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宅斗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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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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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那口恶气略消,但却不至于马上就改了念头要嫁他。

只是缓了缓口气,压低声音,口齿清晰说道:“你听好了,这门亲事我不想结。”言毕,一转身便又回去了。

留下还没回神的周善存,仿若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渐渐的……,从之前的兴奋之中醒了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黄氏不愿意嫁自己!

也对,她之前嫁给安顺侯叶东海为继室,做过几年公侯夫人,当然看不起自己这种城门小吏了。

不由微微冷笑,她还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

这世上男子出身卑微寒酸不要紧,比如像黄大石那样,有机会有本事就可以自己挣一分官职,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妇人却不一样。

不管你是公侯千金,还是官宦小姐,或是什么小家碧玉,一旦破瓜生了孩子,便是再矜贵也掉价了。

而自己固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好手好脚的,身世清白,祖上也还留了一些房屋田产,养家糊口不成问题。且自己还没有儿子,原打算等黄氏嫁了过来,就把她好好供着生儿子的,却不料人家根本不愿意!

可是如今亲事都已经跟黄家说好,此刻自己再反悔,就等于得罪黄家,——毕竟订亲虽然没有公开,但是自己却听了一耳朵的黄家和叶家秘闻,做了亲戚自然不怕走露,若不是结不成亲黄家岂不担心?

哪怕是因为黄氏不愿意嫁而反悔,终究一样是结下了怨。

周善存并不是面上看着那般老实的人,反应理智迅速,第一反应便是这门亲事必须得结!那么既然要结亲,就要弄得大家体体面面的才行,此刻去和黄氏一个小丫头怄气没有必要,不如想法子点把亲事给定下来。

等到娶回了家,圆了房,黄氏再不愿意还能怎样?——

这口气,将来再慢慢的跟她算!

桐娘正在担心小姑子胡闹,见她去了又回,周善存又一直没有上来,不放心,便领了一个婆子出来。正好瞧见周善存脸色难看,正在附耳吩咐自家小厮什么,越发怀疑,因而福了福,“我是黄家的大奶奶,方才……”指了指屋子里面,“我家小姑子脾气一向爽直,可有说了什么冒犯的话?”

“没有。”周善存笑眯眯的,行了礼,方才说道:“听说黄家大嫂和小姐在这边看收拾,恰巧我离得不远,就顺路过来打声招呼。”他从来都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并不提谁让他来的,也不提黄蝉的话,就着玉石和翡翠漫天说了起来。

等到要付账那根翡翠簪子时,大方道:“记在我的账上。”对那店铺的妇人说道:“我周某人在北城门任职校尉,不会赖账的。”

听他这么说,桐娘反倒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况且一百八十两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周善存做了人情,反正将来小姑子要嫁给他,转一圈儿还不是又回去了。

接下来,周善存又极其热情的招呼,让去衣料铺子,说是既然已经出来了索性多逛一逛。去完衣料铺子,不免又是挑了衣料,又是记在他的账上,然后好说歹说接着去了点心铺子,非要给黄家太太和老爷捎几盒子点心。

人家做未来女婿的热情又有孝道,桐娘也拦不住。

黄蝉只是不耐烦,走到周善存身边低声嘀咕了一句,“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没听见吗?还是指望着买点好东西,我就会改了主意?别做梦了。”

桐娘正在给儿子们挑点心,回头看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不是她想当电灯泡,实则是小姑子神色难看,看起来绝对不像是在说什么好话,而且他们还没有成亲,凑得太近了也不好。

周善存抬头笑道:“没什么,大小姐叫我少花点银子。”

桐娘不由目光一讶,——不是吧,这么快就胳膊肘朝外拐了?可是仔细瞧了,周善存的确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想来即便小姑子发了几句牢骚,他这个年纪的男子也不会当一回事的,因而笑了笑,“那等下咱们少买一点儿。”

黄蝉不料自己对牛弹琴,越发憋气,可是也不能在外面嚷嚷大喊,“我说的是不想嫁给你!”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心道这人脸皮怎地这般厚?自己都说了不愿意,他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等她被拖着逛了一下午,回到家时,就知道周善存为什么笑得出来了——

居然趁着半日水磨功夫,把聘礼下到了黄家!

黄蝉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只觉胸闷气短喘不过气来,偏偏上上下下的人都在恭喜自己,说是周家聘礼丰厚难得、风光体面,气得一场大哭。

她不傻,情知这门亲事自己是嫁定了!

