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也没有解释，静静地听着。
“告诉他，祝他单身快乐。”
电话被挂断了，那头传来拨号音，张起灵合上手机，将它放回了原处，莫名地感觉到心情舒畅。
“刚才阿宁给你打电话，我接了。”张起灵等吴邪回到教室后，对他说道。
吴邪一愣，忙去看通话记录，果然那条短信之后有很多个未接来电，最后一个是被张起灵接了。
他正要回电时，张起灵按住了他的手，淡淡地说：“她说，分手。”
吴邪微微笑道，“她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回复就表示接受了？”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不语，却将手机收好。
“其实，这个暑假我想了很多，我觉得胖子说的很对，我对她的喜欢仅仅只是喜欢罢了，就像我看到一本罕见珍贵的拓本。我把她想得太好，她也把我想得太好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我原本以为我会为了她做出改变，可是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根本做不到。我们两个感觉永远也走不到对方心灵的深处，我和她之间总有那么一段距离，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弭的。”
张起灵默默地听着吴邪这段长长的自我剖白，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老陈说下个月要开始竞选学生会了，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可是体育部部长听说空缺很久了，去试试嘛。”吴邪笑了笑，说道。
张起灵看到了他的笑容，微微一怔，他觉得吴邪并不是那种心里悲伤，脸上还可以若无其事微笑的人。
那么，为什么他可以在吃饭时收到那条短信之后还是笑得那么开心？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
到底是自己太复杂了，还是吴邪太简单了？
三十八
更新时间2012…5…11 14：53：58 字数：1156
解雨臣作为新任学生会主席，照片被挂在了底楼的展示窗内。每次路过时，他总要吐槽为什么非要挂一张报名照，搞得跟遗像一样。
学生会体育部部长的位置依旧空缺，体育老师们纷纷表示再空缺下去一些活动没有人负责会很难展开，于是张起灵就被推上了那个位置。
可是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拒绝，相反，对部里的工作非常认真，这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不过，唯一没有变化的是，无论什么事，他都是独自一人完成，从不找人帮忙，只有他的同桌吴邪会时常来体育部帮忙，特别是在需要跟别的部门打交道的时候。
除此之外，吴邪的发小解雨臣似乎始终在找他茬，拿着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吴邪没一刻清闲。对此，吴邪感到颇为无奈。虽说他很乐意帮忙，对方又是他的发小，可是解雨臣的刻意让迟钝如他都感觉到了有些异样。
“过些日子我们高二要学农了，学生会有些准备工作要开始做起来了，什么宣传啦，讲座啦，展板啦，评比啦，期间的各种文娱活动啦……”解雨臣低着头，掰着自己的手指计算着，突然抬头对着吴邪说道，“我这个学生会主席一上任就遇到这么麻烦又苦逼的事，怎么这么倒霉啊，都没有人来帮我啊。”说完眯着眼看了一眼吴邪。
吴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小花，这事你不会想要我一个人做吧。”
“怎么可能，”解雨臣打着哈欠，说道，“不过连你都不想帮我的话，我就不知道该找谁了。”
“谁说我不想帮你的，”吴邪说道，“我和秀秀可是坚定地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不帮你我帮谁啊。”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好啊，三天后，你们内联部组织商量一下，挑个好日子各个部门大家开个会，你们拟个计划……”
“等等……这事，你为什么不找我们部长，别，别跟我说啊……”吴邪连忙摆手。
“你不是空闲到要去体育部帮忙吗？怎么本职工作反而要推脱了，你们部长高三了，你要多担待一点嘛，别没事就往体育部跑……”解雨臣眯着眼，就是不愿放过他，“再说了，刚才是谁说要帮我的，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感情就只是说说的啊……”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听着有些古怪，”秀秀说道，“吴邪既然是内联部的，协调体育部和其他部门的工作那也是他的本职。”
解雨臣悠悠地看了一眼秀秀，不再说话，害得秀秀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生气了。
“反正，你去体育部帮忙和来帮我只能选一个，你自己选吧。”解雨臣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哈？为什么要选一个，我都做不行么？”吴邪无奈地说道，“你们就知道压榨我。”
