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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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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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这事就是让你别总是拿着枪说话,再过一年,你就又要长大一岁了,都快22岁,上爻,你还很年轻呐,谁在年轻时不犯错。”
  
  上爻轻笑一声,朝宋杰道:“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正月初四,宋家的兄弟们就走的差不多了,宅子里只剩下上爻和宋帧两兄弟,这晚上爻喝了很多很多酒,到最后他笑着唱倾国伶音,媚声四散,宋帧的腿经过这大半年的修养已经痊愈,他站在厅外看上爻可怜兮兮的喝着酒,便进去扶着他起身。
  
  上爻抓着宋帧的手臂,边唱着倾国伶音边笑,宋帧拉着他,说道:“上爻,你喝醉了,回房去。”
  
  “我没醉。”上爻醉的几乎站不稳,他笑道:“我才没醉呢,哥哥,我没醉。”
  
  “你没醉,可是已经很晚了,早些睡,明天还有很多人来拜年,你要出来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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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局(上)

  上爻听着宋帧的话,手东抓西扯的喊着,“靖华,你别躲了,我知道你在,你出来。”
  
  宋帧安慰道:“上爻,靖华他走了,你别骗自己了。”
  
  “他没走,他没走。”上爻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看着宋帧,无助的说道:“哥,他没走。”
  
  上爻边说笑,越笑越大声,宋帧把上爻扶紧,生怕他摔倒,宋帧看他这样不行,哄道:“靖华没走,他在房里等你,我们去找他。”
  
  “是吗,他没走?我就说他不会走,他敢走我就打断他的腿。”上爻猛的推开宋帧,踏着醉步往自己的房里跑去,他一路跑一路撞到人,但是他一刻不停的跑着,推开房门,上爻喊着,“靖华。”
  
  可是空荡荡的的房里,根本没有人等着他。
  
  再也不会有人等他了。
  
  疼爱他的人,要么弃他而去,要么他弃之不顾,反正,他如今是孑然一身。
  
  哦,不,还有宋帧,六哥爱他,大哥还疼着他,这人世间的人走了去去了来,只要他愿意对别人好,永远不缺乏前仆后继闯入他生命的人。
  
  可是他爱的那个人呢。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上爻失魂落魄的坐到床边,他问着自己,到底他做错了什么让靖华要离他而去。
  
  因为他杀了宋应山,弑父为天理所不容,可是上爻觉得自己没错。
  
  他是疼自己,可是他却三番四次的想要j□j靖华,就凭这一点,上爻就非得杀他不可,靖华是他一个人的,谁也不准从他手里抢走他,谁想碰靖华,他就要谁的命。
  
  但他的这个爹就这样没了,是他亲手杀了他,上爻心里也有些黯然,他真的是太冲动了,要是他能好好的想想,他或许还会留一手,至少他还有个爹。
  
  上爻被酒精刺激的发热的头更加晕乎,他躺在床上左右翻转,没一会,外面有敲门声,上爻回了句进来,严树便大步走了进来,严树看上爻浑身都是酒气,说道:“九少爷,南京有电报。”
  
  “你念。”上爻醉醺醺的回答。
  
  严树怕他听不清,走近些,再看上爻脸上因为醉酒而晕开的嫣红让他白皙的脸多了一分颜色,居然比平时的冷傲和无情更让人移不开眼,严树顿时低下头,说道:“还是要您前去军校讲课的事,限期在明年六月,让您务必空出时间。”
  
  “嗯。”上爻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严树复又说道:“还有另外一个消息,冯砚的夫人有喜,那边的人贺喜时,听到有人说,冯家有个男的,面相英俊风流,可惜是个傻子,待在冯砚身边大半年了,仆人传着说是和冯砚有染。”
  
  上爻起初头还是涨的,但一听傻子、冯砚、有染这几个词,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他隐忍着怒气,问道:“你说什么!!”
  
  虽然一切只是猜测,但从时间和样貌描述里,上爻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冯砚身边的那个“傻子情人”就是靖华。
  
  当听到情人这个词时,上爻气的要疯了,靖华离开他,转身竟然就和冯砚有染了,上爻当即便要收拾行李去南京找冯砚算账。
  
  严树看大半夜的上爻发酒疯了,连忙安抚他,可是上爻就是压不住心里那股子烈火,先前宋杰和他说过的话他统统丢到耳后,于是当晚上爻连夜坐上轮船前往上海,而独留在宋家的宋帧在大年初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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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初南京
  
