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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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爱情-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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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漆天南。
他坐在那里,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正对着显示器托腮思考着什么。白色的短袖T恤蓝色的牛仔裤,三十二岁的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岁,俊朗的眉眼,坚毅的唇,下巴有些青暗,早上刮过的胡须到了下午便悄悄地露出了头,这个时候的男人新陈代谢很快,像□一样旺盛。
我喜欢看这样的漆天南,当他把眼光落在工作上时有一种特别的专注,仿佛那个世界里只有他和自己的设计。
在那一刻里,我便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这个男人的心里没有其他的女人,连一只母猫都没有,而我,是这世上离他最近的女人。
慢慢地,我觉得累了,视线变得模糊……
他忽然把电脑合拢,转头看我。
“你在勾引我,许小疯子……”,他对我说话,一本正经地说。
倦意袭上来,我冲他笑了笑,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坐在我身边,定定地看着我。
他是第二个这么盯着我醒来的男人。
另一个男人是帅帅,有一天午休的时候,我值班去监管小朋友睡觉,就睡在卧室的门口,孩子们吵吵闹闹了一阵,终于渐次睡去。我也累了,倒在床上便睡去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帅帅的脸,他趴在我床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我。看我醒了,他问了一个问题:“小舞老师,你睡觉为什么不流口水?”。
大概是这个世上能够让我流口水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而现在,漆天南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
“你睡觉的样子很美,很安静”,他的嗓音低哑,像叹息一般。
我翻了一下身,“你直接说我睡得像死人就行了……”,我故意说。
这一次,他居然没有讥讽我,“傻话,哪有这么漂亮的死人?!”,他说。
然后,他开始细细地吻我。
只是吻,很慢很温柔的吻,不带一丝□的吻。他的唇细密柔软地在我的唇上小心翼翼地辗转,仿佛我是他手心中的绝世珍宝,稍不小心,我就会破碎。
“天南,你……喜欢我么?”我闭着眼睛喃喃地问。
他点头,“喜欢,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了!”
“是么?”我有些惊喜,又有些不相信。
他笑,眼睛微眯,“当然,我问你有没有纸巾,你回过头说没有,嘴巴还嘟着,特别招人!”,话刚落音,他的吻又落下来。
盛夏的七月,我第一次品味到了被爱的滋味。
即使,不知道原因。
晚上的时候,我穿上那件银蓝色的丝裙,镂空的后背仍然让我觉得不舒服,漆天南的一只手抚在我的腰上,让我略微有些放心。
“你不要松开我——”,我只对他提了一个要求。
他几乎做到了,从晚上八点十点半,他都站在我身边,用他的一只手臂替我挡着后背。
“我后悔了,不该给你买这件衣服——”,最后他悄悄地向我抱怨。
我看他,有些不满。
他笑了起来,俯首过来:“你不知道我多想从后面摸进去……”。
我怔了一下,差点儿笑了起来。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钱伟豪。
我还来不及考虑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的时候,钱伟豪已经向我走来了。山庄的老板也走了过来,分别给两个男人介绍。
在山庄老板的口里,我的称谓是漆天南的女友。
钱伟豪仍然和以前一样直呼我“小舞”。
他手上端着酒,指着我对漆天南说:“漆先生,我和小舞以前是大学校友……”,他说了许多关于我们大学的事情,最后又说:“小舞的钢笔字很漂亮,还是我们学校书法协作的理事……”。
漆天南转头看我,眯着眼睛笑,“是么,亲爱的?”,那只扶在我腰上的手有细微的变化,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离他越近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他在叫我什么?
钱伟豪没有再说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指着远处的人群说我过去找个人。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漆天南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他是谁?”,他是哼着说的。
“校友……呃……前男友……”,我应该理直气壮才对,可说出来的话却缺乏力度。旧爱新欢,我不过才两次,他便会使脸色给我看了,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怎么,你吃醋了?”,我想起那个短信,逮着机会以牙还牙。
他哼了一声,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你现在是我的!”
你现在是我的!但愿我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对他说同样的话。
我忽然间觉得心情出奇地好,我仰起头对他笑了起来。目光流转间,远远地看到钱伟豪的脸在那边晃动,不爱的人离开了,便是路人甲,不是吗?