“人家张起灵可没有压榨你，是你自己屁颠屁颠跑去帮忙的。”秀秀开口说道。
结果惹得解雨臣直接黑了脸。
“我说三天实在是太久了，要不明天吧，明天就把会议议程什么的交给我吧。”解雨臣说完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教室。
“喂喂，小花！”吴邪盯着他的背影，抽动着嘴角，自言自语道，“他到底吃错什么药了，学农还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啊。”
解雨臣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吃错药了，否则，怎么会莫名地感到如此不爽。
三十九
更新时间2012…5…11 14：54：23 字数：1230
“你知道那个学长推开834房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满地的血啊！他当时还以为谁tm的打翻了墨水瓶，就拿了个拖把开始拖，结果越拖越多，血腥味越来越重，等他意识到不好的时候，他一转头，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他这次数学测验只有53分。”吴邪举着胖子的数学试卷贴在了他的胖脑门上，“你能不能别在学农之前讲那些鬼故事？害的小爷昨晚都没睡好。”
胖子接过自己的数学考卷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塞进了书包里，对吴邪说道，“你瞧，你不也信了么？”
“谁说我信了，我可是唯物论者，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小爷是被你这编造的故事吓到了。”吴邪斜睨了一眼胖子。胖子讲故事特别有一套，他不仅喜欢说，还喜欢自己配音，配合他那丰富多变的表情，吴邪觉得他就应该在教室里置一张桌台，身上再套上一件灰色长褂子，不去做说书人简直是浪费人才。
“嘿，谁说爷这是说故事呢，这可是真人真事，那学长现在还在精神病院疯疯癫癫呢。”胖子最不惯别人质疑他。
“得了吧，学农的那个农场那么多学校，那么多届的学生都去过，怎么没听说过出事？”吴邪说道。
“谁说没有，那是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刚刚去学农回来的桂椎邓中学就发生了一件类似的事情，结果他们学校还不是提前结束了学农嘛。”
吴邪确实有听说过类似传闻，桂椎邓中学和稻牧高中是兄弟学校，彼此之间消息应该也算流通，可是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却不得而知，那边人自己也说不清楚，唯一确定的就是这次稻牧高中的学农也从10天减到了7天。
“吴邪。”张起灵从教室外走了进来，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说道，“陈老师让你安排下学农的寝室。”
“哈，从来没有住过寝室，这次也算过过瘾，过一下集体生活。”吴邪一下子就忘记了那个让他噩梦连连的鬼故事，又开始满心期待起了下周的学农生活。
张起灵放学照常回到了自己独自居住的房子里，发现客厅里有人在等他。
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个人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在他放学回家时出现了，他装作没有看见，走进了厨房，为自己准备起了晚饭。
张启山的脸色不太好看，却强忍着没有发怒，站在厨房门口，冷冷地说：“你打算一个人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
张起灵没有搭理他，只是拿起一把刀，开始切菜。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我好吃好喝的供你上学，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了这么大，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面对父亲的大骂，张起灵脸色如常，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这么些年，你要做什么我都由着你，可你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你让你妈怎么安心……”
“咣当”一声，张起灵把刀一扔，那切菜刀撞上了大理石的桌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他望了一眼张启山，后者自觉失言，默默地不再说话。
“从下个月开始，你不用给我生活费了。”张起灵淡淡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
张起灵抬起头，看着父亲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本事就不要住在我的房子里。”
张起灵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启山气恼地坐在沙发上，郁闷地想自己明明是来劝儿子回家去住的，结果却反而把他赶出去了。
因为，按照张起灵的性格，他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流落街头了。