桐娘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且一路跟随,细细琢磨便猜到了几分。

不由暗叹,那周善存还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亏得他是丈夫的下属,一辈子都要巴结着黄家,否则小姑子未嫁之前得罪了丈夫,等嫁过去,只怕是要吃点苦头的。

这样也好,有这么厉害的姑爷约束着小姑子,将来她自然就老实了。

******

“锦绣最近是怎么了?”顾莲看着几个孩子在花园一角玩耍,朝邓襄嫔问道:“总是躲着我,还躲着麒麟,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邓襄嫔有些期期艾艾的,陪笑道:“三郡主去了以后,她有些害怕。”

“这样。”顾莲很快明白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趁着空闲,特意亲手缝制了一套小小的新衣服,送与锦绣,还拉了她柔声笑道:“上次三郡主要给麒麟扔痒痒粉,多谢锦绣你说了出来,不然的话,麒麟可就要遭大罪。”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认真道:“这身衣服,是小邓母妃答谢锦绣的谢礼。”

没有做那些老式的花样,而是揣度着小姑娘们的*好兴趣,颜色都比较娇嫩,突然也比较Q版一点,——虽然瞧着稚气简单,却让锦绣看得眼前一亮。

不是自己母*多,对薛氏的孩子也关怀备至,只是不像再养出一个三郡主罢了。

邓襄嫔万万没有想到,顾莲会细致到这种地步,为了宽大公主的心,居然劳心劳力的亲手缝了一套衣服,便是虚伪的客套也算是做到极致了。

赶忙上前夸了又夸,还领着锦绣现场进去换了出来。

锦绣有些扭扭捏捏的,不好意思,但是顾莲的一番话为她释了疑,再加上这身漂亮的新衣服,就更加放心坦然了。细细一想,小邓母妃和养母不仅是堂姐妹,她本来脾气也很好,待自己不错,之前都是自己想多了。

因而细细声道了声谢,“这身衣服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

顾莲笑道:“喜欢就好。”

而邓襄嫔一向是个会做人情的,第二天去给皇太后请安时,便特意大公主穿了这身衣服,夸赞道:“贵妃娘娘的针线真是别致新鲜,别处都没有见过呢。”

大公主抿嘴笑了笑,看得出来,是真的挺喜欢的。

皇太后点了点头,“真是难得,这是你小邓母妃的一片心意。”

邓襄嫔不由看向了徐姝,以为依照她和顾莲交好的程度,肯定是要凑趣的,但是实际情况却有些出入。

徐姝只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顾莲不是小孩子,倒是盼着徐姝捧自己的那句话,只是她这样冷淡,心中的疑惑越发大了起来,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大殿里,麒麟、几位公主小一辈的,正凑在一起滚一个柚子玩儿。

沈倾华坐在旁边,看着玩得欢快的几个孩子,心思却是飘飘忽忽的,——那天一时冲动说了那些含糊的话,不过是多年积怨没有控制好,事后亦是觉得后悔,倒不是觉得对不住顾莲和徐姝,而是担心……会不会给自己惹来什么祸事?

这世上,哪有永远包的住的秘密呢?——

当时还是太冲动了。

可是……自己并没有添枝加叶、添油加醋,不停的自我安慰,但却始终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心底里面,也说不出到底是害怕徐姝多一些,还是害怕顾莲多一些,但她两人若是同时翻脸,后果只怕不堪想象。

沈倾华万万想不到,这件事不仅最终没有捂住,而且翻脸的人是四个,除了顾莲和徐姝,还有皇帝和皇太后。

她只猜对了一件事,后果的确惊人!

而此刻,邓襄嫔也敏感的察觉到气氛不是太好,已经闭了嘴。

麒麟一脚把柚子踢了过来,怔了怔,不解的看了一圈儿,挠头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谁像你这个小话篓子。”顾莲笑嗔了一句。

心下却在叹气,谁也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凭空猜出别人心中所想?徐姝不说,自己就是再想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而误会……却只会越捂越久,越捂越大。

犹豫了片刻,最终决定直接把脓包挑破了。

等着诸人散了,顾莲在徐姝去往旧时住处的路上,截住了她,“姝儿,我可是做错了什么事?”顿了顿,“或许有什么事是我失误了,而不自知,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徐姝不料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有一瞬间的犹豫,迟疑不语。

267、不可活

“姝儿。”顾莲又喊了一声,目光殷殷。

徐姝想起之前的顿悟和母亲的话,万一真的问出什么来,该要怎么收场?问不出什么来,又要怎么解释自己的疑心?她毕竟是古代女子,不太习惯这样直来直去,因而微微蹙眉,“没有,是你多心了。”

“别说我多心。”顾莲摇头打断她,叹气道:“这一、两个月以来,你一直待我淡淡的、不冷不热的,但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实在是想不出来。”忍不住有了一丝抱怨,“以你我多年的交情,到底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呢?”

