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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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空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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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凡一听,不耐烦地瘪了瘪嘴回道:“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
  史振俯身抓住陆凡的手,不让他挣脱开,目光变得异常的炽烈。“二选一,请回答。”
  “没得选,他和我是一类人,你不是!”陆凡瞪了他一眼,想抽回手,无奈对方握得太紧了,他不想过分挣扎,免得有牵扯到伤口自讨苦吃。
  “可我喜欢你!或许我骨子里也是个gay,只是没遇到你之前不知道而已。”
  陆凡停下无谓的挣扎,当场僵住,手心传来对方的温度,一颗心却越来越冷。“别发神经了,你喜欢我什么啊?”
  “爱情是日积月累的,你叫我说出到底喜欢你哪一点,我一时说不上来,爱上了便爱上了。看到你跟那个姓刘的在一起一次又一次受伤,我心里很难受。那个时候我以为那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但这几天想了很久才明白,你在我眼里不止是朋友、兄弟……当初翁璇说的对,女生的第六感总是比较敏感的,只是当局者迷,我到现在才意识到……”他的声音变得深情款款,“陆凡,我想得到更多,只要你给我机会。”
  “你别……”
  史振打断陆凡的话,继续说道:“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当然,经济实力我现在还比不上他,但我绝不会让你受苦受伤,哪怕一丁点都不会!”
  “翁璇……”
  “我们早分手了,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陆凡愣愣地张了张嘴,怔了半天,半开玩笑地自言自语:“你这话说得我好生感动,只可惜……”
  “你看那家伙给你惹了多少麻烦,要是那刀扎得深一些,你现在……”史振心里一阵后怕。
  陆凡轻轻地叹了口气,伸出自由的左手抹了把脸,转头看向对方,正色说道:“我和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你最清楚,我们谁都不会放手的。我就是这么个死心眼的,你别怪我。另外,你和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我们是天生的,你顶多属于境遇同性恋……哎,或者连这个也算不上……你先别急,让我把话说完。你说你喜欢我,那我问你,你会愿意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吗?难道你的潜意识不觉得恶心?不排斥?……”
  史振还是忍不住插嘴重申自己的观点:“如果那个男人是你,我不会这么觉得。”
  陆凡无奈地摇摇头,今天的话说得太多,身心俱疲。“认识这么久了,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你一直都关心我,照顾我,我真的很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陆凡扬手止住他的话。“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今天不是被捅一刀躺在这儿,你永远也想不到你所说的‘喜欢’。等你冷静了就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同情弱者’的心理。”
  史振沉默了,但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松懈,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心理挣扎。
  




51

51、出柜 。。。 
 
 
  陆凡沉沉地睡着了,史振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身边,柔和的目光始终未从那张恬静的俊脸上移开。
  尽管事先便知道今日的告白会以失败告终,而且早已做好的充足的准备,但被拒绝的挫败感还是让他的心隐隐感到钝痛。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对方光洁细腻的脸颊。“凡,为什么你宁愿跟他受苦,也不想选择我呢?”他轻声问道。愣愣注视了半天,惨然一笑,继续自言自语,“呵呵,要是那么容易变心,就不是陆凡了。”
  轻叹一声,把脸埋进了手掌之中。
  
