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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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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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77 (美攻强受)

  …这回讲的是陈心第一次性经验,是跟女人的
  …不要说我事先没警告过大家,怕雷就请绕道
  …我写的是生活,不只是萌跟腐,也不会管什麽菊洁黄瓜洁(我觉得这只是处女情意结的变奏,是父权社会的处子情意结在女性身体中内化,令女性也自我约束,出现了对这种情意结的认同,变相巩固了父权秩序,故我最鄙视有些人讲什麽菊须洁、黄瓜须洁的蠢话)
  …这就是我的写作态度,以上 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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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分居。同年,陈心却由少年变为男人。
  他忘了那少女的全名,只记得她自称Josy。陈心在便利店外见过她三次。她穿著鲜橙色紧身背心跟牛仔热裤和黑色人字拖,将少女那初熟如蜜桃的身段表露无遗。她有一头及肩黑长发,每次均画著深蓝色眼影,皮肤不算白,但有一张甜净的脸。
  陈心常常到便利店买啤酒喝。那店员是一个面容麻木、不理世事的师奶(注一),奉行「做又三十六,不做又三十六」的打工原则,只要看见有人来买东西就收钱,也不管陈心满了十八岁没有就肯给他卖酒。
  每当陈心夜晚想逃避何清玉时,就爱到便利店每一两罐酒,倚著外面的栏杆喝酒,观望对面马路的一家茶餐厅,他总看见不少人带同一家大小,入去食饭。
  Josy起初只是倚在他五步之外的栏杆处,但距离很快缩短,她终於搭讪说 :「你十八岁都未够,就学人饮酒扮成熟?」
  陈心斜视她一眼,说 :「我不是扮成熟才饮,只是想饮就饮。」然後朝她递出一罐喝了一半的啤酒,说 :「你饮不饮?」
  Josy扭著蛇腰,转到陈心面前,她大概要比陈心矮上半个头,却显露出一副风尘味甚浓的媚笑 :「想沟我? 你还细过我,小dee dee(注二)! 返屋企打飞机啦……」
  陈心也乾脆地收手,正打算喝完这半罐就走,Josy却夺过他的酒罐,一口气喝尽。一条酒液自嘴角流下来,她舔了舔,说 :「我又没说不想饮免费酒。免费的,谁不要?」
  陈心对她并没兴趣,却不想回家。Josy踢著人字拖,又侧过头打量陈心,说 :「你几岁?」
  「我说十六,你信不信?」陈心勾起嘴角,说 :「你呢?」
  「我? 我说十八,你又信不信?」Josy娇笑,又说 :「我屋企好近,你要不要买多几罐酒上来坐?」
  「好啊。」
  陈心当时想,如果Josy是一个女骗子,上到去她家才发现有十几个男人等著他,那他被人「熔」了也没人救到他。但那时的陈心并无任何求生的欲望。生活对他而言,意味著发疯的母亲、耻辱的父亲、幼稚的弟弟、成绩、压力与疑问。当他随Josy上了附近一座屋邨大厦、踏入她家门时,他期待有一个男人拿著菜刀劈下去他的天灵盖。
  但Josy只将钥匙掷上沙发,叫他随便找个地方坐。这个单位不过三四百呎左右,有一间小得只有七八步的单人房里放了一张双人床,墙上挂了一张年代颇久远的婚纱照。另一间更小的房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地下散乱著少女的衣服与各种杂物。Josy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她那双耀目眨巴眨巴的透出一种要吃人的精光。
  她坐上陈心的大腿,一双玉臂挂在他颈後,就凑上他的嘴唇,那是陈心第一次与人接吻。他麻木地接受一切,任由Josy百般啃咬他的唇。初尝廉价唇膏的味道,有啤酒的苦涩。他的手被另一只纤细的手牵引到一对丰满得弹手的肉球去。
  他是一个具有正常性欲的少年,不可能没试过打飞机,不可能在性器官被人套弄时还无动於衷。之後,他做了一件至今仍觉得匪夷所思的事——他在没用避孕套下的情况与一个女人上床,而他只是见过这个女人几次,刚谈过几句话。
  当Josy喘著气自他身上离开时,陈心才见到她腿间竟有点点血迹,但内心却全无半点感想,只是问 :「你第一次?」
  「不是,第二次。」Josy吃吃低笑,说 :「跟你说,我身价不低。第一次我卖了给一个四五十岁的死老野,他跟我去过三次街才得手。他给我买了三个名牌手袋、带我去SOGO shopping,我在两小时里花了五六千元买衫,然後他带我上他家做了。他家在X市,名人和富豪才住得起的X市,还是独立屋……他玩了次颜射,又屌了我一次,给了我五千元……」
