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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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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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疯了的儿子不算儿子,那就算了吧。”靖华轻笑道:“你替我转告一声,让他们多多保重,我过的挺好。”
  
  “表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要姨母了?”
  
  靖华闻言摇头道:“靖锋,不是我不要他们,是他们不要我。”
  
  “表哥,没人能接受你为了那种下贱的人伤心。”沈靖锋扯住靖华生气的说道:“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我不准你骂爻爻下贱,他不贱,他没错!”靖华愤怒的把沈靖锋往街边的墙上推,他警告道:“错的是我,是我害他被人冤枉误会,根本不是爻爻勾引我,我爱他,和他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我们是相爱的,他平白无故的背负骂名,就是有人不肯让杨家丟面子!”
  
  “予墨会自尽,谁也预料不到,是我错了,不该瞒着予墨和上爻在一起,但是请回去转告他们,别再把他们儿子的错强加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靖华说完推开沈靖锋,他残酷的说出当年的真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傻子,你以为一个普通人听到自己的心上人生死不明就会发疯?故事里都是这样写的,有人这样吗,是我娘亲手把我从楼上推下楼梯,她说我把杨家的脸丢尽了,我的头就是给撞傻的。”
  
  沈靖锋不敢相信靖华的话,他摇头否认道:“姨母怎么会做这种事。”
  
  “别问我为什么,应该回去问她。”靖华苦笑道:“战乱里,你们都搬走了,当时不能回阜城,难道过后也没回去找过,我一直在阜城乞讨了五年。”
  
  沈靖锋嘴巴动了动,但就是无法争辩,他们确实没再回阜城过,家里人都说那时阜城那么乱,一个傻子怎么活的下来,恐怕早就死了。
  
  说到最后靖华眼睛也有些红了,那五年幸亏他是个傻子,要是他活的明白,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
  
  “那是我自己的报应,我害死了予墨,我活该。”靖华说道:“可我不会再回杨家了,就当从没生过我这个儿子,靖锋,别再找我了。”
  
  说罢靖华转身,他宁可再也不见他的亲人,也不要再想起那些过往。
  
  靖华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石拱桥的对面,上爻正站在哪里,他长衫而立,犹如画中人而来。
  
  靖华朝他微微一笑,尽管靖华知道上爻会生气,但他不会对他做出格的事,从前现在,他就算是发火,也只是吼几句,他从未对他出拳或是拿枪,靖华知道这次也不会。
  
  上爻与他隔桥而望,靖华这一笑,真是好似时光倒转,一切还和六年前的阜城一样,那本想让靖华吃些苦头的冲动顿时压了下去,上爻此刻只想好好的再看看他,问他这半年过的好不好,至于他和冯砚的事,上爻左思右想都觉得那不可信,靖华不会作贱自己做别人的情人,他不是那种人。
  
  金陵夜雨急来,画舫更添烛灯。
  
  靖华为上爻披上大衣,上爻看了看,把大衣拢紧,河岸有人唱着婉转的歌谣,十分动人。
  
  “自从过了十八岁,一年比一年过的快。”上爻听着女子的歌声,看着那河两岸高挂的灯笼,笑道:“靖华,这半年又长了多少见识。”
  
  “跟着冯砚大江南北的跑,他还打算找你要我的伙食费。”靖华倒了两杯热茶,给了上爻一杯,他吹起杯中数圈的涟漪,道:“这半年你在广州挺辛苦的。”
  
  “习惯了。”上爻把杯子捧着取暖,他朝靖华轻笑道:“就是有些孤单,总觉得身边少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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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陵(下)

  靖华时不时能从冯砚口里听到上爻的动静,他知道他一直都是单身,没谈恋爱,也没结婚,尽管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也有让许多青年女性心动的财富权势和样貌,但他还是选择孑然一身。
  
  靖华自离开的这半年来已经想清楚了许多事情,他和上爻对这个世界生存法则有不同的理解,靖华渴望的是自由和平宁静的生活,只有他和上爻相依偎着,不用花费心机的在这乱世里争得你死我活。
  
  而上爻奉行的是弱肉强食,人不犯我,我可以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定以刀刃还之,上爻的身体有些嗜血的杀戮和疯狂,他已经熟练的掌握这个乱世的生存规则,而且他活的很清醒,眼里不揉沙。
  
  靖华还活在醒不来的美梦里,上爻却没入夢,他活的现实,却十分残酷,这半年靖华看过冯砚带着兵烧杀抢掠甚至屠镇,那赶着驴车的大爷的死相还在靖华的脑海里,他妄想过那种生不知天下事的快活人简直是痴人做梦,这个年代,上至国家的决策人,下至地方的百姓,没有一个人能逃过战火,天下大乱,世界都疯了,根本没有净土。
  
