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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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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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了? 去日式料理店做全职侍应,每个月赚七千五,我当你给家里两千元、给妹妹五百元零用,每月净收入五千元,两个月合起来你也赚了一万,还是嫌太少,舍不得放手?」
  「哈哈哈,心哥,真是什麽事也瞒不过你老人家的法眼。」陈心倒真是料中他是怎花这笔钱,戴志乾笑 :「我不是不愿意,也没贪钱到这个地步。只是我不出去兼职,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闷得发慌。别的要求,可以吗?」
  「那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直上你家吃顿饭了,难得你母亲盛意拳拳。当然,我也说过,你不想的话我也没所谓。你升到中六是因为你肯读书、肯努力去考,成绩才会进步,与我无关,所以你既无义务也无责任去做什麽事来感激我。」
  「这……」陈心的话他哪会听不懂。七八个弯拐来拐去,依戴志的直觉,总之就是戴志要不带他上他家,要不就辞去兼职,否则他之後一定不会好过。其实这感觉也新鲜,陈心这个人不知道为了什麽而想管他——父母为成绩、名利而管戴志,戴书算不上管他,他在学校又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丑,大概有一天他死了,学校的人也不会为此感到惋惜。然而陈心不同,他替戴志补习,管的不只是他的成绩,还有……
  戴志说不出一个实在的词。或许他之所以对陈心这个人心软,是因为他们多少有一层肉体关系。这种奇怪的感觉跟他对龙凤的感觉相似,但他对龙凤是恐惧大於期盼,对陈心则是好奇压倒一切感情。陈心的态度若即若离,过於亲近使戴志惧怕,一旦疏远了,戴志又禁不住猜想此时的陈心正在做什麽事——戴志仍是当年那个在单车径跑步,看见少年陈心妖里妖气地坐在长椅上喝酒。偶尔一个眼神交汇,戴志便停下脚步,一脸赖皮笑容问他 :「你喝什麽酒? 又在等什麽人?」
  「怎样? 戴志?」
  「心哥……」戴志不再犹豫,笑说 :「钱,我就赚得差不多了,辞去兼职也没所谓。」
  「你那时要我辞去……兼职,之後要我频频去陪你,但为什麽放榜前你却忍了两个月……没来找我……」戴志的手无力滑在陈心的後背,一掌都是湿黏的汗液。陈心仍伏在戴志身上,湿热的气息好似一团团气态的球,一个个喷在戴志的咽喉处。纵使房里开了冷气,两人交缠後还如同两尾刚脱水的游鱼。
  陈心的性器自戴志体内退出来,他下床将房里的空调温度调低一点,再走出房,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罐可乐扔给戴志,说 :「喝点东西。你问的是你会考放榜那年的事吗?」
  戴志坐起身,竖起一条腿,自己也嗅得出一身的汗味。喝了口可乐,舒一口气,说 :「是啊。想来,那时的事都是秋秋告诉你吧? 这下真是被那小子出卖了!」
  陈心坐在床边套上一条短裤,喝了口饮料——房内没开灯,戴志看不真切——说 :「怎麽忽然想起当时的事来? 当时我本想隔几天就再约你一次,可陈秋偶尔跟提起,说你找了份兼职,还每天做十小时,活像是把老命都拚出去般,那我岂会不知你想怎样? 於是我便顺你意,不去找你。」
  「要是我放榜那天没打给你,你会怎样做?」
  「我会……」陈心将一灌饮料放在床头,顺道开了床边书桌的一盏黄光坐台灯,那温煦的灯光打在陈心身上,显得那身板子如陈列在博物馆中的白璧,连身上的阴影也像是深紫色粉彩擦上去似的,柔美得没有棱角。
  「……这样做。」陈心封著戴志的唇,一腔刺鼻的酒精味给渡到戴志口内,那是酒精浓度有十几巴仙的黑啤。戴志这次将陈心按倒在床上,坐上他的腰,充满张力的唇舌交缠显得色欲横流,下身也很快交叠起来。黑啤的酒精不使人醉,却刺激了刚刚稍息的情欲。
  「既然有黑啤,怎不早点拿出来?」
  「你太易醉,我可不想你又哭又闹,害我要照顾你,就好似你第一次喝黑啤……」亲热时,那最私密的话语及回忆才勉强挤入两具年轻高瘦的肉体中间——
  八月放榜後的那晚戴志上了陈心的家。陈秋自动自觉跟女朋友出街,把整间屋空出来留给他们。出门前,戴书问 :「你要去哪儿?」
  「去见心哥,他说要替我庆功!」戴志拿了银包跟手机便要出门。戴书说 :「不将他带上来? 反正也是多个人多双筷,阿妈好似也想当面感谢心哥……」
  「不了,还是不太好。」
  「陈秋也跟你们一起庆祝?」
  「不,秋秋约了女朋友。」
  「那就你跟心哥两个人吃饭?」
  戴志这才觉得有点诡异,不过他爽快地说 :「是啊,心哥好似买了几只新游戏,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打机,很久没跟人玩过对战,阿书又不肯陪我……」