四十
更新时间2012…5…11 14：54：46 字数：1135
“你说为什么我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胖子推开破旧吱吱作响地寝室大门时对吴邪说道。
“与你相反，我觉得在这个一周没有电视、网络和手机信号的地方，跟坐牢没有太大的区别。”吴邪环顾了一下学农的寝室，阴暗潮湿，虽然还算干净但是破旧得像上个世纪的东西。整个房间只有两扇窗，一扇在门边，另外一扇紧闭，看上去倒像是个摆设。门边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木椅，几个木架子歪歪斜斜地靠在门边。
“这不也挺好。”一向不喜欢搭话的张起灵竟然意外地接了一句，令吴邪不禁侧目，心中暗想，小爷我可是现代人，没有网络和手机不能活啊！
本来十人的大寝室，由于人数不满，吴邪他们这些零头可能要和别的班同学住在一起。吴邪挑了胖子的上铺，旁边挨着潘子和张起灵，王盟的下铺不睡人，堆着大家的行李。
正在收拾各自的内务时，又有两个人推门进来，都是不认识的外班同学，只是吴邪这人容易相处，有话没话地一来二去竟然也很快熟络了起来。
“我说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行李推门而入。
“啊？小花？怎么你也住我们这个大杂烩寝室吗？”吴邪一见来人就乐了。
解雨臣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寝室住的是九班到十二班安排不下的人，十一班的男生有三十一个人，作为学号最后一个，我自然是要跟你们同住咯。”
他边说边抬眼看了看吴邪旁边床上的张起灵。
“吴邪，我想跟你换个床铺。”
“啊？”吴邪摸摸头，指了指对面的空床，说道，“这里不是还有空的床吗？上下铺还随你挑。”
解雨臣看了吴邪一眼，心说他怎么就不明白，把行李往身后的下铺一丢，蹭蹭地爬上了上铺，看了一眼对面床铺的张起灵，而后者已经安静地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了。
“咦，小花你的手机在这里居然有信号？”看见解雨臣摆弄着手机，吴邪问道。
“嗯，”解雨臣一边发着短信一边说着，“事情太多，没有手机不方便，我说，你的手机也该换了，一到荒郊野外就没信号。”
吴邪偏偏头，说：“又没人找我，我也就手机上上网刷刷**什么的。”
“我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个寝室好像没有门牌号啊？”吴邪班里叫王盟的劳动委员突然开口说道。
“是么？”胖子打开门探出脑袋抬头一看，“嘿，果然没有！”
解雨臣翻着手机，说道：“我们这间寝室是834房，8号楼最后一间房。”
“什么！”胖子大叫了一声。
“胖子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潘子埋怨了一句。
“你忘了我说的那件事啊，这间屋子闹鬼啊！”
解雨臣扑哧一声笑了，说，“没想到你这胖子竟然还信这些。”
胖子没好气的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胖爷我先来拜拜。”
吴邪一脸无奈状，对王盟说道：“我们两个去打点水清理一下这里。”
“班长，你说胖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去水房的路上，王盟问道。
“要是信他就完了，”吴邪说道，“你就当听故事。”
王盟别过头看了看自己出来的那间寝室，心里却腾起了一种别样的异样感。
四十一
更新时间2012…5…11 14：56：04 字数：1283
“吴邪，看来以后年级板报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解雨臣看着学农板报上飘逸俊秀的瘦金体，以及旁边的配图，满意地拍了拍吴邪的肩膀，“又会写字又会画画，真是新世纪的人才啊。”
“写字可以，不过画画还是不行，毕竟我刚学，你总不见得让我在板报上画石膏体吧。”吴邪摇摇头，“况且，你看看这文章写的，也就秀秀有这种水平。”
“秀秀，谢谢你。”解雨臣转过身，对着埋首写稿的秀秀微微笑道。
“小花哥哥，你这么客气，我们可不习惯啊！”秀秀笑了笑，站起身把新改好的稿子交给了吴邪。
“不过，你一个学生会主席亲自跑来监督我们出板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吴邪突然问道。
解雨臣摆摆手，说道：“在宣传部的高二年级生本来就少，虽然写写文稿没什么问题，可是要让他们写字画画排版还真不行，我只能四处找人来。再说，陪陪你们有什么不好。”
吴邪看了看外面已经黑漆漆的一片了，看了下表也快近晚上9点了，就对解雨臣说，“小花，我这里还有些写完就可以了，秀秀是女孩子，晚上农场也怪吓人的，你送她回宿舍吧。”
解雨臣看了下表，时间确实不早了，就道，“行，那秀秀我先送你回宿舍，之后我再来找你。”
“不用了，宿舍离这里也挺远的，等你回来，我早就写完了。你直接回去就得了。”
解雨臣点了点头，就跟秀秀离开了。
吴邪写完最后一个字，又再次检查了一下，收拾了一下桌面，打算离开。深秋的夜晚，郊外显得有些冷，吴邪一开门，便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锁上门，踏着月光向寝室的方向走去。
吴邪他们出板报的地方是以前农场的办公楼，和寝室楼群之间隔着一个很大的操场，大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