  英俊的南方少将从车里走下来,他的身材虽然不比北方人强壮,但是穿着一身军装很有威严,军帽下的脸冷酷而又疏离,白色的手套忖的手指修长,整个人干净的让人有些不敢靠近。
  
  在前面带路的士兵恭敬的迎客,上爻进到主席官邸时,一个老熟人正从里边出来,两人在台阶上停下脚步。
  
  “宋少将。”冯砚脱帽致敬,上爻淡淡的看他一眼,连招呼也懒得和他打便进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冯砚手无实权吃着软饭,他那娇滴滴的老婆跟他说话也知道把嗓门放粗,现在能让他心里有些安慰的就是家里那傻小子,想到傻小子,冯砚立马拍头,自语道:“傻小子的相好来了。”
  
  冯砚回到府里时,杜笙在和她的姐妹们搓着麻将,好不乐哉,冯砚打着背手在她身后看了看麻将就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他闲荡到院子里,傻小子平时都是种着花养着鸟,今天却坐在石椅上剪着红纸,冯砚知道那玩意叫窗花,是个精巧的手艺活,不过那都是娘们玩的。
  
  冯砚在靖华身边转来转去的看他剪画,问道:“你剪的什么玩意,给我瞧瞧。”
  
  “没剪好。”靖华低声回答,他做事的样子总是很认真,冯砚时不时就爱逗逗他,真像是养着一只人形宠物,好不欢乐。
  
  于是冯砚坐到靖华对面,笑道:“你这剪的是个人。”
  
  靖华朝他点点头,冯砚骄傲的笑道:“上爻?”
  
  靖华突然停下了剪刀,冯砚看他又像是不开心了,继续逗弄他,“是不是啊,提他你就乌云满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的仇人。”
  
  靖华继续剪画,冯砚觉得他必须要炸出靖华的几句话来,要不然就他一个人说话多没意思,于是他笑道:“傻子,你家爻爻来南京了。”
  
  “不见。”靖华快速的回道:“我还在生气。”
  
  “哈哈哈,是呀,那想办法让他哄哄你呗,你要什么他保准给你弄。”冯砚暗示道:“他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军工来钱。”
  
  “他的又不是我的。”靖华嘀咕道:“不要。”
  
  “那我要啊,我没钱,你以为我这大半年养你不要钱,你吃的喝的住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买的。”
  
  靖华拿侧眼看他,一副你怎么这么穷的样子,冯砚看着靖华那嫌弃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说道:“这屋子买下来就花光了我的积蓄,当初乐苒爱花钱,半生积蓄全给他败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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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时局(下)

  靖华听得心里都为他寒酸,一个堂堂将军,半辈子的积蓄还只够人花几个月,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他太穷,要么宋乐苒是个烧钱罐,不过靖华好像有些理解宋乐苒为啥和他过不下去了,太穷了让人犯愁啊。
  
  冯砚看靖华嘴角勾起的笑便知道这傻子又在偷着乐了,不过能和他这样静静的聊天冯砚又觉得自己心里特别的舒坦,他有些怀恋宋乐苒当初在他身边的时候,也总是和他处着聊天,两人拼酒大醉后酣畅淋漓的睡一觉,快活似神仙,可惜他最后还是背叛了自己。
  
  于是他二人都不开口了,一个认真剪纸,一个想着心上人,院子里鸦雀无声,是个人都不敢这个时候打搅他们,而这偏偏就是他们大都数相处的方式,安静的让靖华都有些诧异,所以这诡异的气氛在外人看来就太过和谐,于是传着传着,他们就成了一对奸夫淫夫,真是世风日下人言可畏。
  
  等到靖华剪完,冯砚接过来看了看,稀奇道:“还真是他。”
  
  “一袭霞衣倾城,两帘珠锁求欢,难怪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冯砚赞叹道:“这凤冠霞衣,倒是精巧,傻子,你的手这么巧,改明也给我剪一副。”
  
  “剪你?你太丑了,不剪。”靖华孩子气的说道,其实也就是靖华想耍他罢了。
  
  “那把你这个送我也成。”冯砚边说边往自己的怀里藏,靖华看他抢东西,不乐意了嚷嚷道:“把爻爻还给我,不许你抢。”
  
  “你都说了你还在生他气嘛,就别触景伤情了,唉,傻子,你可别动粗啊,要是抢撕了,你家爻爻的头就要掉了。”冯砚边躲着靖华边和他玩躲迷藏,只把靖华气的恨不得把他揍成猪头。
  
  正在二人追逐嬉闹时,杜笙和丫鬟途经院子,“抓奸”正着,脸色很不好,丫鬟看主子不高兴了,低声骂道:“真不要脸。”
  