  Josy伏在陈心身上,触摸陈心那瘦削而白晢的身体,若有所思地说 :「他呢,系就系肥腻了一点,肉又老,但我有个同学跟我一样出来捞,都说我好彩,第一次就钓了只水鱼……跟你说,我前天才跟他做完。好彩他年纪大又早泄,虽然痛是痛了点,但就没精力再来多铺,还说过几日他放假才call我执多剂,说这次要让我high到欲仙欲死,连老母姓咩都唔记得。我心想,妖,屌捻佢老味,收捻皮啦仆街(注三)。」
  过了一会儿,她又贴著陈心的颈侧,柔声问 :「你第一次?」
  「是。」
  然後她就大笑起来,说 :「第一次、第一次……我帮你破处了,快多谢姐姐。这一次是我包男人,不是男人包我了。不错,刚才虽然有点痛,但爽过跟那个四五十岁的老坑做。啧啧……」她抚著陈心的脸,著迷似地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麽漂亮的眼睛,这就叫做……我也不晓得形容,这单眼皮不浮肿,你的眼神很清澈,比那些做大戏著古装的小生还来得俊。」
  然後Josy支起身子,抄起地下的牛仔热裤,摸出一个白色银包,掏出一张金牛、一张大牛(注四)给陈心,说 :「一炮一千五,这个是公价,不能再多。」
  陈心好笑地接过,说 :「你第二次做还流血,一定很痛,既然痛,为什麽又要做? 我不只不会给你钱,还反过来要你倒贴。」
  Josy点起一根香烟,倒在床上,也不遮掩身子,吞云吐雾 :「我想做,再痛也要做。男人有权嫖女人,现在我有钱,也想嫖个好看的男人。你看起来冷淡又乾净,我知你一定没病,才敢让你射在我入面……你是第一个射在我里面的男人,之前条老坑就算在我身上花了两三皮,我也要他戴套。放心,这几天是安全期,不会中奖。就算中奖,我都去落仔(注五)啦,难道要他叫我这种人做老母? 哈,好笑……我高潮不是因为你插我入面,而是我见到有个男人躺在我下面……」
  她鬼鬼地笑,说 :「多爽。我的钱是从男人而来,又用来贴男人、玩男人,还可以买名牌。你知不知道赚钱原来好容易,男人一见女人做爱之後会流血,以为她是第一次,就肯出大手笔。我如果不是今晚太寂寞,又见你『咁得』,一定乘势再约另一个男人做,然後骗他说我是第一次,再杀他个三千蚊……我早就知道会流血,那个死鬼做得那麽用力,好似锄地那麽锄下来,以为自己在开垦良田,以为这样就叫勇猛……仆佢个街,冚家拎(注六),又不看看自己几大年纪,痴捻线……」
  陈心也觉得好笑,就随她大笑起来,却不知自己在笑什麽。然後Josy给陈心看她的学生证,原来她是出自band 1学校,那学生照与一般乖乖女无异,沉闷又呆滞。她只有十六岁,但她已经跟两个男人有过关系。
  「你知道吗? 我第一次见你时,还未跟条老坑(注七)上床。我一直想,不知道我有钱後能不能玩男人? 不知道你会不会上钓呢? 做一次爱而已,做爱而已,在床上做,上PE(注八)还辛苦啦,做爱而已,很简单很简单,张开腿被人插几下再叫几声,easy啦……然後我就真的做了。」
  陈心想回家了。他又看了看少女腿间的血迹与浊液,就乾脆俐落地套上衣服。他将那一千五百元的肉金——名副其实的肉金,Josy原本从男人得来的肉金成为她支付给陈心的肉金——故意跟Josy说 :「我走啦,多谢老细(注九)。」
  Josy忽然拉过棉被,严密盖著自己,以发抖的声音说 :「不用多谢,是你应得的,你、你服侍得我舒舒服服我就给你嘛……你还会去那家便利店? 到时我再有需要就找你。今晚真的很爽……」
  行了一条小路,陈心才悠然想起,他第一次赚了女人的钱,在心里自嘲 : 我果然是陈三愁的儿子。
  在那之後的一个星期六,陈心见街上有慈善团体卖旗,正是风雨兰(注十)。他上前向一个中年女人表示想买旗,对方笑著为他在袖边贴上一张不过拇指纹大小的贴纸,陈心将那一千五百元塞入旗袋。
  陈心之後再也没有在晚上去那一家便利店买酒。在头一星期,他偶尔会想一下Josy,不知道她跟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上过几次床,又赚了几多钱和几多个名牌手袋。但他发现他从来没能记住Josy的相貌,再过一个月,他可以肯定即使他再在街上迎面遇见Josy,亦不会有能力认出她。
  倒是少女腿间的血迹至今仍历历在目。一闭上眼,就能回想起那几朵妖豔又惨烈的血花,以及他当时擦拭过性器官後、那张纸巾上啡啡红红的污迹,使他一阵反胃。女人的腿间常常留血 : 月经、破处、生孩子、堕胎。或者女人见惯血,所以比男人坚强,即使何清玉堕胎之後见到两腿间的血,也能镇定自若了。
  这一次性经验不只没有令陈心变得纵欲,反而使他对女性的身体产生一种莫名的反胃与恐惧。血使他想起何清玉两次堕胎、令他联想那个少女如何为了金钱而在惊惧之中破处,然後又因为病态的心理去买男人,让陈心将她的下身又捅出血来。那之後的半年,他没有自慰,直至将那种对女性的反感压下去,才回到正轨,只是性幻想的对象有时不再是女人了。每当他夜晚难以成眠,就开始幻想有一具无分性别的漂亮身体躺在他身下,任他摆布。他撸动下身直至射出来为止,再用纸巾拭去污浊,又若无其事地入睡,做一个个虽然不错但醒後总是不记得的梦。
