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神侯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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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神侯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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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他。”阎以凉确信自己的眼睛没有花,那个男人,就是安亦。

对面,一个男子俊秀文雅,皮肤白皙,眉宇之间,一丝忧郁清清淡淡。不过,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瞳眸颜色很淡,再看他扶着身边中年男人的手臂,也就恍然,他的眼睛看不见。

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安亦的唇边绽开一抹笑,虽是清浅,却纯净至极。

“天啊,他不是死了么?现在居然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见鬼了。”宁筱玥不敢相信,他明明死了。

举步走过去,阎以凉亦是不敢相信,安亦,她亲眼看见他跳下了万丈悬崖,他毫无武功,怎么还会活着?

扶着中年男人的手臂,安亦向前走,他好似完全能看到前路一样。

“那是谁?”耳边响起疑问的声音,宁筱玥看过去,是卫渊。

“他是安亦,他哥哥安泰当年倒卖私盐,刑部调查,这个案子就是六门负责的。安亦作为安泰的弟弟,刑部上下都认为他知道内情,也肯定知道逃走的安泰藏身何处,所以阎以凉一直和安亦在一起监视他。不料,安泰在横州露面,还杀了数个当地的捕快,跑上了落日崖。安泰走投无路跳崖,安亦为了替他哥赎罪,也跳了下去。当时阎以凉就在现场,想抓他却没抓住,她为此自责了很久。”宁筱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安亦没武功,是个瞎子,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卫渊眉峰蹙起,看着那走到一起的两个人,某些事情不太对劲儿。

走近了,也看清了安亦的脸,果真是他。不过和那时不同的是,他的下巴处有伤疤,一直划到喉咙,看起来当时是个很大的伤口。

“阎捕头。”看不见,但是听觉却更灵敏。无论是阎以凉走路时的声音,还是她的呼吸,亦或是她身上的味道,他都能辨认的出来。

“安亦,真的是你!”听见他说话,这回的的确确确认了,不是假的,是真的。

“嗯。”点头,安亦微笑,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也染上了笑意。

“你跳下了落日崖,怎么还会活下来?安泰的尸体、、、安泰的尸体都不完整,更何况你没有武功。”当时,的确没有找到安亦的尸体。但是,悬崖下方有条河,当他们迂回走到落日崖下时正好下了一场大雨,水流湍急,连安泰的尸体都不完整,有一只手一直都没有找到。

当时认为安亦的尸体是顺着湍急的河流冲走了,顺着河流找了将近五里地,但仍旧毫无踪影,随后便结案了。

“我当时挂在了一棵树上,挂了好几天,看不到,也不敢动弹。后来,是张大哥救了我,两年来,我一直都在张大哥的家里养伤。”他扶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满身朴素,就是他所说的张大哥。

“安亦受了很重的伤?”看向那个张大哥,阎以凉几不可微的蹙眉。

“没错,安公子的腿骨,腰,喉咙,都受了重伤,险些送命。他也是前些日子才能下床走动的,一直都卧床养伤来着。”张大哥点头,颇为感慨的模样。

“那你怎么没想过联系我?”安泰不在了,可是,他和安泰不同。他来找她,她肯定会帮他。

“无论如何,我哥始终犯了大错,又杀了很多人。我一直在想,其实我应该死的,尽管我一条命也根本不够抵。”放下扶着张大哥的手,安亦轻声叹气,眉宇间的忧郁又浓了几分,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确认了你与倒卖私盐的事情没有关系,谁也不会为难你。”当时,他们的确认为安亦知道些什么。但是后来,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完全没有参与,他是无辜的。

“谢谢你们为我正名,我倒真的很希望我能知道些什么,这样就能帮助你们,或许也会早些抓到我哥,也不会有人因他而死了。”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安亦垂眸,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他的忧伤很明显。

“你现在回来,是来找我的?”他直奔这里,好像也没别的理由了。

“我本想就当做死了,但是,我觉得你大概会因为我的‘死’而一直内疚。所以,能够下床走动了,就回来了。最起码,我要见你一面,让你知道我没死。”浅色的瞳眸好像有水波在动,安亦的声音亦如他的眉眼,纯净又含着忧愁。

“你们家的祖宅还在,那宅子的房契上是你的名字,并未随着安泰的不义之财充公,你还能回去住。”当年,安泰是皇都数一数二的商贾,也正是因此才被户部盯上,因为他缴的税和收入都有问题。从而查出了他贩卖私盐,生意扩展至大燕二十几座城池。

刑部开始调查,安泰便不知所踪,安亦在皇都,就被严密的监控起来。当时阎以凉一直随身监视他,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离开。