  这句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冯砚和靖华都听的清楚,冯砚看那丫鬟嘴里蹦出来一句脏话,立刻就是拉下了脸,而靖华早已知道这屋里的仆人在闲言闲语的说着他和冯砚,反正身正不怕影斜,他毫无愧疚。
  
  只是他反想着这个主子自己不说话,那丫鬟竟然还敢在男当家的面前如此无礼,实在是缺了教养,于是靖华就想要闹上一闹。
  
  他猛的从地上捡起土往那丫鬟身上砸,骂道:“你骂谁不要脸,丑八怪。”
  
  杜笙本以为这傻子平时话少不和人打交道就是个软柿子,奈何他脾气倒是大,脸更是气的要发红,冯砚虽然觉得杜笙这种做法太丢人,但想着杜笙怀孕在身,只得把靖华给推到一边,道:“傻子你住手,打人是不对的。”
  
  “你说的都是废话,谁听你的。”靖华白他一眼,继续捡土,那丫鬟被砸的有些后怕,急忙躲到杜笙身后,她这个动作让杜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丫鬟惊觉自己这个动作错了,连忙解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杜笙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冯砚这下子没心情再逗靖华了,于是对他说了句,你慢慢玩,剪画别伤到手,就屁颠屁颠的追自己老婆去了,靖华看冯砚走远了,才拍拍手上的土,又坐到石椅上开始剪画。
  
  上爻在官邸与委员长闲聊一阵后便领了任务回到下榻的居所,现称宋公馆。严树刚到南京就来这里为上爻布置,手脚之快,让上爻心里舒坦,只是今天谈话的内容让上爻并不那么舒心。
  
  留声机里播放着当红女星多情的歌声,上爻端着一杯酒细细得品位,他的确是不缺钱,但饥荒是个无底洞,委员长要他拿钱出来振荒他也拿的出手,只是到底是出钱振荒还是中饱私囊就不得而知了,饥荒在北方闹了一两年,这次中原大战又导致河南土匪流民四散,到处都是人间地狱,他救的了一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却救不了十万人甚至百万人。
  
  严树看上爻眉头紧皱着,就连那美妙的音乐他也无心欣赏,不由得问道:“九少爷,今天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没有。”上爻简单的回了一句,这时公馆的电话响起,严树有些奇怪上爻前脚住进来,后脚就有人打电话来了,上爻自己走上前去接电话,一通电话聊了老半天,上爻是没说几句话,脸上倒是颇有喜气。
  
  电话打完,留声机也唱完了,上爻吩咐了严树一声要出门去,便回到房里换衣服,严树盯着上爻那穿着军装的完美身材,过了半响才回过神。
  
  上爻出来时换了一身白色长衫,把自己村得像个白面书生,他样貌英俊,这样的打扮看起来少了几分戾气,与穿军装相比,有了另一番韵味。
  
  “今夜里世界剧场放电影,你也去凑凑热闹。”上爻不咸不淡得朝严树吩咐道,严树立刻紧跟在上爻身侧出门。
  
  天虽冷,上爻却是爱漂亮的,严树琢磨着他该有些冷,但上爻坐在车里,连撮手都没撮,严树的大衣裹着,风还往他身上灌
  
  南京严树几乎没来过,他对于街景还是颇有兴趣,便东张西望。到了世界剧场,司机为上爻开门,严树眼尖立马就看到了冯砚携这家眷在剧院门口和人聊着天,而靖华站在一边略有新奇的东张洗望。
  
  严树立马下车喊九少爷,上爻自然也看见了影院门口站着的靖华,但他立定如山,毫不莽撞,他神色如常的走到影院门口,招待贵宾的副将见上爻来了,连忙上前笑道:“宋少将,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冯砚乐哉的看了上爻一眼,便转身朝靖华道:“要跑趁早,再不跑可跑不了了。”
  
  靖华听着冯砚使坏,他心里明白自己这要是开跑,指不定上爻就要抽出腰上的枪对着他的腿来一发,上爻虽说一眼都没看他,靖华却是明白,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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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上)

  靖华本以为再见到上爻会是一番惊天动地,可是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这大半年转眼即过,他对上爻那翻江倒海的惧意也沉淀了下来,剩下来的只有思恋。
  
  于是靖华大脚一跨,拦下了上爻。
  
  冯砚眼看着靖华自己往上爻的枪口上撞,立刻跟着去打招呼。
  
  “爻爻。”靖华和上爻挥手打招呼,冯砚拉住他,朝上爻客气道:“宋少将,他是个傻子,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大庭广众之下,靖华居然敢上前直呼上爻的小名,上爻那扑所迷离的个性连冯砚也吃不消,他就怕上爻一个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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