  “爻爻,这半年你没杀人了,我听冯砚说你的兵屯在广州,连委员长都使不动。”
  
  “你不喜欢我杀人嘛。”上爻哄着他说道,“我多听你的话。”
  
  靖华自然不会当真,他很清楚上爻不会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决策,他是个大j□j者一切以自己的思维为中心。
  
  上爻看靖华没感动,喝了一口开水,笑道:“我在忙着为他挣钱,他就愿意闭着眼了。”
  
  “爻爻,你现在身边还缺人吗?”靖华坐在上爻对面,笑着说道:“有人自荐的话,你考虑一下。”
  
  上爻拍拍自己的腿,把杯子放下,道:“自荐的人要先坐上来,让我验货。”
  
  靖华也放下杯子,大胆的往上爻的腿上坐,只是靖华刚坐上去,上爻便扶着靖华的肩膀,亲上了他的嘴。
  
  上爻的这个吻很大胆,他狂热的吸吮着靖华的舌,舌头在他口腔里肆意妄为,而他的手摸上靖华的耳根,温柔而又缓慢的抚摸那一带,靖华任由上爻为所欲为,水的波光照耀在上爻和靖华脸上,显得格外温柔和多情。
  
  夜雨滴滴砸落在水面,传来淅沥淅沥的水声,秦淮夜雨琴音不绝,上爻放下帘布,将靖华的衣物褪去。
  
  寒冷的夜,上爻的手就像是炭火般灼热,游走在靖华的身体上,消退那些寒气。
  
  是谁的唇不轻易的去试探那紧密的地带,那如情浓般化不开的浊液顺着下颌滴落,却还不肯退让,只盼着再不分离。
  
  “靖华,别再离开我。”
  
  上爻亲吻着靖华的肩,动情的说道:“我很想你,有时候会后悔当初没打断你的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爻爻……”靖华忍受着上爻的掠夺,喘息道:“以后,再也不会。”
  
  “别骗我,再骗我,我就不会原谅你。”上爻抬起靖华的下巴,亲着他的嘴,下边狠狠的顶撞着,靖华整个人都要抽搐一般,闷哼一声。
  
  “就当你任性一回,你年纪大了,我总得包容你才行。”上爻轻笑着哄道:“你也要包容我,虽然我很坏,但是……只对你使这种坏。”
  
  靖华听着上爻说这句话,只觉得心里那份情比血更浓,这一次的分离,或许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爱人,也是需要包容的,不要因为爱就不讲道理,以爱之名,其实很容易伤人。
  
  “人生来就会的本领有两个,吃和哭。”上爻把靖华搂在怀里,两人躺在画舫的塌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其余的都是模仿和学习。”
  
  靖华从塌上的桌子上拿出一个剪画递给上爻,上爻细细的看着,说道:“凤冠霞衣,长袖善舞,这画竟然剪的这么精致。”
  
  “我偷学的。”靖华朝上爻索了一个吻便笑道:“像吗?”
  
  “我吗?”上爻把靖华抱的更紧,浅笑道:“比我好看多了。”
  
  “那你就留着。”靖华把那纸片放到上爻掌心,说道:“我还记得你欠我的蚱蜢。”
  
  “会还的,一定。”上爻闭上眼把下巴靠在靖华的头顶,他拿着那剪画摆弄着,“这还是一门手艺,你再多剪些,以后就可以收徒弟立门户。”
  
  “以后再说吧,我都游手好闲多少年了。”靖华无奈的说道:“我看我要好好的找一份活干,再不能装傻子了。”
  
  “亏了你怎么在冯砚面前装了半年。”上爻打趣道:“你演技这么好,去演戏一定红遍中华大地。”
  
  靖华听着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笑骂道:“有你这么夸人的,我听着都觉得心里发慌,冯砚又不是成天和我待在一起,他来找我就是吐苦水,不碍事。”
  
  上爻心想靖华的话给套出来了,他不用再故意去问靖华他和冯砚的关系,只是想起来冯砚那个不太懂规矩的老婆,上爻便问道:“你在冯家吃了半年的白食,就冯砚找你要伙食费了?没别人嫌弃你,你跟着我在阜城才多久,我身边一堆人都说带着个傻子拖油瓶。”
  
  “别人说就说呗,我又不怕,是冯砚绑我留在冯家,要不然我早就走了。”靖华笑道:“倒是他那个新婚燕尔的老婆总是吃醋,想想也是好笑,许多人都将我和冯砚说成了相好,真是荒谬。”
  
