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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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变-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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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发及腰,要是这样擦着估计没有那么快干,她平日里将发丝爱护得紧,不会用电吹风这伤头发的东西,所以在北京宅子时,洗完头发经常在院子里散散步。所幸,紫园傍晚的景色十分瑰丽,玫红色的晚霞已冲破云层落到树梢对着大地万物微笑,如此动容之景,她如果不出去走一走,真是浪费了。
连漪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熊宝’正趴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想想惠姨出去一个下午了,还不见回来,它一定闷坏了。来杜家住得这几天,她与林美惠黏得紧,经常逗它开心,想必见主人不在,它要来找自己玩。
抱起‘熊宝’,白衣飘飘下了楼。
彼时的杜冽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他八岁起就开始学习书法,至今快二十年,他自觉得学书法不仅让人写出漂亮的字,而且还可以磨炼人的心性。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也是在书法里找到了一分心的宁静。
只见他在白纸上洒墨挥笔,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白宣纸上便显现了一排排黑色硬朗的文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这是佚名的《凤求凰—情歌》,杜冽在心里轻轻念着,脑海里竟是连漪的芙蓉出水,美目生嫣。
他此时的心境与这首诗描写得差不多,第一次见到连漪她才六岁多,生性好胜,动不动就爬树翻墙。那一次她翻墙只是想摘一粒芒果,一不小心摔了下来,还好身下是软棉棉的沙土还有他那一双脚。他问她疼吗?她拍拍屁股说不疼。再见时是一年后她爷爷六十岁生日宴上,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美得夺目。让他最为心动的是在她中考那一年,她十四岁,他辅导她英语,第三次见面却惊为天人,一双杏目熠熠生辉,比雪还要白的肌肤仿佛能滴出水来,精致的五官恰如其缝地分布在瓜子脸上,让他一时之间心跳加速。他见过的美女不少,可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唯有十四岁的她虽然还很稚气,却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回上海后,他对母亲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孩了,在林美惠细问之下方知这个女孩是最好姐妹的女儿连漪。论家世,两家门当户对,可论年纪,相差十岁,好像不是很合适。那时林美惠只当儿子是一时兴起,信口开河来着,也不当作一回事。直到多年过去,他不交女朋友,也不谈恋爱,方知他是认真的,在耐心等连漪长大呢。
自他那一年辅导她英语后便对她念念不忘,经常跑到上海去,除了她爷爷七十大寿见过一面,后来的几次都因为她不在北京而告吹。就这样过了两年多,老天爷终于可怜他,将她送到了他身边,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他可要好好珍惜。
心里正想着那个让他心动的小可人,他放下宣纸刚一转身,便见落地窗外小可人白色飘逸的身姿。一头乌黑长发因为跑动在风中飘散,白色裙摆镶嵌在绿油油的草坪上如同白玉,白皙的小手将‘熊宝’抱过头,晚霞下对着它笑意浓浓。
自搬到紫园来,他从来不觉得这片草坪有什么过人之处,今日看来他买得很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抱着‘熊宝’有时跑动着嘻笑,有时坐在草坪上抚摸着‘熊宝’的头,他不知有多想变成那一只宠物狗,可以依偎在她怀里。
很可惜这样动人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连漪抱着‘熊宝’离开了那片草坪。
连漪走到大厅时放下‘熊宝’,英婶发现她满头是汗,递过纸巾说:“遛狗累了吧,快擦擦吧,一会儿可以吃晚餐了。”
她感谢地接过纸擦了擦额头,那里果真湿漉漉的,看来又要上楼洗个澡了。
台阶才迈上一层,她想起了惠姨,都出去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转头便问英婶:“惠姨不回来吃晚饭吗?”