  注一 : 师奶,即主妇,类似「欧巴桑」。
  注二 : 小dee dee,指「小弟弟」啦,带有轻蔑。
  注三 : 关於「捻」这个字(一般写作手字部加个「然」,但非正写),是粗口,指男性的性器官,但可才助语词使用,加入句子里任何一个位置,用法自由,不只用於骂人,也有加强语气之用。
  注四 : 「金牛」,指面额一千港元的纸币 ; 「大牛」指五百元。
  注五 : 落仔,即堕胎。
  注六 : 「仆佢个街」即是「仆街」的变奏,「佢」是指「他」,可看成是「干伊娘的」之类的语法,总之是个粗口。「冚家拎」跟「仆街」差不多,反正也是粗口。
  注七 :「条老坑」,广东话有时会用「条」代指个,比如说「那个人」可讲成「那条友」,是一种粗鄙的写法。「老坑」是指「老头子」,有轻蔑之意。
  注八 : PE即是体育课。t
  注九 : 「多谢老细」这句子在此很讽刺,一般是风尘女子跟客人做过以後、收了客人的钱,才对客人说「多谢老细」,陈心在此故意用风尘女子的口吻回敬Josy。
  注十 : 「风雨兰」,是香港一个真实存在、关注妇女遭守性暴力的团体。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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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78 (美攻强受)

  …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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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陈心不必求诸於幻想,也能享受一具健美的男性躯体。只是一下了床,对方就不再听他话。有时陈心说服自己不必在意戴志会否听他的话,既然他认为双方是伴侣关系而非从属关系,便应接纳双方是对等的这个概念。可是,更多时候陈心希望戴志能驯服於他手里,他想戴志为他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想戴志叫他一声「陈心」,而不是半开玩笑的一句「心哥」。比起与戴志上床,他更想戴志能够给他一个单纯的拥抱。
  可是陈心知道戴志并不会这样做。戴志只会玩世不恭地游走於每一个人身边,做他们的小丑与陪客,玩到累,他会回家睡一觉,醒来之後再去玩、燃烧自己的生命。戴志既不喜欢聆听别人的独白,亦不会自我剖白,在他心中,没什麽比欲望更要真实。
  他说,只要他或陈心一天未找到正主儿,他都愿意陪陈心睡觉。陈心问过他为什麽不另找一个伴,戴志就说 :「我唔熟唔食罗(注一)……讲笑而已,你也不想想我的圈子其实很窄,身边哪有这麽多gay佬。有时想找人上床,一时三刻又难找,倒不如找心哥帮帮手。我跟你不同,你尚可接受女人,是个bi…,但我还未想跟女人上床,拍一下散拖(注二)倒没所谓。
  「不过,心哥,跟你做了那麽多年friend,我总也想看你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不用再在这个圈子里半黑不白地浮浮沉沉。难道到了四五十岁还跟个男人在床上搞? 太恶心了。到时候又是啤酒肚、又是秃头、早泄或不举、一脸猪油……」戴志闷笑,赤精大条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是勃发的青春与力量,总能轻易引出潜藏於陈心体内、远比他想像中还要疯狂热烈的性欲。
  陈心那时很想跟戴志说,其实他既不是gay,又不是异性恋。他平生打从心底感兴趣去交往的对象只有过两个人,一个是戴志,一个是陶微风,却都是被他们的性格与谈吐所吸引,而非性别。无论戴志是个男人或女人,结果都是一样。
  最近陈心醒来,戴志大多不知所纵。戴志在独秀居住了一星期有多,期间有一两天回家交人,跟父母再编造新藉口,顺道换一批衣服,又回去独秀居了。一星期里,戴志总有几天的早上不知跑到哪里去。陈心问起,他就说要去替人补习、赚外快。
  戴志最拿手的科目是经济与地理,可他无兴趣从商,就没有跟陈秋一样去读BBA。这期间陈秋和林春在独秀居住了两天,戴志跟陈心偶尔一试林春的手艺,使陈秋略有微言,抱怨林春 :「我就说了下去楼下餐厅吃,无端端又要做饭给外人吃……」
  「喂,秋秋,你真小气!」戴志一边抢食一边分神说 :「我跟你们两兄弟做了这麽久好兄弟,现在你老公做饭这麽行,也不肯关照一下小弟,真不够意思。」
  陈心佯装善解人意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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