  “原来如此。”上爻笑着点头,那女人光是吃醋就要对着个“傻子”使坏,实在是缺了度量。
  
  而偏偏她的缺度量招惹了没度量的上爻,别人她怎么欺负都成。可靖华,上爻绝不容许任何人敢对他动手,他自己都舍不得打他一下,别人竟然碰他,谁欺负靖华,上爻要他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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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进退

  上爻将靖华带回宋公馆时,小段已经搬了进来,他的房间严树安排在上爻隔壁,严树还花了点心思把小段打扮了一番,说起来还真有点意思,他穿着长裤短装还真有点上爻弟弟的味道,两人气质出奇的相似。
  
  靖华和小段打照面的时候,靖华也没多问上爻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上爻做事总有他的安排,靖华也不希望自己成天去琢磨上爻身边多了谁少了谁,因为时间和分别已经证明了上爻的心,他不会变得,靖华坚信。
  
  而小段也乖巧的帮助上爻替靖华安顿,晚上吃饭,上爻给他们二人碗里都添了菜,还问着小段要学什么就说,回广州他就安排,不会让他闲置,小段听完感激的说了句“谢谢哥。”
  
  晚饭后,上爻和靖华在客厅里有说有笑的下棋,仆人来报有客人造访,上爻没让靖华退下,直接说让人进来。
  
  冯砚进来看到靖华好端端的坐在上爻身边,第一反应也不是愤怒,而是还好傻子没出事,杜笙回家说靖华失踪了,冯砚就朝她大发雷霆,任她怎么解释,冯砚都听不进去,冯砚不吃她那套,他只问她要人。
  
  冯砚也不是对靖华有什么意思,他就是习惯了这个傻子听他说话,还时不时任他逗逗,让他觉得不至于那么孤单。
  
  “冯师长,怎么有时间来寒舍了,蓬荜生辉啊。”上爻大笑着和他打招呼,冯砚朝他笑道:“家里丢了人,过来找找。”
  
  “说起来,还是要好好感谢冯师长替我照顾了这么久的靖华,让你操心了。”上爻直接泼了他的水,简而言之就是靖华归我了,没你事了。
  
  冯砚气的想跳脚,他当初留着靖华就是打算给上爻算账,结果又被上爻给摆了一道,他气的肚子里都要冒火,只得把视线转向靖华,指望傻子倒向他这边。
  
  可是靖华站起来,朝他客气的笑道:“这些日子真是打搅了冯将军,多谢照顾,只是我和爻爻的误会都说清楚了,我也该多陪陪他。”
  
  冯砚听着靖华斯文的说话,竟觉得有五雷轰顶的感觉,半天他才失神的说了句,“傻子,你不傻了?”
  
  靖华和上爻对视一眼,靖华勉强的朝冯砚笑道:“不傻了,都记起来了。”
  
  冯砚心里有什么轰然塌了一般,他僵硬着点点头,苦笑道:“傻子不傻了,那是该好好和你相好叙旧。”
  
  上爻听冯砚这话怎么酸的不得了,冯砚却是觉得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转身就要走,上爻喊住了他,道:“我把小段接过来了。”
  
  冯砚停下脚步,侧过脸问道:“你找到他了?”
  
  “他一直在南京,你不想见见他?”上爻笑问道:“他毕竟曾是你忠心耿耿的副官。”
  
  “不必了,没什么好说的。”冯砚冷淡的说道:“你怎么和他又搞到一起了?”
  
  “他是我弟弟。”上爻简明扼要的答道:“感谢你当初忍痛割爱,让我多了个亲人。”
  
  冯砚干笑了一声便大步离开,上爻坐下来,便看到小段站在楼梯上,一直看着冯砚离开。
  
  靖华也看到了小段,小段失落的侧过脸准备回房,上爻喊他下来,小段却只是摇头说他没事,太困了想睡觉,说罢小段便进了房里。
  
  “这孩子,挺可怜的。”靖华叹道,上爻“嗯”了一声就再无后续。
  
  这天夜里,冯家的那屋子烧起了大火,谁也没看清火从哪里烧起来,反正一夜之间屋子化为灰烬,而冯砚的妻子,在这场大火里被烧的毁容,好在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此事本该彻查,但又不知是何原因最后不了了之,冯砚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上爻到南京的行程总共也不过七天,和南京政府承诺了捐赠的白银数量后,他便带着靖华和小段回广州,初回广州听说宋帧跑走了,上爻还让人到处找找,后来他也不想再找了,他既然想走,就由他去吧。
  
  本来是安排小段从商,靖华从军贴身在上爻身边,可经过三个月的试验,上爻发觉这个选择是个错误,因为靖华的心太善良了,根本不适合拿着枪说话,而小段自小从军,长相虽然清秀但是做事有些野,换作在商场,那就是“横”。
  
  所以上爻调换了两人的职位,过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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