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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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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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却是戴志辛苦学回来,付出了一笔不算便宜的学费,龙风牵到底玩不过他。龙风牵常常刻意与人保持距离,这出发点是高明的,可是眼高手低。他做不到不著痕迹。他好似一个初入行的小偷,在别人家偷东西时,不是发出一两下声响,就是不小心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下一两个污黑的脚印,教人清楚看见他的纵迹。
  高明的玩家不应如此粗心。他应该把弄对方的想法与感情转变,适时顺著对方的情绪说话,但不代表要做应声虫。某些时候,人需要一个奴才,某些时候,人其实希望身边有一个狠狠责备他的人,时机对了,就等於向对方进了良言,一跃进身知心好友之列。
  「你到底是怎样认识Chan的? 又怎与他相处? 因为他实在太俊了,又过於冷淡,我完全无法想像他跟你的相处方式,真叫人好奇。」龙风牵定睛看著戴志,眼内多了几分专注。
  「你跟我只是识了个多月,就想摸我的底? 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要一步步来……」戴志不再说下去,移过头看窗外的夜空,让语尾融入夜色中。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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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19 (美攻强受)

  …四更,今周就没了,下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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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风牵彷佛终於意识到自己的追问不太合宜,退了一步,说 :「DC,你似乎暗示我不应再问下去,可是,你又似是暗示将来会告诉我,对吗?」
  戴志轻笑,发现C大的天空比城市更清、更乌亮,大概因为这儿是山。天空是纯粹的黑蓝色,不带一点城市天空特有的暗红,上面乍看铺了稀星,然而,细看一番,却见那明亮的星光身旁,映衬了无数细沙似的银点,真真正正是一片星空。他进来C大个多月了,此时方才发现这片难得的星空,确是太迟钝。
  「风烟,今晚的星星真多。要出外逛一逛吗? 我想拍几张照片,可惜没带相机。但是,人的眼睛就是镜头,镜头就是眼睛。」戴志转身,指著自己的眼睛,朝著龙风牵笑说 :「我想用这个镜头拍照。拍无限张照片,再寄存於我脑海之内。只要我一天不忘记,相片就能永远存在於世上,比起实实在在的照片更要可靠。」
  「我不懂拍照。」龙风牵漠然摇头,以一种望著傻子的眼光盯著戴志。半晌,又说 :「你刚刚说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要一步步来,对吗? 那是什麽意思?」
  戴志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钥匙,将那扣著钥匙的银圈串在食指转几转,跟著一把抓起龙风牵的手肘,拉他出门,说 :「有看过青春热血漫画吗? 主角跟一大群青年本是各不相识,但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聚在一起。他们一起特训,一起去打大boss,还有一次次所谓的友情试炼,漫画完结时,他们就成为一群如同手足的好友了。这就是所谓的『一步步』来!」
  「那也太公式化了……」龙风牵皱眉,原想施力推开戴志,後来又顺著戴志的方向走,觉得没大所谓,他笑说 :「那是什麽? 你是指,我也要与你经过所谓友情的试炼,你才肯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我? 跟你说,现实生活中没有这回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基於时机与利益,我facebook上那八百多个朋友,全是这样add回来的。」
  「是,现实中没有这回事,所以,我所讲的『一步步』来,是不可能发生……你明白我的暗示了吗?」戴志重重叹一声,佯装严肃 :「风烟,你莫要我画公仔画出肠。」
  龙风牵微微一笑,说 :「又在玩我,你没一句是认真的。」戴志不语,瞧他一眼,顿时放开他的手。到了H宿外面,他俩默默无言走了一段路,去到宿舍前面的一片草地。草地中心有一个凉亭,碰巧没人,他们就到那儿坐了。此凉亭不比市区公园里的,是没有安装白光灯,戴志便透过草地四角疏落的街灯光,打量夜色里龙风牵的样子。
