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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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卖试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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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办个艺术班,不过这一切他都是只有初步的想法,想要实施还有很多困难。
  比如信誉,他在崔市一中任教课教师,干一年信誉就有了。他要先把名声打出去。这几年他也没少参加比赛,获得证书虽然不能当饭吃也不值钱,但让别人看到举办这个艺术班的他有这么多证书,一般人心里总会生出这个艺术班还不错,他是有真本事的,不会让他们花冤枉钱……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先干着吧……乔溥羽想:一切总会慢慢变好的。
  一阵醇香拉回了乔溥羽的思绪,他一回神,就看到自己面前摆放着一碗红绿白搭配的拉面,热气蒸腾——红的是卤牛肉,绿的是青菜香菜葱花,白的是粗细均匀的拉面。白色的面条静静在清汤中漂浮,清汤是大骨熬制的骨头汤,营养又美味。
  乔溥羽本来不怎么饿,也被这碗面勾起了食欲。他拿起碗边的木筷尝了一口,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推荐这家面馆了:该有的都有而且分量十足不说,这味道真的很醇正。乔溥羽在国外呆了三年,一回来还不能适应家里的天气,穿衣稍显单薄。今天的风又格外冰冷刺骨,乔溥羽为找工作在外奔波一上午,早觉得骨头缝都被吹得冰凉。但一口拉面配着一口清汤下去,暖意迅速从胃部向身体别的部位扩散——好暖和啊……
  今天是周末,冷风又极为凌厉,面馆倒是不忙。等秀丽青年吃完付钱走了,陈清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他提着早上买的两只鸡和一条鱼,把它们装进自行车后座他安装在一侧的箱子里,拉高衣领戴上帽子和手套就朝“家”的方向行去。
  寒风吹着□在外的肌肤,陈清觉得眼睛干涩的要命,而且不断有冷风从衣领缝隙钻进来,冻得他身体一片冰凉。不过蹬车久了,这些冰凉就变成火烧般的热气,只是脸上的皮肉几乎冻僵。从自行车上下来,陈清摘下手套在脸上狠狠搓了几下,脸色才恢复了几分红润。
  “噔噔!”陈清敲门。偌大的木门上红漆已经多处脱落,墙角生着青苔和不知名的小草,在这种天气它们居然仍保持着青绿,生机盎然。
  “谁呀?”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院里传来,随着声音一起传来的是妇人溅近的脚步声。“是小清么?”
  “阿姨,是我。”陈清答应了,吱扭一声,木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身材有些干瘦肤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她的黑发里已经夹杂了很多银丝,额头眼角皱纹都很深,显示着这些年她过的也很辛苦。她就是陈清的后妈,不过陈清一直叫她阿姨。
  这么多年过去,陈清早就不是小孩,深切体会到生活的辛苦之后。他对父亲当初的选择也感到理解,毕竟死者已经不可能追回,关注的重点应该更多放在活着的人身上。而且,父亲再娶,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自己吧……更何况父亲去世之后,卢秀云也没亏待自己,这些年她一个人支撑的也不容易。陈清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又蹬车来的?”看见陈清鼻尖透红,卢秀云连忙让开让他推着车进院子,边关门边说道:“天气这么冷,你就别自己骑车来了。坐个电动三轮也就几块钱就到了,就是不来少一次你爸也不会怪你……”
  “我不冷的,阿姨。”陈清从后座的箱子里拿出鸡和鱼,又引起卢秀云一顿唠叨:“你看看你怎么又买东西了,我上次都说过我在家不愁吃穿……我还能亏待自己么……快拿回去!”
  陈清被这样说也只是笑笑,又把后座的箱子用带钩的皮筋固定好。卢秀云也知道说了没用,这孩子下次还会带东西过来,但她还是要说。有比较才有优劣之分,这么多年过去,卢秀云看过很多兄弟因为家财反目甚至告上法庭的事,所以对陈清她一直怀有一份愧疚。
  陈父去世,她更应该一视同仁才对。家财是不多,但陈清毫无疑问是至少要分一半的。陈父留下的房子虽然破旧,但卖得好也能卖个50万左右,一般人哪能不动心。陈清却主动后退了,那是他还是一个正在拔高的半大孩子。
  外人都说自己没亏待陈清,但卢秀云自己知道,她还是亏待这个孩子了,而且亏欠的不是一点半点,光晓宇的学费和生活费陈清就出了4、5万。这笔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陈清是没说要还,但她怎么好意思在占了这么大便宜之后还这么亏待这孩子!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心头肉,晓宇还有自己疼,陈清却连一个把他放在心尖的人都没有!
