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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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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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替下冰雹是自然天气,可正常的冰雹,都是黄豆打小,不会打死人。

“这就是自然灾害了。”陆落想。

京里可能打死人。

如果草原上也下了这么大的冰雹,那就可能砸死人和牲畜,导致他们生活的来源被毁,边疆又要动乱。

这么大的冰雹,就不自然了。

“天生异象!”陆落的心头布满了阴霾。

山庄被砸的千疮百孔,家里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落不再耽误了,大家随便收拾,就下山回城了。

到了京里,陆落先送洀洀,去了趟忠武侯府。

颜浧不在家,但是侯府没什么损伤。

“侯府是前不久才修建的。”下人告诉陆落。

陆落舒了口气。

洀洀拉住了陆落的手,对她道:“三嫂子,要是你家里的屋子坏了,你们就先搬到我们这边住。”

陆落点点头:“我回去看看。”

离开的时候,陆落去看了眼自己布在颜浧院子里的风水阵。

万幸的是,颜浧的风水阵没有出现任何损坏,陆落慢慢舒了口气。

离开了忠武侯府,回到陆家,果然见家中满室狼藉。

陆其钧这两天稍微好转,昨夜这么一吓,今天脸色蜡黄。

“家里有人受伤吗?”陆落一回来,就着手处理家务事。

“三姨娘那边有个扫地的小丫鬟,夜里乱走,被砸伤了脑袋,还没有醒过来。”春蝶告诉陆落。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小丫头被砸破了头。

小丫鬟们不知道轻重,以为下冰雹是好玩,就被伤了。

“请大夫看看吧。”陆落道。

陆落让丫鬟们去统计,发现家里只有两三间房屋是好的,其他的屋顶都被砸成了筛子。

接下来怎么住,陆落一一安排。

“去公公那边看看,他的房屋可有损害。”陆落吩咐碧云。

碧云去了。

“你去我师父家,看看我师父那边可糟害了。”陆落又吩咐倚竹。

闻乐喜的院子,是两年前重新修葺的,应该比较牢固;而陆落师父的院子,是买的现成房子。

碧云先去,倚竹随后出门。

却是倚竹先回来。

“老神仙不在家,府上的人说,屋子坏了很多,不知道怎么办,请姑娘去看看。”倚竹回来对陆落道。

师父又走了?

陆落想到这里,就想到除了颜浧的院子,她自己家也有风水阵的,不知道她的阵如今怎样了。

陆落连忙去看,看完之后脸色大变。

第309章柏兮的挑拨(我乃大罗金仙仙葩缘+4)

师父给陆落和颜浧的铜镜,颜浧的没事,陆落的裂开了。

陆落的铜镜被砸到了地上,又被鸡蛋大的冰雹砸了数下,已经变形,显露出痕迹。

之前,她还想过:铜镜又不是玻璃做的,不狠摔狠打,怎么可能裂开?风吹雨打也不能够的。

哪里知道,遇到了冰雹,真的裂开了。

陆落一口气喘不上来气。

“姑娘?”倚竹跟在陆落身后,见陆落身形晃了几下,连忙扶住了她。

“倚竹,你去、去把那、那铜镜捡起来。”陆落说话,一口气总喘不上来气,脸色雪白。

昨晚她要是在家,绝不会任由铜镜被毁。

不过,她又能如何?

摘了会破坏阵法,跟铜镜裂了效果差不多;不摘的话,难道叫人顶着雹子去护?那岂不是要砸死下人?

同样的情况,颜浧的铜镜完全无损,陆落的坏了,难免不叫她多心。

“姑娘,已经碎了……”倚竹去捡起来,发现铜镜不仅是折痕,而是从折痕处断了。

倚竹不太懂人情世故,却也看得出她家姑娘很难受。

“姑娘,您别哭,婢子有两个铜镜,送您一个!”倚竹连忙安慰陆落。

陆落没想哭,倚竹这么一说,让她眼睛发涩。

裂成两边的铜镜,被倚竹小心翼翼放到了陆落的掌心。

冰雹浸润过的铜,冰凉入骨,陆落打了个寒颤,只感觉刺骨的凉,从掌心往心头钻。

“我去趟师父家!”陆落道。

她将铜镜随意拿了。立马去了趟千衍的府邸。

小厮告诉陆落:“昨天傍晚,石公子回来了,老爷就和石公子出门了,小的们也担心,昨夜那么大的刨冰,不知老爷如何……”

“去了哪里?”陆落心急如焚。

她明白小厮并不知情,却别无他法。再三询问。

每次出现很大的天气异常。师父就要和石庭出门一次。

上次莫名其妙的暴雨亦然。

而后,师父和石庭消失了大半年,情况才稳定。后来的一年多,天气很正常。

难道师父这次又要消失半年吗?

