妙跟动物交换肉身。

那些附了人身的动物,都会虐待它自己的肉身。在它们肉身里的小伙子,他却不会疼。

因为不会疼,而且舍不得自己的肉身,变成了动物的人魂不会跑,死死守住自己的肉身,宁愿被割、被杀。

这也是为何那天街上,那个妇人拿刀割猴子,猴子不叫不闹,血肉模糊都不肯跑。

颜浧当时是亲眼所见的。

将自己的见闻和撞客小伙子的口供对上,颜浧陷入了沉思。

太吻合了,让他找不到破绽。

他又审了其他人,每个人的说法千奇百怪,但过程是相似的。

审完之后,颜浧从牢里出来。

三月底的阳光,原本温暖和煦,颜浧却感觉这光没什么温暖,照在身上一片惨白。

牢房不远处一株槐树已经枯死,阳光在虬枝上投下疏影,枝桠横斜,似鬼魅乱舞。

颜浧深吸了口气,回到了别馆。

湖州知府陈竭忙跟上了他。

“忠武侯,该如何是好?”陈竭问,他没了主见。

假如颜浧再说不管,陈竭就要给京里递奏折了。

出了大事,陈竭撑不住,他怕酿成杭州那样的大祸。

出了杭州那等大祸,陈竭这知府也做到头了。

陈竭还是想去请玄女。可颜浧不同意,他对此事深恶痛绝。

面对陈竭的询问,颜浧则沉默,眼眸深邃看着前方。

颜浧的沉默,让陈竭更没底了。

陈竭好似受到了刺激,喋喋不休的问:“忠武侯,那些人若是真的见鬼了。那为何非要当街刺动物呢?”

“恐慌。”颜浧言简意赅。

当街撞客。将动物刺杀得血淋淋,会引发无限的恐慌。

有了恐慌,就会形成动乱。

到底是何人要闹事?

颜浧想了很久。不能再等了。

“来人,将湖州所有的道士高僧和术士,全抓起来!”颜浧大手一挥,吩咐道。

他认定是人祸。

此事有人捣鬼。

“啊?”陈竭愕然。“要……要抓道士?”

颜浧却不解释。

陈竭的优柔寡断,让颜浧看不惯。

颜浧不理睬陈竭。径直喊了捕头,对他道:“那个所谓的玄女,她家在何处?”

捕头对玄女很敬重,也知晓玄女的住址。道:“在青敖湾。”

颜浧将自己靴子里的匕首拔了出来,道:“走!”

他怕陆落反抗,就亲自带着匕首去拿人。

颜浧觉得此事跟陆五娘脱不了关系。

官差到了青敖湾陆家的时候。陆落正在陪着她陈姨奶奶种菜。

她穿着布鞋,粗麻衣裤。将满头的银发斜梳成了辫子,半垂在胸前,像个乖巧勤快的农家女子。

颜浧带着官差进来时,瞧见了这一幕。他虽然对陆五娘诸多反感,可这幕景象让他微愣,不知不觉就记牢了。

他心中隐约有什么荡开了,让他莫名其妙。

陆落也站起身子,满手的污泥。

陈姨奶奶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腿软。

陆落连忙扶住了她,笑着安抚:“没事的,奶奶,不妨事!”

说罢,她让倚竹赶紧拉陈姨奶奶回屋。

陈姨奶奶不肯走:“落儿啊,这是谁要陷害你,怎么官差都来了?”

在陈姨奶奶心中,陆落是绝不会犯事的,她乖巧听话。

倚竹将陈姨奶奶使劲拽走了。

陆落看了眼颜浧。

颜浧也回视她,眼眸阴冷,袖子里藏了把短刀。

陆落慢慢收回了目光。

“玄女,您多担待。”捕头上前,给陆落拷上了枷锁,“别说是您,就是德高望重的玄玄子道长,也下了牢狱。”

陆落早有了心理准备,对此毫不惊讶。

自从颜浧到湖州办案,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多谢您。”陆落轻声对捕头笑了笑,回应他的善意。

捕头就轻轻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

好好的撞客不去看风水,却要把术士都抓起来,这位钦差大人好大的谱子。

将陆落锁好,正要带走的时候,闻氏急匆匆来了。

官差进来时,正好玉阶看到了。

颜浧是领头的,玉阶认识他,吓得半死去禀告了闻氏。

闻氏带走丫鬟,将众人堵在小院门口。

看到颜浧,闻氏浑身气得哆嗦,咬牙道:“颜三郎,你果然是英明神武,抓姑娘家家交差,好大的能耐!”

颜浧态度傲慢,不理睬闲杂人等,轻轻给身边的护卫递了个眼色。

护卫上前道:“太太请回避,别耽误了公务!”

闻氏气得脸通红,上去就给那护卫一巴掌:“滚开,我今儿倒要看看,颜三郎要把我们孤儿寡母如何!”

那护卫被打懵了,不敢还手。

颜浧眸色更阴冷。

他抬眸看着闻氏,想要训斥几句,心中却突然蹦出了一句“岳母”。

他心头微愣。

“你松开落儿,否则咱们就同归于尽!”闻氏厉喝,“颜三郎,你迟早要遭天打雷劈!”

说罢,闻氏就自己上前,要摘下陆落的枷锁。

颜浧再次递了个眼色,护卫就拦住了闻氏。

“娘!”陆落喊了母亲,然后轻声道,“娘,什么事也没有,我去一趟就回来的。非要不去,岂不是此地无银?”

闻氏不肯:“胡说八道,你清清白白的姑娘,下什么牢狱?我看颜三郎就是趁机报复,这个黑心黑肺的东西,将他剁了拿去喂狗,狗都要吐出来!”

颜浧身边的亲信听了这些话,个个都变了脸,不太高兴。

闻氏又打人,又侮辱颜浧,太过于泼辣。

颜浧则无所谓。

任何的评价,只要不是他在乎的人,他完全可以充耳不闻。

“娘,等我回来吧。”陆落笑道,神态轻松自然,“您信不信我?”

闻氏则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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