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高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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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高门-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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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会傻得甘愿为对她比对待下人还不如的那母女俩犯下这等欺君大罪?

他真的不懂,不懂她为何会答应这种事,难道她心中真的都没有恨、没有怨?

否则怎会将自己被硬生生打断腿的事说得如此淡然、如此云淡风轻?

她要不是真傻,就是太蠢,蠢得将那些完全不把她当人看的家夥当成亲人,才会心软的答应这件蠢事!



第六章

不知他心里所想的茗晴,在听见他恼怒的大吼时,身子霎时一僵,原本镇静的小脸顿时染上一抹苍白。

你的腿都让她们打断了,为什麽还要嫁给我?为什麽不早点跟我说?

他在气她吗?气她明明是个瘸子却妄想成为他的福晋,是吗?

是呀,他是该气,毕竟他本来就不必娶一个瘸子。

心狠狠一揪,让她狼狈的直想逃,然而她却动不了,因为他手臂仍紧环在她腰上手臂,也因为她那渐渐模糊的泪眼。

泪水渐涌,她拼命咬着唇忍住,用微颤的嗓音向他道歉,「对不起……」

「你不该向我道歉!」不知她想歪的赫扬仍在恼火,粗声又说:「是该向你自己道歉!」因为不够珍惜自己。

茗晴听不懂他的意思,只当他连她的道歉都不愿接受,低垂的小脸终於滑下一滴泪。她双手紧握,哑声说:「如果你想休了我……这也是应该……」

这话总算让赫扬察觉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他皱起双眉反问:「我为什麽要休了你?」他何时说过要休了她?

「因为我……」她哽咽难语,良久才轻声说:「是个瘸子。」

听见那两个字眼,赫扬一双眉拧得更紧,他眯起双眸,伸手抬起她的脸,不悦的低吼,「是谁说我会为这种事而休——」他嗓音戛然而止,因为看清她脸上被咬出血丝的唇瓣及滑落的泪珠。

她的模样让他胸口一紧,那股不舒坦的感觉再次升起,他粗鲁地用手抹去她的泪水,硬声说:「哭什麽哭?别哭了!所以我说南方女人就是麻烦,偏偏那老头又要我娶一尊回来供着……」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茗晴的泪落得更凶了。

赫扬浑身僵硬,顿时手足无措,只能烦躁的又吼,「不是要你别哭了?」

然而,他的吼声根本止不住那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泪珠,茗晴的泪仍像断了线,一串串的落下,浸湿了衣襟。

「你……」她哭得他心烦意乱,偏偏不论他怎麽说她就是无法不哭,反而愈哭愈凶。

想不出法子的赫扬低咒一声,乾脆捧起她的脸,直接用唇封住她泛出点点血丝、让人看了不舍的粉唇。

他温热的唇一贴上,茗晴的泪果真止住,她杏眸微瞠,错愕的瞪着他瞧,一时间忘了哭泣。

这结果让赫扬紧绷的心一松,怕她惹人心烦的泪水再次落下,他於是抱紧她,加深这个吻。

捧着她的脑袋瓜,他探出炽热的舌,轻刷过被她咬出血痕的水嫩双唇,细细的描绘、不舍的流连,品尝着那让人怜惜的腥甜味。

他贴上来的唇舌,温热的气息,让傻愣的茗晴顿时回神,她苍白带泪的小脸倏地一红,不明白他为何还会想吻她?他不是想休了她吗?

她不懂,但她也没时间弄懂,因为他那让人心悸不已、令她心猛烈狂跳的吮吻,以及那让她浑身发软的霸道占有……不论是哪一样,都已让她无法思考,只能瘫软在他怀中,承接他的狂野热情。

他的舌撬开她雪白贝齿,卷起那和他一样温热的小舌,狂狷地吮弄、热切地挑吻,在感到她香软的身子扬起一股和他一样的热腾时,他眸色一深,大掌随即探进她的襟口。

他的唇沿着她柔美的颈子一点一滴烙印、一寸一寸下滑,隔着那轻薄的单衣觅得小巧娇美的蓓蕾,激狂的吮着、轻啃、弹弄。

沉醉在他怀中的茗晴,因他过火的举动蓦地扬起一阵颤栗,她呼吸急促,有些心慌的扯着他正撩起她裙摆的大手,红着脸摇头,「别、这里不行。」

就算他们身处之地还算僻静,可不论如何这儿仍是郊外,难保不会有人经过,他们要是真在这儿燕好,万一被人看见……

茗晴小脸涨红,连想像那羞人尴尬的画面都不敢。

赫扬抬起欲火奔腾的眸子看向她没说话,再次吮住那被他肆虐的红唇,吻得比方才更狂烈。

自从新婚夜之後,他没再碰过她,因为一路上露宿野外的缘故,也因他一直认为她体虚。

他原本只想止住她的泪,然而这一碰,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要她,光是一记吻,她甜美的味道、动人的吟泣及在他怀中颤栗满足的模样,便一一挑起他的欲望,让他无法克制,甚至动情的想在这儿要了她。