“他眼睛真的看不见么?”不远处,卫渊双手负后,站在那处拒人于千里。

宁筱玥看了他一眼,那脸色真是不怎么样,冷的可以,能冻死人。

“真的看不见,阎以凉在监视他的那段时间内一直都在做他的拐杖,两个人很熟。”说着,一边注意着卫渊的表情,果然他脸色更冷了。

宁筱玥忍不住笑,“卫郡王,您不会是对阎以凉有好感吧?她可是有婚约的。”

“宁小姐,造皇亲国戚的谣,会坐牢的。”淡淡的扫了宁筱玥一眼,卫渊不承认。

“那就好,不然到时大家都为难。唉,不过呀,喜欢上一个人自己也控制不住,虽然嘴上心里都不承认,但是心里的反应会给答案。比如说,瞧见自己的喜欢的人和别人打情骂俏,肚子里就会冒出一股火来。之后呢,胸口就会觉得疼,又堵,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那之后呢,就会觉得伤心,骂自己算什么呀?最后,假装视而不见,然后半夜时做噩梦,在梦里将情敌千刀万剐,醒来又是愤怒伤心。循环重复,来来回回,无休无止。”宁筱玥侃侃而谈,作为成过亲的人,她完全是经验之谈。

卫渊听着,侧脸却更加的凉薄清冷,肚子里的火,胸口的堵,随着宁筱玥的话一一涌出泛滥。

“好,既然祖宅还在,那我便回去。张大哥,两年来谢谢你和嫂子的照顾,没有什么能报答的,一会儿,您随我回家,有什么看中的,你拿走便是。”抬手,几次试探才抓住了张大哥的手,安亦感谢道。

“不用了,这一切都是缘分,安公子如今能下床走动,已经很好了。”张大哥拍拍安亦的手,一副十分欣慰的模样。

看着他们,阎以凉伸手在腰间翻了翻,只有几块碎银子。

转身,快步的朝着宁筱玥走去。宁筱玥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了。

“钱,拿来。”伸手,见宁筱玥一副不从的样子,阎以凉直接动手。

宁筱玥挣扎不过,身上的一张银票和两锭银子都没能幸免。

“受不了你了。”摸着自己空空的荷包,宁筱玥十分不满。

阎以凉恍若没听到,看了看,似乎还有些少,于是乎,将视线转向了卫渊。

卫渊双手负后看着她,面目清冷,没什么表情。

挪了一步,阎以凉不再询问,而是直接动手。

摸到他腰间,什么都没有,继而向上,手顺着胸前滑进去,准确的摸到了银票。

被摸的人垂眸看着她,星子般的眸子一片沉静,什么都没说。

摸到了银票,阎以凉全部拿了出来,看了看,似乎对数目满意了,然后转身走回去。

宁筱玥无语,看了一眼卫渊,“她真行,即便内疚,也不用抢我的钱吧。卫郡王有钱,只抢王爷你的就行了。”

“拿着吧,救人一命,又照顾许久,这是应得的。”将抢来的钱递给张大哥,阎以凉面色冷淡,她这般给人家钱,一般人都不敢接受。

“这、、、不用了、、、”张大哥看了看安亦,随后摇手。

“拿着吧。”直接塞到他手里,阎以凉不想没完没了说那些客套的话。

张大哥接手,看着那么多张银票,完全惊愕。

“我还得扫塔,这样吧,你等着我,待我扫完了塔,然后送你回去。”回头看了一眼忠烈塔,她还没扫完呢。

“你为什么要扫塔?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说刑部唯一的女捕头在扫塔。”说起这个,安亦微笑,随后抬起手来。

很自然的将手臂递过去,安亦抓住她手臂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更深。

“那,多谢了。安公子,您一定要好好休养,大夫说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一定要小心。”张大哥收起银票,又嘱咐,随后才离开。

“走吧。”朝着忠烈塔的方向走,安亦抓着她的衣服,如同普通人那般前行。若不是看他的手一直抓着阎以凉的手臂,很难相信他是个盲人。

宁筱玥皱着眉头盯着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两个人,受不了的轻嗤。

“宁大人,好久不见。”宁筱玥只是轻嗤一声,安亦便停下了脚步,然后将头转了过来。即便他看不见,但是他冲着得方向的确是宁筱玥。

“是啊,好久不见。”宁筱玥挑眉,上下看了看安亦,他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下巴和喉咙上有疤痕,依据形状来看,若说两年,差不多。

点点头,安亦的动作谦逊有礼,又自带优雅。和他的面相一样,看起来就是个纯净无害的人。

随着阎以凉离开,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他都好似看得见。

“受不了,那个瞎子有什么好的。当时没抓住他,但现在证明他没死,也用不着内疚了。还这么牵扯不清,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宁筱玥看不惯,连连翻白眼。