  看守所里,一个身穿统一制服的年轻人蜷缩在床角,任由周遭的狱友们谈天说地大声喧哗。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把陆凡一刀子捅进医院急救的田家公子,田野!他的神情异常颓废,空洞的眼神地盯着冰冷的水泥板。
  “喂,哑巴,你TMD说话啊!”一个光头粗鲁地朝他的床板踹了一脚。
  田野慢慢地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
  “操,一副死人脸,给谁哭丧哪!”光头臭骂了一句,“问你呢,犯什么事了?”
  另一个狱友打岔道:“你就别问他了,把他废了都不会吭一声,就他那怂人,估计跟驴蛋一样,嫖女人被抓的吧!哈哈!”几个人同时传来一阵狂笑。
  田野也想笑,但咧开的嘴角却是朝下的,比哭还难看。“呵……呵!真是那样就好了……”
  “哟呵,不是哑巴嘛!”光头再次踹了一下床板,原本就不结实的铁架床都快散了架。
  几个脑袋同时探了过来,大家对这个装了一周哑巴的家伙特别兴趣。
  “那你是哪儿样?”光头追问。
  “杀人。”田野的眼泪差点儿冒出来,一肚子委屈翻涌而上。想起陆凡,他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挨老爹的骂,一度丧失了经济来源,以至于他头脑发热做出持刀杀人的蠢事;如果不是他,他不会这么悲惨地呆在这个鬼地方,不见天日,任由别人的欺负;如果不是他,他不会被刘旭平痛殴一顿打得鼻青脸肿并且威胁让他把牢底坐穿。
  “哈哈哈!你敢杀人?!”周围又传来一阵大笑。
  “人死了吗?”一个瘦子问道。
  光头锤了下他的肩膀。“死了就不在这呆了,你个蠢蛋!”
  “我就是后悔,怎么没捅死他!”田野咬牙切齿,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不过这狠劲瞬息即逝,以至于光头都没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眼花。
  “怎么说得像不共戴天似的。”瘦子嗤之以鼻。
  田野恨恨地回道:“那种人就该死绝!他是个gay,还TMD勾引我姐夫……”
  光头一听,猛地凑到他跟前,眯起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人该死绝?”
  脑子缺根筋的田大公子并未嗅到危险信息,顾自回答:“Gay!这种BT就该彻底死……唔!”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被光头死死掐住。
  光头恶狠狠地将他撞上铁栏杆,还未等田野从天旋地转中缓过神来,坚硬的膝盖死死地抵住他的脑袋。“告诉你,老子也喜欢男人。操,长你这怂样还搞歧视,敢看不起我们这样的,活得不耐烦了啊!不打死你老子就不混了,看谁TM先死绝!”……
  
  陆凡恢复得不错,已经可以坐起来喝一些流食。
  薛爱琳精心地照顾着儿子,险些痛失爱子的她久久未能释怀,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陆凡看在眼里,心里无比的愧疚。瞥见母亲两鬓的丝丝白发,他几次欲言又止。
  陆妈妈轻轻地擦去儿子嘴边的残渍,刚要转身,却被陆凡拉住。“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我……”
  见儿子闪烁其词,薛爱琳有些诧异,放下毛巾,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我挺好的,只是……”陆凡暗暗做了深呼吸,鼓起勇气,“妈,我想跟您说件事。”
  “说吧。”薛爱琳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异常,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其实我……”陆凡低下头,寻思着用哪种措辞对母亲的冲击最小,“我是喜欢男人的……”最后的几个字的话音基本上被他吞进嘴里。
  “哦。”陆妈妈有些释然,稍稍放松了口气,“这个我们早知道了。”
  “啊?”陆凡猛地抬头看向母亲。
  薛爱琳笑了笑,宠溺地拍了拍儿子的手背,道:“两年前我和你爸就知道了,你以为你编的几句瞎话能瞒得了你老妈我?”
  “什么?这是什么一种状况?”陆凡一脸茫然,“你们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放着宾州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不去念,改考什么心理学硕士,你以为我那么笨?一听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当初我们要是没把事情查清楚能由着你乱来吗?”薛爱琳嗔怪地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陆凡的额头,说道,“要不是你爸及时劝导我开了窍,你老妈早被你气死了。”
  陆凡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么说是云超告诉你的?”他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
  “是我问他的。”薛爱琳不予否认。,“你们俩大学期间形影不离,我不问他问谁?”
  “那……”陆凡又想到一件事,有些踌躇不定,“如果我说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你会不会很突然?”
  “你能喜欢谁?”薛爱琳嗤笑道,“除了小刘,我想不出别人来。”
  陆凡愣了三秒,心里乐开了花,要不是伤口未愈,他早跳起了搂住老妈亲上几口。“哎呀,老妈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害我纠结了这么久……呵呵,还当自己地下工作做得好,没想到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薛爱琳抿着嘴笑瞪了儿子一眼。“怎么着,还想瞒着老妈一辈子不成?”
  “哪里啊,这不是招了吗?”陆凡心虚地瞟了妈妈一眼。
  “其实啊,春节他来咱们家,我就看出来了。”陆妈妈越说越得意。
  “啊?!不是吧……”陆凡心里嘟囔道:我们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确认的关系,您这神人是怎么未卜先知的?
  “谁让你喜怒形于色!”
  “此话怎讲?”陆凡不解。
  薛爱琳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地说道:“他没来咱们家之前你成天哭丧着脸,家都呆不住。他来了几天,你简直180度大转变,脸上灿烂得跟朵花似的,那时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没发现?”
  陆凡尴尬地笑笑。“好吧,姜还是老的辣,妈,我彻底服了!”
  薛爱琳满意地点点头。“好,现在轮到老妈问你,你怎么招惹到他的小舅子的?害得人家拿着刀子冲过来捅你?”
  陆凡欲哭无泪,仰面长叹。“我哪儿招惹到他了,您别胳膊肘向外拐,护着别人啊!”
  “那是怎么回事?”薛爱琳收起笑容,正色问道,“老实跟妈说,别掖着藏着!”
  “我真不知道啊!”陆凡抹了把脸,将近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妈。
  陆妈妈听后,一阵沉默,垂头思索了半天,轻声叹道:“哎,那个孩子怎么这么偏激呢!”
  
