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象牙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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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象牙塔-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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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卷毛少年还不知死活地朝周围的女孩子挥挥手:“谢谢啊!” 

  于是家庭暴力就此上演,可惜了某只小卷毛的西装革履。

  由于自家哥哥的工作性质,两个少年对于法院这个地方实在不算陌生,但是每次都表现得兴致勃勃,仿佛小孩子去游乐园。 

  坐了十站左右的公交车到了五层的建筑物下面,阳光射在国徽上十分耀眼,小卷毛一脸兴奋地和坚守在门口的法兽打招呼:“哟,小獬,小豸,早啊!” 

  娃娃脸叹口气忽略掉瑜瑛与门口雪白石雕的互动,径直去了立案庭。 

  八点开始营业,上午是客户到来的高峰期,小卷毛坚守为民服务的宗旨,丢下椅子,站在门口的法警旁边,背顺口溜似的说道:“SJ区法院欢迎您,立案咨询找里面的娃娃脸,表格在我这里领,找人请询问旁边的法警小哥儿,听庭的左转里面请……” 

  可惜多数人没有耐心听完整个一段,或者干脆忽略掉小卷毛,或者在小卷毛闭上嘴巴后凑过来问:“小伙儿,咨询找谁?”当然积极效果还是有的,成功地吸引了个别站在门口呈犹豫状的客户,也引起了常来这里办业务的律师们的侧目。

  里面的娃娃脸也不见轻松,大部分是离婚案件,可怜年纪轻轻的小法警现在已经对婚姻失去信心了,大男孩儿向下压压帽檐,撇撇嘴说:“到了这儿为一点儿钱挣得面红耳赤,天生的仇人一般,还有压根儿不想看见对方的,当初结婚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而星澈同学今天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贡献给了一位医院误诊受害者,五十多岁的大妈详详细细地从自己参加工作开始讲起,一直说到2009年,最后娃娃脸少年一脸无奈地指出诉讼时效已经过了,大妈一脸惊愕,以为少年没明白自己的遭遇,于是从头再来。

  时间过得很快,十一点三十分结束上午的工作,去三楼食堂和法律工作者们一起吃了大锅自助餐,当别人安安静静地午休时,闲不住的少年们逛到了刑庭,拜托小法警开了门,两个少年入内大玩模拟法庭的游戏,猜拳失败的小卷毛一脸不甘地站进齐腰高的笼子里,

  瘪着嘴看着坐在审判长位置上的摆弄花梨木法槌的娃娃脸,拍拍铁笼说:“啊,啊,换我了啊!”顿了下,又抱怨道,“怎么又做被告了,真不吉利!” 

  娃娃脸忍笑抬起头,虚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模仿着某人的声音说:“佟瑜瑛,过来!说,按规矩怎么罚!”

  小卷毛推开锁扣,听话地走了过去,扑倒装腔作势的某人,审判长和陪审员的椅子同时发出沉重的抗议声。

  下午的时候充足的阳光让站在门口处的小卷毛睁不开眼睛,和好说话的法警小哥儿借来闲置的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看见有鞋走进来,就背顺口溜,然后再目睹话没说完鞋子们就急匆匆地远离自己的悲惨现状。不久之后却遇到了个例外,某人把少年的口诀从头听到了尾,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瑜瑛心里一阵激动,特意推推帽檐,抬起头来,想看看这位识货的仁兄是谁,随即嘴角的笑容却僵住了:“哥,你怎么来了啊?” 

  文质彬彬的男子抬手帮少年理了理歪掉的领带:“来查下个案子的资料,陪审员和我说,今个儿来的导诉小朋友们干劲十足,让我务必来看看热闹……”

  小卷毛低头笑,坏心地朝里面喊:“小澈,你来大客户了!”然后对着男子说,“立案咨询里面请!”

  毫不知情的娃娃脸少年带着职业微笑抬起头来:“请问您要咨询……呃,哥,你,来了啊。”默默咽下后半句,佟瑜瑛,我恨你!

  男子弯下眉眼,笑得和蔼可亲:“我想咨询个问题,我家两个弟弟受了轻微伤,可不可以在这里立案?” 

  娃娃脸嘟起嘴,看看周围,决定暂时不点破:“轻微伤是可以在这里立案,但是……” 

  男子依旧保持完美笑容:“证据的话,我明天可以提供给你们,今晚的第一手材料……”声音渐渐轻下去,揉揉表情委屈的娃娃脸软软的头发,“开玩笑的,好好工作吧!” 

  而这时站在门口的小卷毛却做了笔大生意,客户是上午来过的四十多岁的女子,案由是向前夫索取孩子的抚养费,女子犹犹豫豫地说:“我真不想来这儿,但是当初他们家重男轻女,一看是女孩儿就和我离婚了,我为了争口气,带着孩子走的,一分钱都没要,现在孩子上初中了,用钱的地方也多了,真是太困难了……” 

  小卷毛当即义愤填膺地把要填的表格都交给了女子,这会儿女子又拿着空表格回来了,一脸为难地说:“小伙儿,这些东西我也填不明白啊,刚才我去旁边那家律师事务所问了,填一张就要五十块钱,你看,能不能帮我填一下!” 

  瑜瑛有些为难地说:“嗯,我可以告诉您怎么填……” 

  女子低头仔细看看,叹气:“我这眼睛有些花了,都看不清这上面的字儿。” 

  小卷毛咬咬牙,从包里拿出笔来:“好吧,您孩子的姓名,年龄……” 

  没过多久,专心致志地瑜瑛同学被突然飘过来的影子打断了,手中的纸张突然被扯了去,少年抬起头来,认出眼前的女子正是隔壁事务所的女律师。

  女律师瞥了眼小卷毛,傲气地说:“哟,我说怎么今个儿都没生意呢,原来都跑到这儿来了啊!” 

  小卷毛觉得生意这两个字从眼前女子嘴里说出来真是特有风尘味儿,忍了下笑说:“阿姨,我今个儿就写这一份儿!” 

  女律师皱眉:“谁是你阿姨!你们这儿不是有规定,不许代写诉状吗?”

  小卷毛敛去笑容,垂下眼睑说:“大婶,进了这行儿后,您是不是就只认钱了?” 

  一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女律师把手中的纸揉成团:“你叫谁大婶,我今个儿非讨个说法不可,到底谁是谁非!”

  小卷毛默默地拿出另外一张起诉书来,淡淡地说了句:“奶奶,您冷静点儿,当心身体!” 

  两人升了级的战斗引来了厅内的注意,高挺的男子走了出来,嘴角带着微笑:“小姐您好,他不是这个法院的员工,所以您说的制度对他没有硬性限制。” 

  女子咬咬牙,愤愤地转身走了。

  少年低着头写好事实与理由之后递给当事人,抬起头看看对面的男子,脸上带着几分不甘说:“哥,我没错……” 

  男子叹口气,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还没等说话,娃娃脸少年从厅里冲出来,脸上是难得的焦急,一把拉住男子:“快!哥,开车去学校!隋堂发短信来说这节外法史期中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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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的时候和父母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曾都有过想要搬出来自己住的想法,三餐可以自己做主,想玩游戏到多晚都可以,没有时间就空顿饭也没有关系,没有人来催自己做作业,书本衣服可以乱丢,不必整理。 

  等到上了大学便有了这样的机会,每天朝夕相处的不再是父母家人而是室友,周末睡到中午睁开眼,想到没有吃的东西,又懒得下楼的时候才会记起在家里的时候妈妈从来不会让自己挨饿;玩电脑到下半夜,把笔记本的电池也用光的时候,想到衣服还没有洗,才领悟到时间不是可以无限消耗的东西;的确每件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但是换句话说,每件事也必须都由自己做主,自己负责任。 

  洗澡要走到底楼去,盛夏的时候没有空调可以用,去超市只能买些开袋即食的东西,每天十二点之后就要熄灯,洗东西没有热水……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让人觉得家是比寝室舒服太多的地方。然而凡事总有个例外,比如眼下就有两个少年打着第二天早上有课的幌子,坚定地拒绝了自家兄长的盛情邀请,外法史期中考试结束后就立刻回了寝室,仿佛那个十四平方米大的地方是天堂。 

  某个小卷毛还于当晚相当挑衅地发短信给“贤妻良母”,说了句:“哥,早点睡,知道你寂寞,不过不要太思念我……”当然用的是水绿色的滑盖手机,无辜的机主正毫不知情地在底楼洗澡。 

  不多时自己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小卷毛一怔,冷汗一滴,不会吧,这么神?打开一看果然是远在市区的兄长的回信:“瑜瑛,哥到底有多思念你,周末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小卷毛表情一僵,吸吸鼻子,回复:“为什么知道是我?” 

  隔了一会儿答案出来了:“如果是小澈的话,绝对会用你的手机发给我……” 

  小卷毛大大地叹口气,下次还是用隋堂的手机好了。 

  两个少年决定在余下的时间里好好表现一下,双双出现在了周四的英语阅读课上,教授在黑板上写着上节课发下的试卷的答案,瑜瑛一本正经地拿出红笔,按照标准答案修改着自己的,三十道选择题结束了,坐在旁边的同学不经意间扫到小卷毛的试卷,立刻被遍地花开的红色晃了眼,捏捏眉心,叹口气:“瑛仔,你不是中学生了,不想做的话,大可以空着,真的不必硬编个答案上去,何必呢?” 

  小卷毛瞪大眼睛:“我是认真做的……” 

  另一边的娃娃脸当即把雪碧递过去,让该同学压压惊,扬起微笑:“我信!” 

  遗传基因是种很诡异的东西,有佟瑜瑛同学做例子,星澈更加觉得那玩意儿一点儿也不靠谱,与其父母形成鲜明对比,这孩子对英语是完全的没天分,中学的时候就创造了二十道完型只对了三个的记录,英语教师一脸困惑地问小卷毛:“你到底是怎么选的答案?”难道是掷骰子吗?破孩子一扬小卷毛说:“语感。”五十多岁的特级教师差点出现血溅当场的悲剧。

  无论怎么磨蹭,周五还是如约而至,忙里偷闲的兄长大人还特意来学校迎接两个少年,不明就里糊里糊涂搭了段顺风车的隋堂啧啧地感慨道:“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哥!” 

  过了十秒,寸长发丝根根向上的少年挑起眉,一脸困惑地问:“星澈,瑛仔你俩这是啥毛病啊,都在一个车里,干嘛一起发短信给我,内容还都是一样的,真的把赫连学长送给我,那我可就收下了啊!”

  开车的男子有意无意地透过后视镜扫了两个弟弟一眼,眸中隐着笑意:“真大方!” 

  两个少年动作一致地装睡觉,副驾驶座上活泼开朗的隋堂回过头来说:“你俩怎么困成这样啊?昨晚又趁半夜打架了?” 

  男子扬起嘴角:“放心,到了家他们俩就精神了!” 

  无论怎么拖延,月明星稀之际还是要到书房报到,不过两个少年还是有自己的战略战术。按照这两天来准备的辩护书腹稿开始为自己辩解,一人一句,相当默契,娃娃脸阐明了中心论点:“差点儿跷了期中考试是意外事件,具有不可预见性,不应该承担责任。”接下来小卷毛同学一脸的正义地引用控方的观点:“哥你说过的‘跷课不是什么罪过,前提是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可是助民为乐,提高专业素质去了!”

  男子浅笑,点点头:“说得在理,那这样吧,既然你们俩看得这么开,学校的课程对你们又没有什么吸引力,哥也不希望你们浪费时间,下周起哥帮你们找工作上班吧!” 

  两个少年怔住,呃,完全没有想到是这种答复,之前的准备用不上了啊。 

  男子自顾自地说下去:“毕业证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到时候去考试补够学分就行了。” 

  娃娃脸有些别扭地开口说:“哥,不是毕业证的问题……” 

  男子目光专注地示意少年往下说。

  瑜瑛皱皱眉搔搔小卷毛:“嗯,还没有准备去正式上班工作!” 

  赫连齐收起眸中的锐气,淡淡地说:“是舍不得吧?这样的大学生活,每天踩着香樟树影去上课,有篮球比赛,有社团活动,休息时和同学一起去郊游,熄灯后躺在床上和室友聊天,有时间安安静静地待在图书馆看书……” 

  看着自家兄长神情隐隐有些伤感,两个少年识趣地保持沉默了。 

  男子捏捏眉心,认真地说:“瑜瑛,星澈,专业见习也好,社会实践也好,这些都不是坏事,但我不希望它们牵扯了你们太多的精力,想要工作的话,将来有得是机会,但是校园生活走过了这几年,就再也没有了。”


第十三章

也许二十岁左右本就是矛盾的年纪,既希望周围的人能把自己当成真正的成年人来看待,听到“幼稚”,“孩子气”之类的评语,心里会不舒服,希望成为值得信赖的人;而另一方面,对于涉身职场,成家立业之类的事情还是会有些逃避心理,怕自己肩负不起那些责任。当然这样的说法并不绝对,不是所有同一年龄段的人都拥有一样的心理状态,但是这样的现象是存在的,有些贪心的超龄小孩儿们,想要信任又给不起承诺,恣肆地任性最后这几年。

  伏在清晨的课桌上浅眠的娃娃脸少年是这样的小孩儿,跷了自己的课到楼下的教室里帮社团的哥们儿应付点名签到的小卷毛也是这样的小孩儿。长不大会不甘心,长大了会可惜。 

  依旧是那个夜晚,一身家居服的男子扔下手中的工作,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两个弟弟听。 

  聊到了这样的话题,书房内的气氛微微有些沉闷,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各自行动起来。

  小卷毛倚在椅子的扶手上,没大没小地拍拍男子的肩:“不就是没当够学生嘛,小弟一定连您的份儿一起好好享受!”说完在男子眯眼抬手的瞬间,逃离座椅。

  娃娃脸去冰箱里拿了瓶雪碧出来,放到桌案上,露出笑窝:“哥,晶晶亮,透心凉,喝了之后心情就会好起来!” 

  小卷毛非常贴心地抢先接了过来:“哥,我帮你打开!”随后便出现了开香槟的效果,而且下面是某人的电脑,小卷毛眨眨眼,撇清责任:“小澈,你摇了?” 

  就这样拿纸巾地拿纸巾,擦键盘地擦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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