「赫扬……」生怕他当真大胆到和她在这里行夫妻之礼,她语带恳求的说,却也忍不住因他带给她的欢愉心儿狂跳。

她的请求让他停住动作闭上双眼,靠在她身上急促的喘息着,半晌,他才霍地抱起她,快步往客栈方向走去。

看着被他扔在一旁的鞋袜,茗晴连忙提醒。「等等!我们的鞋袜,还有你的脚。」

听见她的低喊,赫扬却脚步未停,就这麽赤着双腿走得更快,同时在她耳畔说:「鞋袜不重要,我的脚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低头,轻咬她如雪般白皙的耳垂,哑声说:「我要你,现在!」

他这话让茗晴傻住了,方才的难过、哭泣与挣紮,仿佛都像一场梦,剩下的,就只有她怦然舞动的心跳声……

「格格,您在想什麽?怎麽想得这麽出神?」

听见小帧的叫唤,茗晴蓦地回神,粉颊微红。「没……没事儿,怎麽了?」

「王爷要我来帮您梳头,说是等会要带您出门。」说着,小帧拿起玉梳绕到她身後,掬起主子如瀑般的云发细心梳理。

闻言,茗晴一愣,秀眉微微拧起。

自从她的脚受伤之後,直到出嫁前她都没再出过家门一步,因为不想招来他人异样的眼光,因此就算有机会,她也从没想过要出去,然而这会儿,赫扬竟要带她出门?

想起他,她一颗心顿时复杂的揪了起来。

她不懂他,不明白他在想什麽,在她说完自己的左脚为何会跛後,他明明非常气愤,然而他却没说要休了她,甚至还……忆起稍早那场激情的欢爱,她整个人霎时像是燃了火,浑身发烫。

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无意识地抚过被他吮肿的双唇,陷入自个儿的思绪中——

他的确在生气,但她却不知他在气些什麽。

他说,他不是气她那跛了的左脚,要她别乱猜;他说,他没要休妻,要她别胡思乱想;他还说,他不准她再哭,因为……他喜欢看她笑。

说完,他便让人送来热水给她净身,而她,则因他这番令人深思又心跳加速的话语而怔忡了好一会,直到小帧前来伺候她沐浴,她才猛然惊醒,发现他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

接着她便发呆至今,心头为了他的话而暖烘烘,脑子也不停想着他究竟是在气什麽。

若不是要休她、也不是气她让他丢脸的左脚,那他到底在气些什麽呢?

「好了没?」

浑厚的嗓音随着开门声传来,茗晴霍地回过神。

「王爷?您、您稍等一会,马上就好。」小帧一见赫扬就像见到鬼,连忙加快速度将茗晴那乌黑的秀发盘好,飞也似的退了出去。

而茗晴早在看见他那英挺的脸孔时,一张小脸便不由自主的涨红,羞涩地垂下来,不敢看他。

赫扬抬起她的下颚,凝望小妻子瑰丽的双颊,黑眸闪过一丝欲火,低下头吻上她的红唇。

这个吻不深,却极为缠绵悱恻,让茗晴浑身发软,无力的瘫在他怀中。

怕自己会无所节制的再次要了她,赫扬在失控之前及时抑住满腹渴望,朝她伸出手,哑声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没说去哪儿,却让茗晴狂跳的心倏地冷下,秀眉皱了起来。

抿着唇,她低声问:「我能不能……不去?」她实在不想外出面对他人的眼光。

「为什麽不?」他挑眉问。

她垂下双眸,「因为我的脚……」这样的身子能上哪去?不论到哪儿,都只是让他丢脸罢了,不如不去。

她这话让赫扬双眉一拧,沉声问:「难不成你要因为你的脚一辈子不出门?」

心一痛,她闭上双眼点头,「如果可以,我会。」

「你……」她的消极令他一怒,气得不知该说什麽,乾脆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出客栈。

早在看见她眼底的自卑之後,他便下定决心要帮她解除这个将她心重重困守的枷锁,让她清澈的双眸里只有快乐没有忧伤,所以,他一定要改变她。

「赫扬……」她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说走就走,急得低声恳求,「算我求你,别强迫我……」

他人高马大,她一路被他扯着走,被迫得狼狈跟上他的步伐才不至於跌倒。可这麽一来,她在行走时不自然的身形也就更明显。

感受到路人投射来的目光,她自卑得直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眼眶渐红。

直到抵达目的地,赫扬才缓下脚步,粗声说:「不是我强迫你,而是你在强迫你自己。」瞪着她落下的眼,他硬是忍住为她拭去的冲动,又说:「你不过左脚微跛,但至少它还在,比起这些人,你算是幸福得多了,何必强迫自己自艾自怜?强迫自己自卑难过?」

捂着唇的茗晴忍住又要落下的泪水,不答一言。

她当然知道不该自艾自怜,毕竟她的跛脚已成事实,但……谈何容易?