  那晚上到独秀居,饭後陈心便拿了两个大啤酒杯出来,浮面的一大团白泡下是深如麦茶的液体。戴志喝了口,便苦得几乎要呕,抹著嘴边的酒液说 :「这是什麽? 苦得似廿四味,酒精味又重。」
  陈心已喝了一半,他看戴志受不了这味道,说 :「你再喝几口才说。这是黑啤,比啤酒更妙。」
  戴志又喝了一大口,渐渐适应那苦味,倒有种馀香从喉咙涌上来。他也不再抱怨,咕碌咕碌地喝了大半杯,感到身体渐轻,一种深刻的愉悦捕获了他,使他不住傻笑,胡乱说了些话。
  「你今天很开心吗?」
  「是……哈哈哈……真快乐。你知道吗? 我的好朋友、都……都升上原校中六了。哈,那傻子李旭,那傻傻对他好的王秀明,都——一并上了去。不是上神台! 是上了——二楼,哈哈,没错,我们6A的课室在二楼。啊啊,不不,我们还未开始读中六……」
  可是一想起功课,他又要抱怨,一气之下将那杯黑啤乾尽,说 :「那班老师……正、正人渣! 妈的,中五升中六还要做暑期功课……不公平啊! 我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却要做人们两个月的份量……酒、酒!」
  「你下次还是不要饮的好。功课多? 你要是给我一点报酬,我替你做枪手,帮你做又如何。」那道温和的声音蛊惑了戴志。戴志傻笑,就亲上那个说要替他做功课的人。可是,快乐了一阵,又有一股锥心的痛,使他有种流泪的冲动,他说 :「如果龙凤……」事实上,龙凤根本就没回来拿成绩单,然後戴志至今就再无见过龙凤了。
  注一 : 过身,指人逝世。
  注二 : 打完斋唔要和尚,即过桥抽板。
  (FIN)
  ==========
    
    ☆、《大志》 52 (美攻强受)

  …这次来个两更吧,因为上星期我罢工,所以要储到四回,大概要到好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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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凤是谁? 他做过什麽?」
  「龙凤是……」戴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想起另一个人名来 :「陶微风呢? 那个陶、陶……微风……秋秋提过的人名……那个人是谁?」很多年前某几个常见的画面便浮现於戴志脑海 : 一个身材健美、穿著挺拔西装的成熟男人的背影,以及一个瘦弱的少年的背影,一高一矮,却带著某一种同病相怜的气息,於互相扶持之下离开那条寂寞的单车径。他直觉,那个人就是陶微风。
  「我是陶微风的影子。我总在他身後跑著、追著。直至有一天,他的背影在我眼前消失。为了让自己免於崩溃,我学会成为陶微风。现在,陶微风反变成我的影子,被我扔掉於身後,也不屑去看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戴志一边笑,那莫名其妙的液态盐份便在一张硬朗的脸上纵横流过,他的脸贴著身上人青白的胸膛,他说 :「不,你不是不屑於看陶微风……你想,你已经变成陶微风。每一天……在你照镜子时,你就从镜中见到他。口说是忘记了他,但这分明是你依恋著他的证据。哈哈,心哥,你被人绑住了,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某一个人的手掌心,可笑的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否在他手掌心之内……反倒是你! 那麽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自动变成他其中一件收藏品,一颗……连主人都遗忘其存在的珍珠,哈哈、哈哈哈……」
  接著,戴志就听不到陈心的话了。那一晚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後来陈心又逼他喝了大半杯黑啤,使他醉得晕头转向、不辨东西,在将要昏睡之时,陈心的性器猛然捅入他体内,但这也没有带来太大痛楚,因为酒精使他的知觉与判断力变得迟钝。戴志也弓起上身,迎合著对方的凶悍,在陈心的肩头狠狠咬出几圈齿印,狠不得要从他身上撕咬出一块块血肉来。两只年轻的猛兽都不甘处於下风、让对方专美,遂在床上扭打了大半夜,还是斗不出胜负来。
  翌日醒来时,已是中午两点。陈心背对著戴志,坐在书桌前用手提电脑上网。戴志光是要坐起来便暗自咬牙、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陈心听见他的动静,转过头来对他温和一笑。他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给戴志拿来两样东西 : 左手拿一杯水,右手撮著戴志的手提电话,陈心的微笑如晴天下的白云般纯净,让戴志无法想起昨晚那个凶残的鬼,陈心说 :「先喝几口水,然後打去你做兼职的那家餐厅,辞职。」