  龙风牵跟龙凤长得太相似。两兄弟,一文一武,却都有一双刚烈的眼睛。龙凤有点似亦忠亦奸的大侠,戾气将一双虎目浸得更凶暴,然而,眼睛里头又有一股单纯而野蛮的感情,有时亦有可亲之处。龙风牵的眼睛比龙凤大,不及龙凤的有神,但比龙凤的多变 : 对著大多数人,龙风牵的眼睛是温文而狡黠,容易予人好感,使人误以为他是平易近人的 ; 可是,私下的龙风牵大多时候不苟言笑,躺在床上半天不说一句话,戴志问他做什麽,他单说累。想想,龙风牵上了个大庄,常常出去干活,不到凌晨不回来,一星期里大概只有一晚是真正在宿舍里过。
  龙风牵的自尊心极高,时常想成龙成凤——当然,他担任大庄的要职,确是崭露头角的新星——但龙风牵不一定有人中龙凤应有的情绪智商。他无疑是善变投机,可面对戴志时,戴志总能找出他行动的蛛丝马迹,辨出他的目的,反过来将他戏弄。不知怎的,戴志善於对付陈心、龙风牵这类自以为人中之龙的天之骄子,可却无法应付龙凤、林春这类一腔赤诚的人。
  当戴志知道对方真欲与他交心,欺骗他们时便会有种内疚感。这几年间,他一直没能忘记龙凤,正如陈心从来没能忘记过陶微风。戴志不怪陈心,只是知道他和陈心再磨下去,亦不会能拯救对方,乾脆及早与他断了关系。可是,偏偏他跟陈心又被凑在一起,他无奈地发觉自己仍然满足於与陈心的纠缠,这使他免於寂寞。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假?」龙风牵和衣躺在长椅,仰看平静的星空。虽然天很清,然而一弯娥眉月隐在云雾深处,好似画家用水彩在画纸上晕染出一团如雾如云的混沌,为那月亮挽留一点矜持。
  「这麽快就说我假?」戴志不怒,不免想,龙风牵与龙凤果然是两兄弟,皆有能力很快识穿他,只是龙风牵的人生过得太平顺,反而缺少了龙凤那种市井智慧。他就是过於自以为事,以为某事某物的发展是理所当然、一目了然,才大意地忽略了许多细节,见识就不免浅陋。当年龙凤很快看透他,却很迟才出声。
  是的,看穿一个人的性情不是什麽太了不起的事。见微知著,很多时只要细心一些,留意一下某人平常的举动,故意引对方聊一些无聊的閒事,比如说是政治、时事、普世价值,说得一两次,就很容易摸清对方的底。高招的人懂得利用对方的倾向。
  做到不动声息,在适当的时候有适当的偏见,就能迎合对方。表面上自己是哈巴狗,实际上自己才是真正的棋手。看清楚棋局,什麽时候要用士卒,什麽时候要用将军,这种哲学并不是人人能掌握到。当然,戴志也只是个平凡人,更是一个连书也读得半桶水、兼职赚钱亦不多的失败者,固然没有能力做到这个地步。
  他只是想,要是龙风牵是真聪明,就不该太早揭穿他戴志的性情。龙风牵这一步行得急了点,好似去饮宴时,新人犹站在大厅中心敬酒,侍应就已急不及待端出鱼翅。好东西得留到最後。「时机成熟」这四字,谁不懂讲? 「只欠东风」之典故小儿皆知,可是,谁又能次次占卜出东风何时降临? 
  「风烟,你这样说,教我情何以堪? 我说有,分明是显得你跟平常人无异,既然大家也看得出我假,那你现在点出我的虚假,亦不见得你有多高明 ; 我说没呢,则又显得我太假,又或者显示你观察的角度错了。不、不,在这情况下,我应该笑笑口回你一句,说 :『噢! 风烟,你这样说实在太odd了! 我们接下来还要相处一年,教我如何面对你……』」
  「Stop!」龙风牵极为厌恶地挥动著手,一手支著长椅,半坐起来,说 :「我就是不喜欢你这麽油腔滑舌。明明觉得不高兴,却硬是要嘻皮笑脸搞气氛、搞gag。现在不是上课,不是在庄里开meeting,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非得要端出这种面孔来吗? 说到底,你要不是从来没诚意与任何人做朋友,就是自己有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必需用笑容埋藏它们。」
  戴志面容一凛,仔细看了龙风牵一眼。他理应说 : 龙风牵,你亦无意与任何人深交,又有何资格指责我? 但是,对於他的指责,戴志又难以反驳,只因他知道他一贯的疯言疯语不能够讨好龙风牵。对於龙风牵突如其来的反感,戴志心内的灯亮了。
  这种猜想夺去他的呼吸,心绞著痛,痛得似之前高考放榜时,他面对陈心的暴行的时候。可是,仔细一想,那种恐慌又似气球内的空气般,随著气球被解开而渐渐漏气,神经也放松,兴起一种想饮啤酒的心情。
  「你看到我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戴志冷静不已,龙风牵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间接印证戴志的猜想,戴志续说 :「没什麽大不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都有些不欲他人揭开的阴私。柏阳先生说中国如同酱缸,酱缸里有形形色色各种事物,活的、死的,古代的精华,今天的蛆虫。事实上,每个人心内也应当有一个酱缸。酱缸里盛载过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这些事物发酵,散出一种酸味,又与人生里那些不能言说的龌龊事情合流。日子有功,那好的、坏的都成为一种味道奇异的酱料,千里之外仍能嗅出。每个人的酱都不同,每个人的气味亦不同。你窥见了我心内的酱缸,那我是否也有权揭开你的酱缸,好闻闻那种奇特的气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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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志》 20 (美攻强受)