离开PARTY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了,大概是下午睡了觉的缘故,我的精神很好,呃,对了,我还喝了一点酒,心情就是好。大厅外面是巨大的草地,我踢掉折磨了我一个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丫子往草地冲了过去。
草坪边上竖着牌子,上面写着八个大字:绿草茵茵,脚下留情。
我没理会草地的劝解,径直冲了过去,柔软而湿润的草在我脚下,像大地的精灵,它们在我脚下蠢蠢欲动,我的脚心微微有些发痒,于是咯咯地笑起来。
漆天南在那个牌子面前停了下来,他把自己当成君子了,不仅如此,他低声喝道:“小舞,给我回来……”。
当我小狗吗?我不听,继续跳着往草坪里面跑去。然后,我把裙子的下摆捞起来,在腿边打了一个结,毫无形象地在草地上乱蹦乱跳。天上有月光,像上帝偶而散发出来的柔情一般洒在我身边的角角落落,这一刻在他的眼里,也许一切都是美丽的,一切都是值得他的祝福与保佑的。
漆天南又在叫我,“小舞,乖孩子,快回来……”。
他离我有十几米远的距离,虽然有月光,也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表情。
我站定,“有本事你也进来啊!”我冲他大喊。
“这草地是老贺这山庄的招牌,你这坏孩子……”,他继续叫我孩子,真是不要脸,这个老流氓难道忘记自己在床上是怎么欺负我这个乖孩子的了。
“你也把鞋子脱了进来吧,老贺肯定不会怪你的……乖孩子!”我学他的口气说话。
他站在那里,双手抱在胸前与我对峙。
我继续在草地上蹦达……
不知过了多久,他对我喊:“回吧,都一点半了……”。
我确实有些累了。
我淅淅梭梭地踩着草向他慢慢走过去。
“累死了,你背我——”,我向他撒娇。
其实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可他真的蹲了下来。
我愣在那里,他转头看我,笑道:“死丫头,怎么不敢上来了?”。
我爬上他的肩,小心地伏在他的后背上。
从草坪到我们住的地方,走路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漆天南背着我,走了将近半小时。
我抱着他的脖子,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路上都不说话。
他在跟我说话。
“许小舞,你怎么能比猪还沉呢……”
“许小舞,我是不是长得像你爹啊?”
“许小舞,你真是没有眼光,那个姓钱的哪有我帅,笨死了你!”
“许小舞,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你在哪里?“
“许小舞……”
有些幸福,是无法倾诉也无须倾诉的。像这夏夜里的月光,洒在心里,虽然只得一瞬,但在我心里,却是一生一世,地老天荒。
回到房间后,他把我放到床上,自己也没来得爬起来,因为我已经缠了上去。
在我和漆天南之间,爱不是说出来的,爱是做出来的。
当心孤寂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身体便会格外的饥渴。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电话吵醒。
是房屋中介的人,打电话让我过去看房子。
放下电话,漆天南皱着眉头看我。
“发生什么事了?”
我耸耸肩,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房东要把房子收回去,我在找房子……”。
中午我们便回去了。
车子进入市区后,没有走平常的路线,转过几个路口之后,车子进入一个新建的小区,漆天南很熟络地跟门卫打招呼。终于来到一幢楼的楼下,他拿出一张卡,在门上的屏幕上划了一下,门随即弹开,我们进了电梯。
十八楼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
我跟着他走出电梯,然后来到一扇房门前。
他递给我一串钥匙,指示我打开。
我怀着十二万分的好奇心把门打开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雕花的铁艺楼梯。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低声地诅咒了一句,这人不知道我还没有从破灭的购房梦中恢复过来吗?!
漆天南从身后抱住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话:“喜欢吗,小舞?”
我怔了怔,身体慢慢地变得僵直。
“不喜欢,这么大的笼子,我怕有一天死在里面了别人都不知道!”我说。
“这不是笼子,你就当这是你自己的房子,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他依然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有些惊奇,“怎么,你不住这里?”
“嗯,这是刚买的,才装修好……离公司有些远,我嫌麻烦,唔,喜欢吗?”
“喜欢!”我由衷地说,旋即又有些丧气,“可是它太大了,我一个人住着有些不习惯……而且,我哪里交得起房租……”。
他把我转过来,抬手刮我的鼻子,“小破孩子跟我耍心眼,我什么时候说要收你的房租?!”
“那我算什么?”
“算什么?呃,算我养的一只小狗吧,嗯,就这么定了,你就是小刀的姐姐!”
“小刀?”
“嗯,我养的雪纳瑞,改天带你去见它!”