英婶笑笑,“夫人方才打来了电话说今天与几个老朋友聚了聚,太晚了就在旧宅过夜了,不回来了。”
连漪一听,原来晚餐又是她与杜冽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上了楼。
杜冽看到她消失在花园里,立马就走出书房,钻入卧室,在听到对面的声响时,打开门假装着与她正好碰上。
“要吃晚饭了,快点下楼。”说起话来阴阴冷冷的,其实心里窃喜得很。
“嗯。”连漪只轻轻回应,便进了卧室。
晚餐时,杜冽依然不说话,而连漪为了不影响自己的食欲,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是一棵摇钱树,这么想来,一会儿功夫便用完了餐。
“我吃完了,先上楼去了。”她不好意思一吃完就走人。
“上楼休息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呢。”杜冽埋头,并没有看她。待她离开餐厅时,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方才用餐时,她刚刚沐浴完,一身的诱人香气,让他觉得这顿饭是有史以来吃得最香的,他之所以不抬头看她,是怕一时自己控制不住,向她表白了,他念在她还小,再过一阵子,找好了时机再表白不迟,所以这些日子他一定要管好他的心和嘴。
下午睡得好,连漪哪有睡意,打开便携上网看起了新闻。看了一些无聊的娱乐新闻,才八点多,她为了打发时间,玩起了游戏。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快十点她才想睡下。
换了薄纱睡裙,刚刚躺下,秀白的手晃动眼睛,她才发现手腕上那条白金手链不见了。她‘嗖’的起身,在卧室里找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
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英婶与佣人都睡了下去,大厅过道还有餐厅一定没有人,手链一定是落在那些地方了,还是下楼找找吧。
长长的走廊上她走得极慢,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找手链,还是没有找到,下了楼同样在大厅,餐厅还有她今天走过的所有地方都寻了遍,还是无果。
其实那条白金手链值不了多少钱,可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特别珍惜,现在一不小心给弄丢了,她的心情差到了极至。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想着中午睡完觉洗澡时还在呢,怎么就给弄丢了呢。大脑里又将今天下午去过的地方理了一下,终于想起傍晚时她抱着‘熊宝’在外面花园的草坪上玩了一会儿,一定是丢在那里了。
现在都十一点多,外面黑漆漆的,怎么可能找到呢。可那链子对她来说很重要,无论如何点着灯笼她都要找到。
“这么晚了,你坐在那里做什么?”耳边忽然传来男子声音,她回头一看,杜冽正靠在楼梯口。
“我的手链丢了,下楼来找找。”她如实回应。
“找到了吗?”杜冽一边下楼一边问。
“没有。”她很失落,“所以我想到外面花园找一找。”
“现在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找吧。”他怕她明天起不来。
“没事的。”她从沙发上起来,“您去睡吧,我一个人找就好了。”
“那条手链对你很重要?”见她固执的小模样,他疑惑地问。
“很重要,非常重要!”她用了两个强烈的程度副词,来强调那条手链的重要性。
杜冽朝她走来,“既然这么重要,我陪你找。”
他的语气笃定,表情认真,态度坚定,连漪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只好应了下来。就在她转身之际,又听他说:“等等!”
她回头,见他跑上楼,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又下了楼,但手里多了一件大衣与两支手电筒。
她这时才想起自己穿着薄纱睡裙,低头一瞧,领口有些低,饱满的乳、沟若隐若现,还好穿了一件粗肩带的,不然露得太多,她一个女孩子家真是羞死人了。
“外面风大,快披上。”杜冽与身俱来的霸气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并亲自动手将大衣披了她身上。
“手电筒拿上。”他将手电筒递到她手里,强拉着她的手腕走出了大厅。
连漪发现了他的细心之处,与他这么一比,自己算是笨到家了。
 第006章
此时已入夜,紫园四周一片静谥,静得可以听到虫子‘吱吱吱’的叫声。尽管是八月底,白天还带着一丝酷热,可到了深夜,风凉凉地打在身上,微微感觉秋天已经不远了。
连漪身上披着风衣,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拢了拢领子,才敢继续向前走。
到了夜里,紫园是有开路灯的,但灯光朦胧昏暗,想要照亮草坪是不可能的。所以杜冽给她备的手电筒十分管用,轻轻一打开,顺着射出的一道灯线,就能将草坪的一角看清。
她十分认真地寻找着,睫毛几乎没有眨一下,照了这里没有,又照了那里还是没有,可她一点也不死心,继续找着。身旁的杜冽心思根本不在寻找手链上,他装模作样找了一会儿,目光就定格在了她那张娇美的面容上。
两边的长发微微摭在她的脸颊上,只露出饱满的额头,明亮的眸子,挺直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唇瓣,尖小的下巴,这丫头五官确实精致,挑不出一点毛病,特别是那对睫毛,近距离瞧,那长度简直吓人,偶尔那么一眨,他的心也跟着跳一下。
此时的连漪正一门心思找寻着她的手链,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正偷偷窥视她。
三年前,他给她辅导英语时,有一次她实在犯困了,趴在桌上就这么睡着了,他也是这样近距离瞧着她。那时她双眼紧闭,形成一条长长的黑线,眼角还往上扬,一对又长又倦的睫毛就这样贴在眼线上,配上精致的五官实在像个迷人的洋娃娃。他一时看痴了,竟趁着四下无人,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那里暖暖的。他怕她突然醒来,所以就抚了那么一下马上收回了手指,但那悸动的感觉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她,他一定要得到她。