  …今天一口气更到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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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志合上眼,平静地说 :「风烟,你一开始就在撒谎。事实上,你刚才一见到心哥,至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震惊於心哥的外貌,而是你见到某些事。今天早上进门时,你到底见到什麽?」
  龙风牵扶著凉亭的柱子坐起来,一股脑儿地低头,没答戴志问题。戴志见状,走到他面前,笑得像国王身边的弄臣。弄臣彷佛没有自尊,只要主人高兴,则无论要他做什麽低贱得难以接受的事,他脸上也总是廉价的笑容。戴志的笑容是空气、是露水、是海洋里一点小水滴,低贱得无法引起他人的喜爱,亦不特别好看——只有书kai子说他的笑容好看。就是世上没有戴志与他的笑容,世界依然运作如常,多一个小丑、少一个奴才,於这世界毫无影响。
  「怎麽了? 哈哈哈,我真看不惯你的沉默,是出於凝重的沉默。高傲的表情比较适合你……」说著,戴志想握著龙风牵的手腕,可是,指尖才刚刚碰上龙风牵的皮肤,便被他像赶苍蝇似的拂去。戴志失笑,无辜地说 :「我很乾净的,由头到尾就只有一个partner,当然,心哥也绝不滥交,最近只有我这个sex partner。每次做,他也会戴套,知道是什麽套吗? 不是手套,是……」
  「够了! DC!」龙风牵低吼,他俊朗的面容因极致的厌恶而扭曲,戴志绝对相信他下一秒就要捂著嘴呕出来。
  「唉,唉……风烟,你今天过得真不容易。明明一早就看见不乾不净的事物,却逼自己忍到现在才出声。怎麽,你怕我有AIDS? 放心,刚才吃麪时,我俩不是用同一个碗的,而且,假若你有看过政府宣传片,也该知道,单凭唾液是不会传染爱滋病病毒的……」
  「不要再说了! 你令我感到恶心!」龙风牵吸了口大气,尝试以冷静的言语去说 :「我并不歧视homosexual……今早回来,我一开门,就见到那个叫陈心的人站在你床边,弯腰……kiss你。我以为我看错,可是对方以一种平常不过的目光回视我,彷佛他刚刚所做的只是喝杯水之类的简单事。然後,他也没跟我交代什麽,经过我身边就走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眼花,直至刚才在pantry见到那个人……我很sure,就是那个人。但你却可以完全无破绽地,以非常reasonable的说辞交代你俩的关系。我觉得整件事……so terrified! 你如何能够若无其事地说这个人不重要,而这个人与你有那种relationship。You’re so…you fucking make me sick! 你讲大话不眨眼,你彷佛披著一张假的人面皮……」
  「Oh! Jesus Christ! On my god!」戴志尖起声音模仿龙风牵那因为惊恐而渐次尖高的声线,然後向前弯下腰,抱著肚皮狂笑,平静的夜晚被戴志那狂浪的笑声击碎,似是野兽的悲鸣,又似是鬼片开首那凄厉的前奏。戴志止不住笑意,一手指著龙风牵,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我以为你怕我,是因为觉得同性恋者不乾净,有AIDS,但原来……
  「哈哈哈,我无心笑你,可我真的料想不到你会在乎这种感情的事。所以呢? 所以刚才见到心哥时,我应该脸红,摆出一副欲盖弥彰的羞怯表情,合紧双腿、内八字脚,垂著头含羞答答地说『嗯、嗯……这、这是……这位是、嗯……我的朋友心哥。只是普通朋友! 很普通的普通朋友,我们并没有什麽!』 哎哎,怎样,还是你认为我应该成熟一点,一手揽著心哥,再吸口烟,沉著声音说『我女人……噢,不,是我男人,陈心。』不行、不行……真的很辛苦……太好笑了,哈哈哈……」
  这原来不是什麽可笑的东西,但戴志那具有侮辱性的语言使龙风牵霍然站起来,就是在夜色中也看清楚他怒得脸红脖子粗,差在没有冲上前抓著戴志的衣领,将他痛打一顿。龙风牵好似一个完全失态的绅士,胸口不住起伏,熊熊怒火如同岩浆般,在胸中沸腾著、鼓动著,不发不过瘾。
  戴志笑得脸皮都累了,他虚脱似的一手扶著柱子,一手叉著腰,说 :「我是男人。男人。好,既然你看到,我也不妨说得明白一点。是,我是同性恋,queer,还是0号,即是躺在床上被另一个男人屌的那种角色,但我不喜欢别人用『在同性恋性生为中担任女方角色』来形容我,我也是个男人,不过我跟另一个男人肛交、口交、接吻、缠绵,就此而已。怎样,够明白了没有? 我一早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我应该一入宿就跟你说 : 是的,龙风牵先生,你的新同房也就是我,是一个同志,大学有几千个新生也让你碰到我,你真是签王。老实一点吧,风烟。你怕我。」
  龙风牵摇摇头,无声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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