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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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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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落定睛一瞧,才知道是陈容枫。

“十二老爷?”陆落上前,喊了声他。

陈容枫一惊,没想到陆落在他背后。他转过身来,就瞧见了她。

陆落眼眸迷蒙,带着醉熏的娇态,让陈容枫心头一动,他屏住了呼吸,片刻之后才道:“五娘,你从哪里回来?”

“我二伯母宴请……”陆落指了指北府。

陈容枫就明白了。

陆落问陈容枫,可是有事。

“我收到了公公的信,亲自带给你。另外,我府上的厨子,今年做的五毒饼特别好吃,也送点给你们尝尝。”陈容枫道。

陆落请他进来坐。

陈容枫微笑,竟大大方方进来了,没有从前的拘谨。

他从前会考虑很多,担心闲话,怕陆落没有父兄,他一个大男人登门对陆落声誉不好,自己也不光彩。

他如今是看开了,有点闲言碎语不值什么,反而会让陆落留意到他。

陆落请他在外院的大厅坐下,自己进去把庶弟陆慕叫出来,让他待客。

陆慕从小就不怯场,如今又在书院里念书,更是练达了。他快十五了,开始抽长个子,端庄起来像个小大人。

“陈府尊是大才子,他的书法自成一派,我要请他校几个字,以后好跟同窗炫耀。”陆慕高兴道。

说着,他就兴冲冲去了。

陆落失笑。

陆慕先去了,陆落回屋梳洗更衣,又喝了几口醒酒汤,将浑身的酒气散了些,再出去见陈容枫。

那时候,陈容枫已经和陆慕相谈甚欢。

他这个人没什么架子,和小孩子说话不敷衍,很认真把陆慕当个大人。

陆落就觉得陈容枫品德真好,陆慕缺个这样的长辈教导他,给他的行为做出规范。

也许,陈容枫可以做这个长辈呢?

第102章花魁(第五更求月票)

陆落的弟弟很仰慕陈容枫,特别是他的书法。

“……我的字不太好,您能帮我校几个字吗?”陆慕很不客气,直接问陈容枫。

陈容枫答应了。

陆慕专门跑回去,拿了自己的墨宝,给陈容枫看。

陈容枫仔细看了两页陆慕的功课,见他的字爽利挺秀,遒劲潇洒,笑道:“你从小练柳体吧?”

“是啊,我爹爹喜欢柳体,他在世的时候让我练的。”陆慕回答。

陈容枫问:“那你可知道你爹爹为何让你练柳体?”

“柳体好看啊,风格端正,字如其人的话,像个端端正正的人。”陆慕道。

这些,并不是陆其钧告诉他的,而是学院里的先生说的。

学院里的先生,不要求学生统一字体,大家喜欢练什么都成。不过,字迹要好看,练字要刻苦。

“这是其一。”陈容枫笑道,“柳体是最普遍的,将来的主考官,很可能就是练柳体的。若你的字好看,入了主考官的眼,兴许就可以及早进学了。”

陆慕一听,恍然大悟。

陈容枫又道:“字体不必改,你的字风也挺好的。我也练柳体,和你的字风不太一样,若是你想让我校一校你的,我倒也乐意。”

陆慕连忙说好。

陈容枫就伏案,写了几个字。

他是当今书法名家,他的字更是遒劲有力,如游龙。

陆慕很羡慕。

等陆落进来的时候,他们俩还在讨论字的写法,陆落在旁边听着,听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

陆慕突然道:“府尊,我五姐的字也不好,您也帮她校校。”

他是自己得了好处,也想分给姐姐。

陈容枫抬眸,眸光从陆落脸上轻掠而过。立马又恢复了平静,温和儒雅。

“我就算了,我又不考学。”陆落忙摆手,避之不及。“你多跟府尊学学,将来中个进士,姐姐靠你光耀门楣。”

陈容枫心中暖融融的。

陆落让他弟弟多跟他学,这是很认可他的才学和人品,让陈容枫分外欣慰。

同时。能多跟陆慕接触,也是很好的事,以后既有个人替他说话,也能借机多到陆落这里。

“五姐放心,府尊教我的字,我会好好练的。”陆慕保证道。

陈容枫则说:“我有一套柳体的范本,是我自己改进了些,你若是要的话,我可以赠与你。”

陆慕大喜。

陈容枫东西送完了,也不好在陆落家里久留。就把陆慕带回去了。

陆慕问了他很多考学的问题,陈容枫一一告诉他。

临走的时候,陈容枫还送了陆慕一套孟先生的笔。

陆慕欢天喜地的回来了。

他回家之后,将陈容枫的范本和笔先给陆落看了。

陆落鼓励他:“以后要多努力。”