“怎么还是找不到呢?” 连漪娇柔的声音让他回到了现实中来,他这才发觉她的神色有些焦虑,到底是什么样的手链让她紧张成这样。
“到那边再找找。”他起身拉她到另一处草坪。
连漪因为心急找链子,被他这么拉着手,也没觉得什么异样,等走到另一处草坪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他紧紧牵着。很不好意思地想收回手,无奈被他抓得太紧。
“杜先生,你的手……”她羞红着脸,低下头。
杜冽这才松开手,但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很不高兴,“我记得你以前叫我冽哥哥的。”
连漪僵硬地抹起嘴角,“现在我长大了嘛 ,还‘哥哥’的叫好像有一点肉麻。”不想再和他扯这些,她转移话题说:“很晚了,还是抓紧时间找吧。”
又花费了一些时间,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那条链子,连漪失落地叹着气说:“太晚了,算了,不找了。”
“链子是不是很值钱?”对于她的事他都敢兴趣,这条链子也一样。
“不是很值钱。” 连漪不想谈这条链子,出于他陪自己找了那么久便客气地说:“谢谢!”不知是叫他杜先生好,还是冽哥哥好,索性什么也不叫。
“上楼吧,天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不知为何,杜冽说这些话倒显得很不情愿,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感觉真好,如果不是担心她,他还真希望就这样陪她找到天亮。
两人离开了草坪,皎洁的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落下一道银色的光芒。草地里的虫子还在‘吱吱’叫着,紫园夏末的夜因为一条手链变得格外浪漫。
第二天,连漪果真是睡晚了,原本她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可睡过了头,只能顺着杜冽的意,让他开车送自己到学校。
一路上对于昨夜的事只字都没有提。
到达松江大学城时,已停满了不少好车,通向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的路也变得不那么顺畅,连漪不让他再开进去,自己向他道了谢后徒步进入学校。
杜冽知道她报到不是一会儿时间的事,索性开车回去补个眠,然后再回来接她回去。刚刚进入紫园,才把车子停好,便见一个佣人在花园里对英嫂说话。
他向来懒得管佣人的事,漫不经心地走过去,不轻易间听到她们说什么‘手链’。
脚步嘎然停住,转身问佣人:“什么手链?”
佣人不会说话,英嫂马上回答:“早上她打扫花园的时候,在草坪里找到了这条金手链。”说着将链子递给他,“夫人不会戴这东西,会不会是连小姐的。”
杜冽只是接过手链,并没有细看,“我一会儿问问她吧,你们做你们的事去。”
上了楼,进了卧室,坐在落地窗前,他才将手链细看了遍,一条普通不过的白金手链,只有那个坠子有些特色,上面好像还刻着英文字母。他好奇地看了这些字母,不看还好,一看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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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傻子,一看到这一连窜字母就知道手链对她意味着什么。脸色暗了下来,眼眸里透着莫明的怒意,走到床头,打开床头柜,拿出小剪刀将链子剪成了好几段。
眼看着链子被分尸,他才有了快意,嘴角轻轻上浮,自言自语道:“就这么一条破手链,就想追我的女人,真是白日做梦!”
将碎段的手链丢进马桶冲走后,他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又驱车来到了大学城,给连漪打了手机,她说还要一会儿才出来,他才熄了火,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方向盘,十分耐心地等着她。
大约半个小时后,校门口变得热闹起来,只见成群结伴的学生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校门。无数个身影中,他很快就看到了她的身影,不是他眼尖,而是凭她出众人的长相,还有婷婷玉立的身姿,只要是个男人都能被她吸引住。只不过,她好像人缘极好,也很合群,不到半日时间,就与同学们打成了一片。
她与几个女学生并排走着,面露微笑,好像在说着什么开心的事,身后还跟着几个男生,挨得很近,看样子都是一个班的。
见她没有朝自己车子这里走,他马上给她打了手机。
连漪这一头正与刚刚认识的同学们说笑呢,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一看是他的手机号码,才左顾右盼地找着他车子的身影。
杜冽送她来的时候开得是一辆十分拉分派头的凯迪拉克,所以很快就看到了他坐在驾驶位上。与同学们道了别,跑过去,他下车为她打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很快,凯迪拉克在众学生们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大学城。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她一上车便问。
杜冽正认真地开着车,面无表情地应:“半个小时。”
一个大老板,大商人而言,时间就是金钱,为了等一个女学生竟用了半个小时,所以连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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