他阵法没解释清楚,铜镜裂了要怎么办也没说,陆落心里一团乱麻。半晌理不清头绪来。

陆落独坐在师父的中堂,半晌没有起身。

师父家里也是被冰雹砸的七零八落。包括中堂。

小厮们刚打扫干净,又见屋顶的瓦片摇摇欲坠,生怕掉下一块,砸伤了陆落。忧心忡忡看着她,又不敢开口劝她走。

陆落回过神,对小厮道:“老爷回来。要立马告诉我。”

小厮应了声是。

陆落出了千府的大门。

师父外院的一株枣树,被冰雹打折了。枝桠横卧,把大门的一角砸裂,大门只能开半边。

陆落方才进来没留意,此刻才看到。

她从旁边的角门挤了出来。

已经放晴了,六月的骄阳炙热,金灿明亮,像一团火似的。

陆落一出门,就瞧见一个修长消瘦的身影,立在陆落的马车旁边,正在和陆落的车夫闲谈。

他穿着淡蓝色的直裰,与远处的碧穹溶于一色,清隽高远。

陆落眼眸一沉。

“柏兮?”陆落喊了他。

柏兮就转过头来,笑容温柔。他脸上总带着笑,唇角弯弯的,可是笑容没什么诚意。

哪怕他笑着,陆落也感觉不到他的友善。

“落落,你来看你师父了?”柏兮往陆落的车壁上一靠,身姿优雅,闲闲开口问。

陆落点点头。

“是不是找不到人?”柏兮笑问,明亮的眸子里全是促狭,带着调笑与戏弄,不怀好意。

陆落眉头微蹙。

“你知道我师父去了哪里?”陆落问他,“这天气,是怎么回事?”

柏兮唇角微弯:“要在这里说,还是找个地方,咱们详谈?我好久没和你认真说话了,落落。”

陆落沉吟了下。

她在想,若是柏兮犯浑,她能不能一拳撂倒他?

想了想,陆落觉得不可能。

于是她拒绝了:“我不想与你详谈……”

陆落转身要上车。

柏兮身子往前一挪,挡出了陆落的路。

陆落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给车夫使了个眼色。

车夫会意,下车离开了。

“落落,你是个正义的人吗?”柏兮笑问她。

陆落不明所以。

“若你师父为了你,做了些逆天改命的事,你可会愧疚?”柏兮又问。

“当然不会!”陆落对柏兮有敌意,站到了师父这边。

“那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和颜浧快要完了,别放太多的感情进去,否则你多难过啊。”柏兮笑着。

他说到这一句,甚是开心,眼睛弯弯的,笑意浓郁。

陆落冷笑:“胡说八道,我们自有天缘。”

柏兮就笑了。

他笑得开怀,声音清亮。

半晌,他才止住了笑声,说:“天缘?落落,你们可没缘。你是术士,没法子给自己算命,那你就没找人给你算算?

你和颜浧的命运,每当你遇到他的时候,他必然命行孤辰;当孤辰星离开他的时运,你又正巧命犯寡宿。

你和颜浧的红鸾天喜星,永远不会出现在同一年。

可是景耀三年,颜浧的孤辰星被人强行挪了方位,而催动红鸾星。那一年,正巧你命行天喜,所以你们阴差阳错有了姻缘。”

陆落听了,愕然半晌。

陆落的确容貌运行寡宿,所以她上辈子一直单身。

除了偷窥天机而犯五弊三缺,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姻缘,她的红鸾星与天喜星,很难凑到同一年里。

“你胡说八道。”陆落不肯在柏兮面前表露半分,她冷冷道,“我们相互爱慕,感情很好,而且姻缘已行,岂会再有差错?”

“天象难测,你师父能掌控一切吗?如今天象已乱,他乱改颜浧的命格,就要反噬颜浧。”柏兮依旧温柔,跟陆落解释,“落落,你和颜浧的命格,都是我改的,你师父也扭转不了,你们绝不可能再有姻缘,我相信自己的术法。”

陆落抬眸,眸光凛冽射向他。

“你?”陆落问,“你为何要改我们的命格?”

柏兮笑了笑。

“既然如此麻烦,我师父又为何非要我和颜浧有姻缘?这天下的男儿,比颜浧优越的多了去。”陆落再问,“你这些话,狗屁不通!”

第310章遥远的梦

陆落粗声粗气的骂人,柏兮也不以为意,依旧温柔的笑着。

陆落一直觉得他的笑容很熟悉,直到此刻才明白,丫总是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态看着众生,而他似高高在上的佛。

他不是温柔,不是高兴,而是带着俯瞰的高姿态,将所有人视为蝼蚁。

“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叫人将你剁成肉泥!”陆落很憎恶柏兮诅咒自己的婚姻,当即威胁道。

说罢,她转身上了马车,不等车夫放下马凳。

刚上来,陆落才觉得自己气糊涂了。

她的车夫还在远处,万一柏兮坐上来,把她的马车赶走了,自己岂不是被动?