  历史上什么人跑得最快?
  答案:曹操!
  当陆凡看到门外之人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个笑话。
  




52

52、田忠信 。。。 
 
 
  田忠信看上去像老了二十岁,原本斑白的头发一下子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千沟万壑爬满了全脸,两只眼睛浑浊不堪。
  “请问您是?”薛爱琳站起身礼貌地问道。
  “妈,他是找我的。”陆凡用方言轻声跟母亲说道。陆妈妈哦了一声,很识趣地撤了出去。
  待薛爱琳关上门,田忠信才慢慢地走到陆凡的床边,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到陆凡的床边,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不用看,陆凡也能猜出里头装着的是什么,他注视着老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几句客套话到了嘴巴又咽了回去,嘴唇张张合合数次到了最后都作罢。
  “小陆,对不起。”田忠信终于开了口,声音颤抖而沙哑,“我替我那个不孝子给你道个歉!”
  说着躬□子。
  “哎……”陆凡猛地前倾抓住了老人的胳膊,忍住伤口传来的剧痛,抽了几口冷气,道,“田伯,您别这样……”让老一辈给晚生鞠躬不折他的寿吗!
  田老赶紧扶着他慢慢往后靠,紧锁着眉头,目光中满是愧疚。“我真的没想到那个逆子会做出这种事来,哎!”
  痛感稍过,陆凡煞白的脸色还未褪去,看上去恹恹脆弱,让田忠信心底更加的难受。
  “您把钱收回吧,这个我不能要。”陆凡将装有厚厚一沓钱的信封交还给田老。
  田忠信杵在原地,不肯接过信封,脸上露出难色,话语也吞吐了起来。“那个……我,我只是……那只是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我……我更过意不去。”
  “田伯,我知道您的用意。”陆凡面对这样的老人,同情心开始泛滥,“我会劝平哥撤诉,毕竟你们都是一家子……”
  “不不!”田忠信一口回绝,连忙摆手,“小陆,你误会了,那个孽子就算被判刑,我也不会为他求一分情!走到这一步是他自作自受自食其果,也是我管教不严宠溺过度造成的,我早就心寒了。这次权当是给他点教训,让他坐几年牢好好悔过,好好想想,重新做人,否则下次不知道又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哎,我这条老命早晚会被他气死!”
  双方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陆凡固执地举着手中的信封,努了努嘴,微笑着说道:“田伯,您的心情我理解,这个还是收回去吧,心意我领了……”他的余光瞥到门口闪现的人影,怔怔地转过头去。
  刘旭平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左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凝重地看向田忠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田忠信随着陆凡的目光转过脸,当他看清女婿不明阴晴的面色时,身形一顿,憔悴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浓墨。“哦……你来了。”
  刘旭平深深地长舒了口气,走近了几步来到病床前,看着陆凡手里的厚信封,紧紧地抿了抿嘴,将信封拿了过来,掂了掂哼笑道:“这是什么?补偿费?还是抚恤金?”说完偏着头看向“曾经”的岳父。
  “不是的,平哥……”陆凡急急地唤道,却被刘旭平伸手打住。刘旭平看着他,用信封比了比田忠信,轻蔑而又痛心的对陆凡说道:“你别上他的当,我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每次都败在他这招上!”说完抬头斜眼看向田忠信,冷笑着问道:“怎么?我说错了?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博得同情,明面送钱,暗地里给我施压,两手同时来,搞得挺不错的,啊?呵呵,您费了这么多工夫还不是为了那个宝贝儿子!不了解您的人还真被您给糊弄了过去。”
  “旭平,你这话什么意思!”田忠信气得有些发抖,“我跟小陆说的句句属实,这钱不算多,但好歹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哪里是在糊弄他!另外,我对你施什么压,你……你别造谣!”
  “好,您不承认是吧?”刘旭平从西装的里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A4纸,里头白纸黑迹写满了字,“好一个釜底抽薪,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别不认账!”说着挑眉将东西连同那沓钱一同递给田忠信。
  田忠信并没有接过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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