她不是圣人,她只是个凡夫俗子,无法不在乎别人歧视的眼光、嫌弃的嘴脸,因为那都会加重她心里的自卑。

她受伤的模样让赫扬心疼却也气恼,他硬扳起她的下颚,要她看着前方,「看着,仔细看着。」

他使的劲不小,在他的蛮力下,茗晴只能吃痛地睁开含泪的双眸看向前方。然而这一看,她立即瞠大双眼。

她以为他们是在大街上,却没想到会是来到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像是收容所的宅子。

「看见没?」他放开了紧扯她的手,指着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小女孩,低声说:「这些小孩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因为他们身上的残缺。那女娃打出生便没有小腿,只能靠双手爬行。」长指一比,他又指向另一个蹲在地上玩耍的小男孩,「那男娃因为一场大火毁了半边脸,双眼失明再也看不见;还有,那个老人,他少了只胳臂,连吃饭都没法子自理……」

赫扬带着她,一一看过这宅子里的所有人,告诉她他们身上的缺陷,而茗晴的泪,也在不知不觉中愈流愈凶。

在绕完一圈後,他停下脚步嘶哑的说:「这些人,有哪个不是比你可怜?他们的手脚都没了,却还是认真的过日子。而你,有得吃、有得穿,却每日将自己关着、困着,我带你来这边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世上比你可怜的大有人在。你所拥有的,比他们多出不知多少,所以别再因为自己的脚而伤心自怜,至少你有富裕的生活、有手有脚……」俊脸微红,他咳了声,小声的说:「……还有我。」

他因为一道圣旨,被迫娶了一个被自己视为麻烦的南方女人,而这个妻子为他带来的,是稀有的檀木林使用权。

为了这庞大的利益,他就算不愿却也勉强接受,既然身为皇亲国戚一开始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妻子,那麽,娶谁对他所言并没差别。

反正就只是个女人,不过身份不同,对他来说,妻子的存在和府中仆人并没两样。也像荻勳所说,就是多了个名叫妻子的女人服侍他罢了。

但是,娶到茗晴,竟改变了他的想法。

在新婚夜揭开她盖头、见到她的一刹那,他原本因婚姻被人主宰的不悦霎时全都烟消云散。

因为他娶的人,是她。

他说不出自己对她的感觉,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敢直视他,那份勇气令他感到新奇;新婚夜再见她,他则对自己心里因她而生的悸动有些困惑,只因他竟为自己娶的人是她而感到惊喜。

接下来,他会因她身体不适而心疼、会因她一句话怕她感到不悦、会因她掉泪紧张无措、更会因她一抹轻笑而乐上半天……

一开始,他并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何会受她所牵动,可时日一久,他才渐渐明白,早在第一眼时,他便喜欢上这淡然恬静的女人。

他不想见她哭,舍不得她难过,更不要她将自己关在家中,自怨自艾的过一辈子。他要她知道,她并不可怜,因为……

她还有他。

赫扬的一句话,让小脸满是泪痕的茗晴傻了,杏眸盈满泪水,痴痴的望着他。

看着他脸上的暗红,她一颗心激昂的跳动,突然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由原本的啜泣变成嚎啕大哭。

「呜……哇呜……呜呜呜……」她情绪溃堤,完全无法克制,就这样环抱着他哭得不能自已,像是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难过一次倾泄而出。

尽管她的泪水及哭喊让赫扬一颗心拧痛不已,但他却没有阻止她,而是轻轻的拥着她,笨拙却怜惜万分地轻拍她的背,哑声说:「哭吧,这次哭完,就再也别哭了……」

那夜,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哭得整个人虚脱无力,直到哭得累极,再也无法落下一滴泪,她才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她睡到他抱着她回到客栈、拥着她一同入睡都不晓得,只晓得在睡梦中,有个人仍然不停地拍着她的背,轻声说——

「别哭了,我会一直疼着你,所以,再也别哭了……」

自从解开心结,茗晴明显开朗许多,她不再成日窝在马车里,只要停下歇息,便会同大家一起用膳、聊天,整个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让人无法再将她和之前那个总是闷闷不乐的茗晴格格联想在一块。

她的改变,不仅让凤妈和小帧惊喜万分,更让荻勳开心得直想放鞭炮庆祝。

为什麽要庆祝?当然是因为他再也不必忍受自家主子那时好时坏、仿佛天候般难以捉摸的脾气。

福晋的改变似乎像会传染般,让他那性子总是阴晴不定的主子也好似脱胎换骨,成日挂着就算刮风下雨也不卸下的粲笑,外加和新婚妻子上演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亲热戏。

「我要吃葡萄。」这会,赫扬张着口,对他的亲亲小妻子说。

「好,我剥给你吃。」茗晴笑盈盈的说,为他剥去葡萄皮。「好了,喏。」

盯着她递来的果肉,他反而合上嘴,凑到她耳旁轻声地说:「我要你用嘴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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