这个念头只是瞬间,陆落立马从马车里钻出了脑袋。

她钻出来的时候,一个沉重的力道,压在她的肩头,将她重重推回了车厢。

陆落的后脑勺撞到了车壁,脑子里嗡嗡作响。

片刻之后,陆落才清醒些,欲重新爬起来,但见柏兮已经上了马车。

柏兮的手掌,纤瘦白皙,透明如玉,比女子的还要俊美。

十指翻飞,一道符篆迎风自燃,陆落感觉四周的煞气,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扑向了她。

“啊……”陆落尖叫着要躲,煞气却冲向了她的眉心。

陆落知道阴煞入体,会产生幻觉,她心中大骇。

眉心是人精气神凝聚的地方,一旦眉心被阴煞入侵,心神皆不受控制。

一丝冰凉,沁入陆落的眉心。她的意识霎时就变得模糊。

而后,她觉得很冷。

六月不应该如此的寒冷。

她抬眸瞧见了灰蒙蒙的天,下着细雨。细雨斜密,似丝线编织着轻纱,远处的嫩柳迷蒙,如一层白纱披拂“怎么是初春?”

她穿着鹅黄色的百褶裙,脚上穿了木屐。步履匆忙。差点被青石山路的湿润滑倒。

“你等等我,你不许走!”陆落的声音清脆婉转,也焦虑急促。“不许走!”

她的前面,有个青灰色的身影,颀长挺拔,也消瘦单薄。快步下山。

陆落滑了一跤,手里的伞滚下了山崖。她自己也连滚下了七八个台阶。

“哎哟。”她呼痛。

巨大的响动,终于让面前的人停下了脚步。

那人回过头来,是一张俊朗又年轻的面容,眼神倔强又自负。细雨落在他的鬓角。泛出淡淡的光泽,似清辉。

“不许走!”陆落不顾疼痛,爬起来固执拉住了他的袖子。声音哽咽了,“你不许走!”

“老祖不肯留我在山上。否则就要赶我和我哥哥一起走。我哥哥盼了很多年,他想跟老祖学术法,我不能拖累他。落落,我得回西域去。”年轻人说。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陆落哭得眼睛通红,他也没露出半分怜惜。

“都怪你,我爹爹早就说过,门人不许布阵害人,你非要把那个陈员外弄得家破人亡。他有罪,应该交给官府,不能乱用私刑,你不听我的话!”陆落的眼泪流的更凶,她挥舞着拳头,打在年轻人的肩头,“都怪你。”

年轻人不躲闪,任由陆落打着。

他没什么情绪,也不狡辩。

陆落也不真的使劲,捶上去的拳头轻轻的。

“别哭了,没什么可哭的。你要是真难受,会打重一点,我受得了,别哭就行。”年轻人道。

“你不走,我就不哭。”

年轻人冷冷笑了笑,“落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别闹脾气。”

“你别走,我去求爹爹。”陆落哭着说。

“我不需要,谁都不用怜悯我。”年轻人声音一提,愤怒道,转过了身子要走。

陆落拉住了他的衣摆,呜呜又哭了。

年轻人停顿了片刻,回身握住了陆落的手。

他的手是冰凉的,眼神也是。

“等我,不许嫁人,记住了?”他说。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阴凉的。

陆落跺脚,眼泪流的更凶:“你还有心思说这个?”

“我是说真的。”他道,“不许哭了,答应我。”

他握住陆落的手,握得有点紧。

陆落欲夺回来,却被他紧紧圈固住。

“说呀!”他蹙眉不悦,没了耐心。

“好。”陆落回答,说罢眼泪又奔腾而下,双颊绯红,舌根都有点软了,“你得回来。”

“嗯。”年轻人保证,语调无起伏,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勉强。

“多久?”

“五年!”年轻人道,神色瞬间阴鸷,“五年之后,我一定是最出色的术士,比你养父还要厉害!”

陆落算了算,说:“五年?那我就二十岁了。”

“怎么,等不起?等不起就别哭,回山上去!”年轻人斜睨她,带着几分烦躁,“别对我耍性子,我不会像你养父那样哄着你。”

“我等,我等!”陆落立马就软了。

“乖。”年轻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面颊,似抚摸宠物,神态里终于有了点温柔。

他始终心平气和,没有半分动情,也无离别的悲伤。他冷眼旁观着少女的心动,说不出的冷漠。

只有陆落一个人的付出,他很高傲接受着她的崇拜和爱恋。

而后,陆落的四周寒潮渐渐褪去,天气暖和起来,她闻到了青草的芬芳,还有奶茶酒的香醇。

好像过了很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

四周欢声欢声笑语,全是她听不懂的。

她的头上,盖着厚厚的红盖头,眼前一片迷蒙。

她是新娘子的装扮。

等盖头掀起来,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还是那样的容貌,只是变得成熟,肌肤也是古铜色,眉眼更加的深邃。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眸子,冷漠阴凉,没什么生气。

“高兴吗?”他问。

陆落垂了头,修长的羽睫覆盖下来,看不清表情。

他则抬起了陆落的下巴,让她看着他:“高兴吗?”

陆落轻轻嗯了声,心里却感觉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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