徐姝闻言一怔。

忆起当初在济南混在流民里的日子,自己把脸摸抹得跟块炭似的,还是战战兢兢,白天夜里都捏了一根簪子在手,准备随时扎破自己喉咙!与其像姐姐那样受辱再死,不如自己早做了断。

当顾氏惊讶的喊出自己名字,拉了自己进马车时,那一刻……自己仿佛从人间炼狱回到人间,欣喜得甚至以为是在做梦!

那时候……哥哥已经退了顾家的亲事。

是她以德报怨拉了自己一把,脱离浑浊泥泞,事后自己多次提起这事儿,感激她当初的仗义之举,她却说,“徐家虽然对不住我,但是你没有,徐大奶奶想要药死我的时候,是你出声示警,不然或许就没有我的命在了。”

始终记得她眼神清澈的那一句,“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的。”

是了,便是三郡主和两个侄儿对不住麒麟,自己又没有,问一问她并不是罪过,若是不问就这么一辈子捂着,岂不是一辈子都是个疙瘩?从内心来说,自己并不愿意失去这个亦伴亦友的“姐姐”。

平时的关心就不说了,当初云子卿的事闹了出来,自己在护国长公主府住了整整好几个月,是她每天陪着自己说话、散心,变着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哪怕自己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伤心,但是对她的一片关心还是感激的。

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和她……比和两位哥哥还要亲密许多,是这世上除了母亲以外最最亲近的人。

顾莲一向很有耐心,见她目光闪烁犹豫,轻声道:“姝儿,你说吧。”轻轻握住她的手,“若是我做错了什么而不知,说出来也好改了;若是你误会了什么,说出来才能解了咱们的心结,怎么着都比捂着要强。”

仿佛有一块大石压在徐姝的嘴上,半晌了,才艰难开口,“是三郡主的事。”

“三郡主?”顾莲不解,蹙眉想了片刻,忽地目光一闪,“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对她下了毒手吧?”

徐姝见她的惊讶之色不似作伪,心内松了一口气。

“姝儿你怎么会这样想?”顾莲十分惊讶,苦笑道:“没错……,她和两位小郡王打算害了麒麟,我很恼火,这一点我没打算否认,但是……”简直无语了,将徐姝拉到一个凉亭里面,细细道:“我不说那些自己良善的空话,你只想一想,我平素的为人可有这么傻气?三郡主小孩子不懂事下耗子药,我就也回头再下一包吗?”

徐姝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有言语。

“咱们先且不说是用什么法子,也不说你有没有证据。”顾莲心道,这个误会可真是够大的了,难怪最近皇太后和她都不待见自己,叹气道:“便说我真的是个毒妇,想要为儿子报仇泄愤,那我也应该先害了二哥,再灭了两位小郡王,否则的话……岂不是在给自己招祸?”她问:“你说对不对?”

徐姝不防她说出这么一番惊人之语,但是细细一想,的确是这么一个道理,若她先害了三郡主,难免会激得哥哥和两个侄儿报仇,岂不是自找麻烦?!

“再者说了。”顾莲又道:“三郡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现如今又不准进宫,还有沈瑶华看着她,对我能有什么威胁?更何况,麒麟毕竟没有真的出事,我哪里就那样歹毒要去害一个孩子呢?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真的是一个毒妇了不成?”

“不……”徐姝一时语塞,那些心事不知从何说起。

“姝儿你便是疑心,总也该有点证据才对吧?”顾莲清楚在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带了几分闺蜜之间的坦率,质问道:“无缘无故的,你就这样怀疑我,可还讲一点道理么?!”

徐姝见她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踏实,低声娇嗔了一句,“我也是一时想偏了。”问道:“那为什么三郡主病了以后,你就不闻不问了。”

这又是听谁说的?

顾莲来不及先问这些细节,解释道:“当初是惠嫔过来说了一声,说是三郡主着凉了,有些发热,还嚷嚷着想要见二哥。偏生赶上我在陪邓恭父女说话,便让窦妈妈出去问了,惠嫔说不要紧,她去皇上那边请旨示下。”忍不住一脸苦笑,“直到三郡主的死讯传出来,这中间……她都一直没有再提过此事,我还以为早就已经好了。”

徐姝闻言脸色一变。

顾莲补了一句,“对了,中间我还问过皇上两句,问三郡主的病好些没有?有没有让她见二哥?皇上那会儿不太高兴,说别理她,只是小孩子脾气。”叹气道:“皇上也没说她病重啊,我真的……以为是三郡主闹闹孩子脾气,早就好了。”

徐姝眼里闪过一丝恼怒,想起沈倾华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想要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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