  也许,自己该做些什么……
  “唉,晓宇不在,等他毕业我一定要他去他爸坟前补上这么多年的空缺……”卢秀云碎碎念着,把手上的鸡和鱼到厨房放好。
  “学习重要。”陈清低声说,进客厅拿出卢秀云已经准备好的纸钱香烛和酒。等卢秀云从厨房出来锁了大门,两人就一起朝田间小路走去。今天,是陈父的忌日。
  陈父的坟头在陈家田里不远处。崔市只是一个县级市,对遗体火化这件事查的不严,而且中国人一直奉行人死为大,要保持完整入土为安。所以很多人宁愿被罚钱或者趁着半夜偷偷把亲人遗体埋了也不愿意火化——当然,这只是少数。
  世界再信息化,也不会在田间地头都安装上监视器。一个村一个镇的人有亲人去了,只要没有心里想报复的举报,上面的相关部门基本都是不管的——管了没奖金,反而容易引起当地人群起攻之。虽然他们是在依照法规办事,但中国素来也有“发不外乎人情”一说,这种事……不好管啊!
  走过4、5条黄土小道,七拐八拐,陈清提着竹篮终于走到了父亲的坟头。去年除过草的坟头已经再次爬满了各种野草,当年陈父下葬时栽下的松树已经长到和陈清一样高。
  今天风大,陈清蹲下用打火机点蜡烛,每次火焰一露头就被冷风吹熄,试了几次都不行。陈清只好把蜡烛固定在有些冰冻的土壤里,一手挡风,终于点燃了烛芯。手继续捂了一会等火焰壮大,被风吹左右晃动但没有熄灭。
  陈清开始洒酒,然后烧纸钱,边烧边说话。他向来沉默寡言惯了,从没开头说过那么多话。现在说起来也是断断续续,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没有停,一直说着。纸钱烧完了,他就开始拔坟头的荒草,边拔边说。卢秀云揉揉被风吹的干涩又变得湿润的眼,也开始拔草。两个人一起做,不大的坟头很快就恢复了泥土的颜色。陈清开始从地上捧土洒到坟头上,他没用铲子,就用手,虽然很慢,但他也不急,就一捧捧地添土。一直添了一个小时,被风吹雨打有些变小的坟头才恢复最初的规模。
  “阿姨,你陪我爸说说话。我去看看我妈。”陈清打声招呼,就提着剩余的一半纸烛走了。他母亲的坟头在不远处,陈父没有和她葬在一起。
  等陈清提着空掉的竹篮回来,他的双眼也红了。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我们回去吧。”
  “嗯。”卢秀云点头。两人再次踏上乡间小道,归途却比来时心情更沉重。卢秀云打开门锁,接住陈清递过来的竹篮,虽然明知答案还是要问一次:“今天留下吃饭吧?”
  “不了,明天周一面馆会很忙,我要回去准备了。”
  “那路上小心。”
  “嗯。”拉高衣领戴上帽子和手套,陈清推着车子回到公路上朝店面的方向行去。一个多小时后,还没靠近店面,陈清就远远望见一个倚车而站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贴吧看到两句话,咳,如下:问曰:孩子感冒老不好,怎么办?答曰:一定是装的,打打就好了。问曰:孩子撸管老不射,怎么办?答曰:一定是废了,割掉就好了。仅供娱乐^_^


☆、第14章  堂姐

    
  昨天老爷子70寿辰,荣旭回了一次京都。老爷子70大寿想好好过,也没办什么宴会,就一家人坐在一起聚餐说说话。连荣旭他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叔都老远风尘仆仆地跑回来,二叔三个女儿也到齐了,一家人难得团聚。荣旭他爸也从女人堆里爬出来,他虽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却是个会看眼色的,宴席上就老老实实地喝酒吃饭,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扫兴。 
  老爷子性质好,连收藏了三十年的老酒都拿出一瓶来,只是被荣旭二叔大女儿荣然晴管着没喝多。荣然晴出生的时候,荣旭他二叔正在创业,忙得不沾家,他的妻子是和她一起创业的人,两个人忙起来都是不顾家的。那时候老爷子已经不在军中担任要职,把位置让给了下面的年轻人,只是偶尔到军营指导一下,时间正多,就接下了照顾荣然晴的工作。后来两人想起这个女儿了,发现老爷子照顾的可比他们好多了,于是就彻底撒手不管,所以荣旭这个堂姐几乎可是说是老爷子一手教导大的,和老爷子感情最深。
  老爷子奉行的教育一向是男娃要支撑起家,不打不成器,女娃是用来疼的,要宠着不让吃苦。就在这种教导下长大的荣然晴却没有什么骄纵,反而很早就懂事地照顾一样被不负责任的父亲撒手不管的荣旭。那时候的荣旭才2、3岁大,对母亲的去世下意识难过哭泣,但其实没有太过深重的悲切——他毕竟还小,什么都懂得有限,无法深切理解死亡的含义。
  也许是同病相怜,荣然晴很疼这个堂弟,不过那时候的荣旭也很讨人喜欢。他继承并发扬光大了荣家的好基因,从小就是粉雕玉琢的一个玉童,谁见了都想捏一捏。老爷子对荣旭要求一向严格,幼时的荣旭感受到的所有温情和关切几乎都是来自这个大了他四岁的堂姐。 
  荣家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专注——嗯,这听起来是个优点,之所以说它是毛病,是因为他们专注地过了头。比如老爷子专注于军队,荣旭他父亲专注于女色,他二叔专注于生意,他三叔专注于考古……已经流传了两代的毛病到荣然晴这一代也没断掉,还会不会继续流传下去还不得而知。除了荣旭还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喜好,他二叔三个女儿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小女儿荣然语好好的工作不做非得跑去做娱记,二女儿荣然琴沉迷于服装设计已经小有名气,大女儿也就是荣然晴热衷于自己的科研工作,长长短短的论文发表了不少,也算小有成就,但她从大学起就专注于科研,至今没有一个男友!