“他兄长确定已经死了?”身边,卫渊也看着那两个人的身影,低声道。

“嗯,安泰的尸体残缺不全,但是脑袋身体还在,我验的尸,就是安泰。”这一点,宁筱玥可以打包票的。

“他兄长倒卖私盐,他一点都不知道么?”即便是瞎子,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应该吧,最开始以为他知道的,但是,从他那里什么都没得来。再说,他一个瞎子能做什么?你也看到了,走路都得抓着人。”阎以凉监视他的那段时间,完全就是拐杖,往哪里走都得被他抓着。

“坠崖生还的几率十分小,更何况,他不会武功。”这不只是奇怪了,而是很奇怪。

“是啊,横州的落日崖,十分有名的,卫郡王也应该知道吧,简直是深渊。安泰武功高强,长得又人高马大,掉下去都尸身不全。可是他居然活了,老天真是眷顾啊。”宁筱玥长吁短叹,神奇。

“倒卖私盐?这个罪名,足以株连三族了。”卫渊淡淡阐述,大燕的律法就是这样。

“对哦。”宁筱玥睁大眼睛,的确是这样,那安亦现在也是戴罪之身啊。

面无表情,卫渊最后看了一眼已走至忠烈塔之上的两个人,随后转身离开,背影清冷。

宁筱玥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两个人,随后摇头,不知接下来会怎样。

安家的祖宅就在皇都,皇都西城,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商贾。这里的宅子很恢弘,甚至比朝廷官员居住的宅子还要好。

毕竟,他们的宅子是自己的,而官员的房子是官家的。

安宅大门口,阎以凉送安亦到此,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到了,你们家还有个老奴在守着,一直都没有走。”

安亦看着前方,可是又分明什么都看不见。他叹口气,然后转身,抓着阎以凉衣袖的手慢慢的挪动,最后抓住了她的手。

“阎捕头,多谢你。”他的手微凉,和阎以凉手心的炽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看着他,阎以凉无声的叹气,“你活着便好,当时没能抓住你。”她奉命监视安亦,同时也是保护。而他就在她眼前跳下了落日崖,她却没能抓住。两年来,每每想起,她的心里的确有一丝愧疚。

“不要这么说,我会更觉得内疚的。”握紧了阎以凉的手,安亦轻声道。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回去吧,那个老奴出来了。”大门开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出来。他一眼瞧见了安亦,整个人愣在当场。

“李叔,是我。”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声音,似乎也是因为通过阎以凉的叙述他知道留在这里的人是谁。

“少爷,真的是你。”李叔匆忙跑过来,一把抓住安亦的手,不可置信。

“真的是我,李叔。难为你了,两年了,你还在这里。”抓着李叔的手,安亦也明显感慨万千。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现在,安家已经没人了,只剩下老奴和少爷了。”李叔老泪纵横,辛苦守了两年,以为会空守一辈子的。

看着他们,阎以凉双手负后,无声叹口气,“我回去了,你今天好好歇着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嗯,阎捕头,谢谢你。”他转过脸来,似乎在看着阎以凉的脸。

什么都没说,阎以凉转身离开,梗在心里两年的事情,终于落下来了。

安亦活着的事情,由宁筱玥的嘴传回了六门,包括邹琦泰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阎以凉被罚闭门思过,不去刑部,不代表他们不会找上门。

于伯打开大门,便向阎以凉禀报,大公子等人都回来了。

当年,关滔所有的徒弟平日都行走于关府,那时于伯就在,他唤邹琦泰等人为大公子二公子,到了现在还是改不了。

他们来这儿为了什么,阎以凉用脚趾头就猜得出来,几不可微的蹙眉,随后大步走向前厅。

邹琦泰,厉钊,齐岳,还有闲着无事的柳天兆都在。

看着阎以凉走进来,邹琦泰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师妹,听说安亦回来了。”

“嗯。”扫了他们一圈,阎以凉寻了个椅子坐下,回应冷淡。

“他人呢?”邹琦泰看了看院子,没有人跟进来。

“回安家祖宅了。”抬眼,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片淡漠。

“你送回去的?师妹,你是不是糊涂了,安亦可是安泰的弟弟。安泰倒卖私盐,这罪名可是株连三族。当初安泰和安亦跳崖身亡,皇上宅心仁厚才没有砍了他们安家亲戚的脑袋。如今安亦回来了,他应该第一时间进牢里等待审判,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回家。”邹琦泰越说越气,当年这个案子因为安泰和安亦坠崖身亡,大部分倒卖私盐的赃款不知去向。因为这个,皇上很生气。不过,最后还是放了安家的那些旁支亲戚。

眸子缓缓眯起,阎以凉看着邹琦泰,又将视线转向厉钊,最后看向柳天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阎捕头,你不会是把这茬儿忘了吧?”柳天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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