陆慕道是。

而后,陆慕又拿给他的生母霍姨娘看。

霍姨娘看了,特别感动。陆慕若是得了陈容枫的指点,就算半个子弟,以后能考中的话,前途不愁。

陈容枫既是太后的表弟,又是出身侯门。他跟普通的地方官不一样,他是镶金的府尹。

“说起来,五娘真是个宽容大度的,她不忌惮你弟弟。还替他引荐陈府尊,可见她的心胸了。”霍姨娘很感动,对女儿八娘道。

“五姐姐是个有见识的,只要咱们不闹事,她是不会打压咱们的,看慕儿念书的事。五姐姐就很厚道。”八娘道,“从前七娘也是作死,不知天高地厚跟五姐姐闹腾。

但愿九娘别那么傻。我最怕她们闹了。都是庶出的,她们姊妹一闹的话,五姐姐和夫人寒了心,生怕会迁怒我们。”

“何尝不是?”霍姨娘说。

母女俩说了半天,决定越发谨慎,和陆落母女相安无事要紧。

陆落则没想那么深。

自从她第一次回京,陆慕对她表现出来的亲昵和友好,陆落就喜欢这个弟弟,这跟霍姨娘和八娘的表现无关。

转眼间,滕元娘将五月的布染好了。

陆落重新定了上货的日子,就定在每个月的十七。

于是,五月十七上货之后,陆落派了伙计,将订货主顾一个个接到铺子里。

为此,陆落给铺子添了三辆浓流苏华盖马车,派了三个车夫。

这种人性化的服务,让主顾感觉很舒服,虽然她们不缺华丽的马车。

到了五月二十,定的五十匹就出完了。

滕元娘染好的一百匹,还剩下五十匹,陆落照例存在库房里。

现在不能多卖,多就廉价了,宁愿存起来。

五月底,陆落的二伯母又宴请,这次请了个乐户女子来唱曲助兴。

来的这位姑娘,竟然唱《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

“这是哪里的曲子?”一曲完毕,众人都夸好词,纷纷问是哪位词人的大作。

“哪位词人的,至今也不知道。”歌伎轻柔笑道,“这是从杭州府传过来的,那边都唱遍了,是绮儿姑娘唱的。”

“绮儿姑娘?”众人没听说过。

花魁的名头,带着香艳的绮丽,内宅的妇人们多少会听说,陆落曾经仍是安玉岫的妹妹淳宁郡主,也是通过这些八卦。

“是新起来的,端阳节杭州八楼的笔试,绮儿姑娘凭借两首曲子,夺得了花魁。”歌伎笑道。

陆落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哪两首啊?”

“还有一首呢?”

“还有一首小令,奴不太会唱,唱得不好,诸位奶奶别笑话。”歌伎道。

而后,她将《如梦令》唱了。

她唱得不如绮儿。绮儿唱这首《如梦令》,急转急促,特别的振奋心灵,又叫人模仿,一时间成了美谈。

绮儿的两首词,都是陆落这个文抄公卖给她的,经历过千年的考验,经久不衰的经典,一出现就会引起轰动。

一首好词,能将一个词人捧到极高的才子地位。

偏绮儿这两首好词,不说出处,也没人敢来冒认,因为太好了,冒认来认领反而叫人笑话。

没有原作者,只有原唱者,故而话题没有分流,全部集中在绮儿身上,让绮儿一夜的功夫红遍了杭州。

这个花魁,诞生得比陆落预想要快。

而那首更经典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尚未问世,陆落觉得华月是想留到中秋。

绮儿的名声已经起来了,不需要在锦上添花。那么最好的词,留到中秋,既应景,也能给绮儿稍微沉淀的人气,再拔一个高度。

这是陆落的猜测,她猜得很准,华月就是这么打算的。

绮儿从端午节就红了,红了之后,她每次出场的衣裳,都是用千丝斋的布裁剪的。

五月底,陆落的铺子,就来了杭州的客人。

第103章八卦(求月票)

“姑娘,今天这位在内,已经是第七位了。”夏廷玉告诉陆落。

六月初一,陆落刚进铺子,夏廷玉就拿柜台上的账本给她瞧。

杭州府来了好几位的主顾。

陆陆续续的,来了七位。

湖州这个月的预订又少了十四匹,陆落的生意再次降了。不是布的质量,还是布的名气。

名气降了,这么贵的布,销量自然也要跟着降一降的。

千丝斋的布,名声其实没有真正起来过,都是靠些小噱头。噱头一过,就渐渐沉没了。

陆落心里很稳,知晓任何变故的缘由,也就不担心了。

对于杭州府的客人,千里迢迢而来,陆落让夏廷玉客气接待,但是布暂时不会卖给她们。

“六月的订完了,要订七月的。”陆落让夏廷玉这么说。

她们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又卖不到布,这本身又是个噱头。

真愿意买布的,怎么也会等;不愿意买的,回头下了订金也要后悔,做买卖还是要底气。

这点底气,陆落有,夏廷玉却没有。

夏廷玉见生意上门,陆落明明有几百匹的存货,她就是不卖,这叫夏廷玉急得跳脚,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陆落总安抚他。

六月初,湖州府时至仲夏,天气炎热了起来,夏蝉切切,林影生烟。

温暖明媚的骄阳,像生了火,将繁枝茂叶烤得奄奄一息。今年特别热,稍微动动就是满身的汗。

临近水边的人家,到了傍晚就能闻到清新的水气,格外心旷神怡。

远远的,有琵琶声,轻巧而优雅,从金米分阁楼传出来,路过的书生听到了。心里不免发痒,抬头望过去,都会畅想:“会不会是楚楚姑娘在弹琴?”