  她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毕竟不年轻了。老爷子这次家宴也是有催催这个大孙女的意思,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比唯一的男娃荣小子都要放在心尖上的。老二后来两个孩子都是请了保姆照顾的,老爷子没花多少心思。四个小一辈里,他最满意的就是这个大孙女,最让人省心,性情容貌都好,哪能找不到男朋友呢! 
  老爷子喝完老酒,有些上脸,话也多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晴啊,你也该找个男友结婚了,爷爷还等着抱重外孙……”荣然晴笑笑,她是真正的好脾气,对老爷子这些至亲更是耐心十足,被捉着手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也不厌烦,只是让厨娘准备了醒酒汤给老爷子喝,免得酒醒后头疼。 
  荣然晴一直含笑听老爷子说了个够,老爷子说过瘾了,就换了一个目标,开始教训荣旭:“跑去松程市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家看一次,白养你那么大!做生意有什么好的,不如军队里自在……”老爷子完全忘记是他让老二把荣旭派去松程市的事。 
  荣旭嘴角只抽,就要反驳,但看到堂姐轻轻摇头示意,他还是把已经到嗓子眼的话给咽了下去。要不是今天堂姐在,说不得又是一番鸡飞狗跳——老爷子举着拐杖追得荣旭到处跑。荣家一上一下这两个活宝,要说有谁能制住他们,也就是荣然晴了。 
  今天的荣旭没有反驳,老爷子算是说了个尽兴,最后酒劲上来身体又倦了,就被荣然晴和她三叔扶进房间,喝了醒酒汤擦净脸躺床上睡了。看着老爷子很快陷入睡眠,荣然晴轻轻退出来带上门,对荣旭打个招呼,两人到花园里说话。 
  此时正是冬天,花园里除了长青的观赏植物就没有绿色,一片衰败,寒风凛冽,两人自然没有吹冷风的意思,他们谈话的地点是在占据花园一半面积的温室。老爷子兵戈铁马,当然没有侍弄花草的兴趣,但他还是建了这间温室,亲手栽种这些花草,甚至专门找书和人学习了技术——只因为他们那早就去世的奶奶:培养花草是她最大的乐趣。 
  荣旭没少听老爷子说他奶奶的事。他知道他奶奶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容貌极好,偏偏看上了一贫如洗一事无成的年轻时的老爷子,跟着他戎马奔波半生毫无怨言,等到情势稳定,新天朝建立,老爷子居功至高,家里的境况开始好起来,他奶奶却在生下他三叔不久就去世了。老爷子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老伴儿跟着自己尽吃苦了,没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人,却在跟他之后吃了那么多苦,还经常上顿没下顿。 
  荣旭他奶奶去世之后,老爷子一下子老了十岁,但他还有三个孩子,老伴儿临走时都叮嘱他要照顾好的,他只能撑下去。这间温室,就是老爷子所有感情寄托的所在了。老爷子对荣然晴最心疼,一半是因为一手带大多年积累的感情,另一半就是荣然晴长得最像她去世的姥姥,就连性格都一样,看起来温和,其实骨子里固执,一牵扯到某些事情就变得格外强势,不肯妥协。 
  荣然晴和荣旭都知道这间温室的重要性,荣旭小时候再调皮捣蛋都没毁坏这间温室里的一草一木,荣然晴更是自学了侍弄花草的手艺,帮老爷子把这间温室弄得花团锦簇、欣欣向荣。 
  “堂姐。”荣旭乖乖跟着荣然晴走进温室,看着她一手拿起一个喷洒清水的小喷壶,一手湿抹布擦拭一盆滴水观音的叶子,没有开口问什么,就自己先打破了平静。
  “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荣然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抬头对荣旭露出一个鼓励的笑来,那是全然包容的笑,只是看着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荣旭看着,心里的迷茫就渐渐散去,那些不知所措也被抛到了一边。这个家里,他最尊敬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大他四岁的堂姐。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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