  「非得要这麽赶急? 至少让我先做完这个星期再……」戴志一开口说话,就觉得右嘴角处的肌肉突然紧绷,嘴唇每动半分,便觉有一种力在拉扯自己的嘴角,形成一种麻痹的痛。他正想碰碰那地方,陈心便捉著他的手,轻说 :「我趁你睡觉时替你涂了点药膏,别碰它。」
  戴志感到身体各处传来隐约的痛楚,有的似是擦伤,有的似是瘀痛,有的是深刻的剧痛。他不禁怪责陈心 :「你到底是吃错什麽药! 这麽重手,我杀了你全家吗?」
  陈心仍是笑眯眯的,将那小巧的黑色手机放入戴志手内,说 :「打电话。」说著,他摸了摸戴志的手背,好似一个收藏家珍视一块古玉,使戴志颈後一寒,就听到陈心说 :「你辞了兼职之後,天天都过来这里吧。陈秋那边我有办法,确保他一定不会在这里。对了,你考到十九分,还顺利上中六,我应该给你一点奖励。你有什麽是想要的?」
  戴志未敢怠慢,说了句「打完电话再说」。经过一番周旋,经理才不情不愿地让他离职,不免说了几句狠话。戴志也感到无可奈何,只能不停道歉。收了线後,陈心拍了拍戴志的脸,说 :「起身,去洗面刷牙,浴室里有一只绿色的漱口杯跟一柄蓝色的牙刷,是我刚刚买回来的,你以後就用那个。昨晚你穿的衣服沾了汗与酒,我拿去洗了,你就先穿我的。」说完後,陈心给戴志翻出一件净黑色的T恤跟蓝白色的牛仔裤,也算称身,就是上衣略有点紧。
  「老实说,心哥,昨晚你是怎做的,第一次做也没这次那样凄惨。」戴志简单梳洗一下,迳自走到鞋柜前穿回自己那双人字拖。陈心只是穿T恤跟刚盖过膝盖的军绿色休閒裤,朴素而简洁。他说 :「你想吃什麽? 我请你。」
  「我没想吃什麽,只想你答一下我的问题。」戴志晦气地说。
  一出门,陈心看他一眼,说 :「你真忘记了我昨晚对你做过什麽?」
  「不是我讲大话,而是我真饮到断片。最後一个画面就是你拿著馀下的半杯黑啤灌我饮,之後我就什麽都不记得了。」饶是戴志这样好脾气的人也略有怨言。
  陈心一手圈著戴志的脖子——他俩其实高度相若,只是戴志的身形更为精悍壮实——然後细声说 :「我比较慢热。对著陌生人,我的态度是彬彬有礼,那是因为君子形象在这社会比较吃香,与人维持距离本身就是一门艺术 : 太多,显得生疏,太少,又是超出了自己的本份,予人僭越之感。对著熟人或者某一类人,我便感到没有营造距离的需要,而随自己的喜好去做。我们颠来倒去的做到筋疲力尽才去睡。太兴奋时,我打了你几巴,你还手,我们就边做边厮打。你看你身上有不少伤口,但我身上的也不比你少,你若不信,我们现在折返,我脱了衣服给你看清楚。」
  戴志因陈心露骨的话语而脸热,含糊地说 :「不用了。」
  陈心以指甲刮了戴志的脖子一下,问 :「刚才我问你有什麽想要的,你现在答得出来了吗?」
  「这个……」戴志作一副沉思状,忽然因一个意念而感到一阵兴奋的刺激。他思量著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陈心会否瞬即变脸 : 他会是立刻板起面,要赶戴志走? 还是笑得阴险地胡混过去? 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戴志对於陈心的反应更有好奇心,以至他决定说 :「如果心哥真想给我奖励,就答我一个问题吧 : 到底谁是陶微风?」
  陈心彷佛什麽也没听到。直至进了餐厅点餐後,陈心打了个呵欠,一手托著头,说 :「你为什麽总想知道谁是陶微风?」
  「因为我问了你几次,你还是不肯答。如果我一问你就答,那我对这个人就不会有半点好奇心。不是有人说什麽『愈是得不到的,就愈想得到』吗? 这种心态,心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出乎戴志意料之内,陈心并无发火,维持一贯的文雅。那天,陈心带了戴志去一家运动铺,送给戴志第一份实实在在的礼物——就是那个蓝色的护腕。他要戴志立刻拆了包装袋,将护腕戴在手上,戴志依言行事。陈心执起他的手,圈著他的手腕,一脸惘然地 :「蓝色跟你的肤色很相衬,你皮肤够黑。戴志,你喜欢戴护腕吗?」
  戴志摇头,说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这习惯。我又很少打球,无端端戴个护腕也不知为什麽。我一向不喜欢耍帅,班上有个男的每次打篮球就要穿一条长而薄的黑护膝,包著整条腿,说什麽保护作用……哈! 他哪有什麽旧伤,不过是在扮有型。我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患 : 背、腰、腿、脚跟,没办法,要操速度操成绩,就要付出代价。食得咸鱼抵得渴,我就是跑步时痛到标冷汗,也不会死去戴护膝,我要给我父母看到,他们所要我拿回来的成绩,一分一秒都是用我的身体、我的健康所换回来,我要他们心里不好过……」
  「可是,那又如何?」戴志朝陈心一笑,耸肩 :「他们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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