金楚楚是湖州府的名妓,她的唱腔细腻而绵柔。又有从南方来的才子和富商追捧她,一时间她水涨船高,成为这两年湖州府风头最健的歌伎。

天气太热了,金楚楚在调试琵琶,旁边坐着她的妈妈。和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姊妹。

这些小姊妹年纪太小,跟着金楚楚学琵琶,还不知道嫉妒她,让金楚楚颇为喜欢。

“……姐姐,唱首《蝶恋花》吧,就是绮儿姑娘唱过的那首?”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笑嘻嘻对金楚楚道。

金楚楚手下一顿,面上若无其事,心里猛然被割了似的,有钝刃滑过心尖。疼得很粗糙,亦很剧烈——她嫉妒了。

同在欢场,已经不能奢望普通女人的前途了,既然走了这条路,每个歌伎都想越走越好。

金楚楚从小就被卖到了青楼,她三年前就有了名气。

这些年,每每看到后辈涌起,超过了自己的地位,金楚楚的心都要刺痛一下,她太嫉妒了。

“《蝶恋花》有什么好听的?”另一个圆脸的小姑娘。察觉到了金楚楚神色的异样,连忙推了小姊妹一把。

“最近的客人来了,都喜欢听绮儿那首《蝶恋花》,你也多练练。”一旁的老鸨发言了。

金楚楚更是气结:有本事去杭州听啊。没本事还想听《蝶恋花》,真是恶心!

可是她不敢和妈妈顶嘴。

金楚楚就委委屈屈唱了一首,那首《蝶恋花》的词,她已经记熟了。

她心里不情愿,唱得就特别勉强。

那边,她的小姊妹听罢。虚伪夸了她一句之后,开始说起了八卦。

“绮儿姑娘是突然红的,妈妈,您知道为何吗?”羊角辫的小姑娘问老鸨。

老鸨有点胖,用帕子拭了额头上的细汗,道:“老娘哪里知道?左不过是这《蝶恋花》的词好,而且送给她词的主顾,不图名利……”

“不是,不是!”羊角辫小姑娘道,“我听人说,跟咱们湖州府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圆脸的小姑娘好奇问。

羊角辫小姑娘道:“咱们湖州府,有个玄女……”

“你说绮儿姑娘的事,说什么玄女!”圆脸的打断她。

“不是正在说嘛,你别打岔。”羊角辫小姑娘不悦,瞪了圆脸的一眼,“咱们湖州府有个玄女,满头银发,术法高超。

听说,是她去指点了绮儿姑娘,改了她的运势;玄女还开了间布匹行,布特别贵,但是她的布都带着幸运。新娘子穿了,能嫁个如意郎君,进门就生个大胖小子;普通女人穿了,福运也会特别好。

绮儿姑娘穿了千丝斋的布,那运势就更好了,所以杭州府人才济济,偏她起来了,妈妈您说还不是玄女的功劳?”

老鸨一听,哎哟数声:“这话,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听锦澜姐姐她们说的。”羊角辫小姑娘道。

锦澜也是这青楼的歌伎,最近一年多逐渐露出点风头,才十六岁,年轻又美貌,只是才华稍微薄了些。

老鸨立马起身,下去找锦澜了,也不顾体丰天热,一阵风就下楼了。

妈妈走后,两个小姊妹也借口走了,去听八卦了。

金楚楚独坐,倏然将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她这几年存了好几千两银子,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请玄女的?

金楚楚是个名利心特别强的人,她有上进的欲望,也有扬名立万的野心,她不甘心这么不上不下的。

“哪怕请不到玄女,我也有去千丝斋剪几身衣裳穿。”金楚楚心想。

她知道,锦澜等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锦澜她们都比金楚楚年轻,老鸨若是想用青楼里的钱请玄女,肯定只会给锦澜她们请,而不是金楚楚。

金楚楚决定靠自己了!

锦澜她们知晓了绮儿“成名的秘密”,湖州府其他青楼也知道了。

一时间,很多人要请陆落去算卦。

陆落则否认,让夏廷玉将人拒之门外:“我根本没过去杭州,也不曾给绮儿姑娘算卦,让她们都请回吧。”

陆落给绮儿姑娘算卦这件事,华月楼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只是有人问,绮儿姑娘身上的布着实好看极了,都问从哪里来,华月楼就大肆宣扬,是从千丝斋买的。

绮儿突然红了,大家都觉得她运气不凡。

而陆落素来派人宣扬自己是玄女,为自己造势。

绮儿穿着千丝斋的布,千丝斋又是陆落开的,流言就开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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