爱情没有对不起

两个星期后,在我从原先的住处搬到漆天南的房之子之后,我见到了小刀。
小刀是一只雪纳瑞,如果它不动的话你会以为它是一只玩具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围着我冲我怪叫,蓝幽幽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后来漆天南递给我狗粮,让我喂她。我试了好几次,她都大义凛然地拒绝了我,最后在漆天南的劝慰下才勉强地接受了我。
“怎么叫她小刀,她不是母的吗?”我很是不解。
“嘿嘿,我叫她儿子!”漆天南露出白色的牙笑得甚是灿烂,然后冲着小刀叫儿子,小刀果然十分欢快,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除去小刀这个名字之外,我觉得这是一条很可爱很善解人意的小狗儿,唯一让我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我常常为她的视线感到担心,因为她的额头上的毛长得太长,其中有许多正好挡在它的眼睛上,以至于我很怀疑她能否清楚地看到面前的事物。
但小刀显然没有我这样的担心,她撒着欢儿地跟在漆天南脚边,他往东她便往东,他往西她便往西,一旦他停下来,她便趴在他身后一动不动,只用眼珠子追随着他。
漆天南的居所让我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他把自己的房子弄得多么的诗情画意呢,可真正见识之后,我发现除了“狗窝”两个字之外实在找不出别的词儿来形容他的房子了。
卧室很大,但凡能够堆放东西的家具上面都堆放着东西,衣服,杂志,图纸,小刀的玩具……
然后,在漆天南到书房去继续他的设计时,出于一种女人的本能,我做了一件后来我认为其蠢无比的事情。
我花了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把他的“卧室”整理得像一个真正人类居住的地方,在此期间,小刀站在门口,依然用它蓝幽幽的眼睛看着我,嘴里还在呜咽着什么。我一度以为它在为我的举动而觉得感动,但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在为我感到深深的惋惜。
“你在做什么?”漆天南出现在门口,脸色铁青。
我觉得有些不妙,但仍鼓足勇气说:“房间太乱了,我帮你收拾了一下!”
“谁让你收拾的?谁同意你乱翻我的东西的?!”,漆天南厉声喝道。
我站在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中间,像一个刚刚犯下弥天大错的孩子。
他又说话了,“你给我出来,以后没得到我的许可,不许你进入我的房间!”
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微微地侧过身,冷眉冷眼地看我。
然后,我一步一步地往大门走去,脱下拖鞋,换上自己的鞋子,准备开门的时候,他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
“我让你出来,没让你出去!”,他仍然用那种声调跟我说话。
“不是你让我出去的,是我自己让我自己出去的!”,我低头说,声音呜咽,真的像一只小狗。他怔了一下,似乎我的话让他有些出乎意料,趁着他的失神,我迅速地打开了门,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小刀也跟着出来了,她欢快地跟着我往外跑。
“儿子,回来!”漆天南在我身后喊。
他喊的是小刀,是那只狗,不是我。
我连狗都不如。
八月的盛夏,太阳孤伶伶地挂在天上,无情而强烈地炙烤着北半球的人类。天公真他妈的不作美,以我当时的心情,这个时候应该是风雨交加或者漫天飞雪才对,这么高温的天气,我连顾影自怜的勇气都没有。
正午的太阳把我的影子压成奇怪的形状,像一团边缘不规则的大便,我的心情和我影子的形状一样糟糕。
我多傻啊!做了两个半小时的保洁员最后被人冷面痛骂,终于负气地离开,却忘记了拿包,没有遮阳伞没有太阳帽,没有钱包也没有手机,这些个拂袖而去所必需的要素我居然一个都没有把握好,真是个天字第一号大笨蛋!
虽然如此,我这个大笨蛋也没忘记停下脚步,走过街头转过街角,我走啊走啊,走啊走啊,最后居然走回到了我原先居住的那个小区门口。
我是在那一刻开始后悔的,我后悔在一时冲动之下搬进了漆天南的房子。这件事意味着原本就不占优势的我在这个男人面前又矮了一截,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冲我发脾气,而我却不能,一旦我这么做了,我就会被自己的行为推向一个流离失所的尴尬境地。
我在小区门口的一棵树下站定,茫然地看着白晃晃的天空白晃晃的世界。
脚和腿都很酸软,这个时候大概是下午三点左右吧,人们应该都在睡午觉,我也觉得累了。我靠在那棵树下,然后慢慢地下滑,变成了蹲的姿势,最后索性一放松,我干脆坐在地上。我把脸靠在树上,它很粗糙,有些硌我的脸,可它是温热的,不象冰也不像火,我宁愿被他硌疼也舍不得离开它。
慢慢地,倦意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一步一步走向我。
我努力地睁开眼,抬头往上看。
“小舞,你怎么在这里?”,他对我说。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